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莎打開了門讓格斯進來,然後示意他在桌邊坐下:「我最近好像咳嗽好一點了,你幫我看看……」
格斯無情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已經注意看過了,結論還是沒有變。」
白莎莎失望地歎了口氣:「明明我要是死了你也會死的,怎麼還這麼高興的樣子。」
格斯嘴角掛著不屑的笑:「當然高興,一年後就可以解脫了,而不是不知期限的奴役。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嗎?」
白莎莎撇嘴:「就這麼討厭成為別人的奴隸嗎?那為什麼要對我做這樣的事呢?」她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深深地看著格斯的眼睛:「如果當時我沒有反抗成功,立場交換一下也許我也會和你一樣很高興自己可以一年後就死亡。每次想到你明知道被簽契約的人會這樣想,還是這樣做就覺得很生氣。你的憤怒不甘是感情,別人的就不是嗎?」
格斯冷淡地回看白莎莎,理所應當地回答:「人類不都這樣嗎?就算我們兩個現在靈魂之間有聯繫,別人砍掉我的一隻手能感受到痛苦也只有我而已,你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感覺吧。會理解別人的痛苦什麼的,只是人類為了對同類尋求安定的關係所摸擬的假象罷了。」
「你這傢伙是認真的嗎?還真是純粹自私自利的人呢。你也跟羅茲摸擬了這個假象嗎?怪不得他說要去蜃氣沼澤的時候你都沒有阻止,如果他現在已經……」白莎莎輕聲的說,她一直說服自己羅茲肯定沒事,但是又忍不住覺得也許已經害死了他。每次午夜夢迴突然驚醒時總覺得有人將吻輕柔的落在自己的額頭,然後留給她一個毅然的背影……
「哼,只有好人才會不長命,那種禍害絕對遺千年。()」
「你確定嗎?」白莎莎對於羅茲的實力和蜃氣沼澤的危險程度其實並不清楚,她渴望在格斯這裡得到肯定和信心。
結果格斯卻沉默了下來,他迴避了白莎莎渴望的眼神,將臉撇向了一邊不再回答。白莎莎的表情也馬上變了,房間裡只餘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半餉後白莎莎打破了沉默:「放心吧,如果我真的時日不長,到時候我會主動解除靈魂契約的,沒必要再增加一個為我陪葬的人。」
格斯疑惑地看著白莎莎:「…………女人,你是認真的?你不怕解除契約後我再對你出手?」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又冷哼了一聲:「你不會以為我像那個笨蛋騎士一樣好騙吧?這樣一番話就想讓我真心向你效忠?」
白莎莎的表情顯得有些疲倦:「我根本沒有騙你的必要吧?靈魂契約不解除,我讓你做什麼事情你能反抗我?你的真心我要來幹嘛,又不能吃。羅茲說你是他的老友,我想這可能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說起來我本來是想逃到奧亞共和國再好好休養先看看有沒有希望活得更長。現在我覺得似乎應該先把之前被追殺者打斷的召喚術學習趕快撿起來,等情況不對時我會自己再去蜃氣沼澤垂死掙扎一下。而威拉德和你都沒有必要再捲入這種危險中。」
她長長吁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格斯重新微笑起來:「綜上所述,從現在開始好好教我召喚術吧。我的時間可不多,得盡快成可以獨擋一面的召喚師呢。」
格斯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無奈又堅定的笑容沉默不語。
白莎莎:「上次我就學了沒多久,結果就被這群追殺者給打斷了。現在都過去半個月了也沒有新進展,其實基本知識我都瞭解了,是不是可以嘗試實踐操作了?有沒有什麼危險性?」
格斯:「……這麼長時間沒提,我本來還以為你已經忘記這茬了。我想你大概還記得,召喚陣所需要的材料是非常複雜的,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們沒有觸媒。」
白莎莎:「你不是說你以前試過嗎?怎麼會沒有觸媒材料……」
格斯:「嗯,就是因為我以前試過,而且從來沒有成功過,所以我把能搞到手的觸媒材料全部試光了啊。」
白莎莎:「……………………」這就是傳說中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麼,不帶這麼玩的,淚奔。
格斯:「之前我和你說過,如果沒有觸媒的話,就無法定位確認召喚出來的將是什麼生物。」
白莎莎:「也就是傳說中的隨機?唔,其實也挺不錯的不是嗎?反正我現在一個召喚獸都沒有,召喚出來什麼都行啊。畫召喚陣的道具總有吧,我記得書上寫有一種常用的魔法道具叫『魔女之星砂』似乎是所有召喚陣都可以用的,只是比特定的道具不容易定位而已。」
格斯:「哼,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呢。書上不是說寫清楚了召喚的危險性嗎?如果沒有觸媒的定位,基至也有可能召喚出根本不存於這個世界的生物。而召喚出來的生物性格如何,你的精神力是否可以壓抑得住,召喚獸是否願意和你簽定契約,都是完全未知的。最適合的方式是有明確的召喚目標,針對對方的愛好和性格想好簽定召喚契約的方法才好。」
被召喚出來的生物並不是一定會無條件遵從召喚師命令的,一般情況下召喚師所選擇的都是精神力的壓制,強迫對方聽從自己的指令。當然如果遇到對方的精神力比自己強的情況下,也有可能控制不住召喚獸,從而被反噬。而被召喚來的召喚獸最多只能在這個世界存在一天,時間一到自動返回原來的空間,重新召喚的話則又需要使用相應材料畫好召喚陣,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集中精神重新召喚,是無法在危險的情況下馬上召喚出來保護自己的。如果需要隨時隨地方便的召喚則需要與召喚來的生物訂立召喚契約,這種契約只能在對方完全自願同意的情況下才能訂立成功。訂立後就可以隨時召喚,但是召喚的過程和召喚獸在這個世界的活動都會消耗主人大量的精神力。由於每次召喚都會消耗掉十分珍貴的觸媒之類的魔法道具,所以書上說推薦在盡量有把握簽定契約的情況下再召喚。
白莎莎想了想:「嘛,我才是初學者,應該沒這麼給力召喚到什麼很凶殘的幻獸吧。而且就算召喚到了什麼,這不還有你在嗎?不踏出第一步話,永遠都沒有辦法開始啊。觸媒什麼的可以之後再收集,現在我可沒有這麼多時間慢慢耗。」
桌椅被挪到牆邊,房間裡空出了一大塊空地。白莎莎拿著格斯空間戒指裡掏出的魔女之星砂,一點一點按照書上所示在地板上開始描畫一個十分複雜的魔法陣。期間不斷夾雜著「這麼簡單也能畫錯」以及「女人,你真是一點畫畫天賦也沒有,還能畫得再醜一點嗎?」「怎麼越改越錯」之類的格斯吐槽聲。
終於白莎莎惱羞成怒,大喊一聲:「閉嘴。」整個世界清靜了後白莎莎畫魔法陣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她畫完了後自己對照召喚術入門這本書反覆對比好多遍,確認完全無誤後,對格斯說:「好吧,你可以開口了,檢查我畫的對不對。」
這次格斯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
「居然沒吐槽我,看來是完美狀態無懈可擊了,哈哈哈。」白莎莎插著腰開心的笑道。
她深吸了一口氣,念動咒語:「散落於混沌的碎片,接近於永恆的無限。請停下你的腳步,傾聽吾之呼喚……」
像上次一樣,隨著白莎莎念動的念語,地上的召喚陣開始漸漸發光。只是這次的光芒是一種十分少女的粉紅色光暈,格斯皺著眉頭:「奇怪,這種光……召喚出來的會是什麼?」
粉紅色的光芒越來越盛,這種戲劇化的顏色讓白莎莎幾乎覺得自己是一個正在變身的魔法少女了。此時意料外的情況發生了,明明是畫在地上的召喚陣隨著咒語的即將結束,居然開始在慢慢地轉動起來,並且越轉越快,越轉越快……
格斯驚訝道:「這種現象……怎麼可能,第一次召喚出來的就是王者級別的怪物嗎?」
白莎莎已經念完了咒語,召喚陣裡開始有風向外傳來,她的黑色長髮隨風飛揚。
「不,不會吧?還真的是第一次就召喚到危險的怪物了?內啥,我壓制得住它嗎?」她聽到格斯的話臉色有點發白,自己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啊。第一次就召喚到強力怪,但是做為新手來說,難度這麼高不太好吧……
「小心了。」格斯把白莎莎護到了身後,用行動證明了他的判斷。好幾隻骷髏和食屍鬼從地板上晃晃悠悠地爬了出來,將召喚陣團團圍住。
此時召喚陣中的光芒已達到最高,某個看起來就十分巨大的物體憑空出現在光芒的掩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