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姑娘,讓你們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沒多久,那掌櫃的便匆匆出來了,看著簡黎攸的神色當中多了幾分焦急。
「無礙。」抬眼瞥了那掌櫃的一眼,簡黎攸放下手中的茶盞,站了起來,與那掌櫃的開始寒暄。「今日我們到來,只是受林嬤嬤之托,將那四幅刺繡拿回,不知道掌櫃的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完成任務?」
「這……」那掌櫃的神色一頓,臉色又難看幾分,那焦急的模樣又深厚了幾分。
「掌櫃的,不知道你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簡黎攸轉了轉眸子,聲音也跟著柔和了幾分,柔柔細細的聲音,讓那掌櫃的眸子一亮,似乎又看到了什麼希望一般。
「這位姑娘,你也知道,這四幅繡圖也在我們繡莊不少時間了,在一定程度上說,它們已經成為了我們繡莊的標誌,你們若是就這般取走了,著實讓我們難做。」那掌櫃的說的也是實話,當初林嬤嬤將這繡圖寄放在這,只說不要賣出去,保存好,其餘的他們可自行處理。
因此他們便將這些圖當作繡莊的招牌在展示,他們繡莊有今日這般名氣,不得不說,與這四幅繡圖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這樣啊,那你們想如何?」一手托著自己的下巴,簡黎攸眨了眨眸子,與之前那淡漠疏離的模樣有些不同,多了幾分俏皮。
來之前,她就已經想到了這點,如果是林嬤嬤要拿回這些東西,她肯定是直接拿走,管人家繡莊會如何,雖然這些繡圖是出自她娘親之手,但是現在因為林嬤嬤的事情,她總歸是有幾分愧疚的。
「你們想要拿走這些繡圖,我們無話可說,但是能不能請你們給我們留下一幅圖,這般,也算是……」歎了口氣,那掌櫃的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被簡黎攸拒絕。
「那個……你莫要擔心,我們會出價買的,絕對不會佔你們的便宜。」怕簡黎攸想歪,那掌櫃的又忙著開口。
這樣的繡圖就是天價,他們也願意出錢去買,怎麼說也是一個這麼精美的繡圖,多花些銀子當招牌,肯定是划算的。
「不可以!」簡黎攸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別的事情都好說,只有這四幅繡圖,誰也別想和她搶,雖然其中不一定包涵什麼秘密,但是既然林嬤嬤會特地將這幾幅圖弄出來,那便說明,這東西,也是很值得推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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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知道簡黎攸不可能就這般輕易答應,但是聽她說的這般果決,他的臉色還是有幾分不好,被人這般拒絕,他的面子上還是有些掛不住的,說起來,還真是讓人覺得丟臉,他雖然是個商人,但是地位也是不低。
「不知我用這幅繡圖來給你換如何?」簡黎攸似笑非笑的示意妙棋拿出自己塞給她的東西,接過來之後,在掌櫃的面前打開。
那掌櫃的視線隨著簡黎攸那優雅的動作而轉動,眼底並沒有多少期待,在他看來,沒有多少東西能比得上這幾幅繡圖,尤其是在他們這種經營繡莊的人眼中。
「我的天啊!」那掌櫃的在看到簡黎攸手中的東西的時候,那震驚的表情,讓一旁的小廝都有些不解,他們一向淡定的掌櫃的,何時竟也會這般激動了?真的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怎麼?掌櫃的覺得不行?既然如此,那我便……」簡黎攸淡淡的掃了掌櫃的一眼,隨即便要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收回去,那動作,看的那掌櫃的眼睛猛地瞪大,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了,直接伸手將那繡圖搶了過來。
這是一幅繡的十分清雅的梅蘭竹菊圖,是那些王公貴族追捧的清雅之物,若是賣出去,不出個幾千兩銀子,還真沒人敢開口要買,否則出價太少,還不得被人家的口水給噴死。
「哪裡的話,姑娘這繡圖當真是巧奪天工,比起我們這裡的任何繡圖,都要好上許多,就算是這四幅繡圖,也絕對沒有姑娘手上的精美。」那掌櫃的盯著繡圖,老臉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兒,那模樣,看起來滑稽諂媚的很。
旁邊的小廝也湊過來瞧了兩眼,也忍不住的驚呆了。
這繡圖……他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等等!這分明就是簡府小姐的手筆,當初她們來配線的時候,自己也是見過她的繡圖的,這手法,分毫不差。
「這……你們……」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簡府的小姐會願意用這麼一幅圖,去換那四幅圖。
「想必你們也知道,林嬤嬤是我們家夫人的奶娘,奶奶想拿回東西,小姐自然支持。」妙棋看了那掌櫃的一眼,慢悠悠的說道,這語調很是輕柔,但是話語當中的深意,誰都能體會的到。
「說的也是,如果你們家小姐當真肯割愛,那我們願意出兩千兩買下。」那掌櫃的也不是吝嗇的人,自然也不會占簡黎攸的便宜,雖然這繡圖賣出去的話價格會更高,但是……
他們是打算將這個當作鎮店之寶來對待的,用太高的價格也有些不好。
「白送你們了。」簡黎攸突然勾了勾唇,一語驚人。
「你……你……你說什麼?」那掌櫃的又死死的盯著簡黎攸,眸子瞪得宛若銅鈴,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再一次愉悅了簡黎攸。
「怎麼?掌櫃的你不要?」溫婉的笑容中帶著點點奸詐,簡黎攸語調輕揚,看著眼前的人,神情越發可愛。
妙棋呆呆的看著自家小姐在戲弄人,心中在為掌櫃的默哀,不過都損失了這麼一幅精美的繡圖了,那戲弄戲弄他們,娛樂下自己,也是應該的。
「要,要,怎麼不要?」掌櫃的只會傻笑了,他看著手中的繡圖,嘴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既然要,那就好好收藏著,這四幅圖,我們就帶走了。」簡黎攸示意妙棋將幾幅繡圖拿好,然後又道:「我希望你們不要告訴旁人這繡圖的下落,我們不想惹麻煩。」
簡黎攸在掌櫃的點頭中與妙棋相諧離去,而在她們走之後,冬霜走進來,丟給掌櫃的十兩銀子,讓他交給林嬤嬤的女兒,也算是變相的給了些撫恤金。
天色微沉,仰頭望天,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