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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7章 用一生告訴你答案 文 / 袖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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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輾轉,想了許多事情,直到快天明的時候才漸漸睡去。

    清晨起塌,才剛剛用完早膳,便聽見晚綠急急地跑進來,「娘,今早奴婢聽見阿郎說蕭侍郎昨夜抓捕兇犯的時候受傷了。」

    冉顏動作一頓,立即問道:「傷勢如何?」

    晚綠搖頭道:「奴婢不知道,也沒敢去問阿郎。」

    冉顏進內室拎了醫用的藥箱,便道:「隨我走。」

    命歌藍去告知冉平裕一聲,冉顏便領著晚綠匆匆趕往蕭頌的府邸,馬車剛剛出門,便有護院趕了上來,說是冉平裕吩咐隨行保護。

    清晨坊間上行人少,行車的速比平時快了兩倍,直到出了安善坊才減速。除非是有重病者急於就醫,或者是趕著奔喪,否則在街上疾馳被捉到是要打板的。

    冉顏一直穩穩地坐在車內,脊背挺直,面上看不出什麼異樣,然而晚綠卻從她緊緊攥著拳頭的手上看出了些許端倪。

    到了蕭府,守門的看見一大早冉顏步履匆匆,卻不好過問,只客氣地施禮道:「冉娘今日來的早,郎君未曾去官署,此刻正在書房。」

    冉顏頓下腳步,轉頭問他道:「他不是受傷了嗎?」

    「回冉娘,是受傷了,但性命無憂。」門房答道。

    冉顏頜致謝,把藥箱交給晚綠,腳步也從容了許多。這府邸她也來了幾次,很容易便尋到了書房。

    沿著樓梯拾級而上,登上二樓。

    「進來。」

    冉顏站定在門前,剛剛抬手準備敲門,裡面卻傳出蕭頌沙啞醇厚的聲音,遂順手推開門。

    裡面的陳設一目瞭然,房間不大,四周都擺著書架,上面整齊地放滿了書卷,有些還堆在地上,一張又長又大的几案上亦同樣放滿卷宗。

    蕭頌就坐在一堆書和卷宗之間的席上,一襲暗紫色緞衣,墨發披散在身後用帛帶繫起,除了臉色略有些蒼白之外,看不出哪裡受了傷。

    因著屋內都是紙張,所以沒有生火盆,有些寒冷,冉顏皺了皺眉,問他道:「傷到哪兒了?」

    蕭頌方才聽見上樓梯的輕輕腳步聲,便知道是冉顏,府裡敢到書房來的人不多,敢到書房來的女人更不多,舒娘那腳步聲比漢還漢,因此只有冉顏了。

    「坐。」蕭頌示意他對面的席,等冉顏坐下才答道:「昨晚抓竇程風的時候,心口被劃傷了,不過只傷到皮肉,沒有大礙。」

    冉顏沒有答話,蕭頌黑亮的眼睛越發光彩,「你擔心我?」

    冉顏沉默地盯著他,看了半晌,誠實地搖頭道:「我不知道,大概吧。」

    不知道是因為相信蕭頌的手段和實力了,還是感情不夠深厚,聽到他受傷的消息,本能的反應是:應該不是重傷。但又很想親自確認一下,這算不算擔憂?冉顏自己辨不清。

    對於這種答案,蕭頌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笑笑,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而說起案情來,「竇程風藏匿在西市附近的一個小院裡,他拒不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卻對我地抓捕進行了激烈的反抗,甚至一想要自殺。」蕭頌無奈道:「我也是為了阻止他自殺才被劃了一刀。」

    「他自殺?」冉顏疑惑,分析這個竇程風的行為,他連死都不怕,為什麼要怕被抓呢?是不是他知道一些事情,然而這件事情卻絕對不能公諸於眾?

    只是懷疑,冉顏沒有看見竇程風本人,不知道當時的情形,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竇程風是個癮君。」蕭頌手指輕輕敲著幾面,將案件的前前後後順了一遍。

    柴玄意被人擊殺,兇手目的不明,殺了一個女,女身份不明。兇手把柴玄意和其侍婢逼摔下山崖,侍婢死亡,柴玄意僥倖活命,卻撞到腦部失去記憶,其餘失蹤人,如今已發現竇程風未死,此人是個癮君不說,舉動還十分奇怪。另外兩人生死不明,其中一人身份暫時還沒有弄清楚。

    案情尚且不明朗,但蕭頌心情很好,竇程風就是一個很大的突破口,只要給他一根線,定然能夠順籐摸瓜。

    冉顏知道他的意思是,竇程風自殺很有可能跟毒癮有莫大的關係。

    她正垂頭想著,卻感覺到對面目光灼灼。

    抬起頭來,正對上蕭頌含著笑意的眼眸,他面色蒼白,眼底有熬夜留下的青色,但是眸光明亮。

    冉顏不明所以,他輕緩地問道:「為什麼選我?」

    冉顏愣了一下,想到蕭頌一直派暗衛護著她的安全,昨晚上的事情並沒有遮遮掩掩,他知道也並不奇怪。只是她不曾注意,蕭頌竟然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並且根據她的舉動和態細微的變化,猜到了她的心理變化。

    蕭頌含笑凝視著她。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冉顏心裡有個人,只是不知道那份感情有多深,所以他想得到,就只能不遺餘力地去爭取,然而其實心裡也很沒底,因為比之蘇伏,冉顏好像並不怎麼待見他。

    蕭頌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傾盡全力,只為求得一個女的心,因此也並不明白該怎麼樣做才算對她好,才能夠贏得她的目光。

    在影梅庵時,蕭頌剛明白自己所求所想,卻瞧見了蘇伏,那是一個除了地位之外各個方面都能與他抗衡的郎君,而且他們早有交情,就在那一刻,他以為自己遇見得晚了,因此渾身迸發

    的殺氣,不僅僅因為蘇伏是逃犯,也因而這個人的存在威脅他得到冉顏。

    可看見冉顏的目光,他放過了蘇伏。而後每當看見冉顏擺弄那支簫,他都深深地後悔過。

    所以他教她《關山月》,讓她在弄簫的時候想到的不只有蘇伏。

    陰謀,陽謀,真心,無所不用其。這段時間不長,他卻覺得如過了十年,終於等來這個轉變……

    今早暗衛來報,他思慮良久,既高興又想不明白。

    冉顏沉靜的眼眸中似乎有微微的波動,隔著堆堆疊疊的案宗,兩人對視良久,一個仔細地思考答案,一個耐心地等待。

    很久之後。

    冉顏平靜的聲音緩緩響起,「這個答案很長,如果你想聽……」她面上微微綻開一抹笑,「我會用一生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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