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語錄:我每次都會被瘋/子們的創意所折服,並為之喝彩。()——
劉警揉了揉臉,打著哈欠打發走了想要送他回家的同事,他帶著十幾個兄弟摸排了整整兩天,總算查清了那具女屍的身份,幾乎在同時也查出了兇手,把仍在家裡半醉女人的老公抓回局裡審問不到兩個小時對方就全部交待了,很簡單的婚/外/情引發的兇殺案,外人眼裡的恩愛夫妻,男人老實巴交,女人溫柔賢惠,孩子聰明可愛,小日子過得蒸蒸日上,男人為了多掙些錢出外打工,女人精神空虛跟別人好上了,在qq裡約定了一起私/奔,沒想到被自己的丈夫發現,被活活掐死,扔進了準備第二天燒荒的秸稈堆裡。
他越是做這一行越是覺得累,電視裡的那些所謂懸疑謀殺不是說沒有,一個警察一輩子能遇見一兩起就已經是奇跡了,平時遇見的都是些極簡單的案子,除了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行兇者平時甚至有可能是個「好人」,在這個時代,好與壞的界限,越來越模糊了,他剛入行的時候督導他的前輩曾經說過,只要有適當的催化劑,任何人都有可能變成殺人兇手,那個時候他並不信,在這一行做得越久,就越信。
他晃了晃頭發動了車子,臨出門前的那一大杯咖啡起了作用,他現在清醒了不少,注意力也慢慢的從案子裡抽離了,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戴上了耳機接聽電話,「喂?」是鄭鐸。
「你是不是剛離開單位?」
「嗯。」
「你身後大約十米處是不是有一輛馬六?」
「有。」
「那是徐揚的車,他在跟蹤你,你千萬別回家。」
「知道了。」劉警腦子裡剩下的三分困意也被驅散了,也許做警察容易讓人自視甚高,何況是從普通警察做到了刑警隊長,別說是一個無業青年,就算是家資億萬的老闆,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蹤他,「我會解決掉他的。」
「劉警最近風聲緊,你可別犯傻。」
「呵呵,我自有分寸。」劉警笑著掛斷了電話。
徐揚努力集中注意力,盯著前面時隱時現的豐田車,晚高峰的時候人多車多,劉警開車速度雖然不快,卻也難跟得很,好不容易見他拐進了一條巷道,他也跟著轉了彎,卻被旁邊的車擋住了去路,他只得向前開,在下一個路口轉彎,進了記憶中的那條巷道,本以為會跟丟劉警,卻沒想到剛進巷子口,就看見劉警的車停在那裡,他等了一會兒見車裡沒什麼動靜,也停下了車,下車查看究竟。
就在他趴在劉警的豐田車旁邊想要看清車裡的情況時,被人一下子擰住胳膊按倒在滾燙的發動機蓋子上。
「哎喲!」
「你是誰?為什麼跟著我?」劉警擰著徐揚的胳膊大聲喝問道,「你不知道跟蹤警車是什麼罪名?」
「我……我是白雪的男朋友!!!!!我是來找她的!你把她交出來!」
「誰?誰是白雪?」
「你別裝傻了!她就是來找你的!你把她還給我!別以為你有錢有勢就可以搶別人的女朋友!」
劉警略鬆開了手,把他翻了過來,徐揚長得比照片裡還有普通,眼神裡卻透著凶光,他太熟悉這種失控的野獸一般的眼神了,「你女朋友?呵呵,我車裡連老鼠都是公的,哪有你女朋友?」
「你別裝了!我知道她媽把她藏你這裡了!」
「藏我這裡?她媽是誰啊!」
「你別裝傻了!我都查清楚了!她哥白哲跟你是戰友!她來a市不來找你找誰!」
「你說白哲我就知道是誰了……」劉警的臉色一沉,「原來就是你小子,野蠻無賴無法無天欺負革命烈士家屬!當我們這些戰友都是死人嗎?你不來找我,我還要去找你呢!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他狠狠把徐揚揪起來,扯著他的領子把他摔靠在牆上,「你這是犯法你知道嗎?」
「我沒犯法!我跟白雪是正常戀愛!是你們野蠻幹涉!」
「正常戀愛?人家好好的姑娘書都不念了背井離鄉東躲西藏的躲著你?」
「那……那是因為她不知道她愛我?」
劉警失笑,「什麼叫不知道她愛你?」
「大哥,我看你是個好人,你幫我找她出來,我跟她好好談談,如果她還是要跟我分手……」
「我不用找她出來,我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她不想見你!她希望你滾出她的生活!」
「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你跟她好上了?」
「你小子思想怎麼這麼骯髒?」
「你是不是跟她好上了?!」徐揚掙脫了劉警的鉗制揮動著拳頭打過來,被劉警捉住了拳頭,擰著胳膊又按在了牆上。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徐揚半邊臉靠在牆上,頭一點都動不了,只能感覺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後腦上。
「槍……槍……」
「我數十個數就放開你,之後你要乖乖的上車,把車停在火車站的停車場,打電話叫車行來取車,買你張火車票,遠遠的離開a市,永遠!記住了,是永遠不准再接近a市半步,不准在接近白雪半步,否則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爆了你的頭!」劉警的這段話說得聲音不大,看起來就像是跟他正常的講話,可徐揚卻嚇得雙腿打顫,聽見腦後卡達一聲,好像是電視裡手槍保險打開的聲音,只覺得腿間一熱……尿了一地……
「瞧你這點尿性!滾!」劉警放開了他,連瞧都沒瞧他癱軟在自己尿液裡的徐揚,轉身上了自己的豐田車,駛離了巷子。
不知過了多久,徐揚從地上爬了起來,挪動著癱軟的雙腿走向自己的車,坐到了駕駛位之後,久久地盯著後照境裡臉色慘白一臉倒霉相的自己,忽然使勁兒往方向盤上撞了上去!一下!兩下!三下!直到自己滿面鮮血,這才抬頭看著後照鏡裡面目模糊的自己,露出了微笑。
「什麼?」鄭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鄭哥,你快來勸勸劉哥吧,他被停職了。」給鄭鐸打電話的是跟劉警走得非常近的探員,「正在局長室跟局長談話呢。」
「他為什麼被停職?」
「昨晚有個人打110報警,說自己被人打劫了,110接警之後,看見他滿臉都是血,想讓他叫120去醫院,誰知道還沒來得及說話,媒體已經到了,他對媒體說自己是被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隊長劉警給打成這樣的!打完他劉警還拿槍威脅他,說如果他敢上報就爆了他的頭。」
「他沒說原因嗎?」
「他說劉大哥霸佔了他女朋友,生活作風不好,他找劉大哥理論,被劉大哥給打了。」
「這個王/八/犢/子!……」鄭鐸對著電話連罵了兩分鐘髒話,「你等著,那小子是徐揚是吧?你現在就去你們局長室,等劉警出來,你讓他直接回家,這件事我兩天之內擺平。」
「鄭大哥,你可別把自己折進去,我聽110的同事講,那個姓徐的小子就是個瘋子,要不是那個電視台的人給我們局長面子,同意查清楚之前不發片,劉大哥現在就不止是被停職的問題了。」
「我知道,我自有分寸。」
鄭鐸開了電腦,調出昨晚儲存影音資料,在調到下午四點鐘左右的時候,果然看見了徐揚把車停了下來,離開了車大約五十分鐘左右,後來他又回到了車裡,臉色慘白如紙,但絕對是完好無傷的,下一個鏡頭就是……
「媽的……」
現在證據有了,問題是要怎麼樣把證據合法的提交出去,微型攝像機是他偷偷放進去為了監視徐揚使用的,根本不能登大雅之堂……早知這小子這麼瘋,還不如用他原來的辦法,把他扔到荒郊野嶺讓他自生自滅呢,自己是平民百姓,跟徐揚有糾紛那是民間糾紛,劉警是警察,丟官罷職是小事,弄不好要連警服都……
他想了想,找出了車行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徐揚得意洋洋地躺在病床上吃著警察送來的香蕉,高幹病房,專家急診,這些別人排隊都享受不到的待遇,現在他唾手可得,公安已經派人跟他談了賠償問題,笑話,他受得傷是用錢能夠彌補的嗎?
「白雪!我要白雪!你告訴劉警!我要白雪!」
他的這個要求,不止是負責維穩的副局長,還是跟著來安撫的另一位有些年齡的女警,都有些迷惑。
「什麼?」
「你讓白雪來跟我談!白雪不來我就找媒體!你們買通了本地的媒體我就上微博!上天涯!上貓撲!」徐揚大聲地喊著,前任特種兵,現任刑警隊長又怎麼樣?照樣被他整得回了家!平時高高在上的所謂領導,要來低頭求他!
白雪實在是太小看他徐揚了,他徐揚就算現在龍困淺灘……他忽然停下了咀嚼的動作,發了一會兒愣,白雪來了他怎麼說?嗯……他也不是那種非要趕盡殺絕的人,只要白雪肯跟他和好,他馬上就會撤回投訴,跟白雪一起遠走高飛,好好的過日子,只是這樣太便宜那個劉警了,他竟然敢用槍指著他的頭……可誰讓他愛白雪呢?為了白雪,他寧願嚥下這樣的奇恥大辱,放劉警一馬……
作者有話要說:閒人終於結束了在我媽眼裡游手好閒的生活,被扔回到了朝九晚五的上班行列,從今天起每天晚上九點至十一點之間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