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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第2章 野外生存遊戲 文 / 梅聽劍

    白莎莎在不停地奔跑著。

    她受的傷雖然比騎士輕多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損傷。

    她只覺得自己的雙腿比灌了鐵還重。呼吸起來就好像一個已經破損的老風箱,呼啦呼啦響了半天卻沒有半點空氣進入肺部。好像下一秒就會因為窒息而死,好像下一秒就會因為心動過速而倒下。

    但是白莎莎沒有停下,她不斷的在心中告訴自己,長跑靠的不是身體,是意志!就當在跑800米!

    她張大了嘴,像上了岸的魚一樣拚命的呼吸,拚命的催動自己的雙腿,奔跑,奔跑……

    這是一片樹林,地上有著枯黃的落葉,也有小小的碎石,動物的糞便,盤根錯節的樹根。

    「啪」奔跑的白莎莎被腐葉下一枝樹根重重絆倒在地,止不住地咳嗽起來,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

    從穿越過來後她就沒有一刻停歇過,精神和**都緊繃到了極限,疲倦得無法向旁人述說。

    趴在潮濕的地面上,撲面而來的全是茂密森林最底部深度腐爛的氣息。她的身體卻告訴她,這地面彷彿比她睡過的最柔軟的床還要舒適。幾乎要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撥。

    「……」白莎莎有點想哭又突然覺得自己淒慘得可笑。但她最終卻只是咬咬牙,顫抖著雙腿掙扎著重新站了起來……

    目前白莎莎最擔心的是如果對方用狗追蹤怎麼辦,如果用狗追蹤她現在這單純的奔跑就完全是徒勞。只要能查得到她的方向,她是不可能跑得過成年男人甚至是馬的。

    但是她不能停下,也不想停下。她想找到水,一條小溪或是小河都行,只有大量的水才能阻斷氣味……

    白莎莎覺得這個世界的神大概還沒有拋棄自己,她不但找到一條河而且還找到了一艘小船。船旁邊有著一間小小的屋子,但看起來好像暫時沒有人在的樣子。船槳被扔在船上,船半擱在岸邊,用繩子草草繫在樹上。白莎莎毫不猶豫的解開繩子,跳上了船。起初還企圖劃幾下,在發現憑自己的力氣根本不可能逆流而上後就果斷放棄,悠悠的順流而下了。

    這個發展比白莎莎設想的好運狀態還要更好一些。白莎莎本來的想法是找到水源後泡在水裡一段時間或是游泳過河再繼續在岸上前進。這樣上岸後自己的氣息就消失了,對面就不能再定位追蹤,而不得不撒網搜索。森林很大,雖然對方人手眾多,還是存在躲藏的可能性。

    而現在對方如果粗心一些沒有留意這裡岸邊被船壓過的痕跡,還是按之前那種可能直接在她上船的附近撒網搜索就等於她完全的安全了!

    即使對方隊伍裡有像福爾摩斯一樣根據蜘絲馬跡就能推斷出她坐船走了的人,或是正好小屋裡的人回來了告訴了他們有條船不見了。對方也無法推斷出她會在哪裡上岸,不得不在整個沿河的岸邊去搜索,這就幾乎不可能找得到她了。

    雖然不知道是否這個世界有其它的追蹤手段,例如魔法之類的,但是這種對於白莎莎來說根本不瞭解的東西她完全無法做些什麼去預防。

    她呆呆的看著水中的倒影,應該說果然麼……被白莎莎魂穿了的是個美人呢。身材小巧纖細,約摸十五六歲的年紀,胸部才剛剛微微隆起。由於劇烈運動巴掌大的心形小臉上還微帶著些病態的嫣紅,一看就是不曬太陽白得幾乎有些發藍的標準貴族皮膚。河上的風揚起了她銀色的長髮在空中劃過一道一道優美的弧線。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淺藍大眼睛正帶著些迷茫和憂慮的神色望向水邊……

    夕陽下的這個畫面若能如此定格住,這充滿美感的一瞬想來不遜色於任何的名畫。

    可惜的是畫中美人的神色很快的改變了,變成了一般來說只有看到美女的色狼才會有的陶醉神色……

    「哎瑪!」白莎莎雙手捧臉:「太讓人憐愛了,要是她含著眼淚怯生生的喊我一聲姐姐,就算要我把心挖出來估計也拒絕不了啊!」

    白莎莎花癡狀態中。

    不遠處幾隻烏鴉淡定地鳴叫著飛過……

    看起來白莎莎對一切都接受得很快的樣子,但實際上她的心裡還是一團亂麻。本來白莎莎只是個普通的深宅微腐女大學生,長樣普通,身高普通,成績普通,除了身體健壯活了二十幾年幾乎沒怎麼生過病外,人生毫無任何獨特處。但沒想到不生病則已,一生病驚人。只不過是感冒發個高燒,居然一覺醒來就穿越到了異界……

    放鬆下來後她才注意到了這個身體似乎也在發著高燒,額頭燙得可怕,頭痛和渾身上下其它部位的痛混在一起不停的襲擊著她。難道就因為這個理由穿越了?不是吧,世界上感冒發燒的人這麼多,怎麼就我這麼倒霉……

    媽媽,爸爸,還有那群肆無忌憚一群互損互掐的死黨再也看不到了?自己世界的身體是怎麼了?難道是死了嗎?

    媽媽,會哭的吧……再過兩天就是她的生日了,花都替她訂好了,結果卻變成這樣真是太不孝了……

    那群死黨是不是都會在自己的靈堂上垂淚呢?白莎莎想像著這個場景鼻子一酸。

    可惜這些問題再怎麼想也對目前沒有任何幫助,白莎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自然對於是否還有希望回去也沒有頭緒。

    而且這個世界的問題才是眼前最重要的,雖然現在好像暫時安全了,可是危機卻遠遠沒有遠離。懸崖上那幾百個追擊的人白莎莎也看到了,顯然追她的理由不可能是類似和騎士私奔之類無傷大雅的問題。莫非是個亡國公主,新國王急著趕盡殺絕。白莎莎覺得這個可能性最高了。而這則意味著對方可以發動的是全國的力量。自己這樣一個受傷發燒的普通小姑娘怎樣才能躲過全國的通緝追殺,怎樣才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傳說中很多穿越者都能從原來靈魂中獲得一些記憶和常識幫助自己更快地在異界站穩。但白莎莎除了發現自己可以聽懂這個世界的語言外,完全沒有原來的記憶。煩惱了一會後,白莎莎與生俱來的樂觀精神幫助她放棄了思考,既然信息不足,想了也沒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夕陽已經徹底沉到了地平線下,夜風微涼。無論接下來怎麼做,體力都是非常重要的,要抓緊時間給身體休息的機會。船身隨著水流輕輕搖晃,如同搖籃一樣愜意。當累積的疲勞感重重的向白莎莎襲來時,她已經無法抵抗,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陷入了甜蜜的黑暗中。

    少女站在窗口,晚風輕輕拂過她的身邊。這是她十七年來最常做的事情,只是這次風中送來的不是花香,而是濃重的血腥味。

    窗外那片熟悉的花海已經變成血的海洋。中央美麗的噴泉已不在陽光下噴射出閃閃發亮的透明水花,一具屍體堵在出水口身下汩汩流出紅色泉水。純潔的白百合上也沾染著斑駁的紅,妖冶的輕輕搖擺。哭喊聲和喊殺聲,四處躲藏奔逃的人和不停殘殺的人,這裡已經是人間地獄。

    少女房間的門緊緊關著,門外也一樣傳來刀劍相交聲,劍鋒入肉時沉悶的砍擊聲,鮮血順著門縫向房間內緩緩侵入。

    父王,母后,哥哥……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塵埃。她劇烈的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咳嗽似乎停不下來,咳到她喘不上氣,嘴角的鮮血也無法停止,少女彷彿虛弱到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開始向後倒下。「呯」房間被暴力打開了,一個粟發的騎士衝了進來,少女軟軟倒在他的懷中。

    突然,她蒙著淚的眼睛努力睜到最大,眼睛中充滿了怨毒的仇恨。用力的看向我,淺藍色的眼瞳好像變成了一個漩渦要把周圍的一切都吸進去:「不管是誰都好,我把我的所有都給他,報仇,替我報仇,我要報仇!」

    她在看向我?……看向我?!……

    白莎莎一下子驚醒了,滿身的冷汗在晨風中感覺寒意刺骨。

    這是到底是看來了之前真實發生過的事,還是受到暗示影響做的夢?

    夢裡自己似乎是那個少女,又似乎是懸浮在虛空中看著她……

    只是……白莎莎苦笑了起來,就算是真的為啥挑我,我可沒能力給你報仇,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成問題。

    白莎莎在某處岸邊下了船,放小船依然悠悠的往下游飄去。面前還是大片的森林。她覺得既然是逃亡很有可能被通緝了,看來是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了。搖了搖因為發燒而暈暈乎乎的腦袋,白莎莎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森林裡走去。

    她以為有著豐富的小說動畫以及電視劇的野外生存科普經驗,自己應該可以在森林裡好好的隱藏一段時間。

    可惜現實永遠比想像是殘酷得多。

    第一天。

    白莎莎先是無論如何都鑽木取不出火來,然後是找了個看起來好像可以容身的洞穴卻驚悚的發現一坨新鮮的大大——根據小說上寫的經驗看來這可能是某個野獸的棲身所,只是不知道是草食還是肉食。放棄了洞穴為了防止野獸襲擊企圖爬上樹去過夜,但是手腳發軟的白莎莎除了把全身蹭得都是樹皮屑和青苔外毫無進展。這不科學啊,身為穿越者,不是應該自帶隨便就能找到安全洞穴的模版嗎?

    吐槽歸吐槽,還好她最後還是在鍥而不捨的反覆嘗試後把火給點了起來……

    而此時天色已然全黑,遠處隱隱傳來一兩聲狼嚎。白莎莎看著嬌嫩小手上磨出的7,8個水泡白著一張小臉嘟嚷著:「希望這個世界沒有不怕火的野獸……」

    森林的夜晚是最危險的,白莎莎心裡知道自己本不該睡,得守著火堆不讓火熄滅。但事實上還在生病並且至少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的柔弱身體根本支撐不住。她又擺出聽天由命的姿態,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第二天。

    已經至少一天兩夜沒吃東西的白莎莎快要餓瘋了,肚子一直在咕嚕咕嚕的狂叫。但是她即打不了獵也抓不了魚,連上樹掏個鳥蛋也不行。她的燒還是沒有退,腦袋一直在嗡嗡做響,眼前一片模糊看任何東西都顯得這麼不清晰。手腳比昨天更軟了,似乎完全沒有了力氣。她掙扎著站起來後還沒有走2步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不幸把腦袋磕在了樹根上……

    去水源的路上,白莎莎真正瞭解到童話裡那條上了岸的人魚公主所謂每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一樣痛苦具體是什麼含義了。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好累好慘好想休息,但是人類卻不能長時間不進水,所以她還是只能連滾帶爬的把自己弄到水邊喝飽水……

    到最後白莎莎幾乎是完全憑著意志,在地上半跪半爬了半天採到了些蘑菇,看起來好像和原來世界裡平時吃的蘑菇差不多,顏色也不鮮艷。她也管不了這個世界和地球的常識到底是否通用,蘑菇是不是可能有毒了。她也找不到不會被火堆烤斷的樹枝,而且整個身體空虛的感覺告訴她必須馬上進食……於是她選擇了直接生吞,滑膩膩的口感和泥土的腥味讓她幾乎要吐出來,但她的心裡也明白這些食物的寶貴性。於是她依然強忍著把手上的蘑菇全部吞了下去……

    第三天。

    陽光稀稀疏疏的從樹葉間落下來,白莎莎靜靜地躺在已經熄滅的火堆旁一動不動。連續幾天的高燒不退以及惡劣的環境已經將這個身體的體能耗到了極限,不管白莎莎怎麼激勵自己站起來去尋找食物和水源,結果卻是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她只能被迫躺著,努力張大嘴用一種真正意義上拼了命的方式不停呼吸,可不管怎麼喘息卻似乎沒有一絲空氣進入肺部,反倒是眩暈的黑暗越來越濃郁,而自己幾乎連呼吸也要呼吸不動了。

    一隻食腐鳥撲稜著翅膀停在白莎莎的手邊,歪著頭看著她,似乎是在打量她是否已經死去。

    「我還沒死,我還活著!我不想死!」白莎莎在心裡大聲疾呼,可惜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鳥兒似乎是覺得她已經不可能站起來了,低下頭狠狠的從白莎莎手上扯下一塊肉。

    尖銳的疼痛刺激著白莎莎,她在心裡苦笑著:「鳥大哥,你也太能享受了吧,還挺懂得吃新鮮的?好歹等我死了再啃吧……」

    白莎莎還沒有徹底放棄,所以她並沒有閉上眼睛。

    於是下一秒她看到了奇跡的發生,一把匕首從空中像閃電般劃過直接將這隻鳥兒釘死在地上。

    然後一個金髮碧眼的帥哥從空中姿態瀟灑的掠下,左手握起白莎莎受傷的小手,右手掏出一瓶紅色的藥水,用牙咬開蓋子後便往白莎莎的傷口上澆去。接著他含情脈脈的望著白莎莎,用一種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聲音說:「小美人,你沒事吧?」

    白莎莎有幸昨天傍晚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水裡的倒影,臉色慘白得可怕,滿臉都是泥污,嘴唇由於高燒已經乾裂出血。長頭髮打著結亂成一團蓬在身前身後,本該是白色的衣服已經又是破洞又是血漬又是泥污又是青苔,完全看不出來原來顏色。如果說第一次在船上清洗完畢後看到的是個小美人,昨天傍晚在水邊看到的絕對是個女鬼……

    白莎莎其實真的很想問他是怎麼能看出來自己是個美人的。可惜她沒力氣說話,只能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金髮帥哥馬上像打了雞血一樣的用一種詠歎調的聲音讚歎道:

    「哦,多麼明亮動人的眼眸。

    比清晨的露珠還要清澈。

    比暗夜的星辰還要耀眼。

    比卡迪(注)的寶石還要珍貴。

    比……」

    白莎莎在讚美聲中用那雙珍貴的眼眸翻了個白眼,徹底昏了過去。

    (註: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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