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安縣第一美人水月柔自殺的事如一陣風似的,已然鬧得滿城皆知,正在選布料的安馨耳朵尖尖,聽的分明。
「你們聽說了嗎?大美人水月柔竟然在自己房中自殺了!天吶,她可是咱們義安縣嬌俏的一枝花吶,據說皇上要將其選入宮中做妃子吶!聽說宮裡派人來接了,沒想到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然就這麼死了!」
「聽說是服毒自殺的呢,可是她為什麼要自殺呢?眼看就要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一旦入了宮,那可是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啊,她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那房間門窗都是反鎖的,可見她決心赴死吶,否則鎖的這麼嚴實做什麼?」
「據說在她的房間裡,還發現了絕筆信吶,她死前一定極難受,畢竟是服毒自殺啊,自己將自己的脖子掐出那麼深的掐痕……」
……
安馨眼睛一瞇。
服毒後人會經歷一個極端痛苦的過程,通常是服毒之人會因痛苦掐自己的胸口或腸胃處的肚子,怎麼會掐著自己的脖子呢?
但門窗皆是反鎖的,若兇手不是她自己,誰又能在密封的房間內來無影去無蹤!?
疑點一浮上來,安馨的氣質就變得沉默而專注,一側的露珠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家小姐,再看看狼狽透頂乖乖跟在身後挑著東西的安大明,感情自家小姐叫他來是出苦力的,安大明自然是不願意,偷懶耍滑花樣百出,但後果都是迎接小姐強悍的拳頭,終於,安大明的膽子被砸的粉碎,只得乖乖就範。
小姐真的是越來越讓她吃驚了呢!
這一刻,露珠覺著小姐是那樣的陌生。
「呃,姑娘,這布料,您是要呢還是要呢……」布坊老闆看著安馨盯著一匹布發呆,那模樣委實不像不要的,但這麼盯著一匹布看又讓他覺著分外詭異,只得開口詢問。
安馨沉默片刻道:「這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她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瞬間驚呆了眾人。
露珠睜大眼睛道:「小姐,您說什麼?」
安馨驀地回神,瞥了一眼那錯愕的布匹店老闆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
「這幾匹布全要了!」安馨打斷那老闆的話,根本沒打算聽他說下去,轉身便走了出去。
露珠傻傻的忙不迭的結賬,安大明挑著又沉了許多的扁擔,一肚子苦水沒處倒,他究竟是倒了幾輩子的霉,竟惹到了這個女魔頭!
經過官榜張貼欄時,一眾人擠在官榜前議論紛紛,安馨擠進去看了一眼,竟然是官府也懷疑這案子的蹊蹺,但苦於沒有頭緒,要招納能人,來破這個案子,只是期限只有三日,一旦失敗將會被問罪!後面更是以硃筆添了幾個大字——凡能破此案者,皆賞銀百兩,以示嘉獎!
安馨感興趣的是這樁案子,至於銀兩,能夠得到自然是好的,她現在也確實需用銀兩。
安馨退出人群,微微沉思而後抬睫看向安大明。
安大明是怕了安馨了,被她這麼冷不丁的一看立時打了個寒顫,慌忙後退兩步道:「你要幹嘛?」
安馨微微一笑道:「去把那個榜揭了。」
安大明伸長脖子一看,頓時臉色大變,驚得不斷後退道:「揭官榜破不了案可是要問罪的!我不想坐牢!」
安馨右手握拳抵在左手掌心一按,指關節發出辟里啪啦的脆響,她搖了搖手腕道:「你只有去一條路可走!」
安大明欲哭無淚,縮著膀子道:「我去還不成嗎!?」
果然,正如安大明所料,他剛揭下官榜就被官兵給扣住了,安大明大叫:「不是我要揭的,你們不能抓我!」
眾人皆驚愕的看著他,一個官兵道:「揭了官榜就要破案,否則你就等著坐大牢吧!」
安馨這才上前彎起眼睛笑瞇瞇道:「大明哥,破了案子可是有一百兩銀子吶!能為縣丞大人分憂解難也是我們這些老百姓的福氣啊!」
其中一個官兵讚賞的看了安馨一眼道:「你妹妹可比你討喜多了,走走走!」
安大明剛要掙扎尖叫,安馨拉住他的手腕笑瞇瞇道:「官差大哥,我哥膽子小,沒有人陪的時候是破不了案的。」
那官差看了一眼安馨,只見她還是個少女模樣,姿容清秀,沒有女子的弱質纖纖,亦沒有女子的脂粉熏香,然只是在人群中這麼看一眼,便讓人過目不忘了!
官差頓生好感,微微一笑道:「就你陪他去吧!但兇殺現場不比別處,小姑娘還是不要被嚇到才好!」
安馨立刻歡快道:「多謝官差大哥,可是……」安馨轉而為難的猶豫了一下,那官差瞥了一眼安馨身後,只見露珠正看著扁擔,扁擔上擔滿了物品,便擺擺手沖身後的官兵道:「你們幾個把東西給送回去!」
安馨唇角微微一抬,轉身瞥了眼露珠道:「告訴爹娘,我去了官府,很快便回來,讓他們不必擔心。」
露珠不明白小姐為何要讓安大明揭官榜,心裡害怕但又不敢多問,眼看安大明嚇的面如土色,小姐卻神色正常,似唇角還帶了些愉悅的笑意,露珠只得應了。
小姐的性子越來越難以捉摸了,別人瞧見兇殺案躲還來不及,小姐偏偏要跑去,女兒家不是都害怕這些東西的麼?
安大明的手腕不住的哆嗦,天曉得這個女魔頭看似親密的拉著自己的手腕,實則快要捏斷他的骨頭了!
此時此刻,安大明真想罵娘,他原本過的逍遙自在的,做什麼孽的去招惹這個女人啊!
「楊捕頭,大人催話了,說有重要發現,讓您快些回去。」一個差役跑來稟報。
安馨心頭一動,上前一步道:「楊大哥,帶我們去兇案現場看看吧。」
楊虎頓了頓而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