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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的36號病房裡,幾聲童稚的歡笑聲從裡頭傳出。
麥雲哲一臉無奈的任爬上病床的小念喬在自己臉上畫地圖,眸瞳裡卻噙滿寵溺。
「好了,寶貝,叔叔生病了,你別鬧叔叔,趕緊下來。」喬安童把女兒抱下來,輕蹙著眉頭望著面色極差的麥雲哲說,「麥大哥,你一向身體不錯的,怎麼這幾年把自己搞成這樣子了?」懶
麥雲哲故做輕鬆,「沒什麼啊,不過是十來年不見的朋友好不容易聚在一塊多喝了幾杯。」
「你現在是把自己喝進醫院了還只是多喝了幾杯?」喬安童真是佩服他的樂觀。
「我問過醫生了,你現在的情況不能進食,等你能吃東西了我再給你褒湯送過來。還有你住院這段時間我留下來照顧你。」
「不要。」麥雲哲想也不想的拒絕。
「為什麼?」喬安童不解,「你一個人在醫院沒人照顧,我怎麼放心得下?還是你比較希望我打電話給嘉萱,讓她從法國回來照顧你?」
兩年前嘉萱遠嫁法國,期間只回來過有一次,她都不記得這對兄妹到底有多久沒有在一起聚過了。
「不是,我是怕你留下來照顧我,那寶貝和小箏怎麼辦?還有他會允許嗎?」他幾乎可以想像陸莛庸在聽到她說要留在醫院照顧他後臉色有多臭了。
「寶貝和小箏有阿姨和他照顧我放心,至於他怎麼不允許了?你和我什麼關係?」蟲
「媽咪,寶貝也要留下來照顧雲哥哥。」被喬安童抱在懷裡的小念喬大聲嚷嚷。
喬安童歎氣,「寶貝你就別跟著添亂了,先等叔叔答應媽咪留下來陪他再說吧。」女兒這麼小她是絕對不會讓女兒留下來的。
「寶貝必須回家,不然叔叔以後不理寶貝了。」麥雲哲嚇唬她。
「那意思是我可以留下來?」喬安童問。
「……安童,其實我真的沒什麼事,又不是缺胳膊斷腿的,根本就用不著照顧。而且一個女人照顧一個男人也不方便,你留下來完全多餘。」
「我留下多餘?」喬安童瞇眸瞪他,「也不曉得是誰生病發高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連衣服都濕透還是我給換的,怎麼那個時候你不說我留下是多餘的?」
麥雲哲苦笑。
此時非彼時。那時的他還現在的他立場不同,自然選擇也不同。
在她擁有完美幸福的家庭以後,他只希望她能繼續幸福下去。
所以他希望兩人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起碼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曖昧不清。
他知道她只是一片好心,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會亂了陣腳,失去了這些年一直堅持著恆心。
「這樣吧,等我能吃東西的時候你再特意煮一些我喜歡的送過來行不行?」他退一步妥協。
喬安童靜靜地凝望著他,忽地體會到了他的心情。
他總是為她顧慮太多。
怕陸莛庸吃醋,所以拒絕她的照顧。殊不知他這樣為她著想她心裡難受得要死。
她和陸莛庸結婚三年多,她每天盼著麥雲哲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另一半,從此幸福相伴。
只是一天天希望落空。她不確定他心裡是否還有自己,而不管有沒有,她都希望他能完全放下,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他的情,她真的無力承受,也無法消受。
「好了,就這樣定了,來,寶貝給叔叔講一個故事,看看寶貝學了新故事沒?」他轉移話題,傾身抱過眨巴著大眼望著他的小念喬笑問。
「寶貝當然知道,雲哥哥乖,不生病,寶貝給雲哥哥講好多故事。」小小年紀,小念喬卻已經懂得威逼利誘。而這全都要拜小箏平時對她威逼利誘所致,這小東西是有樣學樣,模仿能力超強。
麥雲哲莞爾,忽地對喬安童感歎道,「真羨慕你有對這麼聰明可愛的兒女,他們簡直就是開心果。」
「既然羨慕就趕緊找個女人結婚生子,寶貝這麼喜歡你,她這個做姐姐的保證可以照顧好弟弟妹妹。」
他笑,「寶貝做姐姐?也是,原本她是可以做姐姐的,可是……」
喬安童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一時無語。
當年許天真在醫院做掉孩子後她再去醫院做產檢時卻被告知,封醫師已經辭職離開醫院。
而許天真也在第三日就出了院,之後她再也沒有她們母女的消息。
「麥大哥,你……有想過她嗎?」她問得很很小心,目光更是鎖定他的臉,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負面的情緒。
「我為什麼要想她?」麥雲哲有些奇怪她為什麼會這樣問。
喬安童語窒。
一個曾經和自己那麼親密,又為自己懷過孩子的女人,難道他真的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不過,如果兩人以後再也不可能見面,忘記或許是件好事。
「好了,你帶寶貝回去吧,別讓他擔心。」他說。
「寶貝不走,寶貝留下來照顧雲哥哥。」小念喬扭著胖乎乎的小腰枝撅著嘴往麥雲哲懷裡鑽,像只撒嬌的小動物一樣,分外的討喜。
「寶貝不聽話,那叔叔以後不給寶貝巧克力了。」麥雲哲不慌不忙的威脅。
寶貝一聽立即抬頭撥浪鼓一樣猛搖,「不要不要,寶貝乖,跟媽咪回家。」
「對嘛,這才是乖寶貝,寶貝生日快樂,等你回到家會收到叔叔送你的巧克力喲。」
小念喬眼睛一亮,然後主動從麥雲哲身上爬出來鑽到喬安童懷裡,「媽咪快回家,爹地要沒收巧克力。」
喬安童失笑,抱著女兒起身。
「那我走了,麥大哥。」
「好,到家給我個信息報平安。」他目送著她們母女離開,嘴角盈著的笑意久久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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