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森笑了笑,剛準備走。艾雷歐斯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拉住他:「尼爾森哥哥帶上我一起吧。」他又回望白莎莎:「可以嗎?姐姐。」
「當然沒問題。」有尼爾森帶著他,白莎莎並不十分擔心。
艾雷歐斯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就跟著尼爾森的身影沒入了叢林中。
「他是準備跟著尼爾森再好好學學弓箭嗎?」白莎莎狀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她其實還是頗為敏銳的。
威拉德手按在胸膛上受傷的位置咳嗽了兩聲,他擦去了嘴角的淡淡血跡,低聲說道:「在下完全可以理解艾雷的心情……」之前坑底的劍刺穿了他的肺,紅色藥水灑上後外面的傷口現在已經差不多完全癒合,但是肺部裡面的傷卻沒有這麼快好。現在的他和白莎莎屬於和諧的吐血二人組。通常是你方吐完我登場,紅梅花兒朵朵開的節奏……
「我想他一定也非常希望一直留在莎莎小姐身邊,希望自己能為您出一份力。」菲爾悠悠地感歎道:「其實我們……」
菲爾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白莎莎機智地打斷了:「對了,菲爾你受傷了燒飯也不方便吧,要不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格斯特別的廚藝?」
菲爾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原來格斯閣下也是廚藝高手嗎?」
白莎莎笑嘻嘻地說:「嗯,單從烹飪時的視覺衝擊效果來說,是比菲爾還厲害的高手呢。」
菲爾深紫色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他用一種崇拜偶像一般的眼神望著格斯:「本來以為格斯閣下只是藥師,知道您還是死靈法師後我就已經很吃驚了。沒想到居然連廚藝方面也有所涉獵,太讓人欽佩了。稍後請務必讓我學習一下。」
白莎莎撇嘴:「他哪有這麼了不起,只不過是年紀太大了,比別人多活了好幾倍的時間。不多會點東西對不起那些流逝的歲月啊。」
格斯:「哼,要是你的話,就算活再久除了吃和睡之外還是什麼都學不會。」
白莎莎:「我才不需要學更多的東西,只要學會奴役你就可以了。」
菲爾臉上有著明顯的好奇神色:「說起來,我看到格斯在那場戰鬥的時候吸了血。」他仔細地看了看格斯,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血族嗎?但是我記得你曬到過太陽的,好像也沒事……」
格斯顯然並不喜歡關於他血統的話題,他冷冷地看了菲爾一眼,並沒有回答。
白莎莎倒是出來代為解答了一下:「格斯不是純血的吸血鬼,雖然他也挺討厭太陽的,但是真曬到了也不會有什麼實質的損傷。」
「這樣啊,真是相當便利的體質呢。」菲爾臉上居然有點羨慕的表情。
「呵,確實相當便利。如果被光明教會知道我的存在的話,大概會傾巢出動剿滅我吧。即是血族還是死靈法師,走到哪裡都會被厭惡。」格斯停頓了一下,瞇起眼睛看著菲爾:「說起來,你似乎一點也不怕我的樣子。」
「唉?光明教會不知道你的存在嗎?難道那群隊伍來追殺我們的原因不正是因為格斯嗎?」菲爾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
按普通的思路來考慮,菲爾的所想並不奇怪。不管是隸屬於不死族的血族,還是製造出恐怖亡靈天災的死靈法師,都是屬於光明教會絕對不能容忍的存在。雖然絕大部分的不死族應該全部都在死亡之地內封印著,但是歷史上教會曾經企圖對於一隻奇怪的吸血鬼進行公開處刑,結果卻在處刑前夜被他逃走了。之後在歷史上教會就再沒有成功處置吸血鬼的記錄,但世人都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隻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存在著。兩次對於亡靈法師的討伐在倒是在史書上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曾經有一段時間法師塔的幾個高階暗系魔法師們脫離了法師塔,悄悄在一個山谷中成立了小小的亡靈法師協會。他們聚在一起研究的成功卓然,之後一些年輕的暗系法師也加下了這個群體。漸漸地他們不再滿足於居於一偶被世人所唾棄的現狀,亡靈法師們有計劃的傾巢而出引發了史上有名的亡靈天災。慘烈程度不足以用言語來表達,彼時的光明教會傾盡全力才將這些亡靈法師全部剿滅。其後第二次的亡靈軍團崛起是由一名號稱是天才的亡靈法師引起的,將半個大陸捲入戰爭之中。最後還是以光明教會的勝利告終。這兩場戰役雖然都使光明教會損失慘重,但在女神消失這麼長時間的情況下。這兩次戰役的勝利也將光明教會稍稍有些失落的聲望重新推向頂峰。
故此在世人的印象中,像格斯這樣的身份,不受到追殺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不過發現了亡靈法師和血族,光明教會居然沒有先向民眾發出通告確實是挺奇怪的呢。我在城裡完全沒有得到這方面的消息……」菲爾好像發現了自己思路的不合理處。
白莎莎歎了口氣:「不是因為格斯啦,他一直宅在自己家裡幾百年了,雖然我覺得他肯定也偷偷殺個把人什麼的,但是大概不高低,所以光明教會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我們受到襲擊完全是因為我的原因……」說到這裡她低下了頭,卻又不再繼續說下去。
菲爾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是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於是笑了笑也沒再追著問。
果然如白莎莎所料尼爾森和艾雷歐斯耽擱了好久才帶著獵物回來,除了尼爾森手上的獵物外。艾雷歐斯的手裡也拎著一隻兔子,他小臉興奮得通紅,像獻寶一樣把手上的兔子捧到白莎莎的面前:「姐姐!看,這是我射中的。我會使用尼爾森哥哥的箭了!」
尼爾森也將獵物放下:「上次學習的完全沒有進展,這次居然毫無阻礙就和生命之弓溝通成功了。射箭的技巧也學得很快,果然是我們精靈族的孩子,對於弓箭的天份是與生俱來的。」
雖然尼爾森對於艾雷歐斯的稱讚讓他覺得十分開心,但他最想要的顯然還是白莎莎的認同。
艾雷漂亮的琥珀色大眼睛中閃著亮亮的光彩,嘴角微微翹起,長長的精靈耳朵微微顫動著,出賣了他興奮又期待的心情。白莎莎望著他那討賞一般的表情,忍俊不禁,摸著他的頭笑道:「艾雷好厲害,簡直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艾雷長大後的英姿了,光是想想就心情激動呢。「
白莎莎的身材嬌小,其實艾雷還比她高半個頭,但是每當她想要摸艾雷頭的時候,他總是十分配合的將自己的頭略微低下些。白莎莎最喜歡摸他的頭,其次就是牽著他的小手,下意識地捏他肉乎乎的指腹,這兩個動作都會讓他感到心中十分溫暖安寧。
雖然低著頭,但是他的臉上充滿了快樂與自豪的表情。
「好了,獵物也帶回來了。格斯,到你的表演時間了!」白莎莎當然不可能永遠摸著艾雷的頭,隨著她柔軟的小手離開自己的頭頂,艾雷歐斯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空虛感……
如果足夠強,就可以留在她的身邊,如果能夠保護她,自己就可以永遠和她在一起。
他暗暗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
「卡嚓」菲爾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眼前那些帶著高高廚師帽,還十分講究的帶著白手套的骷髏稔熟的烹飪姿態讓菲爾目瞪口呆。他沒有掐自己一把用以確認自己到底是否處於清醒狀態,因為他背上的傷本來就沒有完全好,根本不用掐一直就疼著呢……
白莎莎替他托好下巴,笑瞇瞇地問他:「是不是覺得整個人生觀都被顛覆了?」
菲爾無言地點了點頭。
「不過你放心啦,我剛剛就說了單從烹飪時的視覺衝擊效果來說是比你還厲害,但要論味道的話你比他們強不知道多少個檔次了,要不是你受傷了我才不要吃他們燒的菜呢。」白莎莎舔了舔嘴唇一臉遺憾地說道。
菲爾又含淚點了點頭:「還好有莎莎小姐這句話的肯定,不然燒飯還不如死人好吃這個事實會嚴重打擊到我以後的烹飪熱情……」
格斯聲音從旁邊傳來:「你有本事嫌棄,你有本事別吃啊。」
白莎莎:「憑什麼?我就吃,我偏吃,我吃得比你多,我吃得比你香,我氣死你……」
格斯:「……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容易被氣死嗎?」
菲爾:「兩位的感情真是好。」
白莎莎&格斯異口同聲:「你瞎啦?誰會和這種傢伙感情好啊?」
完全同步的聲音讓他們兩個不由地對望了一眼。
威拉德&艾雷歐斯也同時無言地看著白莎莎和格斯。
白莎莎緩過神來一臉驚恐:「我靠,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明明沒什麼也被你們看出什麼了!」
格斯則一臉懶得跟你們這群白癡交流的表情,直接一甩手又回去看他的死靈燒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