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琴子離開,已經過去了三天。此時此刻,一行人正圍坐在小竹屋的廳房裡,商量著對策。
「倏,嘯,」放下手裡的茶杯,洛紫矜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找到了沒有?」
「回主子,」抱了抱拳,藍衣男子低頭答道,「下屬們找遍了整個梅湖鎮,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點了點頭,洛紫矜轉頭看向身旁的人:「陸飛,你那邊如何?」
沉思突然被打斷,陸飛茫然地抬起頭,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沒有。」
眉頭漸漸簇起,某昏君再次轉頭看向凝葭和露霜,卻見兩人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惡。都已經過去三天了,那個女人難道是人間蒸發了,怎麼可能連倏和嘯也尋她不到?
揉了揉眉心,洛紫矜抬起頭,疲憊地問道:「那沈家莊的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包括老莊主和少莊主在內…」風露霜一臉嚴肅地說道:「…全莊三十多口人,無一生還。」
雖然離事發已經過了好幾天,凝葭卻還是滿臉驚色:「實在想不到,究竟是誰,竟然會出手如此狠毒。」
「可想而知,」風露霜抱起雙臂說道,「兇手一定是朝著沈家世代相傳的寶貝而去。因為有人說,自從沈家莊被屠後,那寶貝就不見了。」
聞言,凝葭好奇地轉過頭來:「究竟是什麼寶貝,竟然禍害了三十多條人命?」
風露霜看著凝葭,無奈地搖了搖頭。洛紫矜看了兩人,隨即又看向陸飛,開口問道:「陸飛,沈家莊的事情,你那邊又調查的如何了?」
「……」
「陸飛?」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洛紫矜再次張嘴叫道。
「…啊?」,猛地抬起頭,陸飛的眼中卻是一片茫然,直到觸到那雙犀利的目光之後,他才反應過來,「恩…據我調查,對於殺害沈家莊的兇手,江湖上有不少猜測。」
唰地一聲扇開手抓奶哥折扇,洛紫矜挑了挑眉:「說來聽聽。」
抱了抱拳,陸飛抬頭說道:「大家都知道,老莊主沈忌才德高望重,在武林上一直享有很高的聲譽。少莊主雖初出茅廬,卻也是一名正直之人。沈家莊在武林上的仇敵可謂少之又少,唯一能促使殺手行兇的動機,恐怕就是沈家莊歷代傳承的神秘寶藏。」
聽見這話,眾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陸飛便繼續說了下去。
「沈家莊雖不算江湖門派,卻因為守護寶藏的原因,代代莊主都是師承名門。像沈老莊主的一套天策神劍,便是耍的出神入化,平常的歪門邪道根本不敢輕易來犯。於是,武林中便紛紛猜測,屠殺沈家莊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著,禁鸞宮。」
聞言,洛紫矜默默地合上了扇子,口中喃喃地說道:「禁鸞宮…又是禁鸞宮……」
「所以……」陸飛皺著眉頭,遲疑了一下,便繼續說道,「若沈家莊真是為禁鸞宮所殺,那安頤王…恐怕就是這場屠殺的幕後指使。」
一把將扇子丟在桌上,洛紫矜煩惱地閉上了眼。真沒想到,安靜的日子才沒過幾天,如今麻煩的事卻全部找上門來了。安頤王指使禁鸞宮,禁鸞宮屠滅沈家莊……沈家莊在武林上享有如此高的聲譽,料定再過不久,武林中人便要發起聲勢討伐禁鸞宮。偏偏在這樣複雜的時刻,蘇靨容那刁婦又不見了!就別說她一個弱質女流在複雜的宮外會有多危險,要是一不小心讓她落在安頤王的手裡,那後果才是當真不堪設想。
更何況,那女人竟敢玩兒完溜!想到這裡,洛紫矜便募地睜開眼,身上散發出寒烈的氣息。他發誓,他絕對不會輕易繞過她!
看著堂上某人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凝葭不禁心虛地低下了頭。總覺得,這幾天二師兄的脾氣變得十分暴躁,一定是因為她把他心愛的隨從「逼走」的原因吧……唉,要不是那天晚上她一時糊塗,在蘇公子的宵夜裡下了「纏夢」,他(她)又怎麼會因為無法忍受她的任性而半夜出走呢?(其實不是半夜哦,凝葭小妹妹,是早晨,是早晨……)
自從琴子出走後,凝葭就把所有的錯全部歸在自己一個人身上。這三天來,她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只想趕快把蘇公子找回來。誰知這蘇公子竟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任由她怎麼努力,也打探不到一點消息。緊緊地咬住下嘴唇,凝葭再也忍受不住,內心不安地糾結成一團。蘇公子可是一點武功也沒有的啊,江湖這麼亂,要是…要是他(她)遇到了什麼不測,那該怎麼辦?
晶瑩的淚珠「撲簌」「撲簌」地落下,凝葭由於哭泣的緣故,小巧的鼻子頓時憋得通紅。風露霜注意到身旁微微顫抖的身影,立馬吃驚地詢問道:「師妹?你怎麼了?」
聞言,屋內的所有人亦同時望向凝葭,臉上無不是擔憂的神情。就見凝葭慢慢地抬起頭,尖尖的瓜子臉上早已是淚花一片:「對不起…二師兄……對不起……其實……逼走蘇公子的人……是……我……」
聽見這話,眾人臉上的表情從擔憂變成疑惑,就聽見凝葭頂著紅通的雙眼開了周圍人一眼,變低下頭去,自責地說道:「其實……那天晚上……我……我給蘇公子的宵夜下了『纏夢』……所以才……」
「纏夢?」陸飛不解地重複道。某昏君卻是募地抬起頭,臉上頓時一僵……
「什麼?!」聞言,一直不吭聲的風勁松老頭兒卻突然跳了起來,吃驚地大喊道,「你居然給蘇小容下了『纏夢』?!那玩意兒可是比春藥還要烈啊!」
這話一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倏地一震,徹底凌亂了……
「春…藥…?」想起那夜在廚房遇到神色古怪的凝葭,陸飛這才恍然大悟過來。原來那夜凝葭不讓他碰夜宵,是因為裡面下了春藥……春藥…春藥…那,那天早上,他在皇后的房內看見身著褻衣的洛紫矜,又是…怎麼一回事?!墓地轉過頭來,陸飛看著洛紫矜,卻見對方也是皺著眉頭,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春藥?!」原來,那晚她之所以會變成那樣,不單單是因為喝醉,還因為被人下了春藥。怪不得……他蹙著雙眉,眼中是一片陰沉的幽暗。怪不得她會走,怪不得她會無法面對他,原來竟是因為一切只緣於這「春藥」!
然而,聽見這個消息,觸動最大的還是大師兄風露霜。就見他先是失魂般地愣了一愣,然後又突然回過魂來,轉身握住凝葭的雙肩,大聲喊道:「春藥?!你給他(她)下了春藥?!然後呢,他(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呆呆的望著風露霜,凝葭搖了搖頭:「沒有…他(她)吃完這雲吞後就走了,什麼也沒做……」
「什麼也沒做?」聞言,風露霜豎起了眉毛,仍然是一臉狐疑地盯著凝葭。卻見身後的風勁松突然插進身來,緊張地問道:「那剩下的『纏夢』呢?你把剩下的『纏夢』放哪裡了?」
「厄……」呆愣了一下,凝葭羞愧地低下頭,小聲說道,「那時三師兄來找我,我嚇了一跳,就把『纏夢』全部倒了進去……」
聞言,就聽見「辟啪」一聲,陸飛身子一僵,如遭雷劈。
「什麼??!!」這下,老頭徹底怒了,「你竟然把全部的『纏夢』都倒了進去?你瘋了嗎?那玩意兒就算一滴常人也不能忍受啊!」說著,又轉過身來焦急地抓頭道,「完了完了,要是得不到『解藥』,那小蘇肯定得烈火燒心,氣絕身亡了,啊!老蘇一定不會饒了我的!!」
聽見這話,李公公便偷偷地瞄了身旁人一眼,不用說,這「蘇公子」的解藥肯定早已從少爺那裡得到了……就見洛紫矜別過臉,清咳了幾聲,便立馬回過頭來,淡定地說道:「咳,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蘇小容,不管他有沒有遇到什麼不測…另外,陸飛,你再去調查一下禁鸞宮的事情;凝葭,露霜,你們替我多留意一下武林上的動態,一有動靜便立馬向我匯報。嘯,你去韶城打探一下安頤王的狀況;倏,繼續留在我身邊;還有師父,你……」
將各人的任務一一分派完之後,洛紫矜喝口茶潤了潤嗓子,便放下了茶杯。凝葭低著頭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風露霜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風勁松繼續抱頭哀嚎著「我的纏夢」,陸飛一臉不安雙眉糾結地望著洛紫矜;倏與嘯早已散去,就剩下李公公掃了眼眾人,隨即無奈地歎了口氣……
「咻——」
一枚飛鏢突然從屋外射來,陸飛見狀,立馬飛身而起,抽出腰際的寶劍將飛鏢打掉。洛紫矜淡淡地掃了地上的飛鏢一眼,就聽見房樑上突然響起一個響亮的女聲:
「狗皇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