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結束他們又湊上一起打麻將,主要就是我媽我爸跟我舅,他們三個抓上蘇先生開了一桌麻將,一打就打到大半夜。
舅媽把劉龍小盆友送回去休息,就回來跟我繼續坐沙發吃水果觀戰。
我覺得蘇先生肯定是故意輸的,明明可以做十三ど的牌,他非要給下家點炮,還把對子拆了給下家碰牌。
再看他下家,那是他岳父大人,這肯定就是故意的,絕沒第二種可能。
他這個麻將打的,十有九輸,不是給這個點個炮,就是給那個碰個牌,唯一贏一次還是自摸,我不明情況給道破了,贏的很是無奈。
我舅舅說了:「二胎我一定得要個女兒,一個女婿半個兒,這話真不假,女婿選好了連打了麻將都這麼順心如意!」
我媽忒自豪的說:「那你可要睜大眼睛仔細瞧了,這年頭長蘇這樣的尤其不好找,我自打生了女兒就開始物色,二十多年了也就尋摸著一個長蘇!」又感歎說「還是這丫頭福運好,也不知道她什麼地方入他眼了,皮猴兒一個!」
蘇先生朝我看了一眼,也頗為好笑的說了句:「誰知道呢。」
舅舅在旁邊就嘖了半天的嘴,說牙疼:「…你們小年輕的秀個恩愛我們還真挺吃不消的,我牙口不好,都快倒了。」
我啃著蘋果口齒不清的岔開話題:「舅舅你知道我老公故意輸你還贏的這麼痛快,再打一會兒我看收的壓歲錢都得輸回去。」
「你舅舅我自從過了三十五。就覺得自己老了,最見不得小輩兒們一片用心良苦付諸東流。」他打出去一張牌,對家付太太瞬間喊了糊。牌一推就是清一色。舅舅頓時又道「你看,我贏你老公的錢全輸給你媽了,轉來轉去還是你們家,你還好意思跟我計較麼?」
我瞬間無語了,一桌子四個人,我也就能欺負一下蘇昊。他最慘了,三個長輩沒一個能惹。贏不能贏多,輸還得給他們三個保持一個平均數…原來跟長輩打牌這麼費腦子。
我給蘇先生扒了一個橘子餵給他,旁邊付太太就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
好吧。我又剝了一個橘子給她,她樂呵呵的接過去,分了一半給她旁邊的付老先生,還不忘抱怨的說:「都說閨女是小棉襖。一結婚就果斷成別人的小棉襖了。有點兒虧。」
於是為了公平起見,我給每個人都剝了一個橘子,外加填滿四杯茶水。
後來他們什麼時候散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睡覺的時候已經有快一點了。
第二天一早,楊羽就給我打電話拜晚年,說手機除夕夜摔壞了,今天才重新配上,年是拜的晚了。但心裡絕對是有我的。
我還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不經意問了一句:「怎麼會摔壞了手機…」
那邊歎了好幾聲氣。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宋英奇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吧…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心疼吧…」
我聽的一頭霧水,「你們過年發生什麼事了麼?」
「我才知道,他已經被他爸趕出家門好幾年了,也剛知道…那個女人是他繼母,還有一對兒孩子,真是一點家教都沒有的熊孩子!」
「聽你這口氣,你跟人家遭遇了啊?」
「可不是遭遇了麼,京城就這麼大,逛個商場都能遇見!差點被扇了一巴掌不說,手機還讓那兩個熊孩子給扔到樓下水池裡了。」她歎了口氣,「宋英奇這個繼母真像個十足的潑婦,像精神病人似的。」
我從床上噌的坐起來,「你被她打了?」
「沒有!怎麼可能,她不是我的對手,我一抬手就給攔住了,可惜沒注意那兩個熊孩子。宋英奇比我狠,他居然動手打女人了,哈哈哈,你沒看見當時那女人的表情…」她給我講起了那天的具體經過。
春節上午閒著沒事做,她就跟宋英奇去王府井逛街。
然後宋英奇去個洗手間的功夫,一道人影就衝過來,抬手就照著她的臉招呼過來!楊羽那都是跟宋英奇打過架的人,反應能力能慢得了麼?於是她一抬手就抓住了那個人的手,定睛一看,呵!這不是宋英奇他媽麼?
那位年輕的媽看著一臉凶煞很恐怖,楊羽雖然對她沒好感但是不想起爭端,於是她拿出手機想通知宋英奇,誰料她居然還帶了兩個孩子兵!一聲令下就上來搶奪手機,那個小女娃直接把她手機順著護欄的玻璃縫兒扔了出去…
楊羽直接就愣了,兩三歲的孩子這麼凶悍了?
就她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宋英奇就出來了,擋開了他繼母的手直接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她當時還罵宋英奇以下犯上,簡直奇葩,她也好意思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她是宋英奇的繼母,才比宋英奇大個幾歲啊?圍觀的都在罵她…」楊羽越說越覺得好笑,「我就奇怪了,誰給她的勇氣跳出來鬧事的,這不是有病麼?」
「宋英奇打了她繼母?沒問題麼?」我是真給他點讚了,也真是有點兒擔心後續。
「有什麼問題?宋英奇說當年就是她在搞鬼,不然他也不能一離家就是這麼多年啊。想抽她很多年了據說,還說要跟家裡算總賬。」
這樣啊…那是挺該抽的。不過話說回來:「只遭遇了繼母,那他爸呢?大過年總不至於就母子三個上京吧?」
「說到這個更可笑,就是母子三個來的,非要跟宋英奇一起過年,我到現在想想都還胃疼,她繼母是不是把重點搞錯了?」
/>我也覺得有點兒…詭異了。
我問她:「你現在跟宋英奇是打算怎麼辦啊?」
「順其自然唄,誤會總要慢慢解啊,起碼我現在知道當年主戰的這個是他繼母了。」楊羽說的有點兒哭笑不得。
這時蘇先生的手伸過來,咕噥說:「時間到了,該掛電話了。」
我跟蘇先生求再聊五分鐘,楊羽就在那邊敏感的問:「怎麼了?連電話都限時了?」
我「嗯——」了一會兒,說:「就是非常時期,以後電話通訊都限時了,他不沒收已經是很寬容了…」
楊羽那邊沉默又沉默,猛然爆了一個「靠」,震驚道:「你才結婚幾個月?這麼快就升級當媽了你二人世界過夠了麼?」
「大概是沒過夠,但是沒辦法它就是來了,再說當媽也沒什麼不好,我可是辣媽!」
「對對對,你是辣媽,你們家蘇先生手段真是非同一般吶!」她始終認定我是栽在蘇先生手裡一輩子沒有翻身之力的。
我想吐槽又找不到有力證據,浪費了五分鐘就在無語中度過了。然後是宋英奇來了,申請跟蘇先生單獨談話,我就把手機交給了蘇先生,後者拿著手機去了客廳接聽,臨走前交代讓我再多睡一會兒,時間還早。
我看了看表,是還早,才七點多。
楊羽居然在非上課日也有起這麼早的時候,真讓人驚歎。
感覺過去的一年裡發生了許多的事,靜下來想想居然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從3307即將畢業的我們,各自都走上了屬於各自的路。
我嫁人了,如今有了孩子。
羅思佳有了追求者,仍舊在大大咧咧凡事都不深想的過日子。
楊羽呢,她跟前男友舊情復燃不說,更是火速閃婚了,雖然是拉斯維加斯的註冊婚姻,但從現實狀況來看,天朝合法化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周小沫呢…她似乎與我們徹底脫離了,沒有聯繫,沒有再見,她也正在自己選擇的路上,固執的前行著。
我的朋友們都在過去的一年裡完成了人生的轉折,連沈七薇,也找回了自己想要的。
感覺圓滿了,今年的下半年估計要在各種婚禮竄場中度過了,到時候八成我就是大腹便便的邋遢鬼了。
我亂七八糟的想了好一通,漸漸昏沉入面,就這麼簡單的把將近三個小時的回籠覺睡完了。再醒來時,蘇先生已經在一旁的書桌上用電腦辦公了。
我起床倒了杯水給他端過去,順便瞅了一眼他網頁屏幕上的東西,他在瀏覽翡翠首飾的頁面上停留,不時在word檔上打字記錄。
「這是什麼呀?」我問。
「是宋英奇父親的家當。」他頭也不抬的答。
「你查這個幹嘛?」
他笑笑說:「宋英奇要對他父親宣戰了,這家翡翠公司的主權人,現在是他的繼母。他的父親手裡握著他母親的股權轉讓書不肯放手,他要走了正當過場,行不通的話,他就先搞垮,再收購。」
「官司到你手裡會不贏麼?」
「那要看他想不想贏。是想贏,還是要在精神上讓他繼母應接不暇,這都是後話。」他拿過我倒得水喝了一口,「以他現在國內外的財力物力,根本沒有必要來計較這幾個翡翠櫃檯,他說只是想給母親賭口氣。」
蘇先生沒有再多說這個問題,但我隱隱已經有了猜測。
從宋英奇討厭甚至是厭惡他繼母的程度上來看,他的父親應該是婚內出/軌,這之後搞不好就成了與小三謀求妻子財產,把順位財產繼承人驅趕出家門…
這思維發散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