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江湖不挨刀

《》章 節目錄 29【木僕尾】 文 / 耳雅

    「那個老尼也在做木頭人,莫不是她有想要守住的人?」小刀好奇,問重老夫人「只是她做的木人好大,和真人一般。還有,她做的是女人。」

    老夫人點頭,低聲道,「那廟宇附近,有很多木樁子,注意到沒?」

    「有!」小刀趕忙點頭,「好些都砍去做機關了吧?」

    「還有一些是賣的。」老夫人將那個木人收好,放在靈位邊,坐回去繼續講,「仙雲廟裡賣木頭的,你願買什麼尺碼都成,大木樁子貴些,買回來做大人。小木樁子便宜,姑娘家大多買小木人兒。通常買了大頭也不往回搬,出些銀子,老尼會幫你做成木人的,她手藝很好。」

    「哦……」小刀算是明白了,邊說,這老尼也算生財有道,那麼大一座山呢,都賣完得多少銀子呀。

    「那老尼,是否用的什麼巫術?」曉月問,「做木人真能管住心愛之人?」

    老夫人不答,反問,「丫頭,你有心上人沒有?」

    曉月愣了愣,也不知道沈星海能不能算是心上人,又想到過幾日少主就要成親了,便低落起來。

    重夫人也聽重華說起過她的身世,知道是個死心眼,「若是你,你會雕木頭人麼?」邊問,邊也看了小刀一眼。

    曉月和小刀一起搖頭,「才不呢。」

    「知道麼,當年很多姑娘都做木頭人,有些跟我似的,沒做好就嫁出去了,有些則是做好了,人卻瘋了。」

    「發瘋?」小刀想起了那白衣女子,「怎麼會?」

    「當年文家班除了文四挑大樑,還有個廖三小姐,廖小青。整個金陵城的人都知他倆是絕配。文四雖風流,但廖三是他將來要娶的,這也是他常常掛在嘴邊的話。」老夫人說著,輕輕歎息「可惜緣分這種事每個准,文四一次偶遇了翟家的千金,一頭栽進去,兩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認識不過數月便成了親。」

    「啊?」小刀驚訝,「所以廖小青發了瘋麼?」

    老夫人搖頭,「我不知道,廖三小姐自他二人成親之後就不見了蹤影,很多人都說她負氣走了,大家都替她覺得惋惜。甚至連文四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人非草木,文四曾經四處找她。」

    小刀皺眉,「唉,那廖小姐該不會出嫁做姑子去了吧?還碰著個妖尼主持的廟。」

    「前陣子我聽一個丫鬟說,有人在仙雲廟附近看見廖三了,瘋瘋癲癲的,唱著一去釵頭鳳。」老夫人無奈,「我當日不信,沒多久就封山了。正巧你們要查仙雲山,我就想到了山婆和老尼那茬。可能年紀大了吧,我總覺著這廟跟這些木頭人有點兒古怪,另外……」

    「老夫人很同情廖小青是吧?」小刀會心一笑,「想起當年的自個兒了。」

    老夫人點頭,「她若是自己鑽了牛角尖還罷了,可若是叫人害了,那這丫頭真是苦命了。」

    小刀端著下巴盤腿坐在蒲團上發呆,良久才問,「那文四公子還在唱戲麼?」

    「他很久沒唱了,翟小姐家財萬貫,原本眾人都當文四是衝著她家富貴去的,可後來也沒見他幹嘛,還是安安心心打理他的戲園子,聽說他身體還不好,前陣子住進了戲園不回家了。」老夫人擺手,「我也是聽丫鬟們說的,那些小姑娘都喜歡說他的事兒。」

    小刀好管閒事的性子又上來了,湊過去問曉月「咱們明兒個去聽戲唄?我想見見那文四。」

    曉月瞇著眼睛瞧她,「滿城都抓你呢,還往外跑呀?」

    小刀想起蔡卞就氣悶,大不了戴面具上街!

    臨走,老夫人讓丫鬟上自己房裡去了趟,捧來個錦盒交給小刀她們,盒子裡裝著一枚朱釵,樣子很素雅。

    「那年在我院子排戲的時候,廖小青掉落的,摔壞了。」老夫人道,「那廖小姐脾氣很傲,說是沾了地的東西她絕不往頭上戴。這朱釵是文四送她的,當日兩人還為這吵了一架,你倆若是想套話,用這個試試。」

    小刀揣著錦盒,和曉月一起別過重老夫人回屋。回到別院,就見薛北凡和重華都在呢,薛北凡原本挺著急的樣子,見小刀她們回來,鬆口氣,板著臉問小刀「你又上哪兒野去了,就不能消停會兒!」

    小刀一聽覺得刺耳,瞪薛北凡,「要你管!」

    薛北凡張了張嘴,不說話了,心說你個凶丫頭!

    小刀話出口了,也覺自己沖了點,人不是好心怕自己跑出去吃虧或者遇到危險麼。

    扁扁嘴,小刀補了一句,「你自個兒還不是不說一聲就走。」

    薛北凡一愣,盯著她看。小刀仰個臉別彆扭扭回屋了。

    薛北凡在門口樂,不知道的還以為顏小刀跟自己撒嬌呢。

    重華看看曉月,曉月跟他目光一對,臉上竟然顯出了些尷尬來,急匆匆就進屋。

    重華愣在當場,就覺腦袋嗡嗡響,心說曉月怎麼了?別是小刀胡說了些什麼,她知道了自己對她的心思。

    「唉。」重華拉住要回屋的薛北凡,「你幫我問問,小刀是不是說了什麼?」

    薛北凡一臉無語地看他,「喂,你拿出點男子氣概來行不行啊,大不了就直說!」

    「還不是時候……」重華皺眉。

    薛北凡抱著胳膊乾笑,「你把女人想得也太複雜了,大多數女人都很蠢很膚淺,用嘴巴哄就行了,多說幾句好聽的比對她多好都強!」

    說著,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猛一回頭,就見小刀正站在窗口呢。她雙手扒著窗戶,像是出來關窗的。顯然將剛剛那些話都聽去了,眼裡露出萬分鄙視來,白了薛北凡一眼,「彭」一聲關窗。

    薛北凡喪氣,剛剛有點好印象,又打回原形了。

    一旁重華拍了拍他,「得罪女人也挺容易的,用嘴說就行了,反正她們很蠢很膚淺麼。」

    薛北凡被倒打了記悶棍,見重華心滿意足回房去了,他雙手叉腰站在院子裡抬頭看月亮——老子招誰惹誰了?!

    ……

    次日清晨,小刀一大早起來就戴了個面具,站在院裡催曉月,「曉月,快些!」

    薛北凡拿著早點心進院子,見她的打扮就想笑「你又做什麼怪?」

    「什麼作怪。」小刀用手穩住面具,「我跟曉月聽戲去,蔡卞那廝不畫影圖形抓我麼!」

    「黃榜都揭掉了,放心吧。」薛北凡笑著挑起她面具,「只要不倒霉到直接碰上,應該不會有麻煩。」

    「你昨晚莫不是和重華揭黃榜去了?」小刀好吃驚,心說這兩人也太閒了。

    「揭黃榜的是七姨太的人。」薛北凡挑起嘴角,「我跟重華去蔡府聽牆角了。」

    「當真?」小刀有些沮喪,「你倒是叫上我一起啊,我好教訓教訓那淫棍。」

    「你也別教訓他,人可心心唸唸惦著你這小美人呢。」薛北凡說話帶著笑,「七姨太卻是恨死你了。」

    「恨我幹嘛」小刀皺眉,「我又沒跟她搶……對了!七姨太吃了她丫鬟,有年輕點兒沒有?」

    問到這兒,薛北凡還就真嚴肅了幾分,「別說,真有!」

    小刀張著嘴,一臉震驚。

    「不過可惜,她昨夜捯飭得漂漂亮亮,蔡卞卻未多看她一眼。」薛北凡伸手輕輕一點小刀鼻頭,「他請了個畫師給你畫了幅像,整晚都盯著看,說什麼美人難求,好久沒這麼動心過了,還親那畫像。」

    「咦!」小刀齜牙,「真噁心!你怎麼不把畫拿回來?!」

    「畫是拿不會來了,倒是拿回了另外一樣東西。」說著,他回手從袖兜裡掏東西。

    小刀張望,「什麼藏那麼好,你昨晚不說。」

    「我怕嚇得你睡不著啊。」薛北凡說著,摸出一個木頭人來。只見這木人做工粗糙,臉面上無五官,只貼著張畫像。畫上人面和小刀七分相似,顯然是從一整張圖上摳出來的,脖子處被齊根剪斷。看得小刀下意識捂脖子,「這什麼啊!」

    「七姨太偷了蔡卞的畫像去,扣了你的臉出來貼在木人上,據說再得著你的生辰八字,就能用釘子釘死你。」

    小刀隨著薛北凡說話的聲調一哆嗦,「那毒婦太狠了吧,就見了一面而已,昨兒個還對我笑呢。」

    「不然怎麼叫最毒婦人心?」薛北凡將那人臉從木人上摘下來,「看看這木人。」

    小刀接過木人來仔細看,「跟那晚看到的好像!那個更精細點。」

    「估計是老尼姑給七姨太的。」薛北凡假充有學問,「這種木人有個別名,叫木僕尾。」

    小刀皺眉,「什麼東西?」

    薛北凡想了想,說不上來了,就看重華,「你昨晚怎麼說的來著?」

    重華正給曉月準備早飯呢,今天一早他原本戰戰兢兢,不過見曉月和往日也沒大分別,才放下心來,見薛北凡問,就幫著解釋,「《酉陽雜俎》中有記載,木僕尾是一種居住在木頭裡的邪魔,吃人。」

    小刀趕緊將木人放下,「真的假的?」

    「傳說而已,不可信也不可不信。」重華一笑,「就如同食人能永葆青春的說法,只是個把戲,用來騙七姨太之類,卻綽綽有餘。」

    「那老尼姑裝神弄鬼,究竟什麼打算?」小刀眉間微蹙,「為了掙銀子?」

    「不見得。」薛北凡和重華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昨晚七姨太捧著木人詛咒小刀的神情,還心有餘悸。見過愛得死去活來也見過為愛發瘋著魔的,但因愛成恨將自己從人變成鬼的,他們還是頭一回看見。

    「那七姨太為何真會變年輕?」曉月更好奇這個,「我也見過快餓死了沒法子所以吃人肉的,吃死的見了不少,吃年輕了卻沒見過。」

    「其實你要說她年輕吧,我也看不出來是皺紋少了還是面色好了,總之是一種感覺。」薛北凡摸著下巴回想,「就覺得透著那麼一股子妖異。」

    小刀找了個火盆將木頭人燒掉,心說倒了霉了,碰上這麼檔子事兒。

    吃過早飯,眾人上街找戲班子聽戲去。

    小刀和曉月走在前頭,邊走邊買東西,一副女孩兒逛街的模樣。

    薛北凡背著手,和重華跟在後頭。

    「剛才聽人說,蔡廉過幾天就到金陵了。」

    「果然麼。」薛北凡冷笑了一聲,「蔡卞叫人封山,是為了等蔡廉來。」

    「龍骨五圖很可能在仙雲山瀑布下那個傳說的寶洞裡。」重華提醒,「你不跟小刀去看水潭,一會兒廟裡一會兒聽戲的,不怕時間拖久了,撞上蔡廉?」

    薛北凡微微笑了笑,「沒事,讓那丫頭玩兩天再說。」

    重華就見薛北凡看著前方的小刀,雙眼有溫柔之色,順著他目光望去,就見小刀正托著個花瓶,邊端詳邊悄悄往後看呢。

    似乎雙目相對,薛北凡笑得越發柔和了幾分,小刀趕忙扭臉,耳朵有些紅。

    重華皺眉,搖頭歎氣。

    「郝金風呢?」薛北凡收回目光,問重華,「怎麼不見人?」

    「他正搜集蔡卞罪證呢。」重華提醒,「郝金風雖是個渾人,但辦起案來可不含糊,又是小刀的大哥,你小心到時候和蔡廉碰個正著,被看出什麼破綻。」

    薛北凡淡淡一笑,沒說話,顯然有他的打算。

    沒一會兒,四人到了戲園子門口,只是這文家班可沒有想像之中的風光,看著門板破舊,似乎好久沒翻新了,客人也不多,莫不是因為白天沒人聽戲,晚上才熱鬧?

    小刀走到門前往裡張望。

    果然,一個小廝走出來招呼,「姑娘喝茶麼?「

    「這裡不是戲班子麼?」小刀納悶,「文四公子唱釵頭鳳的文家班。」

    「呵呵。」夥計笑了,「小姐您來晚了,幾天前文公子就走了。」

    「走了?」小刀皺眉,「去了哪裡?」

    「嗯,他將戲園子賣了,我們今日剛剛開張做茶館兒買賣。」夥計絮絮叨叨說,「據說文公子最近常嘔血,前兩天叫文夫人接回去了。」

    「嘔血?病了麼?」薛北凡走上來。

    「叫鬼迷了吧。」夥計陰森森來了一句,又擺手,「唉,算了,不說了不吉利!」

    重華塞了一錠銀子過去,「詳細說。」

    夥計接了銀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聽翟府裡下人說的……文公子跟翟小姐成親那晚,就被他師妹的魂魄纏上了。」

    小刀一驚,「他師妹是廖小青麼?」

    「可不就是麼!」夥計壓低聲音,「文公子據說每夜做夢,都到他師妹穿著白衣拖著個長裙,披頭散髮在深山裡唱釵頭鳳,還往他胸口釘鐵釘子,疼得他一日病似一日,最近就開始嘔血,翟家都開始準備後事了。」

    小刀和薛北凡立馬想到了昨晚上看到的,往樹幹子裡釘鐵定的廖小青,兩人都擦把汗——真這麼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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