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橫掃一腿,被男子空翻靈活躲開。
沒有刀,並不表示男子失去速度和身法,相反,沒了刀的阻礙,男子的動作變得更加流暢和靈活,而且更加迅捷,僅一個空翻就能看出他的運動能力和身法都屬於頂尖範疇。
不過,失去刀,他就失去了進攻能力,近身戰,空手搏鬥,他遠不是陳凡的對手。
陳凡脫下衣服,繫在腰間止血,然後對男子展開窮追猛打。
噹噹噹……
高塔上,男子極力躲閃,陳凡的拳腳紛紛落在鋼構上,激盪出一道道金屬聲,酷似歐洲教堂上的大鐘的鐘聲。
陳凡的眼睛緊盯著男子,在轉過一根鋼樑時,他逮住機會,移形換影,腳尖踩在鋼樑上,身子猛地加速,他伸手抓住了男子的腳腕。
「去死吧。」陳凡大力將男子摔在鋼樑上。
砰的一聲悶響,男子的腦袋撞在鋼樑上,可是,卻沒有鮮血濺射出來,陳凡定睛一看,摔在鋼樑上的居然是個木偶。
「替身之術?」陳凡愕然。
一道微弱的氣出現在陳凡的背後,陳凡轉身就是一腳,卻被突然出現的男子低頭避開,一掌朝陳凡的胸膛推來。
這一掌,有氣流在波動,一旦擊中,陳凡的心臟會立即被摧殘成碎片。
陳凡的腳還沒收回來,被擊中是瞬間的時間,他就算眼睛跟得上男子的動作,身體也難以做出反應。
千軍一發之際,陳凡將氣運到心臟部位,從胸口發出,與男子的手掌打在一起。
轟——
男子的手掌到陳凡胸膛這段距離的空氣瞬間爆炸,男子低沉地痛呼一聲,在反推力下撞在鋼樑上,差點沒站穩。
陳凡更是淒慘,胸口的衣裳都炸爛了,裸露出結實的胸肌,他被爆炸的推力衝擊到身後的鋼柱上,噗的一下,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心臟也飛快地跳動起來。
男子承受空氣爆炸的部位是手,而陳凡是胸膛,自然陳凡受到的波及要大得多,這下可是受了內傷。
男子暗自調息,體內的氣息慢慢地平穩下來,他抬頭瞅著半跪在橫樑上的陳凡,臉上的肌肉微微###起來,憤怒地道:「小子,很久都沒人能傷我,你已經算很了不起了,不過你活不過今日。」
男子慢慢地朝陳凡走去。
陳凡戲謔地一笑:「你以為這點傷就能讓我起不來?」
陳凡往地上吐下一口含血的口水,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很輕鬆就站了起來,他揉了揉胸口:「還真疼,不過這點傷害對我一點用都沒有。」
男子的眼神由冷漠慢慢地變作震驚,他覺得眼前這小子的身體素質已經超乎人類的範疇,他一開始就質疑陳凡的力量,一介凡人怎麼可能獲得這麼大的力量,肯定通過某種特殊途徑而獲得。
看到陳凡經過心臟震盪而只是受輕傷,男子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
「小子,你是不是有法子讓自己的身體變強?」男子問道。
「法子倒是有,但是我不會告訴你。」說完,陳凡正面發動攻擊,依舊是簡單的拳腳攻擊。
男子只有躲閃,他很清楚自己若是中了對方一拳一腳,絕對會受重傷。
男子四處躲藏,甚是狼狽,完全沒有剛開始那副威風凜凜,猶如冷面死神的樣子,塔底的人看到這番情形,居然齊聲為陳凡吶喊加油,更有甚者,不斷地貶低刺激男子。
「叔叔,你不是要把他逼入絕路嗎?怎麼現在恰好相反呀。」高點的地方,被懸吊起來的織田寒水嘲笑道。
男子的心裡現在是煩躁到了極點,作為一名有頭有臉的劍客,居然被一個18歲的小子給逼入絕境,這讓他如何都接受不了,日後還如何為人。
想到這,男子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一切都是因為沒刀,要是刀沒丟,自己肯定已經勝券在握。
男子微瞇著眼,像是深思熟慮的老狐狸,他取出腰間的刀鞘,一掌將之朝上方的織田寒水推去。
刀鞘雖然不鋒利,但在氣的推力下,足以穿透人的身體。
陳凡面色一變,雙膝微曲,大腿肌肉發力,整個人如炮彈般朝織田寒水射去,速度比刀鞘還快得多。
男子狡黠地一笑,閃身跳下高塔,體內不斷湧出氣,衣袂獵獵作響。
在刀鞘距離織田寒水的腦袋僅有十公分時,陳凡及時抓住刀鞘的後端,將之甩到一邊,織田寒水這才得以獲救,他依舊感到心有餘悸,臉色慘白如灰。
陳凡解開繩子道:「你自己想辦法下去吧。」
說完,陳凡就朝下追去,留下織田寒水一個人站在高達300米的地方,他滿臉都是無奈之色,從修理工通道爬樓梯下去起碼也得個把小時。
陳凡一階一階地朝下攀越,他看到男子飛快地朝下墜落,立即意識到男子的意圖。
「想要刀,沒門。」陳凡冷哼一聲,乾脆地跳出高塔,自由下落。
一會兒功夫,男子在距離地面三米的時候,他全身的氣頓時加強,四周的空氣被鼓吹得絮亂不堪,以他為中心的地面頓起一陣灰塵,猶如迷霧重重,在氣的托力下,男子下落的趨勢減弱許多。
陳凡距離地面還有十米,看到男子即將觸摸到佩刀,陳凡的心裡立馬生出一絲不安。
男子握住刀柄,如魚得水,他抬頭望著馬上落下的陳凡,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
「這一次,你必死無疑。」男子自信地說道。
一刀斬……
男子狂舞長刀,全力往刀身灌輸氣,這些氣從刀鋒中激發而出,朝陳凡劈去。
陳凡處於空中,想要避開,難度非常大。
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工籐葉璇最是擔憂,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汗水,她不曾察覺,自己的呼吸不知在某個時候已經停止了。
感受到強大凌厲的氣,陳凡沒有害怕,既然無法避開,那就正面抵擋。
陳凡捏緊雙拳,將全身的氣逼到拳頭之上,想要以自己的氣打亂對方的氣,如此一來,受到一些衝擊是必然的,但絕不會有生命危險。
轟——
每個人都能夠看到陳凡與男子之間的空間微微扭曲起來,產生出一陣狂風,朝四周襲去,站在最前頭的山口組成員都能感受到身體有點飄,他們的身材都比較魁梧,不然很有可能被巨風吹倒。
若不是雲宇堂主抓住工籐葉璇的肩膀,恐怕這小妮子早就被吹倒了。
陳凡整個人像一片樹葉般在空氣亂流中飄飛,雖然刀鋒激發的氣被打亂,但還是有許多凌厲的氣在空氣亂流中亂竄,不一會兒,陳凡的身體有四五個地方全被割破了,血液湧出,撒成一片,畫面甚是血腥。
男子退開十多米,這才沒被空氣亂流所傷。
一會兒,空氣亂流逐漸消失,陳凡被甩出二十多米遠,在地上又滾了五六米,擦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男子提著刀朝陳凡悠悠地走去,似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山口組的眾人都不敢上前阻止,以他們的實力,上前只能起到炮灰的作用。
「野原大雄,你個笨蛋,快起來。」工籐葉璇眼角噙著淚水,嘶聲喊道,若不是雲宇拽著她,她已經衝過去跟男子拚命了。
陳凡躺在地上,一點反應都沒。
男子走到陳凡面前,用腳踢了踢陳凡,依然沒有反應。
陳凡已經是滿身傷痕,大腿和手臂上的血痕尤其深。
「切,太年輕,戰鬥經驗不足,你輸給我很正常,若是放任你再成長兩三年,恐怕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呵呵,不得不承認你這個小鬼還是挺有實力的。」男子舉起長刀,面色冷漠地道:「一切都結束了,安心下去吧。」
嘩——
刀鋒劃出一道銀輝,朝陳凡的脖子砍去。
世界變得無聲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把刀上,心裡沒有任何想法,好像時間定格在這一刻。
對於這一刻,男子是最熟悉不過了,他殺人無數,早已習以為常,只不過這次要殺的是一個曠世奇才,這讓他多少覺得有點成就感。
忽然,陳凡的腦袋抬了起來。
在刀鋒即將砍到他的腦袋前,陳凡居然抬起頭來,可是,抬頭能挽救他的性命嗎?
別人不能,但是,他能。
陳凡的眼睛發生了質地的變化,沒有瞳孔,只有三角形。
三角形正飛快地旋轉。
刀鋒前的空間瞬間扭曲,那刀鋒似乎卡住一樣,戛然而止。
男子看到那雙詭異的眼珠子,嚇得魂飛喪膽,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身體也在慢慢扭曲。
作為一名刀客,最忌諱的是心境出現波動,而此刻,男子的臉上滿是驚恐,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脅,男子再也無法保持一貫的淡然和冷血,長期的殺戮讓他自以為是無情的殺人機器,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他才明白,自己依舊是人,而不是鬼。
「輸的人是你,別自以為是地吹牛,你還不是小爺的對手。」陳凡面色猙獰地笑道。
卡卡卡……
男子身上的骨頭發出一陣陣脆響。
陳凡可以選擇將他收入異次元空間,也可以選擇用空間扭曲來撕碎他的身體,暴怒的陳凡當然是選擇後者。
男子啊地慘叫一聲,下半身與上半身完全脫軌,痛苦只是一瞬間,上半身在落下的時刻,男子看到織田寒水站在不遠處,右手捂著心臟部位,那是對織田家長輩離世最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