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自然不知露珠腦海裡所想,只蹙了蹙眉道:「牛大的死兇手尚未找到,我與本相那晚本有約,卻因身子爽了約,露珠,拿紙筆來。」
露珠慌忙起身,紅著臉將紙取來,心裡想右相大人果然不與眾人同,連用的紙都是歙州製造的最好的澄心堂紙呢,小姐與右相大人一起,至少不會受苦了。
這般一想,露珠便又開心起來。
安馨想了想,還是在信紙上將爽約的緣由解釋了一番,隨手折了讓露珠回去時順便送到左相府,若那晚沒出意外,此時殺死牛大的兇手早已被她逮到了。
她因受傷,無故拖延了許多時日,鳳仙村的兇案怕是線索更少,想到此,安馨有些頭疼,那個想要殺死她的女人究竟是因何故對自己下次毒手?細細回想自己自從穿越後的日子,似乎不曾得罪過什麼人,難道是穿越前的?
露珠確定小姐無事,便退了出去。
她小心關上門,搓了搓臉,一想到小姐的身子,她便無故的臉紅,正胡思亂想著,卻沒注意前面,一頭與來人撞了上去。
露珠驟然受到了驚嚇,抬頭一看,更是嚇得臉色慘白:「大,大人……」
顏真眸光漫不經心的落在露珠紅彤彤的臉上淡淡道:「手裡拿的什麼?」
露珠倏地回神,這才反應過來手裡還拿著小姐寫給左相的信,慌忙藏到身後,慌亂道:「家,家書……小姐寫給老爺夫人的家書。」
顏真長睫半抬懶懶道:「嗯,拿來。」
露珠全身一抖,慌忙後退道:「大人,只是封家書罷了,天色不早了,奴婢要告退了。」說罷露珠做賊似的慌亂逃竄。
然下一刻,她便被人擋住,抬頭一看竟是明河!
「一封家書而已,跑什麼?」明河奇怪的盯著露珠紅彤彤的臉頰,「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紅?」
經明河這麼一提,露珠的臉色反而更紅了,她小聲道:「你真以為是家書啊……」這聲音自以為小的很,但凡有些功夫內力的,卻都聽得分明。
顏真折扇一搖,懶懶瞥了她一眼道:「明河,告訴她欺瞞本相的人通常都有什麼下場。」
明河臉色變了變,他憂心的看了一眼露珠低低道:「挫骨揚灰。露珠,快些將家書交出來……」
露珠快要哭了,她自然想要奮力反抗,但並不代表想死,況右相與小姐的關係,兩人之間想必不會有什麼秘密了。
露珠捏緊了衣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顏真,而後低低道:「大人若是真喜歡小姐,自然也會尊重小姐的一切不是麼……」
顏真驀地挑了挑眉梢,這個丫頭說出這翻話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露珠身子莫名顫了顫。
顏真卻唇角緩緩一抬道:「你過來。」
露珠立刻驚懼的往明河身後縮了縮,小聲道:「奴婢不敢……」
顏真瞥了一眼明河,明河只好硬著頭皮道:「露珠,大人不會害你,快過去。」
露珠抓住明河的衣角,看著右相大人淡淡懶懶的模樣,心裡一橫,只想著即便死那也是為了小姐死,她這條命原本便是小姐的,死了便也死了……
小心翼翼的挪了過去,顏真抬手落在她手中的信上,而後輕輕一抽……露珠眼睜睜的看著那信出現在顏真手中,小臉頓時無限白。
「愚忠。」顏真奉送兩個字,緩步走開,只餘露珠傻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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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馨下榻時,雖身子並未痊癒,但好歹也非重傷淋漓的狀態了,走出房間時,秋月過來盈盈行禮道:「安姑娘身子未痊癒,還需要再休息幾日呢。」
安馨凝了凝眉:「顏真呢?」
敢直呼大人名字的怕也只有安小姐了,秋月慌忙道:「城北鳳仙村,聽聞又死了人了,大人此時許是去了鳳仙村,又或是尚在朝堂之上。」
安馨眸光一沉:「又死了人了?怎麼回事!」
秋月茫然道:「奴婢也不知呢。」
安馨轉身便向外走,秋月急慌慌道:「安姑娘要去哪裡?大人吩咐過姑娘身子未痊癒是不可以亂走的呀。」
安馨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逕直向外走去。
她這一次重傷,使原本便撲朔迷離的案情越發複雜了,再這麼耗下去,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鳳仙村的案子必須盡快解決才行。
鳳仙村。
到了那裡方知村民竟然不受控制,竟全搬了回來,牛大的死亡事件之後,村民們便相安無事了,有膽子大的以為家禽死怕也是純屬意外,便被人慫恿著回來了,卻沒料到噩夢再次發生,但凡回來的人,一夜之間竟然全死了!
安馨含了一枚葉子靠在一棵大樹側,目光淡淡落在被人抬著的僵硬的屍體上,突然便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今夜,她要留在鳳仙村,一探究竟!
遠處。
楚風望著那靠著樹的少女,心頭一動道:「大人,那似是安姑娘。」
景嵐目光微微一凝,旋即落在安馨身上,瞬間猶如碧玉照影,搖曳微光,他淡淡道:「看來安姑娘的身子好了。」
楚風微微沉默,近日關於安馨與右相的傳聞傳遍了大邑上上下下,而那安馨之所以那晚爽約,卻是因去了右相府!
佔了右相的房,睡了右相的床,還上了右相的人……
傳言可謂不堪入耳,怕也只有那個女人渾然不覺。
「過去吧。」景嵐淡淡出聲,緩步走了過去。
安馨正心中計較著晚上留在鳳仙村的相關事宜,突覺眼前忙碌的眾人皆齊刷刷的向自己看來,不由蹙了蹙眉,難道是那些流言太盛,讓自己一夜成名了!?
想到此,安馨不禁罵了一句「王八蛋。」便轉了身,卻在看到身後人時驀地一怔。
「身子可好了些?」景嵐淺淺一笑,笑意溫潤,好似有玉色的光華在那人臉上流轉。
安馨望著那笑顏,心道左相胸懷果真寬大,想必她那封解釋信他已經收到了。安馨頓了頓道:「那晚……」
「安姑娘不必解釋,我都知道了。」景嵐淺淺一笑,望向前方,「只是鳳仙村村民慘死,而兇手卻絲毫不漏蹤跡……」
安馨頓了頓道:「若是再不破案,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慘死,今夜我會留在鳳仙村一探究竟,定將兇手繩之以法、」
景嵐驀地一驚道:「留在鳳仙村?這裡何等危險,安姑娘萬不可……」
安馨不在意笑了笑道:「若是人為便不可怕,若是有鬼,大不了死路一條,沒什麼。」既然左相並未在意那爽約之事,她也無需再解釋。
景嵐望向安馨的目光波動了一下,卻移開了目光淺淺笑道:「安姑娘巾幗不讓鬚眉,果真不同別的女子,無怪右相青睞有加了。」
聽到顏真其人,安馨有些頭疼漫不經心道:「顏真啊……」就是一王八!然這種話在別人跟前說出來總覺不好,便住了口。
景嵐微微沉默,敢於直呼顏真其名的,顏真怕也只允許她這麼一個,而她這麼一個……
安馨渾然不覺身側人的心思波動,視線落在遠處,遠處通往斷峰山的山道上,她隱約看到了一道人影,心頭倏地一頓,頭也不回道:「左相大人請自便,我還有事,告辭。」說罷,飛快的向那山道上跑去。
景嵐望著那飛奔而去的背影,眸光忽明忽滅,若碧玉之上悄然而然的明火,良久熄滅。
安馨只覺傷口某處似乎又裂開了,但總算忍痛趕到了山道,山道上,一個人影正背著一塊石頭慢騰騰的走著。
安馨上前一步道:「這位大哥!」
許是她喚的突然,那正背著石頭的人突然好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那石頭在他手中一鬆,接著順著山道滾落了下去。
安馨驀地凝眉。
「你,你……」那人身子縮了縮,緊張的看著安馨,視線游離,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安馨淡淡道:「你要背著石頭去哪?」
那人其貌不揚,丟入人群便尋不見的那種,看年紀不過三十左右,安馨微瞇著眼睛將他打量一番,那人卻好似被安馨盯得頭皮發麻,侷促解釋道:「去……去山頭……村裡不能住了,我在山頭蓋了一間石房子。」
安馨淡淡道:「村裡不能住了,山上便可以住了?蓋多久了?」
那人低聲道:「剛開始,便被姑娘看到了……」
安馨視線在他身上轉了轉,而後淡淡道:「山上也不安全,你還是回去吧!」
那人立時應了,匆匆順著山道跑了下去。
安馨微微側身,冷冷的盯著那人背影,良久轉身向山上望去。
樹木蔥蘢,自她的角度隱約能看到山頂的模樣,安馨卻並未再向前一步,轉身走了回去徑直回了府。
自回到府安馨便一個人悶在房裡,露珠好幾次好奇的想要詢問,卻連安馨的人影也見不著。
「露珠姐姐,馨兒姐姐回來了麼?」身後傳來聲音,露珠回頭一看,是瑾兒。
瑾兒來到府中後與徐若蘭關係日漸親密,露珠也漸漸將他看做家中的一份子,這孩子眉目生的極好,收拾妥帖,頗為討喜。
「小姐躲在房中,不知在做些什呢。」露珠憂心忡忡,那封信被右相拿了去,她委實不敢告訴小姐,若是小姐知道,她定然死定了!
瑾兒對安馨也是怕的,安馨冷面冷情的樣子,他只需想想便心有餘悸,然隔著幾日不見,他又想過來與她說說話。
瑾兒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門內安馨的聲音淡淡傳來:「露珠,沒有重要的事就走開,別來擾我!」
露珠頭皮麻了麻,卻聽瑾兒高聲道:「馨兒姐姐,是我。」
房內正裁剪衣服的安馨頓了頓,這才想起家裡多了個小油瓶,轉身隨手拉開門,瑾兒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望著安馨。
安馨視線淡淡的落在瑾兒潔淨的小臉上道:「什麼事?」
瑾兒侷促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道:「姐姐可好了些?」
安馨道:「好了。」
瑾兒咬了咬下唇又道:「姐姐悶在房間裡莫不是不開心?」
安馨道:「不是。」
瑾兒眼睫眨了眨道:「姐姐若是有困難,要告訴瑾兒,瑾兒會幫姐姐的。」
安馨道:「沒有。」
瑾兒猶疑了一下,卻不知再說什麼。
安馨道:「還有事?」
瑾兒悶悶道:「沒有。」
接著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露珠哆嗦了一下,小聲道:「瑾兒,小姐的性子慣常如此的。」
瑾兒道:「我知道,這才是馨兒姐姐嘛。」說罷沖露珠笑了笑,轉身走開,他過來本就要和安馨說幾句話而已,總歸,他達到目的了不是麼?
安馨終於完工,隨手將身上的衣衫扯了下來,而後將自己裁剪過的衣衫穿在身上,古代衣袍寬大複雜,實在不利於夜間行動,她簡單改裝了一下,看起來要實用許多。
隨手打開門,安馨趁著夜色,出了府,向鳳仙村趕去。
月色舒朗,如華似水。
安馨駐足在斷峰山腳。
周圍的一切靜謐無聲,入眼處盡皆靜謐,月光浮沉在枝葉間,本是極美的,但若是與鳳仙村的兇殺案連在一起,這絕美的月光平白間便滲人了些。
安馨舉步向山上走去,直覺間,她覺著自己今夜必定會有所發現。
漆黑的山道上,突然亮起一盞幽火,遠遠的望去,隱在蔥鬱的林木間,安馨驀地一寒,深更半夜的,這裡怎麼會有火光!?
難道山上是有人的?
安馨加快了腳程,斷峰山並不高,一盞茶的功夫,安馨便近了那幽火,火光竟然是自一間石房子內傳出,慢著,石屋……
她白天見到那個人時,說想要在山上建造一間石屋,並說剛開始便被她發現了,由此可推測,那石屋是不存在的,這突然間出現一間石屋,不是太詭異了麼!?
安馨放緩了步子和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屋子,突然,那屋內的燈光滅了!
黑壓壓的石屋,好似剛才的燈光好似根本沒有存在過!
安馨心跳加速了些,縱然她膽子大,此時此刻,她還是禁不住手心出了汗,卻不是害怕,而是緊張,是誰在石屋裡?難道是那個怪人!?
怪人既然人怪,住在石屋裡便不奇怪了!
安馨終於靠近了石屋,她身子貼在石牆上,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耳朵卻細細的聽著石屋中的動靜,然屋子裡一片死寂,一絲聲音也無!
「吱呀——」寂靜的夜色中,這一聲開門聲如此清晰而可怕,讓安馨驟然間神經一緊!
那人要出來了!
安馨抬手摸了摸手腕處的暗器,卻在那人邁出步子時,陡然間出拳。
電光火石間,安馨突然手腕一緊,下一刻便被一巨大的力道扯入了屋子中,安馨臉色一沉,此人好強的內力,抬腳就刁鑽的向那人踢去,接著手腕處的暗器驟然一擰,只聽「茲拉——」一聲,暗器破空而出,那暗器看似小巧,力道卻大的驚人!
「啪」暗器深深刺入石頭中,下一刻,安馨便被人抓住雙手,後背重重撞在牆上,接著一個身子壓了過來,在安馨想要掙扎時,開了口:「安姑娘身手不凡,本相險些中招。」
安馨驀地一怔。
耳邊便有輕笑聲淺淺傳來:「冒犯了。」
安馨還未回神,便覺眼前驟然一亮,驟然觸到亮光,下意識的瞇了瞇眼睛,再睜開眼,卻望見一雙清泉碧玉般的瞳眸,只是……太近,近在咫尺。
安馨下意識的後仰了仰,卻因身後便是石牆,這一細微的動作基本毫無效果。
「左相大人倒是讓我大大的意外了一把。」安馨不動聲色的將手自他手裡抽出,對於突然這麼近的距離,微不有些不適應。
「你一人來,我總歸不太放心。」景嵐淺淺一笑,卻似並沒有後退一步的意思,只這般近距離的與她對望著,呼吸間相近,氣息相聞,平白的多出了些曖昧。
安馨頓了頓道:「我本沒什麼擔心,大人倒是讓我好生擔心了一把,真以為見鬼了。」
景嵐低低一笑道:「一個人闖上來,不怕麼?」
安馨道:「若是怕便不會來了。」
景嵐望著她不施脂粉,清拔秀麗的容顏,心神便有些繾綣的東西在心底滋長,週遭靜謐,兩人相對無言。
月色流瀉,鋪鋪沉沉墨色的夜。
景嵐輕輕俯身,那一刻,他想吻她。
或許並不是因多濃烈的感情,但此時此景,似乎做些旖旎之事,才對得住良辰美景,且,這一刻,他盯著她,有些意動。
安馨淡淡道:「你似乎受傷了。」說著她抬手按在他手臂傷口處,用力。
景嵐驀地有些痛,卻淺淡一笑道:「這暗器,倒是讓我躲閃不及。」
安馨藉機與他錯開身子,隨手扯了一塊布,抓住他的手包紮:「你來的早些,可發現了異常?」
景嵐淡淡道:「不曾」他垂睫看著她的手在自己手臂上跳動,濃密的長睫下,便似有比月色更皎潔的光滑過。
「我要去山頂看看,你既受了傷,便別去了。」景嵐畢竟是左相,若萬一出了什麼事,她的罪責怕便有些大,她有罪便罷了,萬一連累家人呢?
安馨打量了一番石屋,屋子完全以石頭砌成,嚴密的沒有一絲縫隙,安馨隨手挑開了牆角處的青苔,估算了一下石屋的建造時間約有十年,顯然是早便存在的了。
房內的擺設簡陋,但顯然只是因無人收拾才會髒亂不堪,椅凳是半新的,並不像是經歷了十年的歲月,灰塵薄薄一層,大約有月餘無人來過。
這十年之內,怕是有人在此住過。
「我隨你去。」景嵐雖淺淺一笑,然語氣裡的決意卻是毋庸置疑的,安馨在床榻下看了半響,而後隨手扯出一雙布鞋。
鞋子亦落滿了灰塵,但奇怪的是,這鞋子一隻偏新,一隻偏舊,安馨隨手翻過鞋底,一隻磨損的厲害些,一隻輕些,心頭驟然一動,起身便向外走去。
因是深夜,山頂的風微有些涼意。
安馨走了沒幾步,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景嵐,那人沐浴在月華下,如無上美玉,一路跟隨,並不曾言語,卻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存在。
安馨收回視線,並未多說,繼續向山頂走去。
安馨卻向上走,眉頭蹙的越緊,她察覺到了不祥。
月光傾瀉,越是往上,路越是陡峭,安馨不得不向上攀爬,縱然她體質好,此時也有些吃不消,腳在踏上一塊突出來的石頭時,突然踩滑,只聽「卡嚓」一聲,安馨的身子便墜了下去。
千鈞一髮之時,一隻手扯住了她,那急速下墜的力道,讓那手微微一顫,下一刻,她便覺天地旋轉,再回神,已被人提了上去,穩穩的落在山頂處。
安馨看了一眼山下,山勢陡峭,摔下去怕真的是沒命了,鬆了一口氣,安馨道:「多謝。」
景嵐看她一眼,而後視線落在前方,淡淡道:「有湖。」
安馨身子一顫,驟然轉身,大片的月華之下,一個湖泊氤氳在月色中,湖面升騰著淡淡的霧氣,若水銀鋪陳。
這裡竟然是有湖的!
安馨上前一步,湖周圍堆積著巨大的石頭,若一個半圓的弧形,將湖圈住,只留對著他們的一個缺口。
沒有爬到過山頂的人,怕根本無人得知,在斷峰山山頂竟然有一汪湖水!
那湖水猶如飛來之水,卻不知如此高的山是如何形成的湖泊。
安馨突然蹙了蹙眉頭,她記得這座山是多少年前突然因火山噴發而形成的,自那以後這火山便再也不曾噴發過!
這樣看來,這裡有湖泊倒也不奇怪了。
安馨深吸一口氣,這麼說,這個歌湖泊便是當年火山噴發的火山口了!
既然有湖,那麼按照斷峰山的位置來看,鳳仙村那幾個聽到水聲的人應該都能聽到了,也就說,那古怪的水聲,很有可能是從這裡傳出去的!
可是斷峰山這般高,即便真有水聲,在山腳下又是如何聽得清的?
除非有很重的石頭砸落湖中,才有可能引發巨大的水聲……
安馨的目光驟然間落在那環湖的堆積的石塊上,目光幽幽,她步子一頓,便向那環湖的石塊處走去,繞到巨石之後,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安馨的臉色陡然間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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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妞兒們更晚了,斷了半天電,沒來得及告訴乃們,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