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太太做了七個小吃,從香芋丸到蛋撻,還有蛋肉酥。
一桌子有三分之二都是甜食,豆漿都異常甜。
我又不能不吃,一桌子甜甜的早餐下肚,火氣直接就降的差不多了。
蘇先生大概看著時機到了,就在臥室的大陽台裡支上帆布沙灘椅,然後才給楚涼撥了電話。他還特意特意的提醒我:「不要激動,聽完了再發脾氣,你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要保持心情愉悅。」
於是那邊響了很長時間的電話鈴,感覺就快超時的時候,楚涼終於接了起來,「喂?」
這一聲裡面試探之意濃濃,音還沒落蘇先生就笑罵:「正經點兒吧你,我們家公主殿下就在旁邊兒呢,說吧,把你什麼罪一五一十的報上來吧。」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道:「蘇太太,我辜負你對我的信任了…」
呵,一上來就辜負信任了,認錯態度如此良好,大腦裡立馬就躥出來那句『伸手不打笑臉人』的話來。我下意識想翻白眼,又想起寶寶的問題,生生打住,閉上眼問:「這些沒用的就別說了,如果道歉有用,警察律師檢察官就全都失業了。」
「我知道說這些都太晚,但是這件事是我錯了,我沒能贏過理智。」他沒等我發問,就兀自說:「我不會妥協責任,該我承擔的我不會決絕,我會負責。」
這一刻我是想罵人的,負責什麼的是他巴不得的吧?我根本就是懷疑這是他下的圈套好不好?我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大家都是大人了。負責什麼的這麼幼稚的行為能省就省了吧,我們佳佳又不是非你不嫁,不要緊。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風花雪月才是你的菜,回去吧,別在這裡深情了,不適合你。」
我說的話有點兒開始往尖刻的方向發展了,蘇先生見事態不好,就打斷問:「說結果之前可不可以把事情經過先搞清楚?楚涼你腦子呢?讓伏特加燒了麼?」
「……」
「……」
我跟手機那頭的人同時沉默了。
然後是楚涼先行打破了僵局。他說:「這件事我也有錯,我明知道羅思佳神經大條,卻沒想到她連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夜店那種地方……」
楚涼口中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為了慶祝同事轉正,羅思佳所在部門全體成員組織聚餐,男男女女加起來有二十幾個。
一行人先是去吃飯,創意總監請客。吃了一頓價格不菲的日本料理。後來在決定去唱ktv之前。創意總監的母親大人打電話,於是領導中途走了。
剩下的年輕男女就投票去哪兒,少數服從多數,投了個工體。
羅思佳想走來的,卻沒拗得過她那一群同事,盛情難卻,就被連拉帶拽的一起去了工體。
羅思佳的神經本身就很大條,何況先前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又被調製的絢麗多彩的雞尾酒迷/惑到了…儘管殘存的理智讓她再三拒絕,卻終究沒躲過那群熱情的同事…
中途楚涼給她電話。她是接聽了的,但是工體音浪太嘈雜,根本就沒聽清,就被她那幾個跳舞跳瘋的同事打斷了。
直覺這事太詭異太氣憤,楚涼當下就瘋了,一路邊打無人接聽的電話一邊飆車,直接殺到了工體。
為了找羅思佳,他把整個夜店的狂歡都打斷了。靡/靡的燈光全滅,整個世界除了光明就是光明,台下一群人都抬手擋著刺眼的燈光,醉罵哪個傻比…誰特麼瘋子…
楚涼說:「…她不止酒量不行,還根本沒有防人之心,被灌醉,被下藥…我到的時候,她已經把那杯加了料嗯哈維喝完了,整個人趴在吧檯上直磕腦袋!」
我以為這是搖頭那類的,結果楚涼說:「我把她幾個同事都拽過去挨個問,全特麼說不知道!我打了110就抱著她離開了…」
之後發生的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半路還沒到家,羅思佳的藥勁兒就衝了上來,整個人渾身發紅,撕扯著衣服不住的喊熱…
楚涼的車因為她的搗亂開的亂七八糟,就連靠邊停車都躥上了人行道。
這是一幕狗血的劇情,狗血的手段,被下的不是迷幻也不是搖頭,而是一種夜店很通用的助情藥粉,跟酒精相輔相成。
羅思佳把楚涼推到了,楚涼從反抗到淪陷,最終輸給了自己的理智。
我震驚的吶吶不能言,抖著嘴唇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就在你車上?」
那邊頓時尷尬的咳嗽聲不斷,最後只道「對不起」,答案不言而喻。
我鬱悶的直捶胸口,女人美好的第一次那麼聖神,楚涼居然就在車上!還是在羅思佳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我感覺胃在隱隱的發抽,我捂著胃,問他:「誰下藥的你問到了沒有?」
「調監控找到了。」
「是誰啊?」
「她同事。」
他的聲音似乎有點咬牙切齒,我問他:「你怎麼處理的?」
「還能怎麼處理?我跟夜老闆有交情,總不能真的封了他店,那樣全京城最少一半男女流離失所。我給他留了一分面子,他不還我七分都對不起我……」於是楚涼吐槽了一大竄後,說:「他把那女人做的加倍還回去了。」
「怎麼還?」我不解。
「下藥,然後走人唄,夜店裡窮狼
那麼多,誰不撿免費的肉?」
我腦補了一下楚涼說的這種情況,然後胃部一陣劇烈的躁動,噁心感直接侵襲而來。我把手機一扔就快步跑向洗手間,洶湧的乾嘔瞬間就壓不住,止也止不住…
蘇先生緊隨而來,手裡端著一杯水,邊拍我的背邊問:「是孕吐?」
我擺擺手,勉強說了聲「不知道」,就又開始不停的乾嘔,噁心感那麼濃重,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根據有經驗的人士們所說的特徵,這應該就是孕吐了,俗稱害喜。
我懷孕期第一次的孕吐來的如此猛烈,頗有幾分吐的天昏地暗的感覺。後來楚涼又打電話來問:「那什麼,蘇太太該不是有了吧?」
蘇先生嗯了一聲,壓根兒沒空理他。
他就喋喋道歉,說這種時候給我添堵太不應該了,這事兒趕的太巧云云,還再三保證,「給我三個月時間,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
我吐的有氣無力,還是不忘為難他:「如果方案是奉子成婚或者是為了責任,那就別費心了,對羅思佳來說,『跟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比419什麼的重要多了。再說,風花雪月那麼久的楚五少爺,應該知道有時候419沒有任何意義吧?」
我說完,特意等了一下,聽他那邊只是沉默,便又說:「我尊重她的一切決定,她如果不想再看見你,那你就從她的世界捲鋪蓋走人吧。」
我把電話掛了,長長舒了一口氣。
楚涼的身份是完全可以罵我的,但是他沒有,不管是因為蘇先生的關係,還是因為羅思佳,這個人都給足了我面子,這讓我很難無視他的誠意跟堅持。
我只是在說狠話,他跟羅思佳已經那樣了,能在一起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如果羅思佳沒有這個意思……那真是誰也幫不了楚涼了。
掛了電話我就爬上床躺著去了,吐了幾分鐘感覺把渾身的力氣都吐沒了,胃裡還一陣陣的犯噁心,可就是好像堵在胸口發作不出來,簡直折磨人。
蘇先生跟過來坐在床沿,摸了摸我的頭,一臉心疼的問我想不想吃什麼東西。我想了想,說想吃糖醋清醃白蘿蔔,因為帶油星兒跟渾膩的完全想一想都難受,我已經確定自己這種症狀就是害喜了。
我無精打采的窩在床上,覺得今天正在遭受的是精神跟身體的雙重打擊。我想給羅思佳打個電話,卻又顧慮好多…結果就這麼糾結著,電話就撥了出去,聽到她的聲音我才反應過來…「呃」了好半天,愣是不知道怎麼開頭兒。
結果這姑娘突然爆了一聲驚呼「wow!聽說你懷孕了是不是?聽說都已經開始孕吐了!你這麼沒義氣,都不給打電話通知!」
我頓時汗顏。楚涼說的是真的麼?為什麼羅思佳像個沒事人一樣?難道她的性格已經粗糙到這種事也能大大咧咧過去的程度了?
我頂著一腦袋的問好,先回答她是想等孕吐期過了再告訴她懷孕的,不然這個吐什麼的多讓人擔心。接下來又佯裝不經意的問:「你最近怎麼樣?半個正月都過去了,你也沒給我打電話通報一下情況,不知道我們擔心啊?」
「這個吧…」
她說了三個字,就陷入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那邊傳來困擾又煩躁的長歎,拖著好長好長的長音,最後說:「有點事兒說來話長,我已經自動過濾掉了,你千萬別刨根兒問底,搞不好我會掛電話跑路的。還有就是…我現在挺好的,能吃能睡也按時上班,昨天接到通知說我的廣告設計被雲南那邊一個畫廊選中了,明後天得跟著我們總監去出差,順便出去散散心啥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