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著卷書,也沒看進去,就歪倒在躺椅上,睡又睡不著,歡歡和樂樂都到老祖宗院裡去瘋鬧去了,老祖宗說是給了幾件小玩意給倆孩子,魚兒知道,雖是說著是小玩意,估計不是金的就是玉的,總之,貴重的很,一會還得送了自己這裡來,讓自己幫好好收著。老祖宗特別寵愛這倆孩子,隔上不久,就會給倆孩子賞下些小玩意,到現在,都是放了滿滿一匣子的。玩又玩不了,貴重,怕著兩孩子摔壞打碎。就剛出生的兩孩子,聽說老祖宗也是備下了好些個東西,留著明日裡賞下。
「魚兒,姐姐來了」肖熠推開門進來,肖曦兒跟在後頭,「姐姐」魚兒忙放下手裡的書,從著椅子上站起來。「明日是倆個孩子的滿月宴,我特的今日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肖曦兒經孫府兩大難,整個人突然老了許多,不再是從前的清高孤傲,神情多了些婦人的幽怨及鬱鬱寡歡。
「姐姐好好在府上歇著就是了,快坐下吧」魚兒拉了肖曦兒一同坐在桌旁,肖熠領了自己姐姐進來,便又出去了,明日要辦宴席,今日府上也是忙亂一片的。
「魚兒,孩子們呢」肖曦兒四顧,並沒有發現大的和小的。「歡歡和樂樂去老祖宗院裡玩去了,兩個小的還在隔壁屋裡睡覺呢」魚兒給肖曦兒倒上茶水。「姐姐過來了,興兒誰帶著」魚兒在肖曦兒面前都有些不敢提興兒了。果然,聽聞魚兒問起興兒,肖曦兒神色黯淡下來,低垂了頭,眼花又在眼眶裡打轉,自己千辛萬苦才得來一個孩子,居然就再想想魚兒。肩膀忍不住的抖動。
「姐姐,不要再傷心了,興兒還需要你的照顧,你不可傷了身子,日後,也還是有機會的」魚兒站起,環住肖曦兒的肩膀,輕輕拍打安慰著。「我知道,為了興兒,我會堅強的。至於日後還會不會再有孩子,聽天由命吧」肖曦兒抬頭,拿手帕擦了擦眼睛。「帶我去看看兩個孩子吧。我還沒瞧過呢」肖曦兒抬頭對魚兒說到。
魚兒這剎那真是有股衝動,想要將自己兩個孩子之中的一個送給肖曦兒,差一點點就脫口而出。帶了肖曦兒來到隔壁屋子,兩個小傢伙還睡得沉沉的,「這個是姐姐。這個是弟弟」魚兒給肖曦兒指著,還好,剛才沒有說出來,要不可要後悔死了,這麼可愛的孩子,魚兒是捨不得送出去的。
「姐姐。你太瘦了,要多吃些葷的」魚兒也不知道吃葷吃素和生孩子有沒有什麼關係,反正自己是葷素都吃。身體一直好得很,而看肖曦兒,身子瘦弱得像那纖細的楊柳枝,就沒成親前,也是好不到哪去。「我盡量吧」肖曦兒無奈的歎道。也許就是因為自己的身子孱弱,所以生下的孩子也是個不足的。
「興兒在府中。有他父親看著,往日不知道得病的時候,他父親忙於外頭的生意,很少親自抱他,現在,倒是整日裡抱不夠。」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自從老太太去後,他便將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興兒身上。逗著興兒玩,喂興兒吃飯,對我也沒有這麼好過」肖曦兒對孫銳這一點,還是很欣慰的,若是孫銳對興兒有一絲半點的嫌棄,肖曦兒早是打算帶著興兒一同去了的。
「姐姐,姐夫對興兒這般好,你自己也要放開些,姐夫的生意做得這般大,興兒一生也會衣食無憂,你就寬了心,好好的將自己身子養好些,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有了的」魚兒帶著肖曦兒在花園樹蔭之下漫步。
「好了,不說這些了,反倒是你,都四個了,還準備生嗎」肖曦兒頓足看著魚兒。不生吧,魚兒心裡如此想著,都四個了,再生可是有些受不了孩子們的打鬧「眼下肯定是不再生了,至於以後,再看吧」魚兒到底是給自己留有餘地。生與不生,反正也得再過兩三年再說,還有,等小的兩孩子大些後,魚兒還想讓肖熠帶了自己往著周邊國家去轉轉,去看看,最少,還要去趟元國。
陪著肖曦兒在花園中好好說了會子話,目送著肖曦兒離開,魚兒心裡感慨萬千,孫老夫人當日害得自己失了一子,現在,孫老夫人視若明珠的興兒變成現今模樣,這大概就是因果循環吧。現在,孫老夫人也離世了,自己再談什麼報復不報復的也有些可笑了,總不能當事人都不在,自己繼續將那仇恨轉嫁到她後輩之人身上,那麼,就讓自己的恨隨著孫老夫人的離去而煙消雲散了吧。
抬頭看看天,天熱了,太陽就烈,火辣的陽光從著樹葉縫隙之間照射下來,刺眼的很,揉揉眼睛,夏日雖是熱了些,可夏日也不錯,夏日陽光烈,能將那些個春日陰雨天積下的霉氣潮濕陰暗都驅散個一乾二淨。算算時辰,該是奶娘給倆小娃餵奶的時間到了,轉身,往著自己院子走去,每日裡,魚兒都是趁著孩子們吃奶的時候,同他們互動一會。
「肖熠,好熱」魚兒坐在屋內,窗子都是敞開的,可還是不行,天熱的很,又沒有風,肖熠拿了扇子,幫著魚兒扇著,扇了也不頂事,只要一停,馬上又是滿身汗。「要不,我給你搬了椅子去外頭的樹蔭下躺著」肖熠看著魚兒,手上的扇子沒停,肖熠也是滿頭大汗。「我,要不我將這衣裙的袖子給絞了」魚兒看著肖熠,魚兒之所以折騰肖熠給自己扇風,就是想要裁剪了自己的幾身夏裙,長長的袖子,熱的很。
「不行不行」肖熠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肖熠是見識過魚兒所說的沒有了兩隻袖子的衣裙的,那是去年魚兒也這般熱的剪了兩隻袖子,接過在屋裡穿的時候,不小心給自己母親看見了,這可不得了,義正言辭的數落了魚兒一頓,只差兩人沒吵起來。當然,按照肖熠自己的看法,這沒了袖子的衣裙,晚上睡覺時穿穿還可以,白日裡,也是萬萬不能的,露著兩截子白嫩的手臂在外頭,肖熠也不願讓別人看了去。
「那這麼熱你說怎麼辦」魚兒知道肖熠是不會同意的,沒好氣的問著。「對了,窖裡不是有去年冬日存儲下的冰嗎,我去取些過來」肖熠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麼個法子。「快去,快去」魚兒不想動,這天氣,一動就滿身汗。以前,府裡是沒有存儲冬日裡的冰的,還是去年,下雪冰凍的時候,魚兒隨意和著肖熠提了提,也就是在府裡找個地方,挖了很深的一個窖,將冰塊都搬進去,再好好封了,留到今年,應該可以。去年都這般做了,至於這會子過去打開,裡頭還沒有整塊的冰,魚兒也不敢確定。
「大嫂,大嫂,你看我這手受傷了,也做不了什麼活兒,心裡也實在過意不去,不如我每日裡過去陪你說說話」翠梅站在院子中對著何氏說道,何氏今日也是無事就想來看看翠梅怎麼樣,這一來,可是好了,被著翠梅纏上了。「你就好生歇著吧,自己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何氏抬腳就要走。
「嬸兒,來,嘗嘗這蓮子」狗兒從著外頭正進來,手裡拿著幾個蓮蓬,想必是去荷池裡摘的。「你不在這院裡好好陪著你娘,還去那邊荷池了」何氏今兒一早還去荷池那邊了,見著裡頭好些個光禿禿的荷桿,原來是被這小子摘了蓮蓬去了。「嘿嘿,嬸兒,我去給你倒茶」狗兒嬉笑著跑進屋裡。
「一會你到裡院來一趟吧,現在天熱,我讓燕子找些夏日的衣裙給你」何氏說完這句,逕自走了,要不是有著一層親戚關係在,還真是願意搭理這對母子。翠梅在後頭喜笑顏開的,總算可以進去裡院了,雖是只這一次,可第二次,也會有的。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走進屋,喊罵起狗兒「叫你不要亂跑,你又跑去荷池那裡,讓著你嬸兒撞見了,氣死我了」
見著何氏回來了,燕子忙倒了杯涼茶遞上,又忙給何氏打扇「乾娘,現在天這般熱了,我們可以將冰窖打開了吧」,不用說,築香苑的冰窖同樣是在魚兒的指導下建立的。「這個一會再去,你將我那些個平日裡不多穿的夏天的衣裙都翻找出來,挑上幾套好的,一會你梅嬸子過來拿,另外那些,送給王嫂她們吧。」
看著衣裙都被燕子收拾好了,這翠梅居然到現在還沒有過來,何氏懶得等了,「走吧,我們開冰窖去」,何氏也是很忍不住的很想嘗嘗這大夏日裡碎冰的滋味,以前,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夏日裡也能有冰塊存在的。還有埋在梅樹下的那幾罈子梅花積雪,該是要取了一罈子出來燒個好茶喝喝。
「大嫂」,才走出屋外,翠梅就過來,「你現在這裡等著吧」何氏有些不耐,擺手讓著翠梅等著,帶了燕子繼續往著冰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