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上,叛軍人數不少,而且,很顯然的,來源也不相同,要不,以毛仲的形跡,早就引起別人的懷疑和盤問了。雖然他大搖大擺很自信鎮定,一個士兵這麼肆無忌憚怎麼都不對。
「你幹什麼去?」一個巡邏隊人。
毛仲亮了亮銅牌:「認得這個嗎?兄弟?」
「哦,李銘將軍的衛隊?走好,走好!」
遭遇了三撥人馬,毛仲都輕而易舉地混過了關,最後來到了島嶼上的一片樹林裡,最讓他想不到的是,這片島嶼上,居然有一片梨樹,雖然梨花已經開敗,紛紛墜落於地的淒涼還是非常震撼。毛仲在草叢裡一閃,坐了下來,好像一個觀光的遊客,漫不經心地銜了一截草根兒,認真觀察形勢。
前面就是叛軍的大營,根據李銘的交代,加上昨天夜裡與劉三雄劉糟鼻子的對話,知道,叛軍水師有三股,一是北面長山島上增援的叛軍,一是金國將領李永芳的水軍,李原是大明朝的撫順關守將,在努爾哈赤進攻時投降,立刻被努爾哈赤封為總兵官,還將自己十幾歲的小孫女嫁給他,成為額駙,親信。現在也是金國的精銳將領。另一支是東來的李九成部隊。陸軍方面,則是毛承祿的部隊,其實,這時的叛軍水師,完全可以做海軍陸戰隊。兩用。不知道島嶼上現有的兵力有幾何。
要尋找香雪等人很難。唯一的方法是。抓舌頭。他後悔將李銘那個孬種拍死得太早了。想來,香雪等人也不可能倖免於難。好幾千叛軍瘋狂搜捕下,這島嶼早就被翻幾遍兒了。
「你在幹什麼?那裡有大閨女?哈哈。」一個滿是邪惡的聲音說著走近。
「哥兒們,歇歇!」毛仲招呼他。
「歇就歇!」是一個叛軍士兵,很疲憊的樣子,往毛仲的身邊一坐:「你痛快啊。」
毛仲隨即和他攀談起來。他叫丁克捷,是李銘部隊的人,據他所知,長山島的援軍,都在船隊上,八百餘人,李永芳的部隊,也在海上,一千餘人,島嶼上只有毛承祿的部隊,因為幾天前陸續散去一些,現在還能有兩千四百餘人。
方圓十數里的島嶼,這些兵力足夠驚人了。
「喂,你知道咱們逮住了多少飛豹軍?」
「殺了二百多,逮了二百多,」
「有沒有一個大閨女?就是陳繼盛的閨女?」
「不知道。」
「戰俘都在哪裡關著?」
「就在大營裡啊,」
「好了,你可以休息了!」毛仲仰面躺下,不料卻給那傢伙看清了自己的臉:「呀!你是麻子?」非常恐懼。毛仲問:「怎麼了?」那傢伙說:「你不會是麻子鬼毛仲吧?現在島上正在反覆搜尋他呢,那傢伙可厲害啦!」
「哦,我不是,麻煩你自己來看看!」毛仲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的臉。()等那傢伙往前很老實地一湊,伸出了兩隻鋼鐵絞索般的胳膊,纏住了他的腦袋,狠狠一扭,卡一聲,就丟棄了。
丁先生的脖子被扭斷了,無力地栽倒在地上。
毛仲在地下窪處用腰刀剜了幾下,將他的屍體拖進去蓋了草,悄悄地離開了。
他沒有絲毫的憐憫,從入明開始,特別是昨天開始,他已經大開了殺戒,心腸殺得堅硬如鐵。既然是叛軍,是敵人,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你死我活,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而已。
毛仲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就在白天動手。
夜晚雖然對偷襲行動最有利,可是,如果香雪真的落到了毛承祿的手上,恐怕等不到天黑,就要遭遇毒手,那時,就沒有救的價值了。想到那小妮子又雅又辣的刁巧模樣,以及被迫向自己的一吻,還有陳老將的許諾,他就獸血起來。那是咱媳婦啊。不知道落在毛承祿那個色狼的嘴裡沒有。
他還是觀察了下太陽,然後,等待著,將懷裡攜帶的薄餅吃了兩個,休息休息,直到下午一點種的光景,才悄悄地溜了出來。
果然不出所料,午後是人們白晝中最為鬆懈的時刻,就如同凌晨和黎明。林間道路上的叛軍巡邏隊也少了。毛仲從濕潤的地方挖出了一些土,在臉上塗抹了一些。使自己的麻子臉招牌不太鮮艷,然後搖搖擺擺地走了。
幾乎沒有人攔截他。直到了軍營門口,五六個門衛都沒有斜眼瞧他,讓他在緊張之中,感到異常興奮。其實,三三兩兩的叛軍也自由出入軍營,沒有遭遇盤問,這表明毛仲的判斷是對的,。叛軍已經將陳繼盛軍的殘餘徹底擊潰,圍捕,覺得勝利了,安全了。
「昨天夜裡殺得真痛快啊!我殺了一個!嘿!一刀捅進了肚子裡!娘哦,」一名士兵正對同伴吹噓功績。其他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毛仲走進了軍營!
對這裡,他是熟悉的,三轉兩轉,就到了自己住過的地方,於是,他直奔中軍大營。因為那裡不僅做過陳繼盛軍的主將所在,現在也懸掛著好幾面叛軍的軍旗。
「幹什麼?」終於有人攔截了。
毛仲首先歪斜著臉兒,使臉盡量變形,然後粗著嗓子,亮了亮李銘的銅牌:「李將軍有急事知會毛將軍!」
「哦,進去吧。」
進了中軍大營,裡面是四個院落進深的大地方,有很多門崗,一遍遍地都要盤問,可是一看那銅牌就放行了。
毛仲的心裡,也不是不緊張,萬一被看出,只有血戰,那時,能夠生還的幾率只有百分之十!
為了美女,垃圾豁出去了。
最後一進院落時,他被攔截了,一名小軍官牛皮叉叉地說,毛總兵正在修養身體,暫時不能見客。要他認真等候。
毛仲借口要拉,一頭扎進了廁所裡。
一到廁所,毛仲就觀察著,傾聽著外面,顯然,毛承祿的叛軍,對李九成的公子,格外客氣。監視他的兩名軍官。就在外面走動,院落裡,幾乎是空落落的安靜。
這是最後一道關口。裡面就是毛承祿棲身的地方,那裡,一定有許多的秘密,不管怎樣,只要活捉到毛承祿,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
毛承祿受了傷,肯定在裡面休息。
「你好了沒有?」說著,一個軍官就進來了。毛仲哪裡有閒功夫拉?正在裡面蹲著思索,一見敵軍官進來,二話不說,伸腳一絆,將之勾倒,左手扣住他的咽喉,狠狠地掐過。
鋼筋鐵骨般的手指,雖然比之漢兵之穿越前時代已經弱化了不少,可是,還是讓那軍官當場就冒起了血泡,身體劇烈地抽了幾下就癱軟了。
外面,唰一聲拔出了刀,另一名軍官謹慎地過來,「裡面怪舒服?」
毛仲傾聽著他的腳步聲和位置,突然躍出,單刀直取那傢伙的咽喉。
那傢伙反應也非常之快,急忙一閃,居然避過了毛仲的刀鋒!
毛仲從來沒有一手攻擊,而是幾手,一旦攻擊受挫,可以補救。
因為飛身彈跳,毛仲的右膝疾速地頂在了敵軍官的胸膛上,使之雖然能躲過第一招,卻不能再次倖免。
兩人最終的姿勢是,毛仲壓到了那傢伙的身上,刀鋒一轉,毫不猶豫地切入到他的咽喉,於是,一股熱血狂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