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夜晚,街道上依舊很清淨,少有車輛人流,這個點,大多數人都下班回家休息了,只有少部分殘有精力的人出來逛街吃飯或者泡吧。
溫暖的夜風吹得陳凡很舒服,他和織田寒水走在大街上,周圍沒有隨從。
陳凡對織田寒水略有些欣賞,若是自己願意,隨時都能要織田寒水的命,但他卻不對自己做一點防範。
兩人走到一家魚丸小店門口,織田寒水先停下步子。
「怎麼了?」陳凡疑惑地問道。
織田寒水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家魚丸店的生魚片做的不錯,要不進去嘗嘗?」
雖然陳凡對生魚片很反感,但並沒有拒絕,只當自己是陪別人吧。
雖然店面小,客人也少得可憐,但老闆娘的態度卻很好,親自接待織田寒水和陳凡,安排二人坐角落最僻靜的位置,等織田寒水點了一份生魚片和一份章魚丸後,老闆娘卻熱情地多拿上來一份生魚片。
「先生,多謝你平日的照顧,這份生魚片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享用愉快。」
織田寒水友好地微笑道:「謝謝,現在生意好點了嗎?」
「一般般,但好歹能夠養家餬口,不是先生的照顧,小店早就關門了,所以我們一直心存感激,並樂觀地鑽研生意之道。」老闆娘又滿面笑容地弓腰行了一禮。
織田寒水抬手示意老闆娘起身:「改天我讓手下一位善於經營管理的專家來幫你看看,替小店出份綿薄之力,希望你的生意能夠越做越好。」
「呀,那簡直太感謝了,謝謝。」
老闆娘隨後千恩萬謝地離開,陳凡起初還以為她是為了討好織田寒水以便在此安心做生意,可是她的笑容真摯如發自內心,陳凡特意用洞悉眼看了一眼,原來老闆娘是真的心存感激。
自織田寒水上任以來,嚴禁手下收取保護費,並幫助更多的商人做生意,共同致富,而這家小店只是他仁治下的一個小小的成果。
當然,山口組也得賺取利潤,主要靠名下的產業來吸金,不然山口組遲早得垮台。
陳凡深有感觸,覺得這位山口組的老大挺有意思。
「吃吃生魚片吧,味道還不錯。」織田寒水將魚片放入煮沸的湯水裡攪合一圈,大概三分熟後就撈起來,放入陳凡面前已經盛放了各種醬汁的碟子上。
「呵呵,許多人都喜歡生吃,不過我卻喜歡三分熟。」織田寒水低頭認真地煮魚片,蘸了醬汁,放入口中,然後一臉享受地咀嚼起來。
「柔韌,而且有彈性,人間美味啊,這家店是我最喜歡的魚丸店。」織田寒水哈哈大笑起來,活像是一個開心的大男孩,哪有半點老大的架勢。
陳凡吃下碟子上的生魚片,因為煮過,所以沒有腥味,鮮美多汁,嫩滑爽麻,味道真的不錯。
陳凡吃了三塊生魚片,很文雅地擱下筷子,端起陶瓷杯子輕輕地抿一口茶,華夏子民看重飲茶,島國子民則在飲食上特別下功夫,就算吃點心,也得拿出餐具和茶具,不像華夏子民那樣率性地用手抓起就吃。
「你不像一個黑社會老大。」陳凡抹了抹嘴,終於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織田寒水的面色沒有變化,對陳凡的話一點都不感到奇怪:「你是第二個這麼說我的人。」
「第一個人是誰?」
「他去了非洲,在那裡救助難民,患了熱病,在回來的途中丟了命。」織田寒水略有些惋惜,神色有點悲涼地說道。
「好人不長命,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
織田寒水望著碟子裡的醬汁微微一笑,用生魚片蘸了醬汁吃下去,他的動作很快,卻很優雅,筷子在幾個回合下就消滅光剩下的生魚片。
織田寒水拿起紙巾擦了擦嘴:「你還是不願意跟我混嗎?」
「跟你混?」陳凡哈哈笑了笑,笑聲中帶著嘲弄的意味兒:「你憑什麼讓我跟你混,你並沒有把自己當成黑道老大,而像是國家領導人,你遲早會引起國家領導的注意,在鋼鐵大炮面前,你那點武器一點作用都不起。」
「凡事最怕認真,怕什麼。」織田寒水的口氣十分霸氣,豪爽。
陳凡不由得怔了怔,這個人果然不一般,隨時能夠平易近人,隨時也能夠無比霸道。
「有些時候,鋼鐵大炮不一定管用,這個社會在被權利支配,而不是武力,白道上,我認識很多高官,只要時機成熟,我贊助推舉一位傀儡首相上台,那國家還不等於被我握在手中,難道你不知道m國的總統也是被背後的公司所牽制嗎。」
「你瘋了。」
「為了夢想,瘋了又如何?」
「呵呵,我不是說這個,而是你想破腦袋,費盡心機,最後頂多只能爭到一個萬年**的位置,你說你是不是瘋了?」陳凡戲謔地說道。
織田寒水狐疑地抬起頭,直直地盯著陳凡:「我是萬年**,誰是第一?」
「不瞞你說,我曾在華夏呆過一段時間,認識一個人,叫做陳凡,他的勢力很小,遠不如你的山口組,但我覺得,他比你更有可能成為天下第一。」陳凡悠然自得地說道,絲毫沒有臉紅。
「既然你都如此欣賞,那他肯定不比我差,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有趣的人,有機會你一定要替我搭線認識認識呀。」織田寒水非常興奮地微笑道。
「沒問題,對了,你說你認識白道上那些悠閒的官兒?那你認識小泉將軍不?」陳凡有意地轉移話題。
「小泉將軍畢竟是統領軍隊的頭號人物,這類人物唯一的弱點是沒有戰爭可打,所以我無法搞定他,不過他身上那些士官我倒是認識不少,怎麼,你對他感興趣?」
陳凡用力地點了點頭:「小泉將軍的秘書是我暗戀已久的女人,我想去小泉將軍身邊效力,這樣就可以接近她了,她跟著小泉將軍,我已經三年沒看到過她。」
「你這個年紀就這麼癡心,可不是好事,不過這個要求我或許能夠滿足你,但是你在追上你的女人之後,必須回來同我一起拼天下。」織田寒水豪情萬丈地說道。
「一定。」陳凡伸出拳頭。
兩人擊拳發誓。
陳凡的心裡很愧疚,可是為了任務,他不得不欺騙織田寒水這個真男兒。
……
織田寒水很瞧得起陳凡,沙魯已經人間蒸發,東京繁華街區地下勢力無人管轄,一些小勢力如同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與山口組發生許多小摩擦。
為了盡快平息矛盾,織田寒水任命陳凡為東京的堂主,頂替沙魯的位置。
東京是一塊肥地,山口組其餘堂主老早就盯著這塊地,沙魯一消失,這些堂主們都明爭暗鬥,給織田寒水獻慇勤,想收穫東京這邊的勢力,可一轉眼,東京就落到一個剛入山口組的小子的手上。
按照組內的規矩,陳凡必須從最小的小弟做起,可一上來就是堂主,這讓其餘堂主非常不爽。
最關鍵的是,陳凡曾經打死打傷山口組幾百個小弟。
縱然一桌子人都不服,但織田寒水硬是固執己見,他們也沒辦法,他們也不敢找陳凡的麻煩,陳凡的凶名他們早已是如聞在耳,誰還敢去惹這個煞星。
陳凡剛一上任,東京區山口組的眾位小弟們都瘋狂了,他們對陳凡可是最熟悉不過了,就是陳凡和程剛一同砸了東京區山口組的場子,這些小弟都吃過苦頭,看到陳凡後,內心都有些發顫。
織田寒水已經回大阪了,陳凡坐在堂口那把綠色水晶製造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單手撐著腦袋,很不耐煩地望著下面這八百多小弟。
算上一些走不開的小弟,東京區山口組勢力一共有2500左右個小弟。
「很高興見到你們,你們沙魯哥已經死了,以後你們跟著我混就行了。」陳凡直截了當地說道。
「那……大哥,我們該稱呼你什麼?」一個瘦干子上前彎腰,恭敬地問道。
「額……我叫野原大雄,你們喊我雄哥吧。」陳凡很隨意地給自己取了個綽號。
「雄哥。」瘦干子低頭喊道。
「雄哥。」
雖然這些小弟的心中都很驚訝,但陳凡現在貴為他們的大哥,他們就得忠心對待,否則就會背上背叛的罪名,在島國,背叛可是一項不亞於殺人搶劫的罪名。
「你叫什麼?」陳凡朝瘦干子使了個眼色。
「雄哥,我叫新澤。」
「嗯,很好,以後你就是我的隨從,交代下去,用經費請大家吃頓好的,下午,我們去踢場子玩。」
「謝謝雄哥。」這些小弟們都有些興奮起來。
陳凡點了點頭,然後起身進入旁邊的木門,直通他的住所。
按照黑道規則,大哥身死,作為小弟,應該為其報仇,所以還是有些小弟對陳凡心存芥蒂,但這種芥蒂的根並不深,因為沙魯為人囂張,又喜歡**手下的小弟。
如今換了一個大哥,暫時還不知他的秉性如何,但他身手了得,還是能夠服眾人。
陳凡回去後,堂口頓時沸騰起來,眾人都開始議論陳凡,話題當然是「野原大雄是否會是一個好大哥」。
不過下午踢場子的消息還是讓眾人興奮不已,這些小勢力趁著東京區山口組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居然大肆挑釁,沒有人統領大軍,所以大軍無法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