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單純論比武而言,王碧波已經輸了,這點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的武功在薛北凡之下。然而薛北凡卻似乎並沒有要結束比試的意思,似乎是不著急。
王碧波也不是個糊塗人,薛北凡心思縝密,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這裡觀戰江湖人不少,如果日後傳出去,說他王碧波跟薛北凡比武,三招就輸了,那他也不用混了。可若說是大戰幾百回合才輸的,那還顯得勢均力敵,勝敗兵家常事麼……也不丟人。這薛北凡,可以說是給他留了面子。但作為王碧波本人來說,這種感覺更不好!
另外,王碧波是生意人,深諳此中之道,以薛北凡這種性格,一定不會單單只因為想給自己面子而放水,定有別的原因。
這個原因,很多人都沒明白,或者說,除了小刀,其他人都沒明白!
顏小刀見下邊打得難解難分的,就瞧了瞧身邊的右右,小聲跟她耳語幾句。
右右點頭,「哦,那個我跟娘說過了,她說可以的!」
「真的?」小刀高興,比想像中順利。
「我們留著也沒多少用,我去拿給你。」右右說完,一溜煙跑了。沒一會兒,她回來,悄悄塞了一個用綢子包裹的東西,交到小刀手裡。
小刀暗暗打開一看……是一枚刻有地圖的龍骨。
將龍骨揣進懷裡,一切已經得手,小刀便抬頭瞧了瞧下面正對戰的薛北凡。
薛北凡心領神會,抬手一掌拍在了王碧波的肩頭。王碧波皺眉,退開兩步站穩身形,看著薛北凡。良久,王碧波拱了拱手,「我認輸。」
薛北凡也微笑跟他抱拳,「承讓。」
這邊剛剛罷手,外頭就一陣騷亂。
眾人都有些不解地往外看,薛北凡和王碧波自顧自上了看台,都落到了小刀身邊。
王碧波似乎有話要跟小刀說,身邊薛北凡一抱胳膊,「王兄既然輸了,就不跟我爭了吧?」
「免談。」王碧波冷笑一聲,拉著小刀,「你傻啊,他在利用你!」
小刀朝他看了看,拿手指戳他鼻尖,「你才傻,他是利用所有人。」
王碧波一愣,就見小刀手指頭一轉,指向外邊,「瞧那邊!」
王碧波不解回頭,只見從比武場的正門口,進來了一支馬隊,為首一人器宇軒昂的,還挺面熟。
「這不是魏新傑麼?」郝金風納悶,「他怎麼來了?」
眾人都搖頭,薛北凡也跟著搖頭,卻看到小刀正斜著眼睛看自己,那神情滿是懷疑……薛北凡趕緊攤手,「我真不知道。」
「魏新傑這個時候跑來做什麼?」重華不解,「原本以為他來選鬼王,可是又沒出現。」
「要不要猜猜?」薛北凡忽然別有深意地看了看眾人。
「該不會是來找你茬的吧?」重華皺眉。
「我預感我要走大運了……」薛北凡卻是輕輕搖頭,「否極泰來什麼的。」
「什麼意思?」眾人都不解。
「就是人倒霉了一陣子之後,好歹也會有一兩回走運的時候。」薛北凡淡淡一笑,「我也算倒了一二十年的霉了,也該輪到一回了,你們說是不是。」
小刀心中一動,胳膊肘輕輕撞了撞薛北凡,「該不會……」
薛北凡點頭,「大概。」
魏新傑等人進入此處似乎已經得到了女王的默許,他進來和女王行了個禮,隨後伸手一指薛邢等人,「薛邢、方桐裡,你二人涉嫌謀害北海派掌門薛北海,如今拘捕你們歸案。」
「你說什麼?!」薛邢一皺眉。
方桐裡更是驚訝不已,「荒唐,我師父如今屍骨未見,你竟然說我們殺他……」
「人證物證俱在,是你們大嫂親口指正的你們。」魏新傑微微一笑,「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我大哥的屍骨可曾找到?」薛邢倒是也不慌張,追問魏新傑。
「並無。」魏新傑冷笑一聲,「你大嫂說了,你二人將薛北海的屍體擲與萬丈懸崖之下,令他屍骨無存。」
「你憑什麼聽我大嫂一面之詞就將我等拘捕?」薛邢顯然不服氣,「所謂江湖事江湖了,這門派內部的紛爭,何需要你官府中人插手。」
「說到江湖事江湖了。」魏新傑忽然轉頭,看一旁的薛北凡,「薛北海曾經留下話,他若有什麼三長兩短,北海派就由二少爺薛北凡代做掌門。薛兄,對此事不知有何看法?是你們自己清理門戶,還是讓官府調查清楚?」
「混賬!」方桐裡大怒,「誰說讓薛北凡繼承北海派的?」
「你大嫂手裡,有北海派掌門薛北海的親筆書信。」魏新傑抬手一指二人,「你二人夥同北海派內部幾個叛徒,軟禁薛夫人,逼她聽從你們指示,想獨攬北海派大權。幸好薛夫人行事謹慎,藏起來了書信,逃脫後將信轉交於我,要我為北海派主持公道。江湖人的第一大忌便是背叛師門,欺師滅祖這種事情都做,還有何顏面在江湖立足?!」
魏新傑幾句質問是振振有詞,在場不少江湖人都覺得這幾人是罪無可恕。
小刀聽完了,納悶,小聲問薛北凡,「你那未過門大嫂,莫非不是水性楊花什麼的?」
「據我所知……」薛北凡一咧嘴,「就是水性楊花什麼的,而且她也沒理由做這些事,第一個謀害我大哥的就是她!」
「那為什麼突然改好了?」小刀嘀咕,「她不是和方桐裡那什麼麼?」
「呵。」薛北凡輕輕敲了敲她腦袋,「我大哥有的是辦法讓她聽話,再說了,方桐裡是個花心大蘿蔔,騙女人的下場通常都是被女人報復。我看……薛邢他們是被擺了一道。」
「是哦。」小刀認真點頭,「騙女人的下場通常是被女人報復。」
「咳。」薛北凡咳嗽一聲,正色,「對啊,所以要假戲真做。」
「薛兄?」魏新傑打斷了正在較勁的小刀和薛北凡,「你如何選?」
薛北凡一聳肩,漫不經心地指了指薛邢等人,「那就有勞魏將軍幫我處理幫派內務了,這兩個叛徒交給你。」
「薛北凡!」方桐裡一拍桌子,「北海派的事情輪不到你做主。」
薛北凡挑眉,「哎呀,欺師滅祖就算了,還以下犯上,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你……」方桐裡咬牙要上前,但被薛邢抓住了。剛才他們也看到了薛北凡和王碧波的比試,論武功,他們去找薛北凡的麻煩,只能是自取其辱。
「不宜久留,我們先走。」薛邢一拽方桐裡,準備脫身,然而魏新傑早有準備,後邊有人堵路。
「一個都別想走。」魏新傑一聲令下,手下群起而攻。薛邢和方桐裡看情形知道寡不敵眾,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選擇抵抗,束手就擒。
秦珂並未被抓,只是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薛邢對她使了個眼色,似乎吩咐她做些什麼。秦珂看著兩人被抓走,最後抬頭,神色複雜地看了薛北凡和他身邊的顏小刀一眼,憤憤轉身離去。
魏新傑抓了人離場,經過薛北凡身邊時,看了看他和顏小刀,問,「我聽聞除了薛夫人之外,還有一位目睹了案發經過的姑娘……薛兄,知不知道此女子是誰?我要找她作證。」
小刀心頭一緊,薛北海不會是把她也給套進去了吧?她的身份可不好進衙門啊,萬一牽涉到家事就糟糕了。
「應該是北海派的丫鬟吧。」薛北海隨意一笑,「有空我替你問問。」
魏新傑也沒再多說什麼,盯著小刀看看,點頭,「那有勞了。」說完,帶著人走了。
小刀摸著鼻子鬆了口氣,耳邊就傳來薛北凡酸溜溜一句,「你個丫頭還真是不叫人省心啊。」
「啊?」小刀沒太聽明白。
「沒。」薛北凡一摟她肩膀,「吃飯去不?」
「少套近乎。」小刀看了看左右,伸手拍開薛北凡的胳膊,「那什麼,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真的?」薛北凡嬉皮笑臉,「終於肯承認對我有好感啦?」
小刀點頭,「是啊是啊,你最了不起,男人裡面你都好得不像男人了。」
薛北偷眼瞧了瞧小刀,覺著,丫頭似乎不太高興。
眾人回到了住處,薛北凡獨自進入小刀的房間,關上門,就見小刀正在桌邊坐著發呆,桌上放著她娘的那封信。
薛北凡的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也沒多說什麼,到她跟前坐下,「什麼事?」
「喏。」小刀將第三塊龍骨推到了薛北凡眼前。
薛北凡接了,「果然在鬼城啊。」
「嗯。」小刀點頭,與以往不同,顯得挺文靜,薛北凡眉頭皺得更厲害——好不習慣。
「下一塊,就是奈何門了吧。」薛北凡笑道,「我聽說奈何婆婆是顏如玉的師輩,換句話說你們是親戚啦?應該很好說話吧。」
「我娘之前就有警告我,讓我千萬別靠近奈何門。
「為什麼?」
「反正她就是那樣說。」小刀嘟囔了一句,手指頭輕輕敲著桌面,「反正,我也給你找到三塊龍骨了,身份也暴露了,你這會兒也不是以前那個你了,應該……」
「應該什麼?」薛北凡說話的聲音沒有溫度,也沒有情緒。
「應該,分道揚鑣,各走各的了吧?」小刀小聲說了一句。
薛北凡沒做聲,只是問,「那你之後呢?要去哪裡?」
「先回家,看看我娘什麼的,再去看看我爹。」
「你大哥要調查我大哥的案子……」薛北凡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也對,魏新傑接手了這案子,表示郝金風可能會抽身忙別的去了。
「那曉月呢?」薛北凡似乎不死心,「你不是跟她好姐妹?」
小刀皺眉頭,「是啊,我走了和她還是好姐妹啊。」
「那我呢?」薛北凡認真問,「我是什麼?」
小刀眨眨眼,大咧咧笑起來,「你也想做我好姐妹?」
薛北凡點頭,「是好姐妹能不能一張床睡?」
「去你的!」小刀踹他一腳,輕輕一拍桌子,「就那麼定了,我明天走了,今晚吃散伙飯。」
說完話,小刀站起來,見薛北凡低頭不語,扭臉,「恭喜你哦。」
「恭喜我什麼?」薛北凡趴在桌上撥弄著茶杯,「恭喜我失戀?」
「恭喜你做了北海派掌門吶。」小刀努力笑瞇瞇。
薛北凡仰起臉,「說話不算話。」
小刀臉立馬跨下來,「哪……哪有。」
「沒有你結巴什麼?」薛北凡指著小刀的嘴巴,「心虛!」
「沒……才沒!」小刀努力不咬到舌頭。
薛北凡半合著雙目,顯出一副不贊成的樣子,看的小刀心裡沒底。
「我先走了,你慢慢坐。」說完,小刀轉身就要逃。
「唉……」薛北凡托著下巴,輕輕叩著桌面,長吁短歎,「什麼以後會罩著我啊、跟我大哥死磕到底啊,原來都是說著玩玩的啊。」
小刀腳步就邁不動了,皺著臉站在那裡。
「果然麼,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話不能相信,漂亮女人的話更是不能相信,越漂亮越討人喜歡的姑娘越是會騙得你團團轉。」薛北凡軟趴趴靠在桌上哭喪著臉,「騙人家青春、騙人家感情,騙得人家滿心期待,然後輕輕一句分道揚鑣就把人家打發了,哎呀!始亂終棄啊!沒人性啊……」
「喂,你說夠了沒啊!」小刀跑過去踹他凳子,「你少賊喊捉賊,你自己才是利用人!」
薛北凡挑眉,「我可沒騙你感情。」
「我哪裡有騙你感情?!」
「你有!」
「沒!」
「你沒,那你看那邊是什麼?」薛北凡伸手一指小刀身後。
小刀回頭,身後什麼也沒啊,再回頭,薛北凡已經到了眼前了,幾乎臉貼著臉鼻子對著鼻子。
小刀一愣,往後退一步,薛北凡順勢跟一步。
「幹嘛?」小刀往旁邊閃了閃,薛北凡一把拽住她,伸手去捏她下巴。小刀照往常一樣,攆蒼蠅一樣趕他,可是這次一拍,卻沒拍開,反而下巴上傳來微微的痛感。
「幹嘛你!」小刀立馬齜牙凶悍起來,但薛北凡臉上沒表情,神色冷靜得叫她無從猜測。雙目相對卻又是叫人心慌意亂。小刀一低頭的功夫,叫人往牆上一推。
「哎呀……」背脊一貼上牆壁,嘴唇上就是一熱。
小刀睜大眼,薛北凡碰了一下後趕緊仰起頭,跟她對視。
嘴唇上的觸感還在,兩人大眼瞪小眼,小刀呆了一會兒後,立馬惱羞成怒,抬腳踹,但發現腳抬不起來。往兩邊讓又走不開,薛北凡一雙手把她禁在牆壁和自己之間很小的一點空隙裡,還壓著她不讓她動彈。
「死薛二,你幹嘛?」
「霸王硬上弓!」薛北凡回答得不緊不慢,似乎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你敢!」小刀吼了一嗓子。
薛北凡撇嘴,「是不敢啊!」
小刀愣了愣,疑惑地看他,「那你這樣幹嘛?放手放手。」
「不放!」薛北凡執拗,「我吃不著肉喝口湯總行吧。」
「喝湯……唔。」
小刀這會兒眼睛瞪不圓了,薛北凡一手托著她脖頸,不輕不重握一把,讓她有些麻爪,另一手捏著她下巴,將她按在牆上不讓動,擒住她嘴就親。
小刀掙了好一會兒,最後沒力氣了,又急又羞。她長那麼大,也算頭一遭被人這樣親密對待,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應對。明明薛北凡沒抓著她雙手,還不會掙扎,好歹賞他一耳光啊,偏偏什麼都忘了,就是知道按著他肩膀往外推。
薛北凡放開她嘴叫她喘口氣,隨後挑起嘴角,一直從腮幫子咬到她耳朵,「你還說你沒動心?」
小刀驚訝於薛北凡的語調,似乎完全不是平日與她耍嘴皮子那個薛二,他明明沒怎麼用力,自己卻是掙脫不開。
直到感覺那人開始啃脖頸了,小刀才算是徹底驚了,抬手要賞他耳光。薛北凡一早有準備,握住她一隻手腕子按到牆上,又不出意外又抓了她揮上來的另外一隻,捏著五根手指頭在手心裡。小刀就見他胸膛起伏,眼睛裡頭的光,跟要吃人似的。
面紅耳熱加心慌意亂,就在小刀腦袋一空的當口,只聽門口傳來郝金風的聲音,「小刀?咋的了?你們在打架啊?」
小刀一驚,就感覺好似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來,徹底清醒了。抬眼看著薛北凡,那人也似乎是回過神來了,還有那麼些愕然地站著她。
「啪」一聲。小刀抽回手,不輕不重、全無意義地賞了薛北凡一巴掌。
那人摸了摸臉,有些委屈地看她,也不說話,那神情跟犯了錯的大狗似的。小刀推開他,伸手整理頭髮和衣領子,然後深吸一口氣一推門,快步往外走去。
「唉,小刀,剛才右右說一塊兒吃飯去……」郝金風話還沒說完,就見小刀急匆匆「嗖」一下從身邊過去了。
見薛北凡黑著臉跟在後邊出來,郝金風問他,「怎麼了?」
薛北凡突然一捂腮幫子,「你妹子佔我便宜。」
……
良久,已經走出了花園的小刀突然提著一個花盆衝進來,「薛北凡!本小姐跟你拼了!」
薛北凡趕緊低頭,一個花盆就砸過來,拍在門後的廊柱上,摔了個粉碎。
小刀憤憤跺著腳走了,回到屋裡生氣地收拾東西,嘴裡嘀嘀咕咕罵人。
曉月和右右心驚膽戰在門口瞧著她,頭一次見小刀那麼生氣。
當夜,趁著月黑風高,小刀悄悄就背著包袱溜出了別院,剛到牆根想翻出去,後頭一把被人抱住了。
「呀……」小刀大驚,還沒叫出來就叫人捂了嘴巴,一個火折子一樣的東西在眼前晃了晃。小刀立馬困意上湧,暗道一聲不好,中暗招了!但為時已晚,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小刀再還醒過來時,就發現躺在一張軟軟的大床上,床還一晃一晃的。
坐起來,左手邊是窗戶。
推開窗往外看,是一望無際的水面……在船上?!小刀愣了愣神,就聽到「咯吱」一聲,房門打開。
抬頭,薛北凡提著個食盒進來,「呦,終於醒啦?」
「怎麼回事?!」小刀大驚。
薛北凡微微一笑,湊過來說,「這船開往奈何門的,我們找第四塊龍骨去。」
小刀往床裡縮了縮,想起自己被迷暈的事情,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
薛北凡點頭,「是我啊!」又指了指小刀,「綁架你!」
「我大哥他們呢?!」小刀張著嘴。
薛北凡壞壞一笑,「我給他們留了字條,就說我們有事要辦,先走一步,在奈何門見面。
「那這船上……」小刀趕緊拽起被子。
「沒錯。」薛北凡笑得志得意滿,指了指自己,「孤男。」又指了指小刀,「寡女。」
小刀又往後挪開了一點點,邊望窗外。
薛北凡靠近,「這裡四面環水,你逃不掉的。」
「逃……我幹嘛要逃?」小刀緊張。
薛北凡點頭,「對啊,你我兩情相悅,為什麼要逃?嗯?」說著,就一點點靠近過來,越靠越近,越靠……
「呀啊!」
「小刀?」
「啊!」小刀猛地驚醒,就看到眼前曉月正一臉著急地搖她,「你怎麼啦?」
小刀坐起來,左右看看,眼前的景像有些眼熟,好似……是他們來時坐的,重華的那艘畫舫。
「咦?」小刀摸頭,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邊是湖面,屁股底下的床板在輕輕晃悠。
「怎麼回事?」小刀不解地看曉月。
「你昨晚不知道怎麼就暈倒在院子裡了,薛公子說你最近太累,要多休息。我們就把你搬到船上來了,這會兒我們趕去奈何門呢。」曉月說完,伸手摸了摸小刀的額頭,「怎麼樣?你一直亂動,是不是做什麼怪夢了?」
「夢?」小刀皺眉想了想,做夢?
「啊!」她如釋重負一般拍手,「原來是在做夢啊!」
曉月讓她嚇了一跳,哭笑不得地看她,「你沒事吧?」
「沒……」小刀說完,又覺得不妥,如果是做夢,也就是說自己夢到薛北凡把自己綁架了,?還是說,之前他親自己也是做夢。
「一定是做夢。」小刀用力點頭,隨後又捂臉,「惡!我好像做了個好噁心的噩夢!」
「咳咳。」這時,就聽到有人咳嗽一聲。
小刀抬頭……只見薛北凡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桌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小刀盯著他看。
薛北凡忽然笑了,原本托著下巴的左手放下,換了右手,將完整的半邊臉給小刀看……臉上,清晰的五個手指印,這指頭比薛北凡自個兒的,可是細得多了。
「咳咳……」小刀剛接了曉月遞過來的茶杯喝一口,茶水都嗆了出來。
「你怎麼啦,小刀?」曉月接了杯子要給她擦,卻見小刀摟著個枕頭鑽進被子裡去了。被子拱成一個饅頭狀,小刀在裡邊蹭來蹭去。
「小刀?」曉月耳朵貼著棉被聽,心說這丫頭又犯什麼毛病了?
就聽到裡頭小刀碎碎念,「是做夢,一定是做夢!我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