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讓艾雷白死,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白莎莎的眼裡閃爍著激烈的仇恨,如同沸騰的熔漿一般翻滾。
羅茲皺著眉頭:「如果只是為了復仇,你不用這麼麻煩。雖然可能有點難度,但如果格斯能夠一起助力,我完全可以替你暗殺了那個肯特王子。」
「太便宜他了。」白莎莎甜甜地笑了笑,笑容裡的血腥意味卻濃厚得讓人發冷:「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死了呢。我要讓他眼看著自己的國家易主他人,眼看著自己從王座上跌落塵埃,深刻地體會到恐懼和絕望的滋味。上次問格斯要的刑法大全裡可有不少好玩的東西,不在他身上輪流來一遍我怎麼能滿足呢?」她突然又收斂了笑容,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手,喃喃道:「我現在還是可以清晰地回憶起摸著他那頭細幼頭髮的觸感,還有那軟軟香香的小手……也許在肯特的眼中來說,艾雷只是一個普通的奴隸,殺了他就和踩死了一隻螻蟻一樣,不會產生任何感覺。但是我不一樣,我不一樣……」
白莎莎抬起頭來看到羅茲擔憂的眼神又安慰似的笑了笑:「別這樣看著我,我沒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報仇只是順便的,守護才是我最大的目的。暗殺這條路不適合,最重要的理由也是因為這個。殺了他雖然能報仇,但是不會帶來任何其它的利益。我想你也不至於天真的以為殺了他,我就能成為這個國家的王吧?老國王雖然昏迷著,但是如果王子死了接下來就是手下的大臣們爭這個王座的混亂時間了。而想來他們也不會再有人願意和我這個隨時翻臉殺人的傢伙合作了。我們又將變回幾個人對抗全世界的狀態,假如我真同意了你剛剛的提議的話,這才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表現。」
「雖然現在的我所依靠的幾乎只有自己的身份和頭腦。但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獲得自己想要的力量。到那時你就不用擔心我為了利益而把自己賣了,在沒有力量時才需要做交易,當擁有了足夠的力量時……咦,你是?」白莎莎話到一半突然望著羅茲背後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在羅茲轉頭的同時,她以最快的語速,盡量大聲地喊道:「格斯,以你最快的速度馬上到達我的身邊。」
雖然是非常老套的轉移注意力方法,但是羅茲與白莎莎到底不是真正的敵人,他的心裡對於白莎莎並沒有應有的警惕性,再加下唱作俱佳的表演使得白莎莎的奸計成功得逞。
趁著這個間隙一道黑影真的飛速衝到了白莎莎的身邊,蒼白的皮膚黑色的短髮紅色的眼瞳,不是格斯又是誰。
格斯和羅茲都顯得有些驚訝,幾乎同時開口詢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
「你怎麼知道他在?」
「很簡單。」白莎莎聳了聳肩:「你們是朋友不是嗎?我現在睡覺基本很淺的,從我被你抱著跑了這麼遠才醒看得出來你大概是用了些藥。否則也沒這麼容易過威拉德這關,按以前的經驗來說你用的藥基本都是格斯做的。你們也明顯互相很瞭解,那麼格斯對於你現在的行為估計早就可以預料得到了,說不定藥都是他現場提供給你的。就算不是,你用他自己的藥能不能迷倒他實在是個問題。而且他的想法大概和你一樣,只是他不方便直接抓我跑路。因為靈魂契約的關係,就算他抓我跑了,我只要一醒命令他送我回去,他就得乖乖送我回城堡。我知道他雖然不能騙我,卻可以隱瞞不說,只等著你替他把事情做了,他則偷偷跟在後面不讓我發現就是。當然這只是推測,不是百分百可以確定,但是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我當然要試一試。就算我猜錯了,這麼詐一下沒人出來除了比較丟臉我也沒有別的損失。」
羅茲和格斯互相看了一眼,羅茲苦笑著說道:「寶貝,你也太聰明了。當你的男人感覺壓力好大,估計只要敢在外面稍微勾搭一下不但馬上會被你發現,而且都能被你不動聲色的直接弄死。」
格斯則是顯得有些懊悔地說道:「果然不該一時衝動重新訂了靈魂契約……」
白莎莎很得意地笑了笑:「我剛剛說到哪了?哦,對了說到力量,當沒有力量時就需要使用智慧的手段交涉交易來獲得想要的結果。但是如果擁有壓倒性的力量就不一樣了,比如現在。我特地和你說了這麼多話,其實真正的原因不是因為我想說服你。我知道你既然決心帶我出來了,也沒這麼容易動搖。我只是猜格斯應該跟著你,卻不知道他究竟跟得多緊,萬一我突然喊他但他其實聽不到就尷尬了。我要給他點跟上來的時間嘛,嘿嘿。」白莎莎說著站起來努力拍了拍格斯的肩:「現在我手上的力量,有一個死靈法師和一個精靈弓箭手,做為盜賊來說,正面對抗他們不是什麼好選擇吧?雖然我確實是捨不得對你下殺手的,但是這點我們雙方是同樣的,你也不捨得對我下殺手,而且對於格斯這種傢伙沒有銀器你就算下殺手也沒用……所以結論已經出來了,你帶不走我的。如果你真的不能忍受我的行為,我想你還有其它的選擇……」
比如離開,這句話白莎莎並沒有說出來,但是聰明如羅茲當然不會不知道。
於是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更苦了:「在愛情的角力賽裡,誰先動心誰就輸了。被愛的人永遠有持無恐,愛人的人卻別無選擇。而我自從遇到你就輸得一敗塗地。你看,你可以輕易狠心趕我走,而我卻放心不下你。我早該認命,無論怎麼鬥都鬥不過你的……」
最終這場「偷人」風波以三個人悄悄回到白莎莎的寢室而告終。
一路上格斯一直散發著比冰塊還冷的寒意,羅茲則一直是一張苦笑的臉。
白莎莎一聲不吭,該說的能說的她都早已經嘴炮過了,她也想不出其它什麼能安慰他們的話。
事實上不只他們,就算是一張撲克臉的威拉德實際上也許心裡比他們更波濤洶湧,只是他永遠不會主動表現出來讓白莎莎知道。只要是白莎莎自己的選擇,他很少會來干預。做為一名騎士,威拉德遠比格斯和羅茲擅長隱忍。
盛大的訂婚宴,大廳內幾乎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莎莎的身上。驚艷,好奇,妒忌,羨慕,飽含各種感情的目光像蘸了油的刷子,把白莎莎渾身上下刷了一遍又一遍。女人看女人的眼光遠比男人看女人更為挑剔,望著周圍這些女人對她的妒忌之色,白莎莎就知道自己今天應該是當得上艷驚四座,傾國傾城這類詞的。
當然也有可能這妒忌是源於她即將和一個標準的白馬王子訂婚。
肯特不但是一個真正的王子,而且他還很年輕英俊,不但很年輕英俊,看起來還很溫柔可親。奧亞至少有九成的適婚少女整天夢想嫁給他。就算是不適婚的,也會偷偷在腦袋裡遐想一下,反正也不犯法。
訂婚的儀式果然盛大而奢華,不過和其它所有的皇室婚禮一樣,一板一眼乏善可陳。唯一可能算是比較與眾不同的是白莎莎對於訂婚戒指的要求。白莎莎提出對於婚戒有特別要求的時候肯特王子並沒有覺得意外,對婚戒有特殊執著的女人白莎莎肯定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變成最後一個。
只是她當真的把要求提出來後肯特王子還是有點哭笑不得。王子的想法有著根本性的錯誤,白莎莎並不是對於婚戒的外形材質有所要限制
她要求的是一個空間戒指,她早就覺得格斯的空間戒指很方便,反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多帶個戒指,果斷能詐就詐,要個實用性強的。
肯特王子驚訝過後倒是饒有興趣的笑了笑:「我的未婚妻閣下,您處事的原則倒是和我有些相像呢。不管是什麼物品,果然還是實用價格最為重要。」
白莎莎也笑了笑沒說話,不過她心裡的想法是反正不要我的錢,當然越貴越好——就算是最差的空間戒指也比那些寶石戒指昂貴得多。
婚禮完畢的第二天,王子就告知白莎莎他將御駕親征,前往戰爭的最前線鼓舞士氣。當然做為他未婚妻的白莎莎也必須陪同前往,因為她本身也就是提高士氣最好的手段。
白莎莎當然沒有拒絕,於是她才在皇城中穩定居住了幾天,就又開始踏上了旅途。
這讓她長吁短歎的感慨自己真是個流浪的命,根本就沒有能夠好好歇住腳的機會。不過感歎歸感歎,這皇家的出遊顯然比她曾經的流亡要舒適奢華得多,這巨大的馬車,柔軟的車墊,快速而平穩的前進讓人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是在前進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