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莎在這一瞬間震驚了一下。
威拉德通常堅如磐石的表情也有了些微的變化,他的眼角跳了跳。
同樣是起疑,威拉德心裡略微開始疑惑起碼是在和白莎莎重聚了的幾天之後。而修伊見到她才不過短短幾個小時,而且都是在外人面前,白莎莎肯定自己十分注意保持原來公主的形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
他是怎麼疑心到的?
不,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呢?
白莎莎讓自己盡量鎮定下來,然後微笑著問道:「是嗎?我的變化看起來有這麼大?最大的變化是什麼?」
雖然白莎莎表情波動並不是很大,重新收拾情緒也很快,但是這短短一瞬間眼底的慌亂還是盡入了修伊的眼簾。
他重新恢復了趴在桌上的姿勢,用一種萬事都沒什麼大不了的懶洋洋聲音回答道:「幾個月沒見,您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完全不是原來那種病怏怏的樣子了。而且,似乎長大了不少。」
通常意義上來說和這種年紀的人一段時間沒見說對方長大了不少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不久才被一群人重點關注過某個部位的長大問題,所以白莎莎下意識地看了自己的胸部一眼。
等她反應過來時,不由地臉紅了紅。因為修伊剛剛的目光明顯是看在她臉上的。就在她為自己思想不純潔還被人發現而暗自懊惱的時候,修伊的目光也挪到了她的胸上:「嗯,最明顯的果然就是這裡。」
「……」白莎莎一臉無語。
而與此同時修伊的頭被威拉德重重的打了一下。威拉德的下手似乎並不輕,而這位聖騎士也顯然有著騎士們通常都備具的優良品質——耐打。以威拉德的力量一巴掌下去他看起來也並沒有吃痛的表情,似乎已經對這種順手的家暴十分習慣。
他只是揉了揉自己腦袋上挨打的地方,手上亮起一道治癒術的光芒,用一種喜歡吃香蔥的人看到菜裡沒香蔥似的口氣抱怨道:「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用下手這麼狠吧。其它部位還好,萬一把腦仁打出來了,我自己也沒辦法用治癒術接回去啊。」
威拉德顯得很無奈:「女王確實是有變化,你看到她的氣色很好是因為剛剛被吩咐出去的那個叫格斯的死靈法師治好了女王的身體。但是在女王面前你能不能少開這麼無禮的玩笑。」
白莎莎看看威拉德,他的要求居然是少開,而不是不開耶……
修伊:「什麼?死靈法師?還是會治病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們的生活好像很精彩啊……」他又摸了摸自己挨打的地方好像也很無奈似的歎了口氣:「話說我才不是開玩笑好嗎,你下手越來越重了,總有一天會被你打死。而且……」他饒有深意地看了白莎莎一眼:「女王不是應該早就習慣我這樣子說話了嗎?」
威拉德:「……逃離皇城後女王就失憶了,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失憶?」修伊好像也愣了愣,然後他的眼睛又瞇了起來,像只犯困的貓:「原來是這樣……」
「是的,我想你應該記得,當時我帶女王逃離的時候她本來就發著非常嚴重的高燒,然後又加上之後沒有我在她身邊,她一個人逃亡時一定吃了很多苦……」
白莎莎也馬上就坡下驢:「是啊,那場高燒下我差點就死了。是剛剛你見到的那個金頭髮綠眼睛名叫羅茲的救了我。醒來後就發現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威拉德找到我,我到現在大概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哦,這樣啊。」修伊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那您對於以前的事情,到現在還是想不起來嗎?」
「是的,完全想不起來。雖然威拉德已經全部和我說過一遍,所以我全部都知道,但是這和想起來完全不是一回事。就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無法當成是自己的事情來看。」白莎莎回答道。
「哦,原來失憶之後會有這種反應。」修伊還是趴在桌子上:「那麼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一點不太明白。」
「哪點?」
「既然您對於以前的事情只是持著一種旁觀的態度,那麼您希望歸國的理由是什麼。這種情況下,您應該不會持有希望復仇的心情吧?」
「這個嘛,說來話可就長了……」白莎莎預感自己要浪費好多的口水,結果卻是威拉德開始簡潔明瞭地向修伊講述了整個旅程的重要情節。
雖然說是簡潔明瞭但是畢竟這麼長的時間和事情,再怎麼壓縮也花去了不少的時間。威拉德講完後看了一眼修伊,竟然破天荒的吐了口槽:「你居然沒有睡著?」
修伊:「第一盜賊,身為吸血鬼的亡靈法師,半人魚的奧亞間諜,除了你本身還是原來的普通人類騎士外,連女王大人本人都變成了召喚師。你們這一路上的經歷比我聽過的所有傳奇小說還要精彩得多,我怎麼睡得著。這麼說來,女王大人決定歸國奪取王位,多少也是有點被逼無奈羅?」
「沒錯,但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能保護好身邊的人。」
「這樣啊。」修伊又看了眼白莎莎,「聽起來女王大人不光是外表有變化,內在的變化似乎更大呢。」
「我已經不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了,見實過各種殘酷的現實,怎麼可能還和原來一樣天真。」白莎莎趕緊祭出原先和威拉德說過的同樣借口。
「是啊是啊,確實如此。」修伊還是懶洋洋的趴著,眼睛也依然睜不開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他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白莎莎就好像一拳打在了一個綿花上,完全使不出力。
好棘手的傢伙。白莎莎不由在心裡想到,這個修伊讓她有一種同類的感覺。
事實上,修伊和她確實是非常相似的類型。看起來懶散,但其實卻在很多方面都極其的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