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燁太子的目光似是要射穿紗簾般銳利,這樣的琴聲,絕不是一般素衣女子能撫得出來,撫琴的究竟是誰?
宴會的主人,似是摸透了眾人的心思,紗簾緩緩向兩邊捲起。
只見畫舫上,一名素衣女子正在撫琴,纖纖玉指翻飛間,海闊天空,最後化為一片虛無,歸於平靜。
畫舫下面,眾人已經進入無我無他的冥想,人生如白駒過隙,彈指即過,一曲盡時,他們也歷盡生平回歸本我,輕鬆感覺如卸下了他們肩上的重擔,沉浸在寧靜的境界中。
景燁太子看著撫琴的佳人,原以為這就是明鏡兒,不過看顧玉延、顧玉成等一眾大離朝臣皆不動,就肯定上面的女子不是昨天看到的女子,況且眼前人在氣韻上,就差了昨日的女子一大截,沉聲道:「這又是何人,不會也是參加花魁競選的人吧?」話中透著不易察覺的輕蔑。
「回景燁太子殿下,這是素晴姑娘,她不能參加大選,不過我們公主知道殿下喜歡絲竹,特意安排她為殿下撫一曲,希望殿下滿意。」領路的人淡然地道,輕鬆的語氣,似乎根本不在乎對方是否滿意。
景燁太子沉吟片刻,冷笑道:「怎麼,太明凰公主想用一名青樓女子代替她迎接本殿不成。」在場的人面上不由一凜,區區青樓女子焉能與大明凰公主相提並論,他這分明是在侮辱大離公主。
溫慎涵聞言,心裡頓時一沉,想都沒想就含笑回道:「景燁太子若自認為,大離帝朝一個青樓女子就有資格迎接您的大駕,這樣說也不為過。」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不禁暗暗偷笑,正應了那句「辱人者,人恆辱之。」的老話,大宇太子竟然忘記古人的教訓,他在輕視別人的時候,已經先輕視他自己。
顧玉延驚訝地看了一眼溫慎涵,沒想到溫慎涵會如此維護她,若不是之前看他的態度一直是淡淡的,他還真以溫慎涵和那女子已經和好如初。
溫慎涵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冷冷地道:「本公子只是看不慣他那囂張樣,天下又不止大宇一個天朝上國,卻如此惺惺作態,故意顯擺,毫無上國氣度,難怪咱們陛下、公主不把他當回事。」
顧玉成抿唇一笑:「慎涵這番話,說得很是。」目光卻落前面,渾身僵硬卻不失淡然的景燁太子身上,只怕今日的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顧玉延只當溫慎涵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一直很關心那女子,卻又容不得別人侮辱她分毫,倒也沒太在意,況且此時還有更值得他關注的,目光也落在前頭的人影上面,溫慎涵的魯莽給了對方一個機會。
景燁作為天朝上國的太子殿下,他無論去哪裡別人對他皆是畢恭畢敬,何曾受到這樣的待遇。
溫慎涵一番搶白,令他顏面盡失,也令大宇顏面受損,面上頓時一冷:「好大的膽子,竟敢言語冒犯本殿,給本殿拿下。」語氣中有著濃濃地銷煙的味道。
果然,他身邊的兩名侍衛毫不猶豫的向溫慎涵出手,顧玉成和顧玉延連忙出手攔住兩名侍衛。
兩名侍衛沒有接到主子住手的命令,自然不能後退,四人當場便纏鬥起來,驚得在場的眾人連連後退,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然後,天朝太子身邊的侍衛果然不是吃素,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出手招招狠辣。
顧玉延和顧玉成所學的武功,僅是平常自衛護身所用,要擋下這訓練有素的侍衛,明顯的十分吃力。
就在溫慎涵擔憂不已卻又無計可施的時候,兩道身影毫不猶豫的界入四人戰鬥中,輕易便把兄弟二人從困境中解救出來,另一場精彩的戰鬥便馬上開始。
四人的武功極高,一時間難分仲伯,看得眾人不由暗暗叫好。
顧玉延、顧玉成、溫慎涵自然認得突然界入的二人是誰,面上皆不由的一喜,心裡面卻震驚不已。
他們早知道浮世、浮生的武功極高,只是沒料到他們竟然能跟天朝上國的太子侍衛一較高低,還隱隱的佔了上風。
景燁太子身邊的兩名侍衛,皆是從皇室暗衛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景燁太子沒想到有人能跟他們打成平手,眼眸不由的瞇起,凌厲的目光落在顧玉成和顧玉延身後的溫慎涵身上。
方才就是此人出言譏諷他,大離帝朝儘是一些不怕死之輩,他就成全他們。
眼角餘光暗瞟一眼正在打鬥的四人,趁人不注意之時,突然朝溫慎涵出手,顧玉延和顧玉成心裡一驚,連忙出手攔截,卻被對方的掌風震出一邊,倒地吐血不止,而餘勁把本就武功平平的溫慎涵重重摔出去,跌在地上噗的噴出一口血。
顧玉延和顧太成震驚的看向景燁太子,沒想到這天朝太子的武功如此了得,武功比之方纔的侍衛不知高出多少倍,若是無人來阻止他,慎涵的性命今天憂矣,擔憂的看向倒在地上的溫慎涵。
不出二人所料,景燁太子下的第二招直衝溫慎涵而去。
昨天入城時的下馬車威沒立成,他今天必然是要殺雞儆猴,以立天朝上國國威,出手就是奪命之招,絲毫不留情。
溫慎涵心裡悲歎一聲,閉上眼睛如歸,在最後的一瞬間,腦海中閃現的不是他年邁的爹娘,而過那女子風華絕代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早已經印入到他的腦海中,抹之不去,揮之不掉。
其他人不忍看他慘死的畫面,本能的閉上眼睛,只是死亡前地慘叫聲卻遲遲沒響起,眾人心裡怔了怔,眼睛悄悄地睜開一條縫。
「這就是大離帝朝的待客之道?」
景燁太子惱怒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場的人頓感週身那種殺伐之氣消失。
溫慎涵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剛剛睜開眼睛,就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心頭不由的一暖。
「這確實不是我大離帝朝的待客之道。」
清冷、淡漠、傲然的聲突然從高處上飄下,不是很響亮卻一下懾人人神。
這是女子獨有的聲線,卻跟尋常女子的聲音不同,聲音裡聽不出絲毫女兒家的情懷,倒有一種離塵脫俗地態度在裡面。
在場諸人聽到清語妙音,一下從驚嚇中回過神,抬起頭往上看,面上一滯,畫舫的甲板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道聖潔如蓮的身影。
雖然只是一襲簡單的白色常服,雖然只是權著簡單的髮髻,雖然髮髻只是有一隻玉簪,雖然她沒有向任何人介紹她的身份,雖然白紗覆面看不到她的真容,從未見過大離公主的眾人卻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大離帝朝的大明凰公主。
剛才撫琴的女子,容顏也是絕色傾城,高雅的氣質也配得上公主,不過跟眼前的女子比較起,卻不可同級而論,端莊厚重的氣韻沉積在女子身上,宛如一部史書那麼厚重,只有這樣的女子方稱得上風華絕代。
佳人雖在眼前,只是眼前的情形也不容樂觀,看景燁太子的駕勢,今天若不出這口氣只怕是不會罷休。
景燁太子盯著甲板上韻華天成、端莊大氣、古樸威嚴的女子,冷冷地道:「大明凰公主,本殿確實是小看你了,不過……」沒想這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公主,竟然能攔下他的一掌之力,還如此鎮定自若。
「此人冒犯本殿,本殿是非殺他不可,公主若不想兩朝大動干戈,最好不要插手此事。」景燁太子淡淡的警告明鏡兒,天朝上國之威不可犯,她若阻攔他,兩朝定然會兵戎相見。
此時此刻,新立皇權與老牌天朝作對,可不是明智之舉,
在場的人不由擔心的看向溫慎涵,大離帝朝初立,百廢待興之際,若與天朝大動干戈實不是明智之舉。
溫慎涵雖不是大智之人,卻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忍著痛爬起身,想要上前以命相抵,今日之禍是他闖下的,絕不能連累大離剛建朝陷入戰亂中,讓百姓不得安穩。
忽然一人攔在他面前,掃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傷成這樣,就不在亂動。」說完,幾根銀針毫不猶豫的紮在他身上,走到他身後抬手一拍。
溫慎涵馬上吐出幾口瘀血,整個人頓感輕鬆許多,不由擰轉頭看了來人一眼,剛一張開口,一粒丹藥就塞入他口,丹藥入口即化,隨之一股清涼流入四肢百骸,渾身通暢無比,不禁震驚的看著眼前人。
他是誰?醫術如此了得。
那人卻沒有時間理會他,高大的身影一動,宛若一陣春風般離開,趕去救治顧玉延和顧玉成。
只見那人連脈膊都沒的摸一下,僅是淡淡地看一眼對方的面色,就直接出手落針,卻見顧氏兄弟二人的面色以目見的程度在恢復,任是醫術了得的溫慎涵也震驚不已,其他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這眼力,這醫術,這下針的手法,簡直是神醫再世啊!
明鏡兒看著景燁太子,不以為然的挑挑眉,桃花眼中含笑:「於太子殿下而言他是冒犯,於本宮而言他是在竭力維護我大離帝朝的尊嚴,這樣護主忠君之臣,本宮若因為畏懼天朝之威,便棄他於不顧,此非寒了我大離子民的心,本宮今日無論如何也要保下他。大宇天朝若要出兵進犯,本宮的明家軍必然全力迎戰。」
景燁一手扶著配劍,一手指著溫慎涵道:「本殿今天是非取他性命不可,看誰能救下他。」
「大離的臣子,本宮定當全力相護。」明鏡兒也毫不退讓,長袖中的臂釧已經滑到手腕上,一雙萬千風情的桃花眼中暗含寒光。
哼!景燁太子力哼一聲,化指為掌,一掌朝溫慎涵拍出,這一掌比方才一掌更重,竟有力拔千軍之勢。
明鏡兒出手也毫不遲疑,臂上的挽紗驟然展開、射出,在電光火石的瞬間,攔在溫慎涵前面,擋下景燁太子這含有力拔千軍之力的一招,纖弱的身影一晃,已經在攔在他前面,與景燁太子正面針鋒相對。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人全都一震,之前明鏡兒攔下景燁太子一掌速度太快,他們都沒有看清楚。
這次卻看清清楚楚,大離公主憑一丈綿軟的絲帛,輕輕鬆鬆地就攔下了大宇太子的拔千軍之勢,眾人面上無不震驚不已。
顧玉延和顧玉成看到這一幕不由的百感交集,想不她對他們竟然是諸多隱瞞,直到今時今日方能看到她的冰山一角,不過也幸好如此,不然今日墨君離不現身,只怕是難以平息。
「大明凰公主當真要與本殿為敵。」
景燁此時不敢再小覷眼前的女子,居然有人能輕鬆的擋下他兩招,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今天若不能將之拿下,大宇天朝的顏面何存。
「景燁太子要殺我大離的臣子,本宮此能袖手旁觀。」明鏡兒淡然的看著對方,兩招下來她已經基本摸清楚了對方的實力,今天若不能攔下他,溫慎涵的性命難保。
大宇天朝地景燁太子果然是睿智非凡,小小的計謀就逼得她不得不出手,全力以赴,在眾人面前暴露她的真正實力。
咻……
咻……
兩聲金屬摩擦空氣的聲音響起,景燁太子拔出配劍,明鏡兒的鞭子也握在手中,兩人出招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當兩道寒光交戰在一起,引起的強烈波動時逼得在場的人連連後退時,才終於體會到什麼叫高手過招。
勁風所過之處寸草不存。
在場的人已經全都不由自主的退出十丈之外,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們就如眼前的花花草草一樣,化為齏粉消散掉。
寶劍與鞭子碰撞的一瞬間,明鏡兒眼眸中微微一沉,好深厚的內力,景燁太子不過二十出頭,既沒有似某人那樣身懷天經、地經那樣武功絕學,他怎會擁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天朝底蘊果然是不容小覷。
景燁太子眼睛中出現一抹凝重和驚訝,眼前的女子才多大,不過十四五歲既然身懷絕技,難怪她敢向他挑戰。
僅是公主的武功已經如此了得,那麼作為帝王的墨君離修為究竟有多高,今日得好好試探一番,看穿明鏡兒修為,自然也能猜透墨君離的修為。
明鏡兒的武功是明姬雪所傳,雖然她不知道這種武功叫什麼,不過卻十分適合她的體質修煉。
雖然她今年只有十五歲,不過已經修到此功大乘之境最後重,雖然還沒有大功告成,還勝不了某人,不過對付景燁太子,已經足夠。
景燁太子的武功屬陽剛之道,明鏡兒的武功走的陰柔之線,兩人一來一往難分勝負,旁邊眾人看著不由的握緊拳頭,心裡不由暗暗喝彩:「好一個天朝上國的太子,好一個帝朝大明凰公主。」區區女子,竟也是不容小覷的人物。
明鏡兒今日若然僥倖勝了景燁太子,日後天朝上國在大離面前也不敢囂張。
縱然她今日落敗,她一帝朝公主敢挑戰天朝上國太子,亦會揚名天下,眾人對大離亦會多一層顧忌。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身影飄落在兩人旁邊上,含笑道:「本王一路上正愁著沒了流芳閣和歸雁歸樓,出使的日子該如何消遣,不想公主的曼佗羅山莊開業,今日特特來討一杯酒水喝,不想看到公主的武功已修煉至大乘之境,心癢癢地也想討教兩招,公主不會介意吧。」
獨孤玦到來之時,正是明鏡兒替溫慎涵擋下景燁第一招,看到她如此輕鬆的攔下景燁,心中不由的暗暗吃驚。
以前只以為她聰慧過人,沒想到她的武功也常人能及,不由躲在一旁冷眼旁觀。
聞言,在場的人面上一怔,明鏡兒心裡也一沉,一鞭退開景燁太子,桃花眼中含笑,故作輕鬆:「本宮還以為中英王會一直旁觀,沒想到也有此雅興,若景燁太子不介意,本宮自然願意領教中英王的高招。」不要臉的臭男人,這樣的話也好意思說出口。
獨孤玦眼中一沉,這個女人果然有膽量,原以她會用暗話拒絕,沒想到她竟坦然接下了,如此一來他倒不好反悔。
只是這樣即便勝了她,天下人也只會說他是乘人之危,勝之不武,若是敗給他,他日後又何以立足,看來只好制服這只狡猾的小狐狸。
此番若能試出她的深淺,名聲於他而言,根本不算是什麼東西,反正他也不需要那東西。
其他人聞言面上一陣石化,大宸天朝的中英王可是有名戰神,今天卻乘人之危有失英雄氣概,不過也只能在心裡暗暗罵他無恥。
況且,明鏡兒已經接下他挑戰,他們也無權干涉,就看景燁太子那邊,會不會拒絕中英王的請求。
「本殿打本殿的,中英王向公主討教與本殿何關。」
景燁正因為一直未試出明鏡兒的深淺,又恐兩人此番打鬥會驚動墨君離,或者是驚動其他人,而失去試探的機會,自然不會獨孤玦的請求,兩人同時出手,就不信明鏡兒還能應付了事,算是給她一個教訓。
聞言,明鏡兒在心中罵了一聲無恥,一鞭了狠狠地拍出,逼得得對方連連後退。
見景燁太子沒有時間反對,獨孤玦就當他同意了,從侍從手中接過配劍,毫不猶豫的出招。
他的招式雖然不是十分的狠辣,卻也毫不含糊的指向明鏡兒的要害,明鏡兒沒有硬碰硬的接招,而是巧妙的閃避。
兩人如此不顧臉面的合攻明鏡兒,顧玉成、顧玉延、溫慎涵三人雖焦急不已卻無能為力,他們三人就算衝出去,也只能增加她的負擔。
溫慎涵往身上摸了摸,狠狠地道:「早知道有今天,老子一定準備幾包香草,給他們嘗嘗本公子的厲害。」
看向方才給他治傷人,大聲道:「喂,你身上有沒有帶什麼草藥香料,看能不能湊出一副迷藥,迷死這兩個不要臉的狗東西。」
看著場上雖然招工巧妙,卻險象環生的女子,上官若水也同樣著急,可是他也沒有辦法。
他的醫術了得,武功卻只比眼前三人強一點,飛針刺穴的事情他是做不來,偏生浮華恰好有事走開,只希望墨君離能快點趕來。
明鏡兒對獨孤玦的招式,大部分以閃避為主,不過偶爾也會接上一招半式,心裡卻在緩緩的下沉。
獨孤玦今日的行徑,雖然讓人很不恥,但不愧是天朝的戰神。武功不低天景燁太子,對戰經驗更是不容小覷。
這樣下去她不是戰敗,也要累倒,看來此戰宜速戰速決。
明鏡兒早已經鞭心合一,意到招出,配合上某人親傳的輕功,一條鞭子是神出鬼沒,在二人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景燁太子和獨孤玦二人,雖然一時奈何不了她,但她一時也不能輕易擺脫他們,卻容不得他們這樣慢慢地消耗她的內力。
明鏡兒的鞭子驟然纏著景燁太子的劍,內力暗暗提高一個層次,鞭子上突然出現一層幽冷的火焰,眨眼間便蔓延上對方的劍上,灼熱的感覺迅速傳到景燁太子手上。
景燁太子心裡一驚,明鏡兒已經撤走鞭子,轉身毫不猶豫的接下獨孤玦一招。
獨孤玦正全心迎戰明鏡兒,突然聽到景燁太子一聲驚叫,回眸看到地上的畫面心裡暗暗一震。
此時,一團白色幽冷的,看似沒有任何溫度地火焰,卻正慢慢地吞噬地上寶劍,他的眼瞳微微放大,不敢相信的看著明鏡兒。
這是什麼火焰,竟能瞬間化掉一把精鋼打造的寶劍。
景燁太子面上一怔,雖然沒了兵器卻毫不遲疑的再度出招,明鏡兒回頭就是一掌,一團火焰撲向景燁太子的面門。
景燁太子知道火焰的厲害,連忙閃避開,沒有兵器,他根本無法靠近明鏡兒,好在他內力深厚,不能近攻,遠攻也能牽制一下明鏡兒,一下一下地逼著明鏡兒全力以赴。
明鏡兒雖然能一一擋下或者避開二人進攻,卻同樣是險象環生,眾人的一顆心都快要飛出。
尤其是獨孤玦,每一劍皆是拔天之力,她根本不敢硬碰硬,迫不得已接下,玉手的虎口也被對方震得陣陣發痛,鞭子幾乎脫手而出。
母妃曾經說過,當年驚華公主以此功橫掃神洲大陸上的武林高手,鞭子一出,無不臣服,如今看來,那是因為驚華公主僅是在神洲大陸上。
若是出了神洲大陸,此功僅算是上乘,算不得是最強的武功。
果然是天上有天,人外有人,明鏡兒不得不小心應付著,她若敗了,只怕再也無人能保得住溫慎涵。
景燁太子和獨孤玦也沒想到,在他們二人合攻之下,明鏡兒居然能撐這麼久,還輕鬆地毀掉他們其中一人的寶劍,眼中皆出現了少有的凝重。
此時此刻,二人已經忘記試探一事,而是一定要打敗明鏡兒,否則他們的顏面何存,卻不知道從他們聯手合攻明鏡兒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沒有顏面可言。
上官若水等人看她險象環生都擔心不已。
溫慎涵更是忍不住破口大罵:「想不到堂堂太子,還有一朝戰神,你們竟如此不要臉,厚顏無恥的合攻一個女子,算什麼男人,我們男人的臉面今日都被你們丟光了,你們不要臉,你們不知廉恥,你們……」
景燁和獨孤玦卻似沒聽到一般,出手一招快似一招,明鏡兒逼不得已全力以赴,把內力再提高一重,以自身的修為,強行使出某人的武功招式
梵明日修煉的是天經和地經,明鏡兒只是從旁學到了天經的招式,再以本身的內力灌注,外行人卻是瞧不出門道,還當她所用的就是天經絕學。
獨孤玦一看到明鏡兒使出的招工,面上竟然露出一絲駭然,眼瞳不斷的放大放大,嘴唇微微顫抖,震驚的看著明鏡兒,口中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這種武功……」想都沒想,幾乎是本能的揮出最強的一招。
只見他長劍指天,劍鋒上居然出一道劍芒直指天庭。
江面上波濤洶湧,一浪接一浪的朝岸上湧上,只是那一劍卻遲遲沒有落下,駭然正不停地蔓延,以致他心裡生出無數的遲疑。
明鏡兒看到這一幕,面上不由一怔,瞳亦無限的放大,無數凌亂的畫面從腦海深處湧上,那些是被她遺忘掉,或者是被人刻意碾碎的記憶,一下子湧上心頭,頭痛欲裂……
景燁太子見她分神,獨孤玦的一招遲遲未下,毫不猶豫的朝明鏡兒拍出一掌。
擁有可怕力量的掌風毫無阻擋的落在明鏡兒身上,纖弱的身體一下被拍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猛的噴出幾口鮮血。
「鏡兒……」
四人異口同聲的驚叫出來,連忙朝明鏡兒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