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搖搖頭,「不是。」
「那你來做什麼?」
「你究竟是想做什麼?不會以為只要這樣,那安逸候府,就會倒霉了吧?」
「誰說我要對付的是安逸候了?」
「那是誰?」
「鳳荷!」傾城不甚在意地吐出兩個字,眸底的一抹算計,漸漸擴散,至直臉上出現了一抹邪笑,似乎是在說著,我是壞人!
「她有什麼不對勁?」
傾城笑看向他,「我還以為京城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如今看來,倒是我高估了你了。」
「本座不可能對於所有的事情都盡在掌握,本座有不知道的事,有什麼奇怪?」
「這倒也是。」
「那這麼說來,鳳茶果真是有問題?」
傾城將自己查到的消息,一一說了,末了,不忘又加了一句,「我敢肯定這個鳳荷不簡單,她的武功雖然不是多高,至少在用毒方面,她是個高手。」
「鳳荷?這倒是讓本座意外了!」
「你這個堂堂的冥教教主,眼裡看到的,從來都是男人吧?何時將女人將回事兒了?」傾城暗諷道。
夜墨睨她一眼,並未出聲。好一會兒,他才緊緊地盯著洛傾城,那有些灼熱的視線,任意想著將眼前的小丫頭給看穿了,看她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小小年紀,哪兒來的這麼多的鬼主意?
「你昨晚的目的又是什麼?」
傾城沒有回答他,反而是妖嬈一笑,「這京城,也平靜地太久了,該是時候亂一亂了,不是嗎?」
夜墨不語,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冷冰冰地看著她,若是旁人,許早就被這眼神給嚇壞了!可是傾城是誰?她怎麼可能會懼於眼前的這個男子?與他冰冷的視線對上,傾城不僅僅是沒有迴避,反而還微微前傾了身子,下巴微抬,那妖嬈的笑裡面,分明就是寫上了我就是這麼壞,怎麼了?
夜墨的眸子微瞇了瞇,「丫頭,你是想著讓鳳家亂一亂吧?」
傾城愣了一下,撇開了臉,不再看他,「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你不是想要千年靈芝和那天山雪蓮?明日,本王會派人送來的。」
接下來,便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似乎是聽到了一抹響動,傾城再回身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何時,那個活閻王已經離開了。傾城的眸色微暗,這才想起,他最後說的那句話裡,用的是本王,而不是本座!難不成?
傾城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這些,而是將青蘭再次喚了出來。
「將這個拿去,趁人不備之時,給雲墨宸服下,可保他不死。」
「是,小姐。」
傾城昨晚那花梨的牙上便塗了藥,而且是在要放出去去襲擊雲墨宸之時,才塗的,免得被這花梨給吞了進去。如今看來,倒是效果不錯!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診斷得出,這位雲世子,是中了銀貂之毒。
伸手將花梨給揪了出來,「小花梨,借些東西給姐姐吧?放心,不痛不癢哦!」說著,便自桌上拿過一個小瓶,然後一手捏住了花梨的嘴巴,一手將那小瓶置於了它的尖牙之下,很快,便收集了兩滴透明好看的,毒液!
隨後招出了青鶴,交待了幾句後,便抱著她的小花梨在床上去會周公了。
這一睡,便一直是睡到了次日的早上,不知是因為她的確是太累了,還是說,因為布好了一切,經過了這幾天的緊張佈局,終於可以歇一口氣兒了,所以,她睡的格外的香!
傾城還是被雲姑姑給叫醒的,看到小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雲姑姑才放下心來,還以為小姐是病了,竟然是從昨日午後一直睡到了這個時辰,連晚膳也沒用,若是今早上再叫不醒,便直接去讓人請府醫和老爺了。
「雲姑姑,什麼時辰了?」
「小姐,您都睡了一後晌又一夜了,還沒睡夠?」
傾城這才起了身,任雲姑姑將自己折騰著,「怎麼外面這麼熱鬧?」
「哦,聽說是昨晚上那王大人親自備了禮物到了鳳大人的府上賠罪,可是回來的路上,被人發現死在了馬車上。這不,現在整個京城都是傳的熱鬧極了!聽說是中了毒,七竅流血而死,慘不忍睹呢!」
「死了?」傾城的眉毛稍動了動,伸手捋著自己耳際的頭髮,「那位鳳大人呢?」
「聽說昨晚就被請去了京兆府了。這會兒還沒出來呢。」
傾城輕笑一聲,「這麼說來,人們是懷疑這事兒是鳳大人做下的了?」
「那可不!外面傳的可是熱鬧了。說那王大人知錯能改,本是不易,還親自備了厚禮,上門致歉,誰知竟然是?唉!這會兒外面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是那位鳳大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也有的說是那位王大人死有餘辜呢。」
鳳大人?自然就是風傑了!而死了的王大人,也正是王海。傾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左腕,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似是不經意般問道,「王大人死了,怎麼說也是苦主,怎麼還會有人放出這般不堪的流言?這對死者,豈不是太過不敬了?」
「小姐有所不知,聽說那位王大人也是個好色之徒,雖說沒有強搶過民女,可是只要是他看上的,那下面的人還不是得巴巴地送過來?再說了,那王大人,宮裡頭不是還有一位靠山的嗎?這平日裡處事為人,難免就囂張跋扈了一些,這會兒,見他倒了,原來受了委屈的,這會兒,自然也就不再畏懼於他的官威了。」
「是嗎?」傾城嫣然一笑,事情,果然是跟自己預計的,一模一樣呢。
坤寧宮。
皇后一臉怒容,原本精緻雍容的五官,這會兒也因為盛怒,而帶了幾分有厲色!
「你們好大的膽子!說,這些流言究竟是誰讓人散出去的?」皇后一把將手中的茶盞就擲向了在地上跪著的鳳濤身上!鳳濤哪裡敢躲?不過好在皇后是個女流之杯,力氣不大,又是在那高台上的鳳座之上,離他本就有上丈餘遠,這茶盞,自然也就沒有砸中他,而是滾落至了一旁。
鳳良見此,急忙勸道,「姑姑莫氣!姑姑,這流言並非是父親讓人散出去的。這會兒,侄兒擔心,那流言會不會是那三叔府上的人散出去的?」
「鳳傑?」
「正是。許是三叔的夫人或者是某位堂弟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所以才自作聰明地以為用這等的卑劣手法,可保全三叔一命呢?」
「鳳濤,此事,就由你盡快去處理,該怎麼做,不用再讓本宮教你了吧?」
「是,娘娘。下官這就去辦。」
「慢著!那雲墨宸中毒是怎麼回事?還有,先前的雲清兒也是因為中毒,他們兄妹二人,可是一直是本宮極力拉攏的對象!特別是這雲清兒,可是本宮選定的齊王妃,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提會得罪了什麼人了?鳳濤,本宮的意思,你可明白?」
鳳濤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雖然自己是皇后的兄長,可是自小,便一直是對這個妹妹心有畏懼,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其手段之狠戾,心思之冷硬,是自己和鳳傑加起來,都不及其之一二的!
「回娘娘,下官明白。只是,這鳳荷怕是不太可能吧?她不過一介閨閣女子,又怎麼會?」
「哼!鳳濤,你太小看你的這個寶貝女兒了!告訴她,就衝著她的這份兒心思,本宮也絕不可能會讓她嫁給齊王!敢壞了本宮的大事,本宮絕不饒她!」
「是,娘娘。」鳳濤不再多言,都是血脈至親,若非是皇后真的掌握了一定的證據,是絕對不會放出這等的狠話的。如此說來,那麼鳳荷,真的是對那雲清兒下毒了?
皇后見他沒有出言維護鳳荷,這才消了消氣兒,「將她身邊兒的那位洪嬤嬤直接打殺了。什麼痕跡也不要留下。鳳荷閉門思過一月,記住,她的院子四周,都布上暗衛!」
鳳濤一驚,「娘娘,您的意思是?」
「回去問問你的好女兒吧!只不過是學了一些皮毛,就敢出來賣弄。這下好了,本宮既然是能查到,那麼別人自然也能查到,本宮敢保證,若是你今日不處置了洪嬤嬤,明日,就等著看某些人給你擺出來的證據吧!而你們閤府上下,也就等著給鳳荷收拾吧!」
「是,娘娘。若無其它吩咐,下官先行告退。」
「鳳良,記得你對本宮的承諾。好好兒的做你的安逸候世子,只要是有本宮在,沒有人可以撼動你的地位,只是有一樣兒,你若是再敢胡作非為,給本宮和齊王惹來麻煩,本宮第一個就不饒你。」
「是,姑姑,侄兒記下了。侄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皇后看他們父子如此態度,才稍稍放了心,面上也有了些許的疲憊之色,「你們下去吧。」
待他們父子出了大殿,皇后一擺手,原本伺候的幾名宮人,也都一一退下。而從那屏風後,走出一名內侍,正是鳳成。
「娘娘,氣大傷身,您還是消消氣吧。」鳳成上前,動作熟稔地開始為皇后松著肩。
皇后的全身,也是漸漸地放鬆了,不一會兒,就已是再次靠在了鳳椅上。
「鳳成,你說,本宮怎麼就有這麼個不成器的弟弟呢!這個鳳傑,竟然是如此大意,被人利用了竟然是毫不自知。不僅如此,那鳳傑的家人,也是個個都蠢笨如豬!竟然是以為散佈出這樣的流言來,就能讓鳳傑擺脫了殺人的嫌疑?簡直就是糊塗!」
「娘娘別急!事情不是還沒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嗎?三老爺想事情簡單,可是三老爺在任上,可是一直都得皇上的誇讚的,奴才想著,這一次,也不過就是虛驚一場,要怪,就怪三老爺的家眷們太不成氣候了。」
「你說的沒錯。鳳傑在他的位子上做的還不錯,近年來,也甚得皇上心意。只是可惜了,他的兒子裡頭,可是沒有一個是成氣候的。」
「娘娘,三老爺的兒子們不成,可是三老爺府上,可是有一位極為厲害的小姐呢!那位小姐,雖不及雲家小姐,可是也差不了多少,倒是可以栽培一二。」
「嗯,等這次的事情了結了,讓鳳傑帶著那丫頭進宮來瞧瞧,若是塊兒璞玉,本宮就費些心思,好好兒地打磨打磨,若是還能成些氣候,倒也是不枉鳳家培育了她多年了。」
「娘娘說的是。」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探出了右手,纖長的蘭花指,即便是到了這個年紀,仍然是保養得極為得當,若是只看手,不看人,簡直就像是十八年華一般!那金燦燦的長長護甲,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卻是格外地璀璨顯眼兒!
細看那護甲之上,竟然是個個都是精雕細琢,凹凸有致,鳳凰齊鳴的刻紋,伴有那牡丹、祥雲,如此細小之物,竟然是都是透著十足的貴氣,和不可冒犯的威嚴!
「娘娘還有心事?」鳳成伺候了皇后多年,自然是從皇后的一頻一笑,一喜一怒之中就能看出個大概!即便是細微到了不能再細微的一個動作,一個神態,鳳成看了,都是能大概揣摩出主子的心思,這也正是皇后最為倚重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鳳荷那裡,本宮擔心終歸是要被人當成了棋子的。只是,到底是本宮的親侄女,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皇后說完,還輕歎了一聲,眉心微蹙,顯然是真的有些猶豫了。
「娘娘是擔心鳳小姐的事情,被旁人也查到了?」
「嗯。本宮聽說,她還親自去了一趟相府,想來,她是懷疑她下毒之事,是被那個洛傾城給發現了。所以想著進府試探一二吧。不過,從目前來看,她應該是試探出了,這位洛傾城,似乎是不懂毒。」
「啟稟娘娘,請恕奴才多嘴。那位洛家小姐,在江南十年。與鳳小姐自是不同!即便是那位洛小姐曾遮掩才華,也不過就是為了自保!即便如此,奴才查到,那位洛小姐在江南,也沒少受了委屈。特別是那個張氏,對洛傾城的態度極其惡劣。這樣的一位小姐,即便是有才華,會隱忍,可是身邊兒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人教導,應該也是成不了多大的氣候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本宮瞧著那個洛傾城,可不像是一個簡單的丫頭!別的不說,就單說她的那雙眼睛!本宮瞧著就又喜歡,又有些不安心呢。」
「娘娘何意?」鳳成說著,已是從皇后的身後,轉至了身前,兩隻手,也已經是移到了皇后的腿上,開始為其簡單熟練地按摩了。
「她的那雙眼睛,跟當年的李如意,可是一模一樣!本宮瞧著就有些心驚!按說這母女相像,也是天性!可是如此想像的一雙眼睛,本宮還是從未瞧見過!她的那雙眼睛,怎麼說呢?本宮瞧著既是靈動剔透,又覺得上面似乎是掩了雲,遮了霧,看不真切。」
手指微動了一下,鳳成會意,急忙就轉至了別一側,開始為皇后按摩另一條腿。
「本宮進宮多年,閱人無數。什麼樣的美人兒本宮沒瞧見過?任憑她是多麼厲害囂張的主兒,在本宮面前,也都是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因為本宮一眼,就能瞧透這個人在想什麼,想要什麼。可是這個傾城,本宮卻是始終看不透!那雙眼睛,跟當年的李如意一樣的好看,可是,卻是比李如意多了一抹的凌厲和清華。」
「娘娘,您若是不放心,便再派人進去就是了。」鳳成出主意道。
皇后搖了搖頭,「上次,洛傾城中毒,洛家的老太太一怒之下,遣出來了那麼多的下人,其中就有本宮埋了多年的眼線。那個洛老太太若是有心,怕是早就弄明白了,可是即便她弄明白了,也沒那個膽子將她們給遣出去!可是現在,竟然是一股腦兒的都被遣離出府了。本宮倒是覺得,這更像是洛傾城的手筆。」
「娘娘之意,可是要再試她一試?」
皇后輕闔了眼,長長的睫毛在其眼下投出了一片青影,透著些許的疲累和孤寂!
「找人盯著鳳荷,先將她院子裡與毒相關的所有東西都給本宮毀掉!本宮不能讓人捉到了她的把柄。再者,若是那個鳳荷花仍不安分,就由你親自出手,廢了她的身手。」
鳳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也僅僅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兒,便再度恢復正常。
「是,娘娘放心,奴才知道該怎麼做。」
將近正午之時,傾城被雲姑姑給請到了前廳。一路上,雲姑姑的臉色都是極為難看,這讓洛傾城有些納悶兒,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寒王府派人過來了,而且還送了不少的東西來。
傾城一開始倒也覺得沒什麼,可是一到了前院兒,這臉都快要被這個活閻王給氣綠了!
這個寒王,竟然是讓人送了一大堆的東西,這分明就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寒王對自己感興趣了?這個寒王,還真是壞心眼兒!那邊兒管事將單子拿了過來,遞給了雲姑姑,雲姑姑又轉到了洛傾城的手上。
傾城打開一看,沒給她氣死!
竟然是長長的一大溜兒!
傾城索性就連看也不看,直接將單子拋給了雲姑姑,「你看著讓人將東西都收了吧。」然後看向了管家,「他們府上的人呢?」
「回小姐,這位寒王殿下身邊兒的一等護衛嚴七嚴大人。」
「原來是嚴大人,不知王爺可有什麼特別的交待?」傾城笑問道。
嚴七雙手握拳道,「回小姐,這兩樣東西,王爺說是為了搏您一笑,所以特別叮囑,請您親觀的。」
說著身後的護衛便遞過來了兩個小盒子。紅燕接了過來,捧在手上,傾城打開盒蓋一瞧,臉上全都是笑!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滿意之色!
「替我多謝你家王爺了。」
「是,在下一定將洛小姐的話帶到。若是無事,那在下告辭。」
「嚴大人請。」
「小姐,您與那寒王也不過是才見了一兩面,怎麼這寒王殿下就對您起了心思?這可是大大的不妙呀!萬一他再?您可是要當心吶。依奴婢看,以後,您還是少出門為妙吧!」
傾城不置可否,讓紅燕捧了這兩樣東西,剩下的,都直接讓雲姑姑入了錦繡閣的小庫房。
前院兒的這一幕,自然是在洛府裡頭上上下下都傳遍了!
除了錦繡閣裡頭的人,和洛永和是真的有些擔心之外,其它的一些下人們,可個個兒都是樂不可支!
最高興的高數老夫人了!一心想著,若是這洛傾城真的入了王爺的眼,那麼,嫁進寒王府,是早晚的事了。這樣一來,哼!不出一個月,那個洛傾城定然是會被殘暴嗜血的寒王給凌虐至死!如此一來,自己豈不就是高枕無憂了?她若是死了,誰還來替那個李如意報仇?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豈不是又可以作威作福了?
而洛華美、洛華柔還有洛華嬌聽到了這個消息,自然也是高興不已!只要是被寒王看中了,那這個洛傾城,還能得意多久?哼!聽說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女子是活著從寒王府裡頭走出來呢。
洛傾城不理會她們這些人的齷齪想法,倒是將這個寒王給恨得直牙癢癢!這個人,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低調嗎?這下好了,弄了這麼大的陣仗,以後,想撇清與他的關係,怕也是難了!真是個腹黑難纏的主兒!
「青蘭,將東西給無崖送過去。」
「是,小姐。」
晚上,無崖竟然是意外地來了錦繡閣,這讓傾城極為意外。
「你怎麼捨得過來了?沒收到青蘭拿過去的東西?」
「東西自然是收下了。我來是有個不好的消息給你。」
「什麼?」傾城的臉色微凜,眸底也微微地暗沉了下來。
「鳳荷那邊兒,似乎是驚動了皇后。今日已經是被鳳濤下令禁足了,同時,她身邊兒的那個洪嬤嬤,已經被秘密處置了。現在,連屍骨也是找不到了。」
「這麼快?」
傾城的反應倒是讓無崖一愣,「你早已料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
「自然!皇后是什麼人?咱們只需要稍稍地露出一絲痕跡,她定然是就會想的更遠!至於鳳荷,不必咱們動手,皇后也不會輕饒了她!」
「有道理。這些你竟然是一早就算計到了!那鳳傑出京兆府出來了,你也知道了?」
「這個倒沒有。什麼時候出來的?」
「沒多久,就是午膳後不久。聽說是從鳳傑的府上查到了一名可疑之人,如今人已經是送到了京兆府了,說是因為自己的妻子曾經被那位王海調戲過,所以才會心懷恨意,趁著他上門的機會,在給他的茶水裡下了毒。」
「呵呵!這樣忽悠人的招數,倒是有些鳳家的風格!」傾城有些鄙夷道。
「是不是忽悠人不是重點,重點是有效!至少,目前來看,證據確鑿,而那個兇手也自己認了罪,王家若是不想就此了結,怕也不成了!人證物證俱在,他們還想如何?」
「嗯!」傾城淡淡地點了點頭,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太明顯的表情。
無崖不禁有些不解了,「傾城,你布了這麼多的局,難道不是為了讓鳳家倒霉,名聲盡毀?如今眼看著鳳家輕而易舉地就解決了這些問題,你竟然是一點兒也不著急?」
「我有什麼可著急的?現在該著急的,應該是鳳家!無論是王海的事,還是早先宮裡那兩名嬤嬤的事兒,都不過是為了給鳳家沾染些晦氣!讓向來低調平順的鳳家,高調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一次兩次出事,沒有人會當回事兒,畢竟高門大院兒,誰家能沒有些陰私事兒?可是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次數多了,即便是每次鳳家都能及時解決了,可是,在百官眼裡,在百姓眼裡,會是個什麼形象?更重要的是,皇上會怎麼看鳳家?」
「這算是什麼?積少成多?」無崖這會兒也大概明白了傾城的意思,自然也是贊同的。畢竟鳳家家大業大,枝繁葉茂,想要一時半會兒就將其摧毀,可能性也不大!
「雲墨宸那邊兒怎麼樣了?」
「仍然是昏迷著,你不是讓人送了部分的解藥過去?這會兒御醫們都是束手無策,至今都無法斷定,他中的是什麼毒呢。」
「鳳荷的所有與毒有關的東西,都被清除了?」
「嗯,全都毀掉了!聽說,鳳濤回去後,還對她大發雷霆,並對鳳夫人也是嚴加指責。依我看,鳳荷這兒,怕是不好說了。」
「未必!」傾城的眼底閃現出一抹亮光,笑道,「你想個法子,將鳳荷身上的那串紅珊瑚給繞到了鳳良身上去。如果不出意外,明日鳳良定然是會到安國公府去探望,只要他去,我就有法子讓鳳荷翻不了身!」
「你倒是會給我出難題!」
「別告訴我你沒法子。」傾城白了他一眼。
無崖想了想,「聽說這珊瑚是佛家七寶之一,鳳良現在,正是病急亂投醫的時候!」
話沒說完,不過二人相視一笑,自然是都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當晚,鳳良在身邊兒小廝的慫恿下,便去了鳳荷的院子,連哄帶騙地,便將她手上的珊瑚手串兒給誆到了手上。鳳荷雖然是覺得奇怪,不過想到這珊瑚手串兒外表所沾的毒早已被自己給清了個乾淨,他若是想戴,就戴,反正也不會傷身了!再說了,自己現在被父親苛責,自己的師父,也就是洪嬤嬤被父親讓人帶走了,估計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又被禁了足,這會兒,也就只能是想法子拉攏哥哥了!
誰讓哥哥是世子呢?而且是還得了皇后姑姑的喜歡,如今沒了鳳謙,哥哥在父親的眼裡也是越來越受寵,這會兒好好兒地攏著他,自己斷是不會吃了虧的!
鳳良次日在鳳濤的帶領下,備了滿滿一車的厚禮,到了安國公府。
安國公便是再惱鳳家,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看到還有鳳濤親自陪著來了,自然是更不能不給幾分薄面了。
鳳良一進門,則是直接就跪在了安國公的身前,「都是晚輩的不是!雖說雲世子的毒不是晚輩下的,可是如果不是晚輩與雲世子發生了口角,怕是那歹人也不可能得了機會對雲世子下手!還請雲伯父見諒!」
說完,就直接在地上磕起了頭!這頭磕的可是真實在,都能聽到了額頭撞在那石板上的咚咚聲!
安國公緊忙將人扶了起來,畢竟一邊兒還有這個鳳濤在呢,這一扶起來,那鳳良的額頭都已經青了!
「罷了,先起來吧。」
一旁的雲夫人則是紅了眼眶,「便是再賠禮又如何?我的宸兒若是能醒了過來,便是讓我給我們磕頭又有何不可?」
安國公瞪了她一眼,卻也是不知該說什麼,畢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也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兒子!
雲清兒則是扶了她,輕聲勸慰了幾句,雲夫人的臉色才稍好看了一些。
鳳濤何等精明,自然也是開始說著一些好話,難免再訓斥了鳳良幾句。
不多時,幾人便到了雲墨宸的院子。
坐了一會兒,便正巧太醫過來為雲墨宸請脈了。一屋子的人,那是個個兒都有些緊張著急了。這雲家的人著急,那是因為這雲墨宸可是安國公府的希望,是這雲家這一輩中,最為出色的年輕人,安國公等人自然是著急!
而鳳濤和鳳良則是擔心這雲墨宸萬一真的有個什麼好歹,怕是鳳雲兩家,就算是真的結下了大仇,以後,更是別指望著雲家會相助於齊王了!
正在此時,十分不湊巧地,有一位下人匆匆忙忙地進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鳳良!這一撞,還十分不湊巧地,將手中的一個銅製的藥杵,撞到了他的左腕上!同時,另一個端了水盆過來的下人,則是不小心沒收住步子,正巧將他腕上的紅珊瑚手串兒,以及一截兒衣袖,給打濕了!
一番收拾之後,屋子裡再度安靜了下來。
而那太醫則是無意中掃到了那桌上的紅珊瑚手串兒,面色大變!竟是直接就伸手指向了那處,「這,這是怎麼回事?」
與其同來的,還有另外一位太醫,自然也是看出了那珊瑚手串兒的不妥,臉色也是大變!
兩位太醫的神色變化,自然是都被眾人看在了眼裡,順勢看去,皆是一陣驚詫!
只見那珊瑚手串兒竟然是被碰破了一個珠子!而那個碎了的珠子的下面,那桌子上,已是被腐蝕成了一片烏黑色!簡直就是怵目驚心!而且那片烏黑還在不斷地慢慢擴大,如今已是有了拳頭大小的地方,變了色!那有些刺鼻的味道,已經開始在屋子裡,緩緩散發了出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珊瑚手串兒?」
鳳良此時也是有些懵了!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不過就是借了妹妹的手串兒戴戴,看看是否於自己不舉的症狀有益,怎麼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鳳濤臉色大變,「良兒,這是怎麼回事?這珊瑚手串兒,你是從何得來的?」
「回父親,孩兒不知呀,這是昨晚上妹妹給我的。」
兩名太醫緩緩靠近,仔細驗看了一番後,對著鳳濤道,「鳳大人,這珊瑚珠子,下官想著許是應該一一要被砸碎了,不知鳳大人可否同意?」
「兩位太醫請。」鳳濤此時還能說什麼?只能是應了!四處一看,原本是想著讓下人回去捎個信兒,可是這會兒才發現,這屋子外面,已是有了不少的黑影,很顯然,這是安國公府的暗衛出動了!這樣一來,還送什麼信?怎麼送?
終於,在兩位太醫的指點之下,安國公叫出了一名護衛,然後一一將這些珊瑚擊碎,當擊碎了一半兒的珠子之時,鳳濤和鳳良二人的臉色,已是灰白如紙了!
竟然是已經有了四顆珠子裡,被砸出了有巨毒之物!這讓他二人如何能不驚心?鳳濤的眼珠子轉的飛快,怎麼會這麼巧,那下人就撞上了鳳良的手串兒?而且是珊瑚串兒竟然是被撞破了一顆珠子!問題是,這麼多無毒的珠子沒有被撞破,偏是這含了巨毒的珠子被撞破?
鳳良這會兒後背都已經是濕了,腦子裡也是轉的飛快,自然是想著如何為自己開脫?還好自己剛才先說明了這手串兒是鳳荷給他的,否則,自己怕是更難脫身了!
「慢著!」此時,一名太醫叫了停,又有一顆珠子被砸碎了,裡面同樣是被發現藏了東西,只不過,與先前的幾顆不同,這一顆珠子裡面的藥丸,似乎是顏色更暗一些,太醫拿了起來,放到鼻間聞了聞,再遞給了另一名,「這似乎是解藥。」
「解藥?」
兩名太醫都仔細辨別了一番後,同時對著安國公點了點頭,「回國公大人,這顆藥丸的確就是解藥,只不過劑量怕是太小,不足以將世子身上的毒拔清,不過,倒是可以讓世子醒過來了。」
「當真?那,快,快去端水。」
很快,雲墨宸被餵了藥,一屋子的人,都眼巴巴地等著看雲墨宸什麼時候會醒。
終於,守在了床邊的雲夫人看到了雲墨宸的手指動了一下,竟是喜極而泣,「宸兒!宸兒醒了。宸兒,你快睜開眼看看,我是娘親呀。」
雲清兒也是歡喜地掉下了眼淚,一手撫了雲夫人,一邊道,「母親別急!哥哥就快要醒了,看來,這的確是解藥了。」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那兩位太醫立馬就吩咐了人繼續將那些珊瑚珠子,一一擊碎,看能不能再找出幾顆解藥來。
證據確鑿,眾目睽睽之下,毒藥、解藥,盡數都在那一串的珊瑚手串中找到。事實勝於雄辯,於是,安國公及安逸候連帶著鳳良,還有兩位太醫,全都進宮面奏了!
國公府世子被下毒,其毒藥和解藥都在候府世子的手串中找出,這件事情也太大了!兩名太醫也有些膽戰心驚地一起去了御書房,真不知道這一次,算不算是得罪了安逸候府?
皇后在他們一行人出了安國公府的時候,便收到了消息,當即大怒,「這個鳳荷,果真是一點兒也不讓本宮省心。鳳成,你馬上去一趟安逸候府,務必不能再讓她會武的消息洩露出來。還有,再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將她的院子給本宮搜查清楚了。一絲也不得馬虎。」
「是,娘娘。」
鳳成應了,剛走出兩步,便又聽皇后道,「慢著!」
鳳成再次立於殿中,等候皇后的指示。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內心似乎是有些糾結,有些猶豫,終於,低頭看到了自己衣袖上那大朵的牡丹之時,才下定了決心,「不必如此麻煩,一切,都做乾淨吧。」
「是,娘娘。」鳳成跟隨了皇后多年,自然是明白了皇后的用意,轉身出了坤寧宮。
就在皇上將一切的經過都弄清楚了的時候,不免皺眉,「鳳良,你的意思是說,這手串是自鳳荷處得來?」
「回皇上,正是,微臣不敢欺瞞皇上。這是昨晚上,才從妹妹處新得的。因為是聽說紅珊瑚是象徵健康,又是佛家七寶,微臣想著以前荒唐,所以想著藉著這佛家喻為寶物的珊瑚來淨化一下微臣身上的劣氣,所以,才會從妹妹處求了來。只是,這裡面的東西,微臣委實不知,還請皇上明查!」
皇上點點頭,「鳳愛卿,依你之見呢?」
「回皇上,這紅珊瑚,以前微臣也的確是未曾見鳳良戴過。關於這個,皇上大可以讓人去問問平日裡與他走的近的一些公子們。鳳良平日裡雖然頑劣,卻是從來不在手上戴任何的東西的,連扳指等物,也是從來都不戴的。」
鳳濤何等精明之人,知道事已至此,若是再推出一個不痛不癢的什麼張三李四,定然是不足以讓人信服了。比起兒子,他更願意損失一個女兒。至少,沒了鳳荷,府上還有三四個的丫頭,哪一個的姿色也是不差,畢竟抬一個嫡女,比抬一個嫡子,可是要容易得多了!
不待皇上說話,便聽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啟稟皇上,安逸候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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