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驗屍房,明鏡兒走進來的時候,溫慎涵正翻閱醫書,面前還擺著一堆醫書,口中不停的嘟嚷著:「本公子就不信會找不到這是什麼毒?」
顧玉成坐在旁邊,看著**著上身屍體發呆,看到她突然進來,面上露出一絲意外,連忙用白布把屍體掩起來,疑惑地道:「郡主,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哥哥外出辦事,現在不在這裡。」
「我知道,方才外面的人已經跟我說過。」明鏡兒眼中含笑看著顧玉成,看二人的模樣,似是遇到了瓶頸,猶豫了一下道:「我來這裡,是想向你們提供一些線索,或許對破案有用。」
「什麼,你有線索?」聽到她地話,溫慎涵馬上聽起跳起來。
「郡主,知道什麼,不防直言。」顧玉成依然是一慣的溫潤如玉。
顧玉成的君子之音靡靡如水,讓聽到的人也覺得心靜如水,明鏡兒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他的五官在公子中應該是最末的,可是他的一舉一動,硬是讓人無法的拒絕的喜歡上他,明鏡兒沉吟著道:「我在宴會開始之前見過陛下,陛下告訴我一個關於任清秋的秘密。」
顧玉成和溫慎涵相視一眼,眼中有一絲驚訝。
溫慎涵沒好氣地道:「就是在花園時,你跟我和你哥哥說,要辦女人事情的時候。」
明鏡兒馬上一臉驚訝地拍拍溫慎涵的肩膀,桃花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道:「居然這都被你看穿了,不錯嘛。」
溫慎涵得意的揚起下巴:「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們。哼!」不高的冷哼一聲,繼續去翻弄手中的書本:「我記得明明在這本書有看到過,怎會找不到呢。在哪裡?在哪裡……」
看到溫慎涵奚落完自己,馬上又沉醉在查閱書本的過程,明鏡兒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一種無聲的鼓勵和道歉。
顧玉看一眼明鏡兒放在溫慎涵肩膀上的玉手,垂下眼眸:「郡主,你方才說,陛下曾經告訴你一個關於任公子的秘密,不知是什麼秘密?」
「陛下說,任公子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就是任何人在任公子面前都是透明的。」明鏡兒沒有直接說出任清秋能窺視人心的答案,因為答案很令人震驚,正常人很難接受這樣的答案,考慮到顧玉成的處事方式,故意把話說得委婉一些。
顧玉成跟她一樣能洞察人心,不過卻通過觀察人的細微表情,而任清秋只需要看一眼對方的眼睛,就沒洞悉一切,這種事說出很難讓人相信。
「你的意思是說,任清秋具備窺視人心的能力。」顧玉成毫不猶豫的說出心中的設想。
這個設想雖然是很大膽和不可思議,不過大千世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不然以任清秋的資質,怎會得到太后的看重。
「就是這個意思。」明鏡兒見顧玉成毫不猶豫的說出答案,眉頭不由的往上挑高,顧玉成區區一個庶子能有今日的成就,不是沒有道理。
敢想,是破案的一個重要條件。
顧玉成看了一眼明鏡兒:「陛下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明鏡兒唇角微微一勾,看了一眼旁邊的埋頭番書溫慎涵,才坦然的看著顧玉成道:「陛下希望我能出手,解決任清秋……」
「你說什麼,陛下要你出手解決任清秋。」不等明鏡兒說完,溫慎涵就迫不及待的打斷明鏡兒,一把的捉住她的手道:「黑心郡主,殺人是犯法,你可不能幹犯法的事情,本公子可不驗屍證明你是兇手。」
明鏡兒張口想解釋,溫慎涵又馬上語重深長地道:「你想想看,你哥哥要親手逮捕你,他有多傷心難過。至於你父王,你忍心再讓他難過嗎?他的頭髮都已經白了,你還要他……」
「任清秋不是我殺的。」
明鏡兒見溫慎涵越扯越遠,不由冷冷地出聲打斷。
眼眸中微微一沉道:「他還不配本郡主親自出手,況且……想要任清秋死,根本不需要本郡主出手。本郡主只需要一句話,就足以置他於死地。」說完,無語的瞪一眼溫慎涵,心裡卻其實是感動,畢竟他是關心她才會如此緊張。
「你說什麼?不管是用什麼方法殺人,都是犯法的。」溫慎涵氣呼呼地看著明鏡兒。
「慎涵,郡主沒有殺到任清秋,她也不會殺掉任清秋。」顧玉成連忙開口幫明鏡兒解釋。
他沒有想溫慎涵會如此的緊張明鏡兒,看向明鏡兒:「陛下為什麼會希望你出手,而不是皇室暗衛。」
「我想經過素蘿公主一事後,陛下不止是不信任身邊的暗衛,而不相信整個皇室暗衛組織。」
明鏡兒說出心中的想法,猶豫了一下繼續補充道:「我猜,一直負責保護皇室安危,很有可能就是天禽府任氏一族。」
顧玉成和溫慎涵馬上震驚的看明鏡兒,尋常人只知道九天府是開國元勳,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九天府其實掌握著天錦帝朝的九大命脈。
只是除了陛下之外,即便是九天府他們自身,除了知道自己所掌握的命脈外,是不會知道其他天府掌握的那一條命脈,而且他們之間也不能通婚,這是天錦帝朝開國帝王太上大帝親自下的聖旨,任何一府都不得違抗。
想到這裡,顧玉成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看到他這樣,明鏡兒知道他在煩惱什麼:「別想了,我們還是先調查清楚眼前的事情吧。或許他能告訴我們,誰是兇手,誰有殺人動機。」
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若無其事地指著胸口上幾個在死後,十分明顯的浮現在視線中,幾個發紫的紅點道:「你們看這幾個地方,肯定是同時扎傷的,你們想想看,正常人若是被人正面襲擊,出於本能他做些什麼事情?」
「當然是會反抗,還大聲呼叫求救。」溫慎涵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是從哥哥查到的線索來看,任清秋當時卻什麼都沒有做,他既沒有反抗也沒有救救,甚至在明知自己被刺傷的情況,依然若無其事的參加宴會,你們說這是為什麼?」明鏡兒疑惑的看向二人。
「不錯。」
顧玉成馬上贊成明鏡兒的推想,看著屍體道:「以任清秋特殊的情況而言,出於安全考慮,他肯定會查看受傷的地方,最少要確定一下自己有沒有中毒,若是偷襲更是如此,可他為什麼沒在意?」這個問題讓他再次陷入沉思中。
明鏡兒含笑道:「還有一點,凶器去哪了?不管是正面襲擊,還是偷襲,從哥哥計算的時間來看,兇手都沒有機會把毒針取走。是什麼情況下,讓任清秋即便被刺到也覺得無所謂,還大大方方讓兇手把凶器帶走,而他則繼續若無其事參加宴會。」
顧玉成眼中忽然一亮,一臉激動地道:「是任清秋沒有把兇手當成兇手,不把兇手的襲擊當直襲擊,兇手會出現在他面前,甚至是會襲擊他,在他眼裡都是理所當然的。會是什麼人?什麼情況下,讓他覺得是理所當然的?」顧玉成又匯總出一個問題。
明鏡兒這次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溫慎涵:「慎涵,我們必須先知道任清秋中毒的時間,才能確定他中毒的地方,才能鎖定兇手的身份,才能展開調查,這一切全靠你了。」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查出任清秋身上的毒,溫慎涵頭也不抬地道:「我正查,在哪裡,在哪裡……」
「我覺得兇手殺人,是經過精心佈局。」明鏡兒看著完整屍體,若有所思的冒出一句話。
「為什麼這樣說?」顧玉成驚訝的看著明鏡兒。
明鏡兒沉吟著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前在花園中,我就注意到任清秋有刻意自己真實的一面的習慣,知道他擁有特殊能力後也就瞭解了一切。他平時鮮少出現在眾人面前露面,應該很會有知道他的行蹤,而這次他卻一露面就出事,兇手若不是有萬全準備,不可能做得如此天衣無縫,居然連死者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而且……」
回想了一下之前在花園中,任盈盈故意用的苦肉計,明鏡兒深深吸一口氣:「我還覺得,任清秋的出現是衝著本郡主來的。」
顧玉成馬上驚訝地道:「郡主為何這樣說?」
明鏡兒淡淡地道:「有人想利用他試探本郡主的虛實,所以……」明鏡兒深深的看一顧玉成,淡淡的一笑:「最先知道任清秋會出現的人,應該是安排他出現的人,亦最有可能是安排了這一切的人。」
「你的意思是……」顧玉成的話只說了一半。
「本郡主曾聽人說過,能力這種東西是可以傳承的。」明鏡兒說出心中更大膽的設想,或許能窺視人心的不止任清秋,只是這個人隱藏得更深。
顧玉成遲疑了片刻,淡淡地補充道:「任清秋在洞悉別人的同時,同時也有一個人也洞悉了他。而任清秋卻不知道,世上還有一個人擁有跟他相同的特殊能力,任清秋可能是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觸怒了這個人,從而讓這個人要除掉他。」
呃!明鏡兒沒想到顧玉成竟然會同意她近乎荒唐的看法,有些意外地道:「玉成公子,你說有沒有可能,任清秋因為自己的特殊的情況,早就料到他會有這麼一天,暗中把他窺視到的一切記錄下來,而這些記錄內容中,就有對那個人不利的消息,所以安排了這一切。」
「完全有可能。」顧玉成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明鏡兒的說法。
「是什麼記錄呢?」明鏡兒在心裡暗暗問。
那個人之前一直容許任清秋的存在,是什麼東西讓那個人生出除掉任清秋的念頭?
任清秋又為何無緣無故留下一份記錄來保命呢?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威脅和危險嗎?
「找到了。」
溫慎涵一聲驚喜,打斷明鏡兒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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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琮不三千,今天不得不來了一章三千字,明天絕不再更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