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浮沉點點,銀輝傾灑而過,留下一道簡約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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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黎攸對著那四幅繡圖皺眉沉思,臉色陰沉的嚇人,看的一旁的妙菡也忍不住的膽戰心驚。
小姐這表情,怎麼看怎麼奇怪,好似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般。
「小姐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妙棋問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驚到了簡黎攸。
「妙棋,你看看這幾幅圖,是不是覺得有些……」簡黎攸抬眼看了妙棋一眼,張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明明是幾幅很精緻的繡圖,可是為什麼,她的感覺就那麼怪異?
四幅圖分別是少女與蛇,琴瑟和鳴,葬花落蝶,還有一幅是姊妹情深。
「說不出來。」仔細的將那幾幅圖觀察一番,妙棋搖了搖頭,這些繡圖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都十分用心精巧,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的確有幾分違和感。
「罷了,先不管它了,要是裡面真的有什麼秘密,總會知道的。」歎了一口氣,讓妙棋將那幾幅圖放好,自己便繼續去繡圖了,老夫人的生辰迫在眉睫,她不能再耽擱了。
「是。」妙棋將東西收好,便放了起來,將簡黎攸刺繡用的工具拿過來,便安靜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忙碌的時候,時間似乎總是過的很快,就連上課,簡黎攸都拿著自己的刺繡工具,心不在焉的聽著蘇行上課,蘇行也是,自從上次之後,便很少提問她了,有時候明明話已經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被他給吞了回去。
想必,蘇行也不想再次感受那種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休息時間,簡黎攸慢悠悠的開始繡圖,神色淡淡,在她眼中,似乎只有繡圖的存在,至於旁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呃?惜兒妹妹,你有什麼事情麼?」簡黎攸抬起頭,看了簡黎惜一眼,有些不解的問道。雖然在課堂上繡圖有些不好,但是為了趕工,也沒辦法了,至少她沒有擾亂課堂紀律不是?
只是不知道,簡黎惜這話問出來,到底是意欲何為?
「妹妹我能有什麼事情啊,只是看姐姐竟這般辛勞,也不知道這般認真是為了什麼,你堂堂一個侯府嫡女,竟親手做這些活計,那些丫頭都是幹什麼的?」頗有幾分義憤填膺的口吻,簡黎惜憤憤不平的開口,似乎在為簡黎攸抱不平,堂堂大小姐,做這些事情,豈不是要讓人笑話了去?
「哦?誰規定嫡女便不能做繡活了?」雲淡風情的表情並沒有因為簡黎惜的話又絲毫的改變,對她而言,某些人不過是沒事找事罷了。
「這……咦?大姐姐,你的手藝真好,這繡功,簡直讓人自歎不如啊。」簡黎惜剛開始只是隨便掃了一眼,但當她看到了已經繡好的圖案之後,大驚道。
雖然她覺得自己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都不差,繡功雖然算不得頂好,也是不錯的,可是現在一瞧,簡黎惜沉默了,不得不承認,簡黎攸的繡功比她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哪有,不過是無聊中學會的罷了,哪裡能比得上惜兒妹妹。」被素手控制的針不住的在繡布上翻飛,那速度,看的人眼花繚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再看那繡布,便會發現上面又多了些精緻的圖案。
「大姐姐,你這繡功當真是絕了,你可否幫妹妹我繡一幅圖?」簡黎惜也不在意簡黎攸那淡然的表情,反正更加淡漠的態度她也見過,若是簡黎攸肯幫她繡一幅圖,她便能將之創造出更大的利益。
目光閃了閃,簡黎惜的笑容又甜美了幾分,只是眸中的那抹精光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
「是麼?不過就是隨手繡出來的罷了,哪裡有你說的這般玄乎?」簡黎攸連頭也不抬,隨意的應付道,她都感覺時間上有些來不及了,哪裡還有心思來搭理簡黎惜?
和她說幾句話,都讓她分心。
「大姐姐,你將這繡圖繡好之後送給我可好?這般精緻的繡圖,惜兒也好想珍藏一幅,尤其是大姐姐親手做的,惜兒更是想要了。」簡黎惜伸出一隻手搖了搖簡黎攸的胳膊,讓簡黎攸的手一偏,繡錯了地方。
「你做什麼?」一把甩開簡黎惜的手臂,簡黎攸沒好氣的瞪了簡黎惜一眼,這女人,沒事就喜歡找事,沒看到她都不願意搭理她麼?居然還追趕著上來,太沒有眼色了。
「我……我……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雙手摀住自己的嘴巴,簡黎惜忙搖頭,不知所措的開口,她本意並不是這般,她想要討好簡黎攸,沒有想到,最後卻是事與願違。
「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裡清楚,再說了,這繡圖是為了祖母的壽辰準備的,就算是送給你,你敢收麼?」簡黎攸譏諷的開口,那滿滿不屑的光看的簡黎惜直搖頭。
她怎麼會知道這繡圖是送給祖母的?算了算日子,簡黎惜心中驚了一下,祖母的生辰果然快到了,可她還什麼都沒有準備,這可如何是好?
慌了一下,簡黎惜隨即又鎮定了心神,她繼續笑道:「那大姐姐以後可否幫惜兒繡一幅圖?」輕輕柔柔的語調,恰似清風拂過,讓人感覺心曠神怡,配上那笑容,也頗為養眼,若是她的心思能單純善良些,想必也是個不錯的佳人。
可惜……
「惜兒妹妹,首先這繡圖是趕著為祖母做的,你現在提這個要求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麼?再者,我又不是繡娘,你向我來求繡圖,這種做法是不是太過了些?你也說了,我是簡府嫡女,這般事情,你怎麼也好意思開口?」簡黎攸語調輕緩,但是話語當中卻有著說不出的壓迫感,但是隨即她又道:「雖然如此,但是惜兒你總歸是我妹妹,待你及笄之後,我會送你一幅繡圖當作及笄禮,到時候你可莫要嫌棄才好。」
本來簡黎惜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起來,但是聽到簡黎攸後面這句話,臉色又緩和了幾分,道:「那就勞煩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