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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茶宴邀請帖 文 / 袖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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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娘的確為懂得人情世故,也很會處事,可是卻欠缺狠心和手段,平時使點小絆還成,旁的恐怕就應付不來了,否則也不會任由繼室把她們主僕幾個欺負到這種地步。

    婚事被定下來,邢娘也沒了主意。連奠雁之禮都過了,接下來時間也只有一兩個月而已,又能有什麼法力挽狂瀾呢!而且冉聞將此事瞞下來,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打算。

    冉顏沐浴完畢,從浴房出來後,就遣晚綠去告訴桑辰,若是陶瓷的胚不易乾燥,時間可以緩一緩。

    而後,便去看了一下昨日放在一堆的食物,因著放置的時候已經有幾樣東西生了青霉,再加上陰雨天,已經蔓延了不少,再過一兩天生出的青霉應當足夠了。

    冉顏不明白自己怎麼這麼背運,隨便抓一個,便是梅毒這種難纏的病。而面對這種傳染性強的病,但凡是個瞭解狀況的醫生都不會坐視不管,更何況她有些把握能治好它。

    梅毒發病週期長,紫緒的症狀已經到了第二期,雖然嚴重,但暫時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只不過她的發病時間至少也有個月以上,若是再不加以治療,轉成晚期就大麻煩了,一時死又死不了,活著還受盡折磨。

    冉顏皺眉一歎,還有,人群中對青黴素的過敏率為分之一到分之十,也就是說,一個人裡,至少會有一到十個會對它產生過敏反應,這個概率是大的,冉顏現在只能祈禱嫣娘、紫緒和紅杏不是這其中之一。

    中醫……在現代中醫是能治療梅毒,但冉顏以前很少關注這種病症,只隱約記得一些草藥,並非是完全的藥方,她便根據醫理自己給開了新的方,內服外洗,但願能起作用。

    「娘。」邢娘見冉顏又在廊下發呆,便取了一件緞衣過來給冉顏披上,在她身側跽坐,「娘可是因婚事煩心?」

    「婚事?」冉顏微微挑眉,這才想起了自己被定婚了,瞥見邢娘憂心忡忡,便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凡是都要往好的方面想,秦四郎還是個年輕未婚的男,家境甚好,總好過被阿耶送給年過半、有妻有之人做妾強吧!」

    縱使冉顏再不受寵,也畢竟是嫡女,送給人家做妾,是往自己臉色扇巴掌。邢娘知道冉顏的話只是安慰之語,遂苦笑道:「郎君若真如此狠心,我們寧可去投奔夫人娘家!」

    「車到山前必有,這等事情無需憂心,我會妥當處理的。」冉顏在心裡補充一句,若是逼不得已非得嫁,秦慕生同意不碰她倒也罷了,若是不同意,便只好使藥讓他暫時不能人道,然後再慢慢尋求脫身之法。不過想來想去,以秦慕生風流的性,恐怕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娘當真是長大了。」邢娘歎了口氣,垂眸道:「老奴知道自己沒用,幫不了娘。」

    冉顏見邢娘話似乎還未說完,便沒用插嘴,只靜靜聽著。

    邢娘道:「在滎陽時,夫人身邊的侍婢都是盧夫人撥下,包括老奴也是,四個人中,就屬老奴最沒用,膽小,撐不起事,可夫人出嫁時,盧夫人獨獨把老奴留給了夫人。夫人的苦楚,老奴都看在眼裡,但除了對她更忠心袒護,別的什麼也幫不上。」

    唐朝時,婦人出嫁之後不會冠上夫姓,滎陽鄭氏和范陽盧氏世代通婚,主母姓盧一點都不奇怪。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奴仍是沒個長進,現在對娘,除了忠心袒護,還是旁的都幫不上。」邢娘說著,已然惱恨得淚流滿面。

    冉顏明白,邢娘明明看得清形勢,也知道誰好誰不好,可就是想不出什麼法來應對,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實在憋屈,還真不如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來得輕鬆自在。

    「莫要自責。我說過會保護你們,現在習醫術,掙錢,都是努力使自己更強大。信我!」冉顏面色有些死氣沉沉,但那種令人安心的堅定,不容懷疑。

    「老奴自是信娘!」邢娘擦乾眼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張帖和一封信件,道:「娘,這是今晨城中送來的請柬和書信,您看看。」

    冉顏接過東西,先翻看請柬,是殷家娘殷渺渺邀請她參加茶會,信也是殷渺渺所寫。

    回憶了一下,殷渺渺與她的交情算得上不錯了,至少平時話也投機,而殷家在蘇州城的地位僅次於齊、冉、嚴家,殷家家教森嚴,教養出的女兒都是蘇州典範,謙恭孝順,溫婉賢淑,知書達理,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在整個江南道都具名聲。殷渺渺的性情,自然也是好。

    冉顏放下請柬,拆開信,隨意看了兩眼,果然不愧是典範寫出來的信,也當真典範的緊,字是好字,話也是好話,但因著典範了,反而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冉顏心道,許是人家也確實沒把她放在心上。

    「殷娘約我去參加茶會,我該去嗎?」冉顏知道,這些禮儀上的事兒,問邢娘準沒有錯。

    邢娘想了想道:「那日晚綠不是說在蘭捨遇見許多貴女嗎?以殷家娘的才,蘭會必是少不了的,她定然知道娘病癒,才會發了請柬,這事情便不好推脫了。」

    「那便去吧。」冉顏縱然性冷清,可在現代也還是有閨中密友的,到了大唐自然也希望能夠尋到一兩個志趣相投的朋友,參加茶會,便是個好機會。

    「娘要小心十八娘。」邢娘提醒道。

    「嗯。」冉顏淡淡應道。冉美玉不僅尖酸刻薄,心腸也是狠毒,幸而雖然有些小聰明卻沒什麼深的心計,否則還真是可怕。

    大雨漸漸歇了下去,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終於恢復到了江南的溫婉,夏日的炎熱亦被澆去不少。

    夜幕中,廊上裡的燈籠搖曳,能看見院裡的草木被雨水浸潤得發亮。

    冉顏簡單地用完晚膳後,便在廊下看醫書。

    這本醫書是吳修和交給她的,講的儘是各種病症的脈象。在現在的醫界,藥方都是密不外傳的寶貴之物,醫書就更不用說了,冉顏知道,吳修和教授她也算盡心盡力了。

    冉顏坐在圓腰椅床上,後面墊了軟墊,身上蓋著薄衾,十分舒適。這圓腰椅床就像後世的圓腰師椅,卻是沒有腿兒的,直接放在地板上。

    身側的小几上放著一盞高麗紙糊成的四方小燈,纖細的烏木框,四面有繪製梅蘭竹菊,還各配了小詩一,明亮又致。

    就著廊外的和風細雨,正看的愜意,晚綠卻領了兩個人回來。

    待走近了,冉顏才看清,原來是劉氏和她的兒周郎。

    那日周郎被水泡得走了樣,冉顏又急著救人,也不曾仔細看他,眼下看來,這孩生得倒是俊俏,一身深褐色的粗布麻衣,約莫十二歲,尖下頜,瓜臉,一雙靈動的大眼宛若會說話一般,若不是一直皺著眉頭,倒也十分惹人憐愛。

    「娘,劉嫂早上已經來過許多遍了,您都不在。」晚綠邊說邊收了傘,把母二人領上走廊。

    距離冉顏約莫七八尺的地方,劉氏拽了拽周郎,兩人一齊在冉顏身前跪了下來。劉氏伏在地上道:「娘是我們母的大恩人,我們逃難至此,家貧如洗,無以為報,唯有人而已,娘救了郎性命,從此以後,我們母任憑娘差遣!」

    劉氏說著,從懷中掏出兩張紙來,輕輕放在冉顏面前,「這是我們母的賣身契,我們不要錢,求娘收下。」

    冉顏仔細打量劉氏,眼前的婦人雖然已經露出老態,但判斷她應該年紀不大,最多十五歲,舉止合沉穩,身上著的是粗布麻衣,卻掩不住她與普通村婦迥異的氣質。

    「請先起來吧。」冉顏上前虛扶起劉氏,心裡卻是一陣盤算,她現在很缺人手,多了個忠心的人,也很好。

    至於這個孩,冉顏見他一直伏在地上,動也不動,直到冉顏說讓起來,他才稍稍抬起身,漂亮的唇抿成了一條線,顯然,他是不甘心為奴的。

    冉顏片刻之間便思忖好了對策,這母二人,她都要了,只不過先要降服這個小傢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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