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麗莎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枯坐無淚,保持沉默,她知道證據確鑿,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用沉默來保存一點尊嚴。
「好啊,沒想到是你這個小賤.人,枉老爺子對你這麼好,你卻命令自己的狗害他。」曹艷走過去揪著林麗莎的頭髮就是一巴掌扇下,林麗莎的白皙的臉上很快就出現一塊深紅色的五指印。
「我早就覺得那小子可疑,原來是你帶回來殺害老爺的殺手。」林翔在旁邊煽風點火。
被打巴掌的林麗莎猛然驚醒,內心忽然湧起一股屈辱感,她明明知道兇手是曹艷和林翔,卻沒有證據指證,而且還被真正的兇手扇巴掌。
林麗莎抬頭怒視曹艷,心裡的悲憤和屈辱化作熊熊怒火,閃電般的一巴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狠狠地打在曹艷的臉上,把曹艷抽得原地轉了一圈才停止來,腦子有點蒙,眼前有無數顆星星在旋轉。
「臭不要臉的東西,陳凡打你那巴掌太輕了,這巴掌是我賞給你的。」
「你……你,小賤.人,你敢打我,簡直無法無天了。」曹艷揚手欲要再次動手,但卻被林麗莎搶了個先,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曹艷兩側的臉頰都被扇得充了血,紅撲撲的好像猴子的屁股,看起來格外滑稽。
曹艷這個時候才明白,論戰鬥力,自己壓根不是林麗莎的對手,旁邊的警察也不過來勸阻,繼續打下去,估計自己得吃大虧,她扁了扁嘴,擠出兩滴眼淚,委屈地對林翔道:「翔,她打我。」
林翔怒不可遏地吼道:「無法無天了,這個家從今以後是我做主,從今天開始,你不是我們林家的人。」
林家其餘人都是半信半疑,林麗莎怎麼也不像殺手,可為什麼所有證據都指向她呢?他們在這個時候保持中立,既不譴責林麗莎,也不偏向林翔,等候警察和法院的裁決。
「把人帶走吧,這件案子由我們局長親自偵破,然後再做定奪。」帶隊的警官揮了揮手,這件案子在他眼裡,算是已經結了,只等著收隊了事,他也非常討厭大家族裡的紛爭,明白查得太明朗,會得罪人。
「等等,警官,還不能收隊。」陳凡鎮定自若地道。
「怎麼,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林翔有點心虛地甩手道:「別理這小子,胡攪蠻纏,把他帶進局子裡關起來。」
「怎麼了,林先生,你心虛了?不敢讓我說?」陳凡微微瞇眼,冷冷地道:「當初我可跟你說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行走,可你不給我留條後路,那我只好拆穿你咯。」
「你!」林翔有些慌亂地退後一步,神色緊張,稍會兒強打起精神,抬頭挺胸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林翔頂天立地,怎麼不敢讓你說了,你儘管說。」
陳凡的眼睛讓林翔感到驚恐,好像能夠看到人心裡在想什麼一般,剛才被陳凡一看,林翔覺得自己就像個**的人,渾身上下、裡裡外外全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林翔堅信,陳凡頂多是猜測,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
「首先,我有證據證明人不是我殺的。」陳凡自信地道。
「不是你,那是誰?」警官好奇地問道。
陳凡慢慢地抬起手指頭,在眾人面前慢慢移動,最後停在現場唯一一名女僕的身上,這女僕本來神色就不大對勁,被陳凡一指,當下心裡慌亂如麻,連連擺手,嘴裡喊著:「不是我,不是我。」
陳凡有些猥瑣地笑了笑:「昨晚沒去澡堂洗澡洗衣服吧,在你的左邊衣角上有指甲蓋大小的血跡,血跡早已乾涸,你說那是誰的血液呀?」
女僕掀開左邊衣角,果然有一小塊乾涸的血跡,她連忙動手,想要搓掉這塊血跡,但被訓練有素的警察給擒住了。
「不是我,你別冤枉人。」女僕還在狡辯,只不過說話的底氣很弱。
女僕被抓出來,林翔和曹艷的臉色頓時變了,兩眼偷偷地眼神交流一通後,再次裝得鎮定起來。
「取樣,送回局裡檢查。」警官一聲令下,陳凡、林麗莎以及林家等有半點嫌疑的人都被帶到香港地方警局之中。
血檢後,結果很明朗,血樣與林正德吻合,這麼說,在林老爺出事的時候,女僕小桃就在現場。
這個結果令無數人都感到吃驚,沒想到小桃是兇手,小桃的身份可不及林麗莎,受到林家人的譴責和責罵不絕於耳,最後在王局長的努力下才平息。
王局長最討厭的就是接手大家族的案子,雖然好處多多,但實在是辛勞得很,若是尋常屁民,隨意定案,草草了事就行了,讓這個只會溜鬚拍馬的局長來查案,不等於讓螞蟻托貨物嗎,沒有效率不說,還丟臉。
「小桃,老爺對你也算不錯,你的薪水在林家女僕中最高,你為什麼要害老爺。」林月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斥道。
大家都不敢相信,一代英豪林正德居然被照顧自己的貼身女僕給殺了。
惡僕欺主已讓眾人嗤之以鼻,更何況弒主。
眼見事情敗露,小桃的理由是憎惡老人,厭煩繼續服侍為殺人理由和動機。
「對了,你怎知道昨晚小桃沒有去澡堂洗澡呢?」林翔忽然想到一個有趣的問題,故意拿出來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陳凡咧嘴乾笑,可不能把偷窺的事情暴露出來,雖然不至於觸犯刑法,但拘留罪還是得承受的。
「這是小問題,林先生,你以三百萬為籌碼讓小桃獨自攬罪的手法真是高明,現在小桃已經攬罪了,你那三百萬,什麼時候打到她家中多病的父親手上呀?」陳凡戲謔地問道。
此話一出,林翔和曹艷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起來,看向陳凡的眼神好像跟看到惡魔一般。
因為陳凡不光知道自己二人的計劃,而且還打聽到小桃家裡有個身殘體弱的老父。
難道這小子是福爾摩斯嗎?他真的是魔鬼?為什麼任何事好像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只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沒證據,小心我告你誣陷罪,哼。」
陳凡微笑道:「我沒證據,從來不會亂說話,證據就在林麗莎那份偽造的遺囑上。」
「你也知道那是麗莎偽造的遺囑,那最大的嫌疑就是她,而你就是幫兇。」曹艷尖著嗓音道。
「那份遺囑的確是偽造的,但不是林麗莎偽造,我說你們二位還是新社會的新青年嗎,作案的時候居然敢留下指紋,就在那份遺囑上,到底有誰的指紋,現在還有待確認。」陳凡找了個椅子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茶,好像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當然,有了洞悉眼,作案的整個過程陳凡都能通過曹艷和林翔的眼睛知道得一清二楚,哪怕是一點點細節,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局長使了個眼色,立即就有警察將裝在透明袋子裡的遺囑帶去檢驗指紋。
半個小時的時間內,曹艷和林翔相互攙扶著,緊張的神態沒有任何掩飾。
結果出來後,合同上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曹艷,另一個是林月花,林月花的指紋是在搜索林麗莎的身體時才留下的,眾人都能作證,排除林月花後,剩下來的一人就是曹艷。
「林太太,你能解釋為什麼你的指紋會留在這份假遺囑上嗎?」王局長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他對曹艷這樣的中年美婦動過念頭,實在不忍如此佳人是幕後兇手。
「在跟那個小賤.人起糾紛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遺囑才留下指紋。」曹艷狡辯道。
那帶隊的警官就站在旁邊,很公正地道:「我當時在場,林太太並未碰過遺囑,可見遺囑是在案發之前就被林太太碰過。」
「閉嘴,有你說話的份嗎?」王局長惱怒地道,他想在一定程度上包容曹艷,也許這身材依舊丰韻的美婦日後會報答他也說不定。
「二嫂,你什麼時候碰過遺囑了?」林月花問道。
「對呀,我好想沒看見她碰過。」
「……。」
林家其餘人紛紛指證,曹艷是無力辯駁,只好保持沉默,算是默認了。
王局長歎了口氣:「林太太、林先生,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曹艷這時顯得異常平靜,淡淡地道:「跟我先生無關,這事兒全是我策劃的,他毫不知情。」
曹艷想保住林翔,證據指向的是自己,對林翔無害。
可鬼都猜得到,這事絕對跟林翔有關。
林翔緊握著曹艷的手,內心滿是感激,一語不發。
「二嫂,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殘害爸爸,還想栽贓麗莎,你們……。」林月花說著說著,就捂著嘴巴痛哭起來,她寧可相信兇手是陳凡,也不願相信是自己的二嫂,而且,親二哥也絕對參與其中,不過沒有證據指明罷了。
林翔手有遺囑,只要他成功做了林家的接班人,以後想把曹艷弄出牢獄也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林翔和曹艷以為將要定案的時候,他們一致認為的惡魔又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