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拿了藥箱,硬著頭皮出門而去。白素貞目送其身影消失於店門口,這才回頭叮囑了小錢等人幾句,讓他們好生照看藥鋪,而後返身回屋。路經小青的房間時,白素貞禁不住停下腳步,怔怔地瞧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呆立良久,方才慢慢走上前,推開房門。小青的房間內除了必要的用品,擺設極少,平時倒不覺得什麼,此刻瞧來整個屋子卻顯得空空蕩蕩的。白素貞走到梳妝台前,手指輕輕撫過小青用過的木梳,心中悵然若失。
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環視著空蕩冷清的房間,白素貞喃喃低語:「青兒,你何時方才能回來、、、、、、」分別日久,她心中的思念猶如籐蔓一般纏滿心間,嚴絲密縫地,不留一絲縫隙。這段日子,她時常會想起與小青初見時的情形,猶記得彼時小青一邊朗笑著,一邊頗帶匪氣的故意戲弄自己,與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是「你這小娘子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入本王府第,你是幹什麼的?」,現在想來都覺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也不知那丫頭當時心中是怎麼想的,好好一個女孩子卻變作男子的模樣,還是一副登徒子的樣子,當時遇著的若不是自己,換做其他女子,怕是十有**會被她嚇著。想起當日那個眉目俊朗、笑容燦然的青衣少年,白素貞唇邊不由劃過一抹淺笑。脖子上的血玉發出淡淡柔和的光芒,有暖意直透心間,伸手將血玉托於掌心,抬眸望著銅鏡,白素貞幽幽歎道:「你也和我一般想你的主人了是不是?」
「你陪著青兒的時間比我長,我都如此思念她,你又怎會不想她?」
「深山修行千年,我本是一心向道,期盼有朝一日,功德圓滿,能夠白日飛昇。若非經觀音大士點化,踏入紅塵,尋前世恩人,報救命之恩,我怕是也無緣得遇你的主人,或許、、、、、有些緣分當真是命中早已注定的。」
「、、、、、此次許仙只要成功替那知府夫人接生,他在這鎮江府也便立穩了根基,我也算了了心事,報了他的恩德,待青兒自東海歸來,我與她就可以一起離開這裡、、、、、血玉,我同你的主人永遠的在一起,可好?」
彷彿與知己好友談話一般,白素貞對著銅鏡,將自己的心事一一對掌心的血玉傾吐,血玉乃龍族精血凝煉而成,自有靈性,縱然無法應聲,卻是紅光流轉,光芒柔和,如同良朋,靜心傾聽著白素貞所言。白素貞欣慰而笑,輕輕握緊掌心的血玉、、、、、
「白姑娘,原來你在這裡!」
許仙自陳府歸來,放下藥箱,便迫不及待的到處尋白素貞,經過小青的房間時,一眼瞧見房門敞開著,而白素貞便正坐在梳妝台前,於是大喜,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房間,來到白素貞跟前。
「許相公、、、、、你回來了。」白素貞似在出神,聽到許仙的聲音,抬眸看了他一眼,回神問道:「一切可還順利?」
「白姑娘,果然如你所說,我替那陳夫人絲線過脈後,將你給的藥丸喂其服下,陳夫人當真順利產下一對龍鳳胎,且母子三人皆都平安無事。」許仙心情激動,高興的說道:「白姑娘,我許仙當真是第一次替人接生,先前心中滿是緊張擔憂,可是當看到新生命的降生,所有的緊張擔憂都化作了雲煙,消失不見,心中只有激動和難以置信。」許仙感慨道:「我現在才知道一個生命的誕生是那麼的不容易,今後我許仙定要更認真的鑽研醫學,盡心盡力的行醫救人。」
白素貞含笑道:「許相公仁心仁術,自是這鎮江府百姓之福。」
「白姑娘,還有一事,我想與你商量、、、、、、陳大人說,鶴頂紅之案鄭泰生也有份參與,雖非主謀,卻也罪責難逃,其所任三皇祖師會會首之職不宜繼續擔任下去,他希望我能接任三皇祖師會會首之職,你說我該怎麼辦?是否要接受陳大人好意?」許仙望著白素貞,面上是難以抉擇之色。
白素貞聽了許仙之言,大喜道:「這是好事,許相公自是應該答應出任三皇祖師會會首之職。」
許仙遲疑道:「可是小生年輕識淺,實在是怕無能擔任這會首之職啊。」
白素貞微微一笑,寬慰道:「許相公不必妄自菲薄,你雖年輕但卻博覽群書,見識未必就比鄭泰生他們少了去,況且經驗不足可以積累彌補,事務不熟可以請教他人,只要許相公你兢兢業業,一心為鎮江府百姓著想,我相信你定然可以很好的勝任這三皇祖師會會首之職。許相公大可不必顧慮太多。」
「當真?」許仙先前還顧慮重重,如今聽了白素貞這番言語,信心大增,「白姑娘所言甚是,小生確實不應瞻前顧後,諸多顧慮。難得陳大人信任小生,委以重任,小生又豈能令陳大人失望,好,這三皇祖師會會首之職小生一定盡心竭力當好他。」
白素貞欣慰道:「許相公能如此想就好、、、、、、對了,許相公,我看你似乎面有倦色,不如先去廂房休息一下吧。」
「多謝白姑娘關心,那、、、、小生先行告辭了。」難得有機會與白素貞獨處,許仙心中著實希望能與她再多呆一會,可是卻也深知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多有不妥,於是只能戀戀不捨地轉身離開。走到房門處,忽的想到什麼一般,回頭問道:「對了,白姑娘,明天便是端午佳節,你可有何安排?」
「端午?」白素貞一怔,搖頭。想不到端午來的這麼快,也難怪這一兩日天氣這麼熱。
青兒,已近端午,你何時方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