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蘇先生去接白糰子。
羅思佳的電話就特別會找時機的打了進來,先是「喂喂喂」了好幾聲,才特別溫柔禮貌的問:「請問是蘇太太麼?」
我無語了好幾秒,正經回答:「你打錯了,我是付櫻兮。」
「哎別掛找的就是你啊親!我是羅思佳,楊羽跟周小沫也在啊!」
我真是淚流滿面啊:「你們宿舍開會三缺一麼?」
「唉,一言難盡吶,你啥時候有時間咱們碰碰頭唄?我們好多話想跟你說啊!」
「羅思佳你沒騙我吧?我怎麼覺得你們有好多話想問我啊?」
那邊嘁嘁喳喳的一陣小動靜,楊羽的聲音傳來:「唉,那就不瞞你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出來聚一聚,你不見這幾個月大家都挺擔心的,確實好些事兒得問問你!」
她的聲音跟語氣都比羅思佳嚴肅多了,我翻了一下平板上的日曆:「這週六吧,十點在南區咖啡館集合。」
約見行程就這麼定了下來。
張嫂問我是不是關係很好的同學,我點點頭,她就笑問:「那為什麼不請到家裡呢?」
我思考了一下,實話實說:「我大概很怕蘇先生不高興…」
張嫂又笑的意味深長:「在我們看來啊,只有你高興了,先生才能高興,小時候我婆婆都總說,哪天要是長蘇回來主動打招呼,那一定是付家小丫頭很高興,要是他皺眉黑臉的,你肯定是你不開心了。」
我想起我們吵翻天的那一個暑假了。
不知道張嫂是不是感應到了,正好就說起那個暑假來了:「那時候我剛到蘇家上工,那裡的氣氛比我之前去的時候差遠了,三個人每天坐在一起吃飯,有時候能說一兩句,有時候就各吃各的,吃完了就走了…家裡一點生氣兒都沒有,我婆婆說你好久沒來了…」
我低著頭,看著抱枕的金線繡紋,一時間分辯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大概有些難受,又有些心疼。
楊嫂不知何時削了一個蘋果,遞給我,煞有介事的說:「你可不能因為聽我說這個就不開心了,不然先生回來也不開心可咋整?」
我道謝接過蘋果啃了一口,笑道:「你給我講講他出國前的事兒吧?」
「行,我想想啊。」楊嫂靜靜想了一會兒,說:「婆婆說先生是個特別**的孩子,行為**,思想**,性格也好**,他從小不愛粘人,也不愛讓人粘著他,你是她見過唯一一個能騎到先生頭上胡來的人,婆婆說搞不好你就得是蘇太太,那年夏天我問她你倆這樣還能成麼?婆婆說能,說先生天天在家翻相冊。
後來有天先生嘴角帶著傷回來,臉色蒼白的嚇人,誰問都不說話,飯也沒吃,把自己鎖屋裡一直到早上,然後就跟沒事人似的出去了,收拾房間的時候啊,枕頭底下還有你的照片呢!」
「那後來呢?」
「後來啊,每天都差不多,他早出晚歸的,有時都看不見人,婆婆教我的東西都是照著先生的習慣來的,我那時可害怕了,我都沒見過他笑過,小小年紀還挺嚇人…」楊嫂說完還挺沒安全感的看看背後跟周圍,好像怕被當事人抓到說他壞話似的。
我被她這個樣子逗到了,大了蘇昊十歲的人,怎麼就能被他給嚇到了呢?
大概是因為從楊嫂嘴裡聽到了不知道的蘇昊,待他回來時我特別的溫婉賢淑,都不顧兩隻暴長的小菜糰子,而是溫柔的給了蘇先生一個擁抱,體貼的問候,然後幫他脫了外套掛起來…
蘇先生傻愣愣的站在玄關前,指著我問楊嫂:「她這是怎麼了?」
楊嫂特別認真的告訴她:「太太可能長大了,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了!」
「才不是呢!」我不好意思的否認,赧然解釋:「我這是在提前適應妻子的角色,不行麼?」
就算是否認了,蘇先生也依舊表情很美的走過來把我抱高:「我的好孩子懂得心疼我了?」
我扶在他肩頭,嗔怪他:「你快放我下來,又不是真的小孩兒!」
「親我一下。」
我低頭親了他的臉。
他就噘噘唇線分明的薄唇。
「你耍賴…」
「那你親不親?」
「……」
我不甘心又無可奈何,蜻蜓點水般快速的吻了他的唇。
他依言把我放開,卻又低頭在我唇上狠狠含住裹了一口,才呷呷嘴往樓上走,連上樓的腳步就透著不加掩飾的愉悅!
我低頭看看腳邊正在嗅我拖著的兩隻白狗,是的,它們的體型已經有我剛見到它們時的兩個長了,也沒有以前那麼毛茸茸了。
但是它們的背著尾巴的這個姿態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我有點分辨不出誰是誰,就喊了聲「miss坐下!」
果然就看見左手邊的薩摩應聲而坐,半吐著一截小粉舌,滿眼期待的看著我。
我又喊了聲「wait,坐下!」
右手邊的薩摩應聲而坐。
兩隻萌萌又有那麼點兒二的薩摩犬,一左一右整齊的蹲坐在面前,都揚著臉看上來,眼睛黑黝黝的,可愛極了!
「還可以讓他
們握手。」
蘇先生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他已經換好了衣服。
我看看他,又看看兩隻狗,又看看他,弱弱的道:「你來給我師範…」
結果完全不是我想像中那麼複雜的一回事兒,口令就是『左手』『右手』,想要哪只就喊哪只,就是有時候我還不如兩隻小狗分辯的快…
狗狗還學會了幾種簡單的口令,比如『禁止』『stop』『撿』還有『翻』。
翻就是翻滾。
這個動作很萌也很二。
我跟蘇先生一直逗兩隻小二貨逗到臨睡,爬進被窩我才想起來問:「為什麼wait的左耳朵折下來了?」
「才發現麼?」
「不是啊,剛才問我怕傷它們自尊心麼,別在自我懷疑品種什麼…」
他大概被我這認真的樣子逗到了,抱著我笑倒在床上,還照著我的臉頰連咬帶裹了一口:「你可真是我的開心果兒!」
「說正經的呢…」我一手揉臉一手推推他:「它的耳朵還能立起來麼?」
「能,沒準兒過幾天miss的耳朵也得折,獸醫說成長期間都要這麼折騰個幾次,不要緊。」
「狗生好坎坷啊…」我忍不住唏噓。
他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游移到了我胸前,手指點在尖端傳來酥麻的感覺,我才發現他的眼神已經漸趨暗沉,那之中沉下去的東西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情谷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