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冷眼望著這一幕,心頭說不清各種情緒,卻又覺她如此做似乎並非表象意義,然她對景嵐表現出的友好親暱絕非作假!
她恩怨分明至斯!他早料到她得知自己身份怕是會使脾氣,卻料不到決絕成這般!
慣來笑盈盈的右相大人終於臉色烏雲瀰漫,全沒了方纔的閒適。()
景嵐剛走一步,安馨便抓住他的衣袖,卻一眼未曾回頭瞧瞧顏真。
「站住!」顏真冷喝,剛要上前,一道冷冰冰的勁風直面撲來。
顏真眸子一寒,淡淡道:「聖月教向來不參與任何紛爭,今日怎的管起閒事來了!?」
玉弦淡淡道:「本座以月起誓,聖月教將傾全教之力,與爾不死不休!」
安馨聽聞此言,頭皮一緊,卻見眼前已有人擋住景嵐去路,正是那北漠殺魔左羅。
安馨抓著景嵐的手不由緊了緊。
景嵐淡淡道:「各憑實力爭奪,左羅兄擋在此處是為何意?」
安馨道:「自然是與你兩敗俱傷,好讓樊神教教主坐收漁翁之利呀!」
景嵐眼底含笑瞥了安馨一眼。
安馨挑眉道:「你與他對決,會怎樣?」
景嵐抬指轉了轉那翠玉戒指道:「兩敗俱傷。」
安馨驚奇道:「如果你與他聯手對付樊神教教主呢?」
景嵐一怔。
安馨道:「既然互不相讓,又不願讓人坐收漁翁之利,那便只好攘內必先安外了!」
安馨望向那個左羅,平淡無奇的臉卻絲毫掩飾不住他週身的煞氣,而從一而終漠然的人終於將視線落在安馨身上。
安馨無懼的回視他道:「這個法子如何?滅掉對手,而後你們兩個再公平爭奪,不是更好麼?」
那雙眸子漆黑似深淵,無盡的冷漠令人一眼望去便呼吸不暢。然顯然讓這個冰山一般的人妥協有些白日做夢。
「既然左羅不願意,你只好與樊神教教主聯手嘍。」安馨目光笑瞇瞇的望向那一動不動裹在黑袍斗笠裡的人,努力想要給他營造一個好印象。
天曉得,她竟然膽大包天的直呼殺魔的名諱卻渾然不覺的模樣!
左羅週身殺氣凌冽,直逼安馨。
景嵐卻若無其事的將安馨拉到身後。
樊神教教主此時卻開了口:「這小丫頭倒是提了個好辦法。」那聲音不陰不陽,委實符合顏真給他的定位。
安馨卻打了個寒顫,小丫頭……這稱呼曖昧的令人頭皮發麻。
安馨回頭捧上笑臉道:「是吧是吧?反正大家都志在必得,那總不願被人坐收漁翁之利吧!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是不是?」
景嵐詫異的盯著安馨,這種話,很難想像是從一個丫頭口中說出來!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了!
顏真的話著實惹怒了花如錦,而安馨卻在此時將顏真給陷害了,這陰差陽錯的反倒博得了花如錦的暗爽,畢竟輕易動手,後果皆不堪設想。而不得不說安馨提出的條件又是如此合乎情理!
左羅冷眼盯著安馨,神情間似對她的提議嗤之以鼻。
想必如他這種人,不屑與人聯手,更不屑別人聯手來對付自己!
安馨抓緊了景嵐的衣角小聲道:「你要小心,我在一旁等你。」
景嵐看了她一眼,眼底笑意一閃而過,轉而凝重。
花如錦已然出手,景嵐更身形一掠已然加入戰局,這一場對決注定成為驚天動地的特大新聞,只是,這場對決,注定無人傳播了!
安馨當然不會!想必參戰的諸位也不會有那麼個閒心思!
高手對決實在驚險,安馨慌忙躲到一邊,自然也不會有人在意她,如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對於他們來說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來的容易!
安馨津津有味欣賞了一會,而後悄無聲息的入了墓穴,臨進墓穴時,她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顏真,好似受了傷。
安馨這才轉身向墓穴內走去。
她前世喜好考古,對於墓穴的構造並不陌生。
墓穴內一片漆黑,安馨將隨身帶著的避塵珠拿了出來,避塵珠散發出柔和的光,黑暗退卻,同時也屏退了墓穴中的煞氣。
墓道很深,安馨將隨身攜帶的娟帕蒙在口上。
並非構造極複雜的墓穴,若是帝王墓,安馨一個人也不敢輕易進入,而這個墓穴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普通人的墓,或者這更像一個山洞。
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安馨走到了盡頭,那裡有一道石門,安馨在石門周圍摸索了片刻,找到一個機關,而後飛快的跑到一側躲了起來。
那石門果真緩緩打開,等了許久並未看到有東西出現,安馨方小心翼翼的沿著石壁走了過去,探頭向裡面看了看,而後捏緊鼻子。
裡面有一具已經腐爛徹底的屍骨,在屍骨一側放置著一個小盒子。
安馨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那木盒極普通,甚至沒有上鎖,安馨將盒子對著牆壁打開,確定沒有暗箭,這才向盒內看去。
盒子內菁菁躺著一塊璞玉,一本書冊,還有一封信。
安馨絲毫不意外,若是見到一塊光芒四射,懸在半空的玉珮她才覺著見鬼了呢!然在看到那封信時,安馨驀地有些心酸。
她所料不錯,這具屍骨正是一位穿越者,他的穿越比較悲催,是前世不小心栽入馬桶穿的,他一生都在尋找回去的方法,最後徒勞無功,小冊子記載了他在這個世間的一切,至於這塊璞玉,正是古靈玉!只是卻沒有傳言中那般神通廣大,不過是他前世買的一個地攤貨,後來穿的時候,這玉珮也跟著過來了。
安馨將那塊玉珮拿在手中,一塊人造玉而已。
此人在這個世間精研陣法機關,頗有成就,她在進入北龍山時所遇到的陣法皆出自他的手,然歲月如梭,終究他是客死他鄉。
安馨心裡說不出的悶,她的一生難道也如他一般最終成為這個異時空的一粒塵埃麼?
安馨是無神論者,靠一塊古靈玉能夠穿越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她的穿越怕與時空的對流有關,只是那種未來科學才能解釋的問題不幸被她遇到了而已!
然古人皆有所信奉,無論如何穿越一事在古代怕是會看成妖孽,這種事必須要隱瞞!
安馨將那封信與小冊子隨手撕了而後找來兩塊火石給燒了,玉珮倒是留了下來,隨即又將那人屍骨收了準備出去找塊風水寶地將他給埋了,畢竟是老鄉,也好自己死了以後做做伴!
一路暢通,出來時外面已經打得昏天暗地!
安馨抬眼卻見那玉弦一掌向顏真胸口印去,大叫一聲:「我找到古靈玉啦!」
一句話立時驚動了所有人!
安馨從腰間拿出一枚玉珮道:「這不是真玉,你們不要打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景嵐,他身形一掠,已然到了安馨面前,隨手拿過那玉珮打量半響道:「這……」
安馨將那屍骨展開道:「在裡面發現了一具屍骨和這塊玉珮,對了還有一堆燒過的灰燼,便沒別的東西了。」
她話音一落,已有人一掠入了山洞。
安馨擦了擦冷汗心想幸好她等那灰燼涼透了才出來,否則這些人個個精明的給狐狸似的,鐵定能看出破綻來!
安馨敲了敲那屍骨道:「屍體死亡以及有很多年了,腐爛的只剩下枯骨,骨頭齊全,並沒什麼奇異之處,另外這塊玉珮不像是真正的玉珮呢!這種玉珮,義安縣裡也買的到的!」
安馨話罷,驟然脖子一緊,冰冷的殺氣撲面而來。
正是左羅。
他神色冰冷,凜冽的寒氣隱含著莫名的煞氣,地獄修羅般冷冽道:「把玉珮交出來!」
安馨不由翻白眼道:「我不是交出來了嘛!」
他眸光驟然陰冷:「真的玉珮!」
安馨漫不經心道:「你若不信大可以搜我的身,亦或者進我身後的墓穴以找找,看看是不是我藏著掖著了!」
殺意陡然逆轉,安馨只覺脖頸劇痛,接著窒息感洶湧而來,不由臉色驟然一白!
下一刻一隻手搭在他的手腕。
「玉珮因長期與屍體一起,已然被屍氣侵染的有些發黑,你錯怪她了。」景嵐看了一眼安馨,這丫頭真是越發令人意外了,尋常女子莫說墓穴,便是死人也早已嚇的昏厥,她竟然一個人進入墓穴,還將屍體背了出來。
不過想到她的目的便是一個人進入墓穴,而他們竟然都被她利用了,景嵐的神情便有些古怪!
左羅手一鬆,安馨被丟開,一個沒準備,一屁股摔在地上,痛的她臉色有些不好看。
安馨瞥了一眼臉色沉沉的顏真,心頭微有些歉疚,堂堂右相大人卻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卻不知抱了何種目的,況前些日子險些將安有為砍殺,想到此,安馨以為這種決裂法子,並不算過分。至於被聖月教追殺,想來以右相權傾朝野之力,不會輕易的就掛掉!
安馨將那屍骨收了收,而後背在身上望向景嵐道:「我走啦,這玉珮給你好了。」
景嵐一怔,看著她道:「背著屍骨做什麼?」
安馨望向天空幽幽道:「人死燈滅,相信靈魂是存在的吧!我找個地方將他埋了,也好讓他死有葬身之地。」
景嵐不知怎的便因這句話心裡有了些波動,他隨手將玉珮丟給左羅道:「我來幫你。」
安馨立刻打趣:「左相大人金尊玉貴,竟然出手幫我埋一個陌生死人。」
景嵐笑意溫潤:「如你所說,有感而發。」
安馨咬了咬下唇望著他笑道:「好」
顏真神情冷冷,方才對決顯然是受了傷的,唇角有絲絲血跡,只是折扇遮了唇角,一雙眸子卻不似平時那般瀲灩生芳,冷然的望著安馨。
安馨並未看他,只是覺著右相為人怕並非如她所見,奸惡之人應是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之輩,只是,他贈她避塵珠,實在令人不明白。
他一邊要殺了自己的父親,一邊卻對她那般好,這種人還真是詭異難測的緊,想了想安馨將避塵珠拿了出來,走至顏真面前道:「此乃貴重之物,小女受不起,還請大人收回。」
顏真的眼神當真有些惡狠狠,眼睫半抬,近乎危險的盯著安馨。
安馨不怕他不怕慣了,只神色淡淡的回視著他道:「我向來恩怨分明,我爹拜大人所賜淪落至此,我娘更是因此身染重疾,窮無錢治,至於我,受盡譏笑漫罵更是不計其數。念在大人與我有所恩惠,我們之間也算扯平,只希望大人日後高抬貴手,莫要再為難我爹娘,不勝感激!」
如此利落不拖泥帶水的表達看在顏真眼裡竟然成了可惡的決絕!誠然這個女人所說皆是事實,可彼時他如何知道安有為有個這般的女兒!?他如何能猜測,這個被人恥笑的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經意間,已然,走入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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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些什麼呢?嗯,明兒要入v了,我所希望的與其他上架作者要說的一樣,人懶就不在此重複了,妞兒們不明白的,隨便點開一本書裡的上架公告區瞅瞅~便說一下故事吧,寫這本書時,正是我心理各種煎熬各種變化各種糾結的當時,所以寫的水平前後有些不均勻,再次向妞兒們表示誠摯的歉意,好在狀態已經完全調整,既然上架,便會努力的為妞兒們負責,更為故事裡的人物負責,絕不會草草了事,虎頭蛇尾。況且我向來喜歡日久生情,突然一見有情寫起來便有些不順手,無論怎麼樣,前面寫的便如此吧。後續故事力求精彩,同時相信,好的故事會經得起時間的考驗~最後望妞兒們支持正版,盜版妞兒們繞道,不要留言,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