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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塞上曲 第二十章 :放手 文 /

    張遼一路上都追著曹潔,可是每一次差點抓到她時都被她巧妙的躲了過去。直到後來進了這片草原才徹底的失去了她的消息。張遼從匈奴的商客那裡瞭解到匈奴最近是抓到了一個女子,若是曹潔有什麼閃失那可不是他所能承擔得了的,所以不管是不是他都必須前去營救。

    「看到了嗎?我說的沒錯吧。現在漢軍都打過來了。」此時巴金的話再也沒有人會懷疑了,就算他的謊言漏洞百出,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我們被關到了監牢裡。

    「琰兒……」看著她此時的模樣,我輕輕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心疼萬分。

    「別碰我!」她推開了我。我知道此時她有多麼的傷心與難過。

    是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毀掉了她本來寧靜的生活,是我將她沉寂的心再次喚醒,是我讓她背負了這種遭人唾棄的罵名。

    「琰兒,我……」我很想對她說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出現?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你為什麼要打擾我的生活?你又為什麼讓我……」說到這她實在忍不住了,終於蜷縮著哭了。

    看到她剛才恨恨的眼神,我真的很心痛。難道我又一次重蹈覆轍了?

    以前她是我心中的偶像,是我仰慕的女神,是我不敢愛的人。本來我以為對於她用「愛」這個字就是對她的褻瀆與傷害,可是現在看著她在一旁如此的委屈和傷心,我再也克制不了自己了,因為我知道我確實是又一次的「愛」了。並且我還發現其實「愛」並沒有讓她在我心裡的地位變質,相反因為愛她更加的讓我覺得是如此的聖潔和完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哭聲也漸漸的小了,抬起頭看了看我,我們彼此都很默契的沒有再說任何的話了。

    看著她,我知道今天她為什麼沒有否認巴金的話,因為她有情!是對丈夫的情是對我的情。她也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否認巴金的話,是因為我有愛,是對她的愛。

    本來她也以為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不過只是有過一次的意外再加上肚子裡的孩子的緣故才變得這般糾纏不清,可是直到今天他們的秘密被揭穿之時,她才發現原來事情並非她想的這般簡單。其實她早已經愛上了這個無意中闖入自己生活的男人。她很彷徨也很害怕,她怎麼會愛上另外一個男人呢?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心中的那個人是無法替代的,可是當聽到別人的指責時,當她看到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時,她才發現心中的那個人真的在慢慢的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替代。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堅守了這麼多年的愛情信仰原來竟如此的不堪一擊?她一時無法接受。她知道其實這麼多年了自己一直都只是活在對於過往的回憶之中,她並不是忘不了那個人,而是迷戀那種感覺。現在那個人的女兒都這麼大了,而且還和自己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她想她是時候走出自己心裡的陰影,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看著她,我知道她對我是有情的,我能感受得到。

    我們彼此相望,沒有甜言蜜語,沒有互訴衷腸因為我們彼此通靈,心靈相交。

    看著旁邊這兩個人如此的刻骨銘心,曹潔承認她失敗了。她之所以認輸並不是因為文姬比她漂亮、優秀,而是她被他們的情義感動了、折服了。此時無聲勝有聲,看著他們相視的眼神從無奈的哀怨到理解的相知再到現在的彼此傳情,也許是她該放棄了。他是屬於她的,而自己……或許父親說的對,生在帝王家就有生在帝王家的命運和無奈。

    就在我們三個人彼此各懷著心事的時候,牢門被人打開了。

    是左賢王!

    看到妻子梨花淚雨的,他很傷心。他知道自從妻子嫁給他時,她心理面就有個人,而且那個人一直都在,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改變不了那個人的存在。現在看樣子她是找到了心裡的那個人了。

    再次見到自己的丈夫她充滿了愧疚,如果說這個草原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話那就是這個多年來一直盡心付出的丈夫了。雖然她不愛他,可是她知道丈夫對自己有多好有多疼。而自己呢,也可以為了愛這樣的對待他嗎?她轉過頭看了看我。

    當我看到左賢王的時候我就知道是時候做個了結了。我站起身來,走向了他。

    我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他制止了。他沒有說話,只是再次的看了看我身後的妻子,突然的抬頭說道:「你們走吧。現在外面很亂,你們趕緊趁機走吧。」

    我真的沒想到人可以偉大到這種地步!要相比於這位王爺的愛我的簡直就不值一提。

    放手和成全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愛!

    蔡琰也沒想到丈夫會這樣,為了自己他願意獨自承擔所有的後果。

    就這樣我們彼此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沒再說任何的話了。因為此時任何話語都是多餘,這是一次愛的博弈這是一次情感的對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是我先行動了。我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向左賢王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便拉著琰兒和曹潔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牢房。

    蔡琰回過頭看著丈夫失落的背影心如刀絞,原來這麼多年她也慢慢地愛上了這個正直溫柔的匈奴大漢了。

    我感覺得到蔡琰在掙扎。

    「林夕,對不起,我……我不能走。」出了牢房,蔡琰就掙脫了我的牽引,眼含淚水的看著我。

    我知道,當左賢王說出要放了我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被打敗。放手的震撼遠比索取的愛更加偉大!可是我不能就這麼錯過了,我已經錯過了許多了。

    「琰兒……」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流淚了。

    「你們走吧,忘了我吧。我不會跟你走的,這裡有我的丈夫還有我的孩子,這裡是我的家……」

    「家」!一個字蓋過了千言萬語!是啊這裡是她的家,那我的家呢?也許該放手的人是我……

    我沒有再挽留什麼,只是深情的看著她。

    我上前把她抱住,忘情的的擁吻著她。一切的一切就讓它伴著這個吻隨風而去吧……

    再見了,琰兒;

    再見了,美麗的草原;

    再見了,我的愛……

    我以為我是鳳凰涅槃慾火重生了,可是原來一切都是假的,自欺欺人!我再一次倒在了情的腳下,我已經不知道心痛是什麼感覺了,現在我只知道醉酒後的飄飄然的感覺,那種感覺好美,它能讓你忘記一切的煩惱,我喜歡。我記得我曾經兩次失憶,可是為什麼現在我卻不失憶了呢?好懷念失憶的感覺啊,至少那樣不會痛苦……

    我們走了,離開了大漠,離開了我生活了一年多的草原。

    放手,也許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漂亮的一件事情了。就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彷彿又聽到了那支胡笳的聲音……

    八年後,當我再一次見到琰兒時她的《胡笳十拍》已經變成了《胡笳十八拍》了……

    我們沒有和張遼的隊伍匯合,只是托人給他捎了信說我們已經安全了,正在趕往許都的路上,讓他撤軍回來。

    這一路上我天天買醉,也不說話也不吃飯,只要酒。我似乎又變回了原來的我。

    「你別喝了。」曹潔實在看不下去我這麼的折磨自己,搶過我手中的酒壺說道。

    「給我!」我現在眼裡只有酒,誰搶我的酒就是要我的命。

    「不給!」

    「你給不給!」

    「就是不給!」

    「嗚嗚……」

    我真的沒想到我會為了這個酒壺去和她搶奪還把她弄哭了。不過她這麼一哭我倒是清醒了些。

    「對不起……」

    「嗚嗚……」她還是哭,一直哭。

    「好了!你哭什麼!該哭的人是我……」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總之是一直在哭好像還很委屈。我被她的哭聲搞得心煩氣躁的,所以就吼了她。再加上我也好久沒有梳洗過自己了,蓬頭垢面確實是有些猙獰了,也怪不得她會被我嚇著。

    聽到我的吼聲,她確實不哭了,但是沒過多久哭聲卻更大更猛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真是頭痛不已。

    她還在哭,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拎起酒壺便獨自的走開了,把她一個人扔在那裡讓她哭個夠吧。

    我慢慢悠悠的晃蕩著來到了一條小溪邊,一屁股便跌坐在了溪邊。

    「哈哈哈哈……」我笑自己喝醉了,可是我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就像眼前的這溪水,很清,卻也一直緩緩地流著發出嘩嘩的聲響。

    「對不起……」我知道是她來到了我的身邊。

    她坐在了我旁邊,看著我躺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她知道我心裡難過,可是她的心裡又何嘗不是呢?

    「風大哥,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琰兒姐姐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啊。我知道你很愛她,要不我們回去找她吧?」

    「找她?哈哈哈哈……」我還是哭笑著搖著頭。

    「為什麼?難道你不愛她嗎?」

    「愛?正是因為愛她所以才不能再去找她……」

    「為什麼?」

    「為什麼?哈哈哈哈……你不會懂的……」

    「就是我不懂,所以我才要問的嘛。」

    「琰兒……琰兒……」也許我是真的醉了,我沒有聽到曹潔問我的話,而是自顧的喊著哭著。

    琰兒,只要你幸福,我會放手,永遠的祝福你的……

    看著眼前這個哭泣著的男人,曹潔心裡也是難過萬分。她知道他愛的不是她,可是越是看到他這樣,越是明白那個真實的他,她就越來越不能自拔。

    「那我呢?」她像是在問他,更像是在問自己。

    「啊?」我坐起身來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知道她好像問我什麼來著。

    「哦,沒什麼。我們走吧。」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便站起來打算扶我離開。

    雖然我是醉了,可是我還看得見她在流淚,為我流淚……

    「潔兒,我……對不起……」

    聽到我的話,她抬起頭看了看我說:「沒事啦……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明白……以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回去後我就會聽父親的話嫁給皇上……」

    說到這她終於忍不住的哭了。

    我知道她現在的感覺。是啊,她也要放手了。她知道與其這樣的糾纏下去彼此傷害,還不如就此放手,就像我對琰兒的那樣。可是又有誰會知道這放手的感覺是多麼的疼……

    就這樣我們惺惺相惜,就這樣我們同病相憐……

    也許是我喝醉了,也許是她做了和我一樣的抉擇,總之現在我感覺特別的親切,特別的想和她在一起。

    「潔兒……」我迷離在了她的眼神中,慢慢地捧起她的臉吻幹上面的淚痕。

    她沒有拒絕我,只是閉上眼睛,流下了兩行清淚……

    我把她輕輕地放倒在柔軟的草地上,慢慢地解開了她的衣帶……

    終於我的酒醒了,可是當我看到曹潔躺在我的懷裡,感受到她的體溫的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是個十足的混蛋!

    對不起,我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是不想,只是我不敢我也不配擁有她的愛。我不知道和我在一起她的下場會是怎麼樣子,可是為了以後不至於痛苦所以我寧願選擇從一開始就放棄!

    我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她並沒有怪我什麼,也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改變了什麼。可是既然大家已經選擇了放手,何必又再如此呢……

    之後我沒有再碰過她了,沒過多久我們就回到了許都。一年沒回來了,中原的變化真大。一年的時間裡可以發生許許多多的故事,有悲的也有喜的,人生就是在這悲悲喜喜的故事中慢慢的演替和昇華……

    這一年中發生的最大的事情就是:曹操和袁紹終於在官渡打響了他們的這場世紀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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