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江湖不挨刀

《》章 節目錄 18【大雨傾盆來】 文 / 耳雅

    原本,眾人要連夜趕去第二站仙雲山的,只是夜間起了大風,像是要下急雨的樣子。這種時候連夜趕船有危險,眾人只得在平江府又住了一晚。

    小刀螃蟹吃多了,酒也多喝了兩杯,當晚就覺得頭脹胃脹,趴在床上用被褥裹著腦袋滾來滾去。

    曉月也說吃多了螃蟹胃裡不舒服,於是,大半夜兩個丫頭披著毯子蹲在廚房裡,生火煮姜茶紅糖水喝,搞得客棧裡的客人一晚上都聞著一股老薑味兒。

    次日清晨,薛北凡起床來,興致勃勃去砸小刀她們的房門。

    砸了兩下,曉月開門,探頭出來,對他「噓!」

    「那賊丫頭呢?」薛北凡樂呵呵問,「今日無事,帶她逛街買東西去。」

    曉月往屋裡瞧,就聽小刀嚷嚷,「別叫他進來!攆出去。」

    薛北凡聽著好笑,伸長脖子往裡張望,一眼看見差點沒噴了。只見小刀坐在桌邊,仰著個面孔,眼睛的位置擋著兩片黃瓜片兒,手裡拿著條熱毛巾正捂臉呢。

    「這丫頭越來越神叨了啊」薛北凡感慨。

    重華和郝金風也從隔壁屋子出來。

    「今日疾風,一會兒估摸著也得下雨,明日動身妥當些。」說著,重華看了看曉月,猶豫一下。

    這神情叫曉月看著了。

    曉月就問他,「重公子有事吩咐我辦?」

    重華有些喪氣,「曉月,你直接叫重華啊,說了多少回了。」

    曉月抿抿嘴,習慣了麼。

    薛北凡在一旁打趣,「可不是,聽著跟叫蟲子似的。」

    曉月叫他逗樂了,屋裡小刀也跺著腳樂,身子一晃黃瓜片兒掉了,趕緊接住。

    薛北凡瞅個空鑽進去,「咋的了?昨晚沒睡好?」說著,伸手要摘她的黃瓜片。

    「別鬧!」小刀要踹他。

    薛北凡趕緊躲開,「眼睛腫啊?我瞧瞧?」

    「去去去。」小刀攆他,「女孩兒的事你少管。」邊說,邊指著桌邊的涼茶杯子,「那茶葉晾涼了沒,給我拿過來。」

    薛北凡伸手給她拿茶杯。

    門口曉月就要進去,重華趕緊說了一聲,「曉月,今日有事沒有?」

    曉月問小刀。

    小刀正啃黃瓜片呢,咯吱咯吱嚼著搖頭,「沒有,今天閒著。」

    曉月就回頭看重華。

    重華像是還鼓了把勁,問曉月,「一塊兒出門吧?」

    曉月不解,「出門辦事麼?」

    「呃……」重華乾笑,「也沒什麼事。」

    曉月摸不著頭腦,隨後反應了過來,「莫不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連郝金風那麼呆都明白過來了,忍著笑往屋裡走。

    「曉月啊。」小刀插嘴,「重華鐵定想買東西拿不定主意,叫你給幫忙呢,正好,你也去買點兒東西唄,女孩兒要懂得花銀子。」

    曉月問重華,「就這個事兒啊?」

    「嗯。」重華有些笨拙地點頭。

    曉月一笑,「好啊,那不是苦差事,還能玩會兒。」

    「能能!」重華趕緊點頭,跟雞啄米似的,「山上還有廟會,也去吧?聽說很熱鬧。」

    「好啊。」曉月一口答應,樂呵呵回屋。

    重華跑去屋外握拳——終於約出來了!

    「哈。」小刀托著腮幫子,從杯子裡往外撈茶葉末子,邊自言自語跟身邊薛北凡說,「重華比起你和沈星海,那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啊!果然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百樣米養百樣人,渾人身邊也有明白人。」

    薛北凡讓她奚落慣了,也不回嘴,靠在桌邊問郝金風,「郝兄今天什麼消遣?」

    郝金風正襟危坐,「今日平江府衙門會堂審幾個案犯,我要去聽一下。」

    「好主意。」薛北凡搓搓手,問小刀,「那就剩下咱倆了,咋辦?」

    小刀瞥他一眼,將茶葉末子倒進罐子裡,拿個銅勺搗碎,「涼拌唄。」

    「咱倆也出去逛逛?你得了那麼多銀子,沒理由不拿出去花,是不是?」

    小刀搗碎了茶葉末子,撈出來抹臉,邊往窗外看,「陰天哦?」

    「不會下雨的。」薛北凡慫恿她,「這平江府可好東西多,那巷子小街都好幾百年前留下來的,不逛可惜!」

    「自然是要逛的,不過不跟你一塊兒。」小刀說著,美滋滋將紅紙寶傘拿了出來放在手邊。

    薛北凡一撇嘴,「又撐這傘啊?你還真信這傘能招姻緣的破事兒?」

    小刀搗鼓了一臉的茶葉末子揉來揉去,順便白了薛北凡一眼,「不要你管!」

    薛北凡歎氣,興趣缺缺,「算了,大爺我自己喝酒去。」

    郝金風倒是很好奇那把紅傘,「這傘能招姻緣?」

    「嗯。」薛北凡拍了拍傘,「這把紅傘據說是姻緣傘,當然了,傳說而已,也不見得就靈,不就一把傘麼。

    ……

    吃過早飯,曉月和重華一起出門了,重華拿著一把油紙傘,曉月提著個小籃子,準備買好些東西。

    兩人前腳出門,郝金風後腳趕奔衙門去了。

    小刀洗掉了茶葉末子,撲上些香粉,薛北凡嘖嘖稱奇,「別說,這茶葉末還挺有用,小臉白裡透紅的。」

    小刀淡施粉黛,拿著紅傘樂呵呵出了門。

    薛北凡也走出客棧,就看到小刀一襲白裙,上身穿個鵝黃色小褂,腰間掛了那塊「六兩」瑪瑙扇墜,晃晃悠悠往前走。

    直到小刀走遠,薛北凡無奈搖頭,臉上慣有的笑容也不見了,面無表情地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走過一座高高的石頭拱橋,上了平江府最高的一座酒樓。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薛北凡跟夥計要了一壇最好的梨花酒,靠著窗台自斟自飲……雙眼望出去,遠處是平江府前流急水勇的大江,後邊是小家碧玉的小橋流水人家。

    天空依舊烏雲壓頂,人有些氣悶,就等著那一場大雨趕緊落下來,好衝去各種或有或無的浮塵,讓人清靜下來。

    重華和曉月一起走在大街上,兩旁是熱鬧的商舖和買賣攤位。

    曉月也不知道該買什麼,重華不敢去拉她手,只是輕輕扶著她手裡的籃子,帶她一家家鋪子走過去。曉月多看一眼的,他必定搶著掏錢。

    曉月有些奇怪,「重公……」

    重華一挑眉。

    「重華……」曉月趕緊改口,「你也喜歡這個?」

    「嗯。」重華滿腦子還是曉月嘴裡說出來的「重華」兩字,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舉著個朱釵,「喜歡啊。」

    「那咱們買兩個?」曉月掏銀子的時候,重華沒來得及趕上,因為一句「咱們」,他覺得自個兒有些暈。

    ……

    薛北凡在三樓的飄窗邊喝著酒,遠遠看著曉月和重華了。兩人越走挨得也越近,重華沒外人的時候倒是還挺活絡的,沒那麼靦腆。

    薛北凡拿著酒杯,忍不住笑了一笑。

    這時候,就感覺身邊有人,轉過臉,一個婀娜身姿靠近。

    薛北凡繼續喝酒,沒細看身邊人長相。

    「總聽人說北海薛北凡是個快活人,從來沒個愁雲慘淡的時候。」那女子微啟朱唇,聲音宛轉,「若不是篤定是你,我還真不敢上來說話……怎麼這樣一幅嚇人臉色?」

    薛北凡端著酒杯,眼光落到了遠處街巷間忽然閃過的一抹紅色上,嘴角不自覺揚起。

    「可算笑了啊。」身邊女子拿著酒罈,將他手中空了的酒杯倒滿,「笑一笑才能看出薛二公子的風流人品來。」

    薛北凡依然沒說話。

    那女子湊近一些問,「莫非是啞巴?」

    薛北凡雙眼始終看著前方巷子裡那紅色一抹,笑著搖頭,「又沒下雨,打什麼傘啊,丫頭想姻緣想瘋了不成。」

    「莫不是喝醉了?」女子不依不饒,話沒說完,「唰」一聲,眼前一道雨幕掃了過去。

    薛北凡的杯子還在手中……剛剛倒滿的酒杯裡,酒水瞬間被雨水取代,濕了手,也不知道是水還是酒。他怔怔站在窗台前,看著眼前忽然下起來的大雨。

    「哎呀,神了,你怎麼知道下雨?」身邊女子伸手一拍薛北凡胳膊,「薛公子,進去避避雨麼?」

    薛北凡看著手裡那一酒盅的水,莫名笑了。

    身邊女子單手輕輕叩著飄窗的木質窗台,「薛公子好大的架子,我在這兒站了半天,你可是看雨不看我。不過……」她話鋒一轉,巧笑吟吟,「能這樣笑給我看,也勝過萬語千言了。」

    薛北凡忽然一轉臉,對她笑起來,那笑容與之前不同,女子看得有些受驚。之前的笑若是真,這回的便是假……

    這人同樣一挑嘴角,前者笑得好生動人,後者笑得叫人心寒。

    「不巧,不是笑給你看的。」薛北凡將酒盅放到桌上,對眼前無端被羞辱了惱羞成怒的女子道,「我就看不上白給的。」

    這女子也是江湖一有頭有臉的美人,何曾受過這氣,一跺腳,「薛北凡,你欺人太甚。」

    薛北凡樂呵呵扔了銀子下樓,很不給面子也很無禮地對那女子一擺手,「去找個不挑食的吧。」

    「你!」女子氣得直咬牙,呸他的,誰說薛北凡喜歡女人來著,他根本不把女人當回事!這個自大傲慢,不解風情的臭男人!

    ……

    小刀正在一條兩邊有青石砌牆、牆上爬著紫蕨的巷子裡,踩著地上濕透的桃木板,仰著臉看二樓窗戶口一個目瞪口呆的小胖娃。

    且說剛才,小刀晃晃悠悠逛進這古巷,一眼看到二樓窗台前一個虎頭虎腦的胖男娃,正在玩一隻蘆葦葉編的螞蚱。瞧見她了,那娃娃端詳了一會兒,歪過頭奶聲奶氣叫了一嗓子,「小女子。」

    小刀叫他逗樂了,單手一叉腰,仰著臉問他,「小胖子,誰教你這樣叫人?」

    小娃晃了晃光溜溜的腦袋,「爹爹說,不盤頭,有劉海的漂亮姑娘叫小女子,我娘那樣的叫母大蟲。」

    「你爹娘呢?」小刀樂忍著笑問。

    「爹爹做買賣去了,娘煮飯呢,今晚我家吃餃子。」這娃估計跟大人說話說慣了,老頭老腦,張嘴笑,上下還缺兩顆牙,直漏風。

    小刀瞧著他樂得厲害。

    這會兒,一陣風過,她趕忙撐起傘,「跟你娘說,讓她收衣服去。」

    小胖娃仰臉看看狹長牆壁當中擠進來的一線天空,灰濛濛,沒雲……立馬晃腦袋,「懵人呢,才不會下雨。」

    雨字剛出口,「嘩」一聲……

    小胖墩手裡了的螞蚱都濕了,就聽屋子裡一個大嬸喊話,嗓門中氣十足,「胖虎,幫娘收衣服來!」

    小胖娃張大一張嘴,好容易回過神來,將那螞蚱對小刀丟了過去。

    小刀抬手接了,娃娃對他豎大拇哥,「小女子,神人!」

    「人」字兒還有些漏風,說完,跑後頭去了。

    小刀打著傘,提著那隻小螞蚱,繼續逛巷子。一拐彎……差點掉河裡。拍拍胸口站穩了,就見前邊是條小河,河上一座低低平平的小拱橋。這橋也怪,這半邊浸在水裡,那半邊卻佔著半條馬路。

    小刀瞄見橋下有人,想著,可能是江南多雨水,所以特意這樣造橋,好給人避雨的。

    打著傘走上橋,就聽橋下有人說話,「橋上打紅傘那個小美人。」

    小刀扒著橋欄杆探出身子往下看,就見橋下有人仰著臉,臉上細細密密的水珠,他抹了一把,湊到小刀傘底下——可不就是薛北凡麼。

    小刀打著紅傘低頭瞧著橋下的他。

    薛北凡仰著臉,抱著胳膊問,「姻緣撞見了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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