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樂兒可懷上皇家的血脈了!」麗妃興奮地喊著,樂兒則羞怯怯地站在凌風的面前,一副小鳥依人的嬌樣,胡太醫則樂顛顛地向宮外走去。
「唉!太醫留步!」驀然驚醒的凌風突然叫住已然走出門外的胡太醫,臉色凝重地道:「請太醫保守此秘密,就算太后也不准說,這是聖旨,你們都聽見了沒有!」凌風說著又轉眼看向兩位剛才還興高采烈的美女。
「老臣遵命!」胡太醫頷首向門外走去,麗妃和樂兒則是睜大驚疑的眼瞳:「皇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麗妃有點按耐不住,本就火爆的脾氣在心裡膨脹著。
「時機未成熟,誰亂說就摘誰的腦袋!」凌風冷下臉色哼聲道。
「皇上,樂兒好不容易才懷有皇家的骨血,皇上怎麼一點也不心動呢?難道懷疑有詐!」麗妃急切地辯解著,粉色臉蛋敝得通紅。
經麗妃這麼一解釋,凌風倒真仔細地打量起樂兒來,兩隻眼睛專注地盯著她的全身和嬌艷的臉龐,只看得樂兒有點僵持不住,連忙轉過身形,看著窗外的淒涼的景致。
凌風看看樂兒又看看麗妃,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沒發現麗妃原來這麼熱心呢?尤其對樂兒竟比她自己的事還操心,似乎熱過了頭點,越想心裡的疑團越多,不由手兒一揮:「你們都回宮去吧!」
麗妃和樂兒看看皇上冰冷的臉色,心想再強留在這兒也沒多大意思,只得相互攙扶著灰溜溜地向外走去。
因有些掛念那心中的人兒,琪兒一睡醒就奔來凌風的寢宮,想看看那睡夢中俊逸的容顏,沒想到則來到門口就聽見那撕人心腓的話兒,琪兒猶如當頭棒喝,整顆心頓時冰封,定定地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琪兒!」正走出門的胡太醫正她看到角落裡的一抹呆愣著的身影,不由深深歎了口氣,假裝沒看見獨自搖了搖頭拂袖而去。
門「吱呀」一聲大開,露出樂兒飄逸的衣裙,琪兒連忙驚覺地閃身躲了起來,看著兩位裊裊婷婷的遠去的身影,琪兒的心如百蟻吞噬:「難道這麼長時間自己的感覺會出錯,他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自己!」琪兒不由又想起自己死去的母親和那無恥的父親縣太爺:「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想到此,琪兒毅然回轉身形,懷著破碎的心向自己的行宮走去。
一撲到自己熟悉的小床上,往事的一幕幕又在眼前回映,從遇凌風的初相識,到相知、相愛,那醉人心魂的愛戀是那麼真實令人流連忘返,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又想起凌風他們初見樂兒時的如癡如醉的表情,難怪三番五次在御書房門口碰到樂兒,原來自己竟像傻瓜一樣靜守著心中聖潔的淨土,琪兒的心顫慄不已,再難按住自己的情緒,淚水沽沽滑落,細柔的肩激烈地在被窩裡抽動著
好不容易打發走兩個女人,凌風連忙爬起身來,擰緊雙眉,心頭竟有千萬種愁緒纏繞得他透不過氣來,哪有皇帝像他這樣做得這麼累的,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奉迎琪兒之外的女人呢?
不禁慢慢步出門外,仰望暮色下的蒼穹,想起琪兒溫嫩的小臉,心中不免泛起一陣痛苦的羞愧,又想起樂兒那嬌魅的身影,心中竟升起無比厭惡的情緒,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不知從什麼時候心中對樂兒充滿了排斥情緒,與當初見到她時的感覺判若兩人,凌風邊想邊走,不知不覺已來到琪兒的行宮,猛然驚醒的他愕然地呆立在她的門前猶疑著。
清朗的月色悄悄灑滿樹梢,凌風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期盼,輕輕地敲響了琪兒的小門:「叮咚」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迴盪,他能直覺到她就呆在屋內,一遍又一遍地敲打著門,直到手兒酸了、麻了,終於癱倒在她的門前:「不會吧!難道她知道了此事,要不然她會不顧一切地像燕子一樣撲進他的懷裡的!」想到此,凌風的心抽痛著,啞聲呼喚著:「琪兒,我的琪兒,快開開門吧!」
朦在被子裡的人兒聽著熟悉的聲音,淚水流洩得更為兇猛,用力地捂著自己的耳朵,無論怎樣就是擺脫不了那魅惑的聲音,猛地爬將起來,一下子用衣物塞住自己的耳朵,把被子緊緊地覆在自己的身上。
凌風徒然地掙扎了好長時間都沒能打開這扇希望之門,只得無耐地拖著行屍走肉般的身子向御書房走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凌風就早早地來到御書房等候,真希望能在看到琪兒能依然如顧地來這兒上班,靜靜地坐在龍椅裡,埋首在龍案上等待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洩了,小得子的午膳送過了,可他就是懶得動筷子,依然完好無缺地擺在那兒,當小得子又把晚膳送來時,看到依然埋首床案上的凌風,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皇上,你怎麼沒吃啊!」小得子滿臉地擔心有不安。
「都撤下去吧!」復又埋下頭去,繼續整理他心裡紛繁思緒的糾葛,小得子不虧是他貼身的太監,一看已明白了幾分,立馬向琪兒的宮殿跑去。
「琪兒,開開門哪,出事了!」小得子在琪兒的門外喳喳呼呼,貼上門靜耳傾聽裡面的動靜,緊閉的門兒始終沒有一絲動靜,想想餓了一天的皇上現在是面如人色,小得子心如刀割,情急的他不顧一切地大喊:「琪兒,快出來,皇上他快不行了!」喊完就邁著沉重的腳步聲飛奔而去。
門應聲打開了,面色紅腫的她赫然立在門口,望著小得子急奔而去的身影,她的心猛地懸了起來,也顧不得許多,緊隨著他的身影向前急驅。
「皇上,快,琪兒來了!」小得子興沖沖地喊叫著,伏在龍案上的人兒突然條件反射地反彈著跳起來:「琪兒,在哪!」
剛進門口的琪兒正好與他四目相接,兩人都為各自憔悴的容顏碎了心魂,不由徐徐向對方靠攏,破碎的心兒慢慢在縮短的距離中修復。
「皇上!」一聲輕柔的叫喚硬生生阻隔在兩顆受傷的心靈之間,凌風停滯了腳步抬眼看到那最不想看的面孔,心中充滿了無限憎惡:「你又來幹什麼?」
「喲,皇上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樂兒它可是懷了你的骨血,眼看她的肚子會一天天的變大,難道還不想給她一個名分嗎?」麗妃此時正樂悠悠地步進屋來,看了琪兒一眼,淺淺一笑帶過,根本沒把她一介小小的侍讀放在眼裡。
「這是朕的事,要你操什麼心那!」氣急了的凌風口不擇言地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只聽得琪兒心底酸水直冒,不由在心底捫心自問:「自己現在算什麼?連一個女人的身份都不能給她,這到底是哪門子事啊!他親口說了樂兒懷孕是他自己的事,他的真心到底在哪!」
琪兒的神智整個飄忽起來,情不自禁地挪動腳步慢慢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