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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罪臣 文 / 冰心獨影

    依照審案程序,證人在法庭上宣誓之後,胤禛作為辯方律師可以依次對證人進行盤問。

    首先出席的是案發當天胤祀在購買商品之後付款時的收銀小姐。

    胤禛起身問道:「請問我當事人在付款時有沒有異常的情緒表現,比如很開心、很傷心,或是任何不尋常的反應?」

    收銀小姐想了一下,堅定的搖了搖頭,答道:「沒有,我並不覺得。」

    「謝謝。」

    接著是當日聽到報警器響起後攔住胤祀的保安。

    「請問我當事人在被你叫住的時候有什麼反應?」胤禛再次發問。

    保安先生回答道:「他的樣子稍微有些迷茫,我說懷疑他身上有沒付錢的商品,然後他反駁了我的指控。」

    「你的意思是我當事人在被你攔住的時候,沒有表現出驚慌、恐懼等情緒,反而是鎮定的在第一時間,理直氣壯的反駁你對於他偷竊物品的指控,並且一點也不擔心被其他人看到或是聽到,是嗎?」

    「是啊,他還把付款的單據拿給我看,並不像怕人知道的樣子。」

    「好的,謝謝。」胤禛冷靜的點點頭,然後轉向法官所在方向,說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這件案子,很明顯是一個誤會。超級市場方面沒有做錯,而我的當事人同樣也沒有做錯。我當事人因為家中最近發生的不幸事故而使得他的心情受到影響。也正是因為精神恍惚,所以才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拿了店方的商品而不自知。我這裡有一份案發當日我當事人在醫院就醫的醫療報告,可以證實我當事人在當時的身體狀況因為受到心理情緒的困擾而產生了不良影響。此外,還有一份是我當事人所供職的西九龍總區法醫部以及曾與我當事人共事過的西九龍總區警署的多位同事的聯名信件。他們都願意證實我當事人是一個誠實並且具有社會責任心的人。希望法官大人可以接納。」

    醫院報告是胤祀當天急救之後,胤禛請譚醫生幫忙出示的。而警局同事的聯名信件則是胤禛囑托十四幫忙辦理的。

    胤禛在法庭上成竹在胸的為胤祀辯護時,胤祀站在他身後的被告席裡,思緒卻不由自主的飄回了雍正年間,而胤禛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彷彿也變成了過去的那些誅心的話。

    「聖祖生前,因胤祀種種妄行,致皇考暮年憤懣,『肌體清瘦,血氣衰耗』,伊等毫無愛戀之心,仍『固結黨援,希圖僥倖』,朕即位後,將胤祀優封親王,任以總理事務,理應痛改前非,輸其誠悃,乃不以事君、事兄為重,以胤禟、胤禵曾為伊出力,懷挾私心。諸凡事務,有意毀廢,奏事並不親到,敬且草率付之他人。」

    「懷挾私心,遇事播弄,希動搖眾志,攪擾朕之心思,阻撓朕之政事。」

    「皇考梓宮運往山陵,向例用伕役二萬餘名,而胤祀密奏擬減省一半,胤祀又稱上駟院畜馬太多,欲行裁減,無非彰皇考糜費之名,或使將來有緩急時無所取資,此外又以破紙寫奏章,祭祀所用破損桌案奉祝版,更衣幄次油氣熏蒸,胤祀非才力不及、智慮不到之人,而存心行事或此,誠不知其何意。」

    記得自雍正元年起,除了青海戰事吃緊的那段時間,一直到雍正四年被囚禁於宗人府,這幾年裡,胤祀被雍正責罵過不知多少回,罰跪、減俸、削爵、改名、驅逐、圈禁。再到雍正四年八月,胤禟卒……九月,罪人阿其那卒。

    望著胤禛的背影,胤祀一時間幾乎不知道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回憶,彷彿上一刻胤禛還在諸王大臣面前憤慨自己的罪行,言道:「允祀自絕於天,自絕於祖宗,自絕於朕,斷不可留於宗姓之內,為我朝之玷!」而現在,他卻在據理力爭的使自己脫罪……呵,這人生還真是變化無常啊。

    因為胤祀太過專注於『走神』,所以連自己無罪釋放的宣判都沒有聽到,直到特意來聽審的十四和胤禛一起走過來,他才發現案子已經審完了。

    「怎麼了,八哥?」十四發覺胤祀的神色有些不正常,似乎不太像是高興的樣子。

    「沒事啊,我還能怎麼了。對了,還沒謝謝四哥幫弟弟脫罪呢。」胤祀笑了笑,但是心裡煩亂的情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胤禛沒有說話,而是打量著胤祀的眼睛,畢竟是多年的對手,他對胤祀的表情變化可是下過功夫觀察的,所以就算胤祀刻意掩飾,他究竟是否在強顏歡笑還是逃不過胤禛的眼睛。

    胤祀被胤禛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錯開了目光,說道:「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我都餓了。十四弟這會兒沒事,八哥做東,一起去吃飯。」

    「嗯,好啊。」

    在胤祀建議、十四附議、胤禛沒有異議的情況下,三人在附近找了家餐廳解決了午飯。之後,十四要回警局上班,而胤禛和胤祀就一起回了家。

    下午,胤祀之前找的經濟說鍾家父母在西貢的房子有了買家,想找他去談談。原本胤禛想要陪胤祀一起去的,不過被胤祀婉言拒絕了,說他已經害胤禛請了這麼久假,就算是老闆,也差不多該回去工作了,還笑稱現代人可都說雍正皇帝是『工作狂『的表率,胤禛可不能拆了自己的招牌。

    胤禛雖然沒有再堅持,不過他也同樣感覺到了胤祀突然之間的生疏,而這種生疏感讓他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面對買家還算合理的還價,胤祀也沒心情再多糾纏,就爽快的答應成交了。在經濟習慣性的說『以後有需要還可以再找他』的時候,胤祀就鬼使神差的讓這個經濟幫自己留意著合適的房子。

    一個人開車走在路上,胤祀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是想逃離胤禛。可明明最初見面的時候他都沒有這種想法,而這些日子他們兩人也相處得很愉快,尤其是胤禛說的那些話,他也是認同的,反正連大清都滅亡了這麼多年,他們之間又何苦再保留著仇恨呢。但是,他現在的思緒真的很混亂……

    一方面是理智在告訴自己,胤禛和他都已經放下了,他們能重新做回兄弟,兄友弟恭什麼的,不是很好嗎?就算胤禛上輩子對自己做過什麼,可他不也是一樣的,使絆子、用手段又不單只是胤禛一個人的專利,哪會有什麼對與錯的。成王敗寇,也不外乎如此。

    可另一方面,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胤祀,不能忘記胤禛是如何狠心的對胤禟他們,不能忘記自己的弟弟、愛子是如何被雍正改了賤名、除了宗籍……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下來,而胤祀還在開著車在四處閒逛。忽然看到了路旁的一間酒,就下車走了進去。

    不論是上輩子的愛新覺羅胤祀,還是這輩子的鍾卓文,都並非貪杯的人,同樣的酒量也沒有多好。幾杯加冰的芝華士灌了下去,眼前的視線就變得模糊一片了,胤祀坐在台前,用手支著額頭,眼神迷離的盯著一旁熱鬧的人群。

    「請我喝杯酒?」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搭上胤祀的肩膀,一邊說話,一邊拋著媚眼兒。

    胤祀這會兒根本都看不清楚這女人究竟是極品還是豬排,但是濃烈的玫瑰花香水味已經嗆得他胃裡一陣翻騰。毫不猶豫的拿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從身上掏出錢包,將雙倍的酒錢放到酒保面前,冷冰冰的說了句『給她酒』,然後自顧自的走出了酒。

    被外邊的冷風一吹,酒勁兒立刻湧了上來,胤祀一手扶著牆,搖搖晃晃的走到個沒人的角落裡,立刻忍不住搜腸刮肚的吐了起來。

    好不容易把胃裡的東西都吐乾淨了,胤祀渾身無力的靠在牆上,用手一下一下的敲著自己發疼的額頭。半響,才終於緩過來些,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回到停車的地方,坐了上去。胤祀歪在座位上,剛剛閉著眼睛歇了一會兒,一直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過來一看,是胤禛的號碼。

    「喂?」

    「小八?剛才怎麼不接電話?你現在在哪裡?」胤禛的聲音顯得很著急,因為他在這之前已經給胤祀打了不下十個電話了,不過胤祀並沒有把手機帶在身邊,所以毫不知情。

    「嗯……四哥……」胤祀的聲音有些沙啞,語調也不太正常。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我一會兒就回去了,沒事的。」胤祀用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希望能夠清醒一點。

    「喝過酒別自己開車了,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胤祀晃了晃腦袋,覺得大概能夠看清眼前的東西了,就說道:「不用,我自己可以。如果萬一不幸被抓了,再麻煩皇上您來保釋罪臣。」

    還沒等胤禛說話,胤祀就直接把電話掛掉了,而胤禛再打過去,那邊竟然已經關機了。胤禛自然擔心酒後駕車的人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被抓什麼的反倒無足輕重,只要人平安就好。而胤祀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罪臣』讓胤禛心裡不由得有些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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