昔年顏家被滅時,她也在!?
向來泰山壓頂面不改色的安馨此時也變了臉色!
彼時她竟與景嵐一起欣賞火景,而現在她全然不記得了,安馨一顆心倏地被人攥住,有了片刻的驚慌失措,她穿越過來時,正是在皇宮,在她的意識裡,她與景嵐亦或者顏真也是在皇宮裡方有了一些接觸,畢竟之前她的身份是凌家的正房妻子,萬不會與左右相有什麼聯繫!
景嵐難道已經知道如今的她根本不是原本的她了!?安馨的呼吸一滯,盯向景嵐。
景嵐淺淡一笑,絕世風華的容顏鮮少的浮現出戲謔的神情,「安姑娘,這種事,你是忘記了,還是根本就不知道?」
安馨盯著景嵐的眼睛,明明這張容顏極熟悉,然此時此刻,卻說不出的陌生。
一句謊言需要無數的謊言去彌補,況精明如景嵐,能抓不到她口中的蛛絲馬跡!?
「你想說什麼?」安馨沉下心,目光卻一派清明。
景嵐淺淺一笑道:「沒什麼,我以為你忘記了。」說罷抬睫望向顏真,「右相好手段,我棋差一招,終究還是輸了……」
「放開她。」顏真隨手將周惜若推開,一步步走近。
景嵐笑道:「既然我抓在了手裡,便不會放手,要麼同生,要麼共死。」
顏真險險的瞇起眼睛,「你以為今天你還能活著麼?」
景嵐攬緊安馨俯身落在她臉頰一吻,輕笑道:「怎麼不能?除非,你對她,根本是在逢場作戲……」
顏真步子頓住,他從未被人逼到此種地步,數千人的近衛兵將左相府圍成一個鐵桶,可偏偏卻動不得這一個人。
「讓他們讓開。」景嵐淡淡開口。
安馨只覺脖頸處按在她死穴上的指涼入肺腑,景嵐這是綁架自己了,如果顏真在意自己,他自然可以逃脫,如果不在意呢?
安馨看向顏真,他的視線並未放在自己身上,只冷冷的盯著景嵐。
左右相之間的明爭暗鬥她沒有置身朝堂自然不能體會,但皇懿軒明顯是與顏真翻了臉的,甚至可以推斷,他與景嵐已經開始聯手,削減顏真的羽翼很久了,可是這次皇懿軒竟然公然下令圍剿景嵐,說什麼叛國的罪名,這是蹊蹺的。
顏真靠什麼謀取了先機她不想去想,此時此刻,她必定不能出事,父母還在皇上手裡,亦或者說,父母根本是在景嵐這裡!
為公為私,景嵐今天都不能出事!
安馨深吸一口氣,不做聲,直到聽到顏真淡淡開口的聲音,「讓他走。」
顏真待她,是好的。
人牆緩緩讓開一條道,景嵐帶著安馨緩步往外走,腳剛踏上門檻,突然聽到「噗」的一聲,刀體入肉的聲音,接著便是一聲尖叫,安馨下意識的回身,卻在看到身後的一幕時,陡然全身冰寒。
一柄長長的利刃貫穿顏真的胸膛,立在他身後的人影如黑暗的幽靈,心陡然停滯,安馨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景嵐,就向顏真跑去。
人牆重又圍堵,景嵐瞬間陷入人海,他的聲音卻清明無誤的鑽入安馨耳裡——「即便你父母死了也無所謂?」
安馨驟然僵住。
「顏真!顏真!」淒厲的哭喊來自周惜若,安馨怔怔的站著,她也想喊一聲,可一絲聲音也發不出。
血刃滑過,那個幽靈的頭顱飛了起來,而後「砰」的一聲落在安馨腳邊,咕嚕嚕轉個不停,最終臉面朝上,正對著安馨。
安馨卻沒來得及看一眼,轉身向景嵐走去。
獻血肆虐,顏真只覺一剎那心口疼的險些沒能喘過氣來,不知為何,看到安馨轉身離去的背影,顏真還是嘗到了心如刀絞的滋味,她自始至終都不曾掙扎,她是想要救下景嵐的,她對景嵐,做不到無情,對他,卻可以。
人牆緩緩讓開,景嵐抬睫看了一眼顏真,眸光滑過一抹暗冷,帶著安馨身形一掠消失在暗夜。
明河收斂那顆人頭時,手突然頓了頓,在看清那人頭的面目時驀地驚呼:「風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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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
顏真自昏迷中睜開眼睛,太后慌忙起身上前道:「你醒了?」
顏真瞥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
「這一劍險些穿透心臟,你怎的這般不小心!?」太后聲音冷肅,言語裡的關切,卻無法掩飾,「你的身子哪裡容得你這般折騰!」
顏真抬睫淡淡道:「明河,送太后回宮。」
太后一怔,旋即沉聲道:「顏真,哀家終歸是你母親!」
顏真冷笑道:「你是我的母親,那葉傾城是誰?」
太后驀地站起身,臉色沉沉,「她奪走了你父親,還奪走了我孩兒,她該死!」
「當年入宮沒人強迫你,奪去葉傾城孩兒的似乎是你!」顏真面色淡淡,說出來的真像卻堪比驚雷。
太后踉蹌退後兩步,難以置信的盯著顏真,「你,你都知道了?」
顏真面無表情道:「你奪走了她的骨肉帶進宮撫養,卻把我送回父親身邊,讓我去喚一個陌生的女人母親,你配的上母親這兩個字?」
「我是為了你好!宮中險惡,我不想讓你……」
「那些理由說給自己聽好了。」顏真不耐,「當年顏家被滅,你做什麼去了?我不認你這個母親,太后請回吧。」
「顏真!」太后臉色絕望到崩潰。
明河低聲道:「太后,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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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昔年的線索早已斷的乾淨,但有一點,安姑娘當時確實在火場出現過。」沈卓低低匯報,「另外,刺殺大人的人正是失蹤已久的風逸……」
顏真驀地蹙眉,下意識道:「這件事不要告訴馨兒。」旋即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自嘲,「唔,即便想告訴她,也不能了。」
「景嵐帶著安馨去了湘西一帶,只是後來跟丟了,如今已久失去了所有的線索。」
「嗯,知道了。」顏真有些疲憊,心口隱隱作痛,後來竟連頭也開始痛了,「很快,他會出現的。」
安馨沉默了一路,景嵐亦不言,安馨終於開口,「我父母呢?」
景嵐端茶慢飲道:「自然在最安全的地方。」
「我要見他們一面。」安馨凝眉。
景嵐長睫一抬,笑道:「見他們會暴漏我們的行跡,日後我自有法子讓你們見面。」
安馨眸光閃了閃,她有些摸不準景嵐的想法,這個天下最聰明的男子,一旦玩起心思,真不是常人所能參透的。
「你要帶我去哪?」安馨心底雖不安,但似乎並未聽到顏真出事的事,心底稍稍安定,顏真想必是沒事的,此時還是要想法救出父母才是。
景嵐抬睫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去什麼地方?」
安馨一滯,沒料到他會這麼問,猶豫了片刻道:「我沒有地方要去……」
景嵐淡淡一笑道:「以前聽說你想去西域,想去南疆,現在要去走走麼?」
安馨深知南疆西域的兩位高人都與顏真有梁子,景嵐提出這個問題難道是想去搬救兵?無論如何不能去了,便道:「以前是為了糊弄他們,那種地方,我不想去。」
景嵐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先找個地方住下吧。」他向來錦衣玉貴,此時穿了粗布衫,依然有無法掩飾的風華,還好他會易容的。
他開了一間客房,安馨剛要拒絕,卻被他無聲的點了啞穴,他拉著她進了客房,隨手抱起她將她放在塌上低聲道:「我去叫些吃的。」
安馨掙扎著要起來,卻被他按住。
安馨終於有了火氣,眸色不善,他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這種神情,以往的時候,只會在顏真面前才露出。」
安馨臉色一滯。
他驀地俯身笑道:「有些事我想開了,今晚帶你去百花谷,拜過我爹娘後便成親,日後隱沒於江湖,可好?」
安馨繼續滯著……
「既然決定了,現在走好了。遲則生變。」他輕笑的看她滯著的模樣,抬手,終還是摸了摸她的臉頰。
他要走開的時候,安馨突然心口劇痛起來,一瞬間臉色煞白,大汗淋漓。
「怎麼了?」景嵐頓住身子,俯身溫聲道。
「心口疼……」安馨咬住下唇,牙齒在下唇留下深深的牙印,想來是疼的很了。
他把住她的脈,只覺經脈在指尖下突突的跳動,臉色驀地變了變,「真的中了蠱毒?」,周惜若說時他是完全不信的,這個世上他很難取信一個人,即便是自己的手下,蠱毒的厲害他再清楚不過。
景嵐身子微微顫了顫,若是當時他徑直將周惜若殺了,會有什麼後果!?
不敢想像!
他抱住安馨低聲道:「我會找到解毒的法子,馨兒,是我不好。」
安馨顫了顫身子,垂下眼睫,「怕是周惜若遇到危險了,上次你要殺她時,我也是這樣痛苦的……如果她死了,我也活不了。還是……救她要緊……」
景嵐唇角抿了抿,旋即淺淺道:「雖周惜若死有餘辜,但既然馨兒說如何,便如何把……」
安馨眸子一閃,抬手按在心口,如果景嵐回去救周惜若的話,是否還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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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棄文,妞兒們久等了,會寫到結局的,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