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莎沒有和他們再繼續扯皮,她一隻手依然拿著這瓶人魚之淚,又指了指桌上的另一瓶人魚之淚:「無論如何,我們現在直接嘗試一下就可以知道我的推測到底正確與否了。」
格斯看了看這兩瓶人魚之淚:「你是想……?」
「沒錯,我打錯,先召喚菲爾看看。」
「我?!」菲爾有點吃驚:「不是召喚格納嗎?」
菲爾對於召喚魔法並不熟悉,白莎莎很耐心的解釋道:「根據書上所說召喚師們召喚成功的機率並不是特別高,即使是材料觸媒都很齊全的情況下也有可能召喚失敗的。而這兩瓶人魚之淚都用來召喚你弟弟的話,如果都失敗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正常情況下的失敗,還是召喚陣根本不能用來召喚人界的半人。所以先拿你做下實驗比較好,你在精神上肯定不會抵抗我的召喚,而且我們的空間距離很近,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很容易召喚成功的。」
「一切聽從您的吩咐。」菲爾深深地彎下自己的腰,行了恭敬的一禮。
接下來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威拉德等三個人眼看著白莎莎用菲爾的一縷黑色長髮作為解媒念動召咒語。
一瞬間菲爾臉上出現了一種十分奇特的迷茫表情,那好像是一種被什麼東西誘惑著的深度迷幻狀態。然後在這短短的一瞬之後,他就從原地憑空消失,並且出現在了召喚陣的正中。
「不光是召喚者的感受奇特,被召喚者的感覺好像也很奇妙啊。」菲爾感歎道:「我以前對於召喚師方面的信息瞭解的並不多,畢竟大陸上一共也才沒出過幾個召喚師。但是現在被召喚來後,關於召喚契約的一些相關信息不知道何時已經全部都裝在了腦袋裡了。」
白莎莎:「這麼神奇?難怪尼爾森他們都知道我會想要和他們簽召喚契約,連不是這個世界的小萊姆也知道。」
「不過有一點更奇怪。」菲爾皺起了好看的眉毛。
「哪點?」白莎莎馬上問道。
菲爾想了想,似乎在組織語言:「在承接召喚的時候,我感受到的是好像從靈魂深處發出的一種呼喚的聲音,嗯,怎麼說呢……倒有點像是人魚的天賦,就好像是天生具有魔力的聲音,可以誘惑別人向聲源靠近。我當時的感覺就是心裡十分想要回應這個聲音,但有點奇怪的是還沒有等我主動回應。()我就一下子看不到自己面前真實的物體了,彷彿是被強制拖到了精神世界裡,然後我的眼前開啟了一個,嗯……空間門。雖然我以前沒有見過,但是當它出現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我就知道它的名字是這個。空間門用一種我根本無法違抗的力量,把我強行吸了進去。再重新恢復意識時我就已經在召喚陣裡了。」
「簡而言之……」白莎莎又開始習慣性摸下巴:「你覺得我的召喚似乎是無法違抗的,根本由不得你選擇回應或是不回應嗎?」
「是的。」菲爾重重的點了點。
「格斯,你怎麼看?」白莎莎馬上虛心請教老前輩。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召喚師。」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嗎?」
「…………」
「看來你還是挺希望成為全大陸唯一魔武雙修的死靈法師的嘛。我本來可是為此訂好了一套完整的修煉計劃呦?要不我們就從今晚開始恢復吧?先來100個托馬斯全旋三周半熱熱身?」
隨著白莎莎連珠炮似的發話,雖然格斯不知道托馬斯全旋具體是個什麼動作,但用頭髮絲想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很節約體力的活,權衡之下他決定扔下了自尊:「……這大概和你的精神力有關,雖然我不是能很肯定。但是也許被召喚者如果要拒絕你的召喚至少得有能強過你的精神力才行。」他歎了口氣:「但是連莉莉絲也能被你的精神枷鎖給束縛住,這個世界能拒絕你召喚的,大概沒幾個。」
「……這就是我召喚從來沒有失敗過的原因嗎?」白莎莎信心十足地看著手上的另一瓶人魚之淚:「所以,我一定可以召喚出你弟弟來的。菲爾,你放心。」
可惜事與願違,白莎莎一直堅持到地上由人魚之淚畫成的魔法陣全部蒸發乾涸也沒有召喚出菲爾的弟弟來。
巨大的希望被打破了,菲爾雖然還是勉強站著,臉色卻很不好看。
白莎莎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她搖了搖兩個人魚之淚的瓶子,把瓶子裡剩下的淚水合在一起,又重新試了一次。
結果依然如故。
白莎莎呆呆望著自己面前的虛空,沉默了很久,然後好像下定決心似地對菲爾說道:「有句話我很猶豫該不該說,但是又覺得你應該有權力知道。」
菲爾臉色慘白:「其實從去年臨風該見面的日子時肯特王子派我去出了一個很長時間的任務,回來後又拒絕讓我們見面時。我就大致猜到了一些,雖然我一直不願意承認……」
白莎莎:「……那我就說得直白一點了。雖然很難具體解釋清楚,但是在召喚的時候我沒有感應到你弟弟的存在,不管是在任何的空間裡。」
菲爾喃喃道:「本來不管如何肯特每年都一定會讓我們見一面,這次卻兩年沒有讓我見他,這根本不符合他的作風。證明他存在的只有寫給我的信。可是信這種東西,口氣也好,筆跡也好都是可以模仿的,都是可以模仿的……」他的臉色更白了,整個人晃了一晃似乎是要跌倒,卻被身邊的威拉德給扶住了。
白莎莎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安慰道:「這只是我們的推測,實際情況到底怎麼樣現在還不確定。你給我的這縷頭髮是好多年前剪的了吧,也許是聯繫不夠緊密之類的關係所以才沒有召喚成功呢?」
「嗯。」菲爾低低的應了一聲,但是這種失魂落的表情卻完全沒有變,臉色白得好像剛剛從墳墓裡爬出來。
白莎莎看著他這個樣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