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一觸即發。
「來者何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大隊人馬闖入清風寨的地盤??兄弟們,給我上,留下年輕漂亮的姑娘,其餘的不論男女老少,一個不留,斬草除根?」
一個陰鷙的聲音,炸響在漆黑的樹叢中。
「殺啊?」漫山遍野的喊殺聲,如潮水般席捲而來,震得蔓兒耳朵生疼。與此同時,無數的火把點燃了起來,數千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快速的向連家軍(以下,蔓兒一行,簡稱「連家軍」)靠攏。
伴隨著震天的喊殺聲,飛來一陣陣箭雨。連家軍雖然早有防備,雲裡浪的反應也夠快,在第一時間就將手中的寶劍舞成了劍花,擊落了許許多多的利箭。無奈那箭雨過於密集,又持續不斷,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連家軍就有十幾個人受傷了,甚至還陣亡了一人。usdr。
蔓兒震怒,一聲令下:「快,一起投擲手雷?」
這一聲斷喝,在濃厚而深沉的夜色裡,尤其顯得響亮銳利。如猛虎下山,霸氣十足。
話音未落,蔓兒和十幾個心腹手下,便同時投擲出了一顆手雷,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投擲了幾顆。
伴隨著手雷的爆炸聲,對方鬼哭狼嚎的聲音,充斥在山林裡,迴響在眾人的耳際。
「煙霧彈,每個方向兩個?」蔓兒又是一聲吶喊。喊這句話之前,她事先低聲的囑咐了連家軍的人:在煙霧彈扔出去之際,全部匍匐在地上,閉上雙眼,屏住呼吸。
須臾,四面八方的山林,都被濃煙籠罩了起來。扔煙霧彈的人,身手和臂力都很不錯,煙霧彈被扔在了遠離連家軍的山林裡,炸響在了敵群深處。
一陣陣猛烈的咳嗽聲,響徹山林,片刻之後,又都歸於安靜。安靜的,有點詭異。
雲裡浪靠近蔓兒,低聲詢問了一句:「少主,那煙霧彈裡,您當真加了辣椒和麻藥?」
「正是如此?」蔓兒勾唇一笑,眼裡快速的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氣,「敵不犯我,我不犯人;敵若犯我,我必犯人?對待無恥卑劣之人,絕對不能手軟?」
雲裡浪讚賞的點點頭:「此計甚好?」
蔓兒微微一笑,招手喚了四大貼身丫鬟過來,一起去了濃黑的樹叢後面,避開眾人的視線,又從儲物戒裡取出了三十顆煙霧彈,三十顆手雷,還有一百支箭,發放給了雲裡浪等十幾個人。
鎖兒見蔓兒依然愁眉深鎖,就安慰道:「少主,不用太擔心了,咱們的武器彈藥和糧食都不愁。」
蔓兒深深的歎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是咱們的宿營地選得不夠好,剛好在一個地勢低窪的谷底。而敵人卻佔據了有利地勢,隱藏在了山腰處,把持住了山谷出口。這個地方,或許還是人家的地盤,說不定隱藏了多少陷阱和埋伏圈,只要咱們一動彈,說不定就中了人家的圈套。想要保證大家都可以安然走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咱們連家軍裡,還有那麼多老人和孩子呢?」
鎖兒聽了,頓時愁腸百結,擔憂極了:「少主,那麼您說該如何是好呢?」
大當家的,是那些村民的叫法,鎖兒等幾個後來一商量,決定還是換一個稱呼好,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少主」這個稱呼。
蔓兒略一沉思,輕聲交代鎖兒:「暫時別無他法,以靜制動,等到天亮了再說。吩咐下去,每人兩個餡餅,輪班小歇一個時辰,養精蓄銳。」
天亮之後,就可以看清楚前面的道路,是否有陷阱,是否有埋伏。夜色的掩護,或許對隱藏在樹叢裡的敵方更為有利,既然這樣,不如等待天明,伺機行動。
這一夜,對於連家軍的人來說,是那麼的漫長,那麼的煎熬,幾乎讓人無法承受。好在蔓兒從儲物戒裡,取出了足夠數量的食物、乾果和涼白開,又耐心的安撫眾人,在很大程度上減緩了大家心裡的恐慌和焦慮,不至於要失控要崩潰。
離連家軍安營紮寨的地方十里處,清風山半山腰上,清風寨聚義堂。全寨上下,所有「德高望重」之人,悉數都來齊了。
清風寨,寨主徐海風,三十歲,原來蘭陵王麾下的一員猛將,兩年前因為得罪了今上愛妃的堂兄,被誣陷通敵叛國,在蘭陵王的幫助下逃出生天,從此流落江湖,落草為寇。和他一起在清風寨討生活的,還有數十個軍中的兄弟,都是在那一次的「謀逆」案中被牽連了的,被逼得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大家都是苦命的人,來此落草為寇之後,徐海風謹記蘭陵王的教誨,制定了嚴格的寨規,嚴禁欺壓打殺無辜的老百姓。若非大殲大惡之人,絕不輕易取人姓命。寨子裡的人,也算還安分守己,不敢輕易做出超越他的底線之事。
然而,就在今天晚上,他不過是去隔壁的山寨赴宴,南霸天就闖出了這天大的禍事,導致寨裡死傷了五六個兄弟,並且有數百人昏迷不醒。
據三當家的說,對方不過是些逃難的人,對清風寨的人出手,也不過是自衛的行為。因為當時如果他們不自保,那麼必然會被山寨裡的人發出的箭雨給射殺。
手下的幾個心腹之人,也如是說:「大當家的,三當家的所說沒有半點虛假,真實的情況確實如此?當時,寨子裡的兄弟其實並不願意圍攻堵截那些逃難的人,只是迫於二當家的威,這才沒有辦法聽從了他的命令。」
徐海風依然不願意相信,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南霸天,竟然會如此的不堪,如此的心狠手辣,如此的剛愎自用。於是,他連夜進行了調查,走訪了數十個參與了「獵殺行動」(所謂獵殺行動,就是南霸天給今晚的行動取的名號,獵取逃難大部隊的年輕女子和財寶,殺掉那些礙眼的男人和小孩)的人。
除了幾個南霸天的狗腿子之外,其餘的人眾口一詞:「大當家的,情況就跟三當家的說的那樣,確實是二當家的魯莽行事,下手又太過狠戾,所以才招致了那些逃難之人的反擊。」
召集眾人開會之前,徐海風已經瞭解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心裡如有毒蛇在啃咬,又如有刀鋒在割肉,悔不當初?
當初,他就不該為了報恩,而違反了自己一貫為人處事的原則,不顧兄弟們的反對,不但收留了南天霸,而且還讓他坐上了二當家的寶座?這兩年以來,南霸天屢次違反寨規,本來是要受到嚴懲的,可是每一次都因為他那報恩的私念在作祟,而輕易的饒過了南霸天?
想起這些,徐海風就悔恨難當,恨得咬牙切齒。既怨恨南霸天,更怨恨自個兒,心裡五味雜陳,非常的不好受。
「二當家的,你可知錯??」寨主徐海風怒不可遏,右手用力一拍桌子,對著二當家南霸天怒吼一聲。
南霸天脖子一梗脖,非常蠻橫的喝道:「俺沒有錯,俺一點兒錯都沒有?有錯的,是那些低賤的流民,是他們殺死了寨子裡的兄弟?你作為大當家的,不趕緊想辦法為兄弟們報仇,反而在這裡開啥勞什子會議,磨磨唧唧的。等你開完會,那些賤民早就逃走了,兄弟們的血也就白流了?」
「你,你怎麼這麼不講理?這不是顛倒黑白麼?害死那幾個兄弟的,不是那些難民,而是你自個兒?」
見過不講理的,也見過蠻橫的,可是像南霸天這麼無賴無知的人,徐海風委實沒有見過幾個。
「就是啊,南兄弟(南霸天),大當家的說的沒錯,那些不過是難民,已經夠可憐了, 咱們山寨一直秉承劫富濟貧、懲惡揚善的宗旨,確實不該去截殺那些逃難的人?你那樣做,確實有違江湖道義,嚴重違反了寨規,也有違做人的良知?」
五當家的也開口了,臉色不虞。對於南霸天,他早已是忍無可忍了,也不想再忍了。這一番話兒,也說的毫不客氣。
南霸天冷冷的一笑,給了五當家的幾個眼刀子,又白了徐海風一眼,囂張的笑道:「俺沒有錯?俺們作為土匪,搶劫財物,打殺路人,到底有啥錯啊?哼?俺看來是看走眼了,當初就不該來投奔你,就該去黑鷹崖投奔黑鷹去?」
黑鷹是啥人啊?那是一個臭名遠揚的惡霸土匪,無惡不作,為害一方。這樣的人,南天霸居然很認同,而且想要去投靠?
徐海風早已聽得臉色鐵青,疲倦的揮了揮手,道:「你走,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清風寨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南霸天愣了一下,萬萬沒有想到會這樣。這兩年以來,他一直依仗著自個人是大當家的救命恩人的身份,為所欲為,驕橫霸道。無論他闖了多大的禍端,徐海風都從未嚴懲過他,反而幫他背黑鍋,幫他善後。
今天,徐海風的態度猛然這麼一轉變,直接就要趕他走,這還真是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姓徐的,當年你被老虎追趕,要不是好心救了你一命,你今天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如今,你竟然趕我走,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南霸天用手指著徐海風,破口大罵,口水都快碰了徐海風一臉了。
徐海風嫌惡的用布帕擦了擦臉,站了起來,離開他三尺遠,怒目相向:「甭跟我提救命之恩,這兩年以來,你開口閉口的,就說什麼救命之恩?為了這個,我縱容你多少次了?為了你這麼一個挾恩圖報之人,我違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則,眼睜睜的看著你禍害了兩個好人家的姑娘。如今想來,往事不堪回首啊?當年,我還不如就死在老虎嘴裡的好,沒得為了你這麼一個卑劣之人,而背負著沉重的心理負擔?」
南天霸怪聲怪氣的道:「哎呦,這麼說,我當年救人,還救錯了不成?見過忘恩負義的,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忘恩負義的?哼?老子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救了你這麼一個無恥之徒?老子今天還就不走了,看你能把老子咋樣?有種的話,如果不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的話,那就一刀砍死自個兒的救命恩人?」
說完,抬腿就走了上去,大刀金馬的坐在了寨主的寶座上。一雙宛若牛眼一般的大眼,瞪得大大的,挑釁的盯著徐海風。
這下,激起眾怒了?
「大當家的,此人絕對不能再容忍了?長此以往,將會給清風寨帶來滅頂之災?」三當家的情緒最激動,眼裡火苗湧動,恨不得一腳將南霸天從寨主的寶座上踢飛。
「是啊,這傢伙越來越沒人姓了,視寨規為擺設,對大當家的也過於隨便了?這樣可不行,這樣的人,咱們山寨萬萬留不得?若是依我之見,此等大惡之人,當殺無赦?」
四當家的也對南霸天沒有半點好印象,以前是看在大當家的面子上,給南霸天幾分臉面。今天,既然那混蛋如此的可惡,那也就沒啥好顧忌的了?
「沒錯,按照寨規,此等殲虐之徒,當殺無赦?」又有人高聲應和,看向南霸天的目光,就跟看一個死人一般,說不出的厭惡和冷冽。
這下,南霸天終於知道害怕了,驚慌的喊道:「徐海風,俺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做出殺害自己救命恩人的事情?」
徐海風對眾人抱抱拳,用商量的語氣懇求道:「罷了,各位兄弟,就看著大哥的份上,把他杖責三十大板,趕出山寨去?」
在座的人交頭接耳了一陣,三當家的就代表大家提出了建議:「大哥,大家的意見,除了杖責他三十大板之外,還得廢去他的武功,免得他四處害人?」
「如此甚好,是大哥疏忽了,是該廢去他的武功?」徐海風疲倦的揮揮手,示意六當家的把南霸天帶下去。
六當家的帶著兩個彪形大漢,將南霸天強行押了下去,打板子並廢除武功,然後將他押送了一輛馬車,送往一百里之外。這個卑鄙小人,大家都不想再看到了,就生怕哪一天看到了,會忍不住一斧頭下去,就將他給砍死。
按說,這人非常該死,只是他畢竟是大當家的救命恩人。如果他死在山寨的人手裡,大當家的心裡可能會很不好受,清風寨和大當家的,也必定會被世人非議,留下很難聽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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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長而煎熬的等待中,天終於亮了?
蔓兒剛剛睡醒,只來得及就著溪水洗了一把臉,鎖兒就驚慌來報;「少主,清風寨的大當家的求見?」
「清風寨?」蔓兒很是疑惑,「莫非,昨晚的那些人,就是清風寨的人?」
「是的,少主?」鎖兒的回答,印證了蔓兒的猜想。
蔓兒連忙快速的回到了宿營地。
此時,太陽正噴薄而出,金色的光線透過樹冠,灑落在山林裡,留下了斑駁的影子。
一個三十來歲的壯漢正迎風而立,映襯著燦爛的光芒,很有一種儒雅將軍的風采。這,是蔓兒對徐海風的第一印象。
「來者,可是清風寨的寨主?」蔓兒開口就問,聲音不高,但是卻透著凌厲。
徐海風一愣,沒有想到對方口中的「少主」和「大當家的」,竟然會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鎖兒不滿意的哼了一聲,徐海風回過神來,連忙笑著回道「正是,在下徐海風。敢問這位小姐,該如何稱呼?」
「連蔓兒?」蔓兒毫不避諱的說了自己的名字。此人的目光很乾淨,很溫潤,憑感覺,她覺得此人不應該會是殲*惡之人。而且,似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在哪裡見過一般。
「蔓兒?蔓兒?」徐海風一聽,頓時又驚又喜,喃喃自語的重複了兩遍蔓兒的名字,然後,又仔細的端詳了蔓兒一陣,就急切的追問道:「敢問連小姐,您小的時候,是否曾經在泰山的腹地生活過?」
「正是?閣下此話,讓蔓兒不解。莫非,閣下以前認識我麼?」蔓兒試探的問了一句,她越來越覺得,似乎以前的連蔓兒,跟此人有過一段交集似的。
「噯喲,還真是小恩公啊?徐某在此,叩謝恩人的救命之恩?」徐海風的反應,令蔓兒大驚:堂堂大男人,竟然說跪就跪,還不由分說的,接連磕了三個響頭。
蔓兒頓時滿頭黑線。
「小山,趕緊扶徐寨主起來?」
「徐寨主,起來?俺家少主最不喜歡別人下跪了,你莫要這樣,不要以為這麼一跪,昨晚你們山寨圍攻俺們的事情,就可以這樣算了?告訴你,門都沒有?」
小山人小鬼大,跟在蔓兒身邊幾個月,變得伶牙利嘴,說話很是犀利。
徐海風的臉漲得通紅,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小兄弟你誤會了。徐某之所以下跪,只是感謝七年前連小姐對徐某的救命之恩?那一次,徐某和蘭陵王被毒蛇藥了,多得連小姐施以援手,否則徐某和蘭陵王必定姓命不保?」
「你說什麼??」蔓兒被徐海風的話給驚得跳了起來,滿眼的不敢置信,好半天才終於又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是說,七年前,我曾經救治過蘭陵王?」
「正是如此,那一年你才六歲,是個粉雕玉琢的女娃。記得那天的天氣很好,我和蘭陵王結伴去山裡遊玩,結果被七步蛇給咬了。那一天,你大概是跟師兄弟去採藥,剛好遇見了生命垂危的我和蘭陵王。」
提起往事,徐海風依然心有餘悸:「那個時候啊,我們都快要不行了,你幾個師兄弟都束手無策,不敢出手醫治。只有年僅六歲的你,毫不猶豫的為我們清理傷口,並敷上一種你自己臨時調配的藥,還餵我們吃了一顆珍貴的藥丸。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那藥丸應該就是九轉凝香丹,是千金難求的救命靈藥?」
徐海風的情緒非常的激動,對著蔓兒,又是一個長揖:「真心的感謝小恩人,當年恩人把我們救過來之後,名也不留就走了,害得我和王爺找了你好多年。當時,我倒是隱約的停你的師兄喊你蔓兒,無奈也不知道你的姓氏,找了許多年也沒有一點眉目。如今,終於見到小恩人了,真是蒼天有眼啊?嘿嘿,王爺如果知道我已經找到了恩人的話,都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啊?」
蔓兒冷冷的一笑:「人家王爺早已找到當年的救命恩人了,那就是他的姬妾,琅琊王氏的嫡長女王琳琅,哪裡有我什麼事啊?我啊,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之人,當不得身份尊貴的王爺感恩戴德?」
語氣,甚是不善。
徐海風懵了,磕磕絆絆的道:「嗯,恩人,這說的是什麼話?王爺的救命恩人,明明就是您嘛?啥時候,又冒出一個王琳琅來?是,是不是王爺哪裡得罪恩人了?說來聽聽,徐某,徐某一定會恩人討回公道?」
一語畢,徐海風猛然一拍自己的腦袋,驚喜交加的問道:「對了,恩人姓連,莫非就是蘭陵王妃??」
蔓兒不置可否。
鎖兒搶白道:「喲?看來你還不笨嘛,可不,我家少主正是蘭陵王妃?哼?哪裡有你這樣的人,自己的救命恩人從你家門口路過,不但不熱情招待,反而喊打喊殺,有這麼對待恩人的麼??」
徐海風張口結舌,面紅耳赤,羞愧的低下了頭。
鎖兒依然不依不饒,咬牙切齒的道:「該死的混蛋,咱們不過是路過,在此宿營而已。一路走來,都是秋毫無犯,壓根就沒有侵犯到你們?如果想要劫財,那倒也罷了,竟然還想取人姓命,斬草除根?哼,也忒狠毒了?還好意思說我家少主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怕就是那白眼狼,恐怕也要比你強一點?」
子王就之。徐海風被罵得冷汗淋漓,羞愧難當。
鎖兒再接再厲:「至於你口中的那個蘭陵王,就更是個忘恩無義的大混蛋了,我家少主,可是被他給害慘了,肆意的羞辱也就罷了,還害得少主幾次都差點被他的姬妾給謀害了?」
斷魂關,元帥營帳。
徐俊英莫名的,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韓湘忍不住跟他開玩笑:「哎呦,元帥啊,莫不是有人在念叨你喲?」——
今天更新兩萬以上,恬靜潛下去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