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語錄:女孩嫁人之後成為了女人,能保持本真的萬中無一——
局長盯著送來「舉報」陷害警察材料的中年男子,想要從男子有些心虛的微笑中看出些什麼,「你說……你目擊到了那個叫徐揚的年輕人,自毀自傷陷害警察?」
「是的。」中年男子拿出紙巾擦了擦汗,「可是您得答應我,替我保密,否則……」
「保密?」
「我不是現場目擊的。」
「什麼?」局長瞪大了眼睛,「我說這位先生,您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
「我能喝杯水嗎?」中年男人盯著飲水機道。
「行,小吳,給他倒杯水。」局長耐著性子讓助理給他倒了一杯水。
中年男人喝完了水,這才說話,「我叫順風租車行的老闆,我叫王順風,那個叫徐揚的年輕人,租得就是我們公司的馬自達六……因為最近我們公司出了幾次車輛被盜和交通糾紛,還有一些司機不自覺損壞車內的內飾,我就更新了車輛防盜……除了gps和行車記錄儀之外,還裝了無線攝像頭……」
「你說什麼?」
王順風臉上的汗流得更凶了,「我知道這是犯法的!我只是想要在出現糾分的時候掌握點主動權,真沒有別的意思,而且我只裝了那輛馬六試運行一下,如果行的話再推廣,沒想到……我無聊看監控的時候,正好瞧見那個年輕人自己往方向盤上撞,後來還來了警察,那輛馬六的gps定位也到了公安局……我思想鬥爭了整整兩天,這才下定決心來局裡反應情況,只要您答應替我保密,同時不追究我的責任,我馬上把錄像交出來……」
局長聽到這裡心裡面早就樂開了花,劉警是他一手提撥起來的,素來辦事妥貼,精明強幹,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那個人還不依不饒的,非要找什麼白雪,否則就上媒體,他問劉警白雪是誰,劉警還咬緊了牙關寧可脫了警服回家做老百姓也不肯說,他手下的法醫驗傷也說徐揚的傷有問題,不像是被人打的,倒像是自己往方向盤上撞的,可是如果僅憑驗傷證明,外面的人肯定會說他做假,現在資訊發達,他又不可能把徐揚留在病房裡一輩子,市電視台的人已經在問有沒有處理結果,著急發稿了……沒想到正打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你真得只在這台馬六上裝了無線攝像頭?」
「真的!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搜查我所有的車……」
「那倒不用了,你這種行為不好啊!偷拍偷錄,違反社會公序良俗,不過因為你是初犯,又有立功表現,治安處罰什麼的就免了,下不為例啊!」
「是,是,是。」王順風笑嘻嘻地說道,鄭鐸找他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回家跟老婆一商量,老婆立刻就給了他一巴掌,他們做生意的人,想要巴結劉警這樣有實權的人物還巴結不到呢,現在天上掉下了一個大餡餅,讓劉警欠他一個人情,又跟公安局那邊牽上了線,以後不指望有別的特權,好歹能少受不少欺負,更不用說只需跑這麼一趟,一萬元的大鈔就入了袋,雖然他開車行不缺錢,可誰嫌錢多啊,他又考慮了一天,這才拿了u盤到了公安局,沒想到真得這麼順利就解決了……
徐揚躺在病床上依舊做著美夢,並沒有注意到原來守在他病房門口的年輕警察不見了,每天都會來看他的副局長和另一位女警官也未見蹤影,他翻看著a市整型醫院資料,想著能不能藉著借復疤痕,順便整一整容……
「10號病房的病人,該交費了。」一個護士站在門口說道。
「交費?」徐揚扔下材料,「找公安局去要。」
「他們預存的醫藥費已經用完了。」護士冷淡地說道。
「你去找門口的那個警察……」
「你門口哪有什麼警察?」
「怎麼沒有……」徐揚坐直了身子,卻見原本坐著小警察的位置,沒了人影……「這人,怎麼玩忽職守啊……」
「今天不把藥費和床費繳上,你就要出院了啊,你這病也不用什麼高護特護,無非是些皮外傷,在家養著就行了。」
「你胡說什麼呢?我這傷是警察打的!警察就得管我!」
「是警察打的,還是你自己撞方向盤撞傷的?」門外出現的那個人,讓徐揚大驚失色。
「劉……劉警……你!你怎麼來了!你是不是又要打我?!」
「我?我不打你,我給你看電影。」劉警說著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常來的那個副局長和電視台的記者。
「電影?什麼電影?」
劉警把筆記本電腦放到他病床上的簡易餐桌,把一個u盤插到了電腦上,u盤裡放得明顯是行車記錄儀的錄像,上面清楚的顯示是徐揚跟著劉警的車進了小巷子……
他又下了車去查看劉警的車子,後來劉警忽然出現,把他按在警車上,再後來鏡頭一花,兩個人被兩輛車子給擋住了,只能隱約看見兩個人站在一起說著些什麼,「你租的車有行車記錄儀,根據行車記錄儀的記錄,你從我離開警局一直跟蹤我到了小巷子……」
「那又怎麼樣?我跟蹤你,你就可以打我嗎?」
「那好,我們現在看看我打沒打你。」
劉警又點開第二個影音文件,文件裡依舊是視頻,視頻記錄了他下車,時間很清楚的顯示是下午4:10,劉警按了快進,5:02的時候他又從外面回來了,因為外面天已經黑了,他開了車裡的燈,鏡頭很清楚的顯示他的臉是完好無傷的,然後……
「別放了!別放了!」徐揚萬萬沒有想到有人在他租的車裡放了攝像頭……「這錄像是非法的!」
「車行老闆已經投案自首了,並且提供證據戴罪立功,保證不再犯,我們咨詢過檢察院,這個證據可以使用。」跟來的副局長冷冷地說道。
「我……我……我頭暈……」徐揚說完一翻白眼暈了過去,劉警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媒體記者,按了呼叫鈴,一群醫生從外面圍了過來。
「徐家的人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律師,律師拿出證據說徐揚疑似有偏執、妄想、自戀型人格障礙等多種精神疾病……」劉警說到最後幾乎要失笑,別人講這是徐揚為了脫罪故意說自己有病,劉警卻覺得這些病症簡直是為徐揚量身打造的,「他家裡人同意送他回家治療,並且願意賠償一切損失。」說起來人家是「弱勢群體」,說起來穿這身警服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了,比如這次的事,他被陷害成功了,他就會失去一切,相反對方卻用一紙精神病診斷就輕鬆逃脫,局裡還要跟媒體說明解釋,他本來因為快速偵破謀殺案唾手可得的立功,轉眼就泡了湯,「我請病假了,局長也讓我暫時休息幾天。」
「你別這樣,還是以事業為重。」
「我現在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了,還不如像你一樣,自己做老闆,自由自在。」
「得了吧,自己做老闆也有自己的難處。」鄭鐸搖了搖頭,「你放心,徐揚的事我會解決……」
「他現在是精神病,你不要做傻事。」
「不是傻事,是早該做的事。」對於一些思維正常,有底限肯為自己考慮的人,也許白哲或者說成熟版鄭鐸做的事是正確的,可對一個瘋子……是應該讓不成熟版的鄭鐸上場了,有些時候簡單粗暴,也許是最有效的。
徐揚本來以為說自己是瘋子本來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沒想到夜裡爸媽以為他睡著了之後,真得談起了精神病院之類的事,聽這兩個人的口氣,好像真要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揚揚真進了精神病院,這輩子就毀了,還能找到工作娶到媳婦嗎?」
「你看他這個樣子,哪一點像正常人?他現在就找不到工作娶不到媳婦,長痛不如短痛,也許他真是病了,住一段時間院就好了……」
老兩口一直聊到凌晨,這才漸漸睡去,徐揚掀開被子,悄悄拿了自己的衣服,又從爸爸的口袋裡拿了錢,悄悄的離開了旅館……
「什麼?你要辭職?」江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單位幹得好好的,人人都說你前途無量,說不定再過幾年就能當局長,你這個時候辭什麼職?」
「你不是總嫌我工資低嘛……我想出去自己做……」
「你出去做什麼?」江雨怒道,「我是說過你工資低,可是我抱怨過什麼嗎?兒子的補課費都是他姥姥出的,他姥爺也一直說要支持你的工作,咱們一沒貸款還沒外債,雙方老人都是幹部離休,你覺得咱們家缺錢嗎?」
「我……我覺得累……」
「我知道是這次的事讓你傷心了,可是這人哪有沒有三災八難的?咱們又沒什麼靠山,難道真指望仕途平順連升三級,我告訴你,當老闆和當官的絕不是一個階級的,我們單位的宋老師,老公是董事長,每次出國買東西都不忘給我額外捎一份貴重的禮物,還不是因為你有地位,過去你只是普通警察的時候,她跟我也只是面上情,現在還不是要主動跟我交好……」
江雨說得是大實話,劉警心裡也清楚得很,只是他從沒想過原來一副小女人狀的妻子,竟然已經悄悄的變了……「我原來真不知道這樣的事,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咱們……」
「別咱們咱們的了,你也沒有真清廉到……」
「你閉嘴。」
「好,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吵,我回我媽家看孩子,你想清楚了再去接我。」江雨說著拎了包穿了大衣就出了門,劉警心情不好,只是往沙發上一躺,閉上眼睛假寐。
江雨看著他的樣子更生氣,拎著包就出了門,沒想到剛出了單元門,就看見了拎著不少東西的白欣怡,「你來幹嘛?」
「我發了工資,來看看……」月中領薪水的時候,她本來以為沒有她的,沒想到張琪按天數把薪水算給了她,白欣怡買了不少東西來看劉警。
「看什麼看!因為你劉警馬上就要辭職了!」
「什麼?」
江雨是賭著氣出來的,看見白欣怡更是氣血上湧,氣話衝口而出,話剛說完她就後悔了,「沒什麼!劉警不在家,我急著出門,你改天再來吧。」她說完用電子鎖開了自己的小車,飛快地上了車,心突突跳個不停,如果劉警知道了她說得話,她……她心思煩亂的開車上了路,並沒有注意到愣在當場的白欣怡,被一個黑影扯到了一旁……只剩下地上被丟棄的一堆水果……
作者有話要說:江雨這個人很現實,也很複雜,忍不住多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