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誤傳,早上定了鬧鐘竟然沒爬起來,現在才修改,真的不好意思了~
****************
如錦哂笑,「不過是平時聽多了就記上了。」
唐雪也跟著站了起來,想了想就走到一旁的書桌前,左右慌亂地翻了起來。
唐秀不解地走過去,納悶地問:「三姐姐,你在找什麼?」
唐雪頭也沒抬,只低頭在一堆字帖中亂翻著,「我記得上次二哥得了個謎面,說是謎王,大家都沒猜出來。薛姐姐既然是玩謎語的高手,咱們說的她怕是都知道,不如就拿這個來考她。」
唐悅也跟著走過去,「可是那個謎面,眾多人都猜不出來的。」
如錦見幾人都圍到了書桌前,也就移了步子過去。見唐雪找的正起勁,幽幽道:「三姑娘還是別找了,我可真不是什麼高手。那麼深奧的謎面,我怕是也猜不出來。」
唐雪抬頭睨了眼如錦,「姐姐一定猜得出來。」
見唐雪將整張桌子都翻亂了,如錦心下為書桌上東西的主人歎息。瞧著墨汁染上書籍,如錦禁不住就別過了腦袋,耳邊還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在如錦忍不住再次勸唐雪的時候,卻聽得她大聲道:「找到了。」
轉過頭,只見唐雪手中拿了張褶皺的字帖。她笑著捲開,激動道:「對、就是這個,春雨連綿妻獨宿。」
說著抬頭將字帖遞給如錦,開口道:「薛姐姐看看,你定是能解出來的。對不對?」
字帖上的字是標準的篆體,同外面門匾上的「珠璣閣」三字字跡相同,很明顯就是出自一人之手。如錦拿在手中看著,一字一字緩緩道:「春雨連綿妻獨宿。」
眉頭不經意就鎖住了,這個謎聯可是難。抬頭望著唐雪,只見她正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如錦無法,只好道:「這個謎面詩意十足,意境感人,採用會意法和剝離法曲徑通幽。『春』字『無日、無夫』,可射『一』字。答案就是一,對否?」
唐雪點頭如搗蒜,望著如錦的眸中更顯欽佩。
「薛姐姐好聰明。」
「就是就是,姐姐如何猜得的?不過就看了幾眼。就一語道破謎底,當初就是二哥,想這個謎底的時候也花了半盞茶的功夫。」唐秀拉著如錦的衣袖。語調放得老高。
如錦面色尷尬,未答反道:「只是,這下聯,我還真想不出來。」
幾人面色微有失望。唐雪見著就拉著如錦往原先坐著的地方去,開口道:「姐姐不必著急。好好想想。平日裡我二哥可是自負了,偏以為只有他能對出這下聯。可是鑽研了幾天,瞧這紙都被他揉皺了,還是沒個下聯。」
如錦淡笑,「唐二公子都對不上,一時半會,我又如何有這本事?」
如錦的話剛落下,唐秀便道:「薛姐姐這般聰明,一定能想出來的。」
如錦無奈,不知她們哪來的信心。竟然這般高看自己。
「春雨連綿妻獨宿,春雨連綿妻獨宿……」
如錦沒有坐下,嘴中沉吟著這幾句話。不由地就在原地打轉,心思轉動。卻怎麼都感覺欠妥。等過了一會,如錦驀然停住腳步,開口對眾人就道:「上聯是春雨連綿妻獨宿,下聯對秋波蕩漾雁雙飛。幾位妹妹看,如何?」
唐雪率先站起,思索著道:「『秋波蕩漾雁雙飛』,也是射『一』字。」
說完難以相信地望著如錦,唐雪接著道:「姐姐技高一籌,竟是同時採用了會意法和形象摹擬法以及剝離法,『波蕩漾』,水可滅火,『雁雙飛』是把『ュ』與『人』比擬作雁,『秋』字去『火』去『ュ』和『人』也就只剩『一』字了。」
旁邊唐秀一聽,在手心比劃著字,最後詫異地就道:「可不是嘛,就是一字。哇,薛姐姐,你真的好聰明。」
唐悅也是拍手叫好,「簡直是絕對。」
如錦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
幾人正興奮間,正聽得自上傳來一陣強而有力的鼓掌聲。
「啪啪啪」的鼓掌聲,隨著沉重的腳步聲,自三樓的木梯上走下來一位風度翩翩的紫衣錦袍公子。等走近一瞧,如錦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是他?
唐雪幾姐妹微微意外,開口就都喚道:「二哥。」
唐子默走近眾人,對於自己被翻得一片狼藉的書桌視若不見,只笑著對如錦道:「薛姑娘真是蘭質蕙心,在下想了多日的下聯,你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解了出來。」
如錦微微欠身,將手中的字帖放下,淡淡道:「二公子。」
唐子默嘴角含笑,「春雨連綿妻獨宿,對秋波蕩漾雁雙飛。簡直是珠聯璧合,太絕妙了。」
說的時候,唐子默滿眼止不住的均是讚賞之意,繼續道:「真像一對雙生兒,對仗極工,『春雨』對『秋波』,『連綿』對『蕩漾』,『妻獨宿』對『雁雙飛』,對得真是旗鼓相當,輕重相稱。」
如錦淺笑,低頭,「二公子謬讚了。」
唐子默面上一點都沒有掩飾心裡對如錦的讚歎與賞識,怔怔地就這樣望著她,眸子越顯晶亮。
早就知道她今日會上門,雖說男女有別,不好隨意相見。但他還是不想出府,總覺得便是與她在一處府上呆著也是好的。唐子默心中有隱隱期盼,難得她來府上,若是能見著一面就更好了。
珠璣閣是他慣常喜歡看書的地,本是在這看書看得累了,就往樓上的榻上去休息。可才沒一會,隱隱地耳邊就傳來女子輕笑說話的聲音,細細一聽,卻沒想到居然會是她。
當時的那一瞬。內心的激動與意外,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唐子默想下樓來,站在她面前,用目光直視觀察她。但是聽到她細問這地,細問這周邊,就知道她心中顧慮。
唐子默擔心如果自己下了樓,她一轉眼就會離開。那樣一想,只覺得便是能聽到她的聲音也是極好。克制著自己下樓見她的衝動,只站在上面的樓梯口聽了許久,沒想到她當真才智過人。
當初這謎底。自己可轉了好幾個彎才想通,『雨連綿』是『無日』,『妻獨宿』便是『無夫』,沒想到她竟是只瞧了一眼就能想通其中原委。更沒想到的是,短短時間內。她還能對出下聯,對得又如此的工整。
這樣的她,這樣光芒四射的她。自己如何還能克制住見她的衝動。唐子默不作他想,手便先鼓起了掌,人也跟著走下了樓。
唐雪一邊看著如錦,一邊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唐子默。自己二哥見著她竟然沒有了往日的平靜。若是尋常有女孩來珠璣閣,他就是在樓上。自然也是避而不見。
現在的情形,好似眼中只有一個薛如錦。那眸中隱含著的情愫,唐雪如何能看不出來?
心下一驚,難道真的如母親所說?
唐雪不禁自己都被這個念頭給嚇著了,眼神止不住就在二人之間徘徊。
如錦發覺這道目光,抬頭沒好氣地瞟了眼對面的男人,不要這麼看著自己好不好?
唐子默見如錦看自己的眼神不善,微微轉頭,卻發現自己親妹的眼神。不免當場就覺得有些尷尬,微微抬了抬手。隨口找了個話題道:「雪兒,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唐雪復看向唐子默,見自己兄長臉上已經恢復了常色。開口回道:「今日薛夫人同薛姐姐上府,母親讓我同四妹、五妹招呼薛姐姐。我們逛著逛著就到了這兒。」
如錦拿眼去打量唐雪。自己不是傻子,自然就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早前來的路上,就覺得怎麼總是一直往北。按著各府的佈局,自然是越接近府中央,好玩的地好看的景才多。本沒覺得怎樣,但現在唐子默竟然也出現在這座閣樓之中,如錦怎麼都覺得巧合。
唐子默聽了唐雪的回答,面上波瀾不驚,只盯著她淡淡道:「是麼?」
早前是自己打量著二人間的氣氛,現在卻同時被這兩道目光瞅著。唐雪有些不自然,轉頭看向一旁的唐秀,嘴中胡亂答道:「自然是的。本是秀兒總是喊累想歇歇腳,我們這才進了珠璣閣,卻沒想到二哥你也會在這。」
那旁唐秀可沒想那麼多,聽唐雪提及自己,張口就道:「才不是我走不動,是、是薛姐姐乏了。」
如錦抿嘴,其他三人的眼神紛紛射向她。
唐秀被看得心虛,餘光瞄到書桌上的字帖就道:「二哥,瞧,虧你還自詡聰穎,這謎聯想了那麼久都想不出。薛姐姐不過才一會會,就對上了。」
見唐秀晃動著字帖,如錦心裡苦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然唐子默卻只是道:「薛姑娘本就是秀外慧中,輸給她,我心服口服。」一臉真誠,又似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玩意一般,唐子默極為認真地盯著她如錦。
既然都已經被看出來了,又有什麼好遮掩的?
母親不就是想知道自己心中的那個人是誰麼?最近頻頻的試探、旁敲側擊,如今更是直接把人都帶到了自己面前。唐子默幾乎能想像出自己母親知道這個事實後的反應,肯定又是一番長篇大論的道理,從二府的過去談到後/宮,再說到朝堂。
但即使那樣又如何?男未婚、女未嫁,難道誰還訂了規矩,不准人傾慕的?
有些事情是必須思量周到才能下手,但並不是所有的事都由得他慢慢深思熟慮,分析利害。唐子默坦然,他對薛如錦早就上了心,饒是中間的檻再大,相信也有跨過去的一天。
他從來都不相信已經成為歷史的過去能阻礙自己的未來。
唐子默情愫不帶一絲掩藏地望著如錦,對方眼神閃爍,不敢直視自己,想來眼前的她已經有些隱隱明白了。這般想著,就是連細長的眉梢都帶了一層笑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