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倫待白素貞等人離開,然後遣散了眾衙役,返身回臥房,走到半路,忽的見自己夫人的貼身丫鬟慌慌張張地迎面跑來。
「小蘭,出了什麼事如此慌張?」陳倫大步迎上前,出聲詢問道。
小蘭見了陳倫,忙停□來,氣喘噓噓地說道:「老、老爺,夫人她——」
「夫人她出了什麼事?」聽小蘭提及夫人,陳倫立刻緊張了起來。陳倫與自己夫人恩愛非常,卻一直未有子嗣,好不容易得菩薩保佑,夫人如今總算懷上身孕,陳家後續香火有繼,陳倫高興之下亦是緊張非常,生怕自己夫人懷孕期間有所閃失,特意著人小心翼翼的貼身伺候著,這眼看就要臨產,可萬不能出事的。
「小蘭,不要慌張,告訴我夫人她究竟出了什麼事?」小蘭平復了下呼吸,語句連貫了起來:「老爺,夫人不是出什麼事了,而是要生了。」
「當真?」陳倫愣了下,他明明記得自己夫人的預產期還有半個月才到的,怎麼會這麼快就生產?可是眼下情況緊急,陳倫也顧不得多想,他吩咐小蘭迅速著人去請穩婆,自己則快步向臥房奔去、、、、、
保安堂化解鶴頂紅劇毒,治好老婆婆多年眼疾、令其重見光明之事,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只一天功夫,幾乎整個蘇州府的人都知曉了,保安堂名氣更勝從前,但凡有人生病,無論大病小災,無一例外的都會首先想到到保安堂就診。許仙一視同仁,對待病患熱忱盡心,加之醫術高超,很快便得到了蘇州府老百姓的愛戴。
「、、、、、官爺?」這日,許仙正在前堂坐診,剛剛為一病患開完藥方,抬頭便見知府衙門的人走了進來,他大感訝異,連忙起身相迎,問道:「各位官爺,是不是張德安的案子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若是還有需要小生與白姑娘幫忙的,請儘管說。」
「許大夫,今日我們來不是為了張德安的案子,而是另有要事來求見白姑娘的。」為首的衙役抱了抱拳,說道:「不知許大夫可否帶我等去見白姑娘?」
許仙有些意外,不由出聲問道:「不知各位官爺有何事要見白姑娘?」
為首的衙役如實說道:「不瞞許大夫,我們知府夫人前日夜裡突然生產,可是遇到胎兒難產,到如今還未生下孩子。我們已經請遍了蘇州府和周邊所有有名氣的穩婆前來知府衙門為夫人接生,可是她們都束手無策。而白姑娘既然連鶴頂紅之毒都解得了,想必接生也定然難不倒她,所以大人便遣了我等前來請白姑娘過府一趟,希望白姑娘能出手相救我們夫人以及夫人腹中的胎兒。還請許大夫速速帶我等前去見白姑娘。」
「知府夫人難產?」許仙聞言也頓時替陳夫人擔心起來,可是想到接生與治病畢竟不是一回事,縱然白素貞醫術無雙,也未必就會接生,而她一旦被迫答應替知府夫人接生,萬一出了事,可就人命關天了,倒時只怕招來災禍,倒不如替她推卻了,讓這些官爺早些去尋找穩婆替知府夫人接生更為妥當,如此想著,便開口道:「各位官爺,白姑娘並非穩婆,小生以為各位官爺還是去替知府夫人尋一經驗豐富的穩婆為其接生更為安全,蘇州府人才濟濟,想必定然有人能幫夫人順利接生。」
「許大夫,我等奉命行事,縱然白姑娘並非穩婆,也要請得白姑娘到知府衙門走一趟,否則我等無法向知府大人交差。」為首的衙役堅持要見白素貞,他對許仙道:「還請許大夫能夠體諒我們這些做手下的,帶我等去見白姑娘,也好讓我等能夠交差。」
「各位官爺請放心,素貞定然讓各位官爺能夠順利交差。」珠簾挑起,白素貞款步走了進來。
「白姑娘——」許仙迎上前,剛要說話,白素貞微微一笑,了然道:「許相公不必擔心,素貞自有分寸。」她走到為首的衙役跟前,說道:「官爺,方纔你與許相公所言我都聽到了,陳夫人難產,情況危急,不可耽擱時間——」
為首的衙役忙道:「不錯,還請白姑娘隨我等到知府衙門走一趟,出手相救我們夫人。」
白素貞搖頭,打斷對方的話,說道:「官爺,縱然我肯隨你到知府衙門走一趟,卻也幫不上陳夫人。」
「這可如何是好?」為首的衙役怔怔的看著白素貞,一臉無措道。
「官爺稍安勿躁。」白素貞淡淡一笑,眸光流轉望了許仙一眼,說道:「我幫不了陳夫人,可是許相公可以。」
「啊?」許仙一愣,張大嘴巴,一時之間竟未能反應過來。
「白姑娘的意思是許大夫會接生?」為首的衙役看著許仙,眼底明顯也有著訝異。
「不,不,小生不會接生、、、、、」許仙終於回過神來,他連連擺手,重複道:「小生只會治病不會替人接生、、、、、」
「許相公,雖說接生乃是穩婆之事,可是如今陳夫人難產在即,若不及時施救,只怕會有性命之憂,正所謂事急從權,你不如便到知府衙門走一趟吧。」白素貞暗暗對許仙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答應下來,許仙正遲疑間,那為首的衙役已開口說道:「許大夫,你不去,我等也不勉強你,不過我等會據實稟報,說你明明會接生,卻藉故推脫,告辭。」
許仙大急,出聲挽留道:「官爺,你們聽我說,我、、、、」
為首的衙役擺手道:「許大夫,你不要再說了,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我、、、、、這、、、、、」許仙為難的望向白素貞,白素貞對幾名衙役說道:「各位官爺請先行回府,許相公拿了藥箱隨後便到。」
「好,那我等便先行告辭。」眾衙役出門離去。
「白姑娘,小生的確不會接生,你為何要告訴剛剛那些官爺小生會接生?」待眾衙役一經離開,許仙立刻向白素貞詢問出聲,他想不明白白素貞為何堅持要讓他為那知府夫人接生。他發愁道:「白姑娘,你可知我這一去若是診斷錯了,不但聲名掃地,要是鬧出人命來,就是連腦袋也保不住啊。」
白素貞將一粒藥丸交與許仙,對他說道:「許相公,你放心好了,我曾與那陳夫人有過一面之緣,知道她之所以難產,只因懷有龍鳳胎,只要你絲線過脈之後,便鐵口直斷,然後將此藥丸給陳夫人服下,我擔保一切萬無一失。」
許仙怔了怔,望了望手中的藥丸,又望了望白素貞,最後長長歎了口氣,點頭道:「小生會按白姑娘交代的去做,只希望陳夫人與其腹中胎兒都可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