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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7章 文 / 石頭與水

    宋遙能抓到哈木爾,絕對是運氣。

    哈木爾遇到宋遙,卻是他的不幸。

    宋遙守著個小小的關隘,主力輪不到他打。這位哈木爾是被他四弟逼的沒法子了,老爹一死,原本聲望極高的二哥沒能繼承汗位,倒是四弟搶先一步幹掉二哥,壓制了哈木爾與諸兄弟,登上汗位。

    當然,哈木爾在韃靼族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韃靼並沒有真正的統一,除了他們兄弟八人,他們的叔伯也各有自己的兵馬。

    有事兒,大家商議著來,這也是韃靼的老規矩了。

    相對於帝都,韃靼可汗是真正的被公推出來的人物兒。但是有一點兒,你能做可汗,是你的實力強硬,別人也無話好說。

    問題是,你死了,你兒子不一定能做可汗。

    如果繼位者沒啥本事,這汗位他可能做不穩,被別人幹掉搶了地盤兒也是常事。

    所以,人家韃靼族完全不講究立賢立長立嫡立愛的事兒,人家完全是真正的靠實力說話。

    哈木爾是新可汗的哥哥,這個位子就有些尷尬。

    韃靼人雖推崇強者為尊,卻並非沒有心眼兒。新可汗薩扎是個有野心的人,他雖然十分瞧不上哈木爾推崇漢人文化,平日裡一臉假道學的收買人心。不過,他也知道這位哥哥是汗位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雖然現在他坐了汗位,可是,他與哈木爾以往可沒什麼過硬的交情。

    何況,薩扎剛剛即位,也需要一場戰爭來鞏固汗位。

    這場戰爭的用意是,消磨那些讓他覺著有威脅性的兵馬,最好哪個戰死了,如此,薩扎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收編誰的兵馬。

    哈木爾也是個有心機的人,他沒跟著大部隊,原就打算隨便分個小關要打上一場。若能攻破個小城之類的,進去搶一把,算是純賺。

    若是碰到硬點子,他直接躲了。

    哈木爾沒料到他碰到的是宋遙與趙令嚴,這對被後人稱為黃金組合的戰將。

    宋遙並不認得哈木爾。

    他完全是初出茅廬,膽子大,不怕死人,有意練兵。

    在趙令嚴一手設計的伏擊戰中,撿到了寶,直接俘虜了哈木爾。

    哈木爾見宋遙左一槍又一鬆,或刺或挑,槍無虛發,招招見血,披著半身的鮮血,俊美的冷顏帶著幾分妖異,心裡難免發楚。

    宋遙是瞧哈木爾衣飾不凡,明顯比那些韃靼兵高出一個檔次,便沒取他性命,直接將人提回了城裡,交給趙令嚴審訊。

    趙令嚴直接吩咐手下人抬來諸多刑具,光光噹噹的堆一地。哈木爾倒是識時務,連忙道,「我是原韃靼可汗三王子,我需要與身份對等的待遇。我想,在你們的皇帝未曾下令殺我之前,你們對我無禮並非恰當的方式。」

    宋遙笑哼一聲,「你倒是識時務。」這些天來與韃靼人血戰,對於韃靼上層貴族,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好感。

    哈木爾不說話,保持著韃靼貴族應有的體面與尊嚴。

    趙令嚴惋惜,「真可惜,我還想試試呢,都說韃靼人骨頭硬。」

    其實倆人內心頗是驚喜,命人將哈木爾帶下去嚴加看守,宋遙喜道,「不料竟逮了條大魚。」

    趙令嚴笑,「意外之喜。」

    的確是意外之喜。

    他們不知道的是,哈木爾是此次西北與韃靼戰爭中俘虜的敵方最高身份的人物兒。

    宋遙是個極仗義的人,哈木爾是他抓到的,他的功勞誰也搶不走。不過,他沒有忘記趙令嚴,在給平陽侯的公文中,宋遙對趙令嚴頗多讚美。

    宋遙正是當紅炸子雞,他為趙令嚴請功,平陽侯自然會給他這個面子。

    平陽侯亦放下一顆老心,對馬維道,「總算沒丟了祖上老臉,宋遙此人,前途無量。」

    馬維笑,「我看他也行。」

    其實,宋遙能有機會建此奇功,與平陽侯的心胸有極大的關係。

    若平陽侯是個心胸狹窄,嫉賢妒能之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給宋遙一支騎兵,甚至讓他獨守一關。此次大捷,有宋遙自身的本事,亦有平陽侯的魄力所在。

    明湛亦道,「此次武比,能選出宋遙與趙令嚴已是天幸。不過,他們年紀尚輕,初出茅廬,西北軍還是要平陽侯這樣的老將坐陣,我才能放心啊。」

    「由宋遙便可見平陽侯的心胸。」明湛對阮鴻飛道。

    阮鴻飛笑,「你親自派去的人,平陽侯自然要妥當安置。」

    「平陽侯的安置恰到好處。」明湛笑,「宋遙並不是什麼圓潤的人,他相當桀驁不馴,不過,在軍中,人們尊敬的強者,有些脾性不為壞處。平陽侯能包容性的待他,這就是平陽侯的心胸所在了。」

    明湛能看到這一點,阮鴻飛的眼神更加柔軟幾分,溫聲道,「平陽侯若是聽你這樣說,更是要效死以待。」

    良臣名將自是難得。

    但是,天下能人多矣。讀書人唸書,武人習武,都是想著學成文武藝,售於帝王家。所以,選出幾個本事出眾的並非難事。

    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想遇到一個明君卻是難上加難。

    如平陽侯等老將,在鳳景乾手下混過,明湛新君登基,沒急著換上自己的心腹,仍肯用他們,仍能說上這樣一句公道話,阮鴻飛都覺得他家小胖確有過人之處。

    其實,有心胸的大臣並不怕帝王培養新人。

    再如何的國之棟樑,他們也會老去。哪怕帝王不做此想,他們也會想著提拔新的有能力的人,來接自己的差使,來繼續為帝國效力。

    可是,帝王,也得有良心。

    為什麼新皇登基,先是封賞。

    收買人心是一個方面,最重要的是,不能寒了臣下之心。

    明湛對於西北能將哈木爾抓住還是極高興的。

    不僅明湛,朝中大臣,天下百姓都因為天朝獲勝而津津自喜。

    明湛具有著極冷靜的頭腦,在這個時候,他要求永寧侯勤練帝都兵馬,且對永寧侯道,「帝都的軍隊長久安逸,希望有朝一日,他們也能去戰場,經受戰火的洗禮。」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只要是男人,都有野心,永寧侯日日不敢懈怠。

    很明顯,明湛這樣的人,遠見卓識,雖然他非龍嗣,可是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明湛的天資更勝於太上皇。明湛是一個能帶領大家創造盛世的人。

    雖然明湛剛剛登基,但是隨著西北軍的勝利以及鹽課改制,天津港招商開始,這種想法自然而然的就戰據了大家的心頭。也說不上有什麼原因,反正大家就覺得跟著明湛日子好過,再難的事兒,有皇上頂著。

    而且,從明湛的執政方式來看,他並不是會甘於蟄伏守成的君主。

    上流社會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平陽侯第一次送來戰報,明湛當時便道,「又不是生擒韃靼可汗,算不得捷報。」。

    現在回味,想一想皇上這用語,這口氣喲。

    西北,定是要打的。

    且,隨著明湛的執政方針的一步步進展,有遠見的人都能看到,西北將是一塊可以拋頭顱灑熱血建戰功之寶地啊!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自來,想封侯賜爵,非戰功不可。

    永寧侯爵位是有了,可是,做為一個男人,一個武將,他也有自己喋血沙場的夢想。

    朝廷對西北將來的政策,沒有人比明湛更清楚。

    明湛「不拘一格降人才」,不過,他也更深的明白,提拔自己人的道理。

    忠心雖無甚道理可講,可是,忠心是最難得的品質。

    在明湛有意無意的暗示下,永定侯更加用心的操練帝都兵馬。

    押解哈木爾的軍隊還沒入城,帝都城裡皇家招收道士的考試就要開始了。

    當然,在此考試開始之前,因為明湛似乎對於道人十分有興致,繼方慎行之後,又有朝臣相繼向明湛舉薦道人。

    明湛大手一揮,統統去考試吧。朕只看成績,不走後門兒。

    很奇異的是,這次道人招生考試,在正史中竟也有所記載。

    史書言:武皇帝初登基,為奸佞所惑,篤信玄學,天下道人紛往帝都。帝命給事中方主持術法比較,當日,雷雨大作,道人者,十去八|九,天譴之。

    如果只是孤獨的來解析這段史料,大家多半會以為,這完全是誇張記載。玄學術法本身就是虛而不實的東西,哪個真見過誰御劍飛行點石成金撒豆成兵呢?不過是說來騙人玩兒的罷了。

    而且還雷雨大作,十個人中劈死八|九個,這完全是玄幻小說裡才有的場景吧。誰信,誰信誰就是大傻x,你能信?

    完全胡說八道啊!

    可見正史也不一定全是真的啊。

    但是,我們要注意一點,史料記載,尤其是正史記載。或者可能與其事實有所偏差,但是,它一定是與事實有關的。

    後人看史料覺得玄幻不實。

    哪怕當時參與者,給事中方慎行也給嚇得險些出了好歹。

    關鍵是這次考試的題目出的很古怪。

    這一日天氣不大好,夏天,雷雨極多,偏生下起雨來,外面電閃雷鳴的,主持考試的方慎行來召大家考試。

    因為都想著吃皇家這碗飯,儘管心裡有所不情願,也都來了。

    方慎行左手拿著個薄瓷燈罩兒,站在個小馬杌上,對著一屋子道人比量解說,「看到了嗎?這個是燈罩,上好官窯燒出來的薄胎素瓷描金繪蘭燈罩兒,今日的比試,就同燈有關。」

    「皇上前些天做了個夢,夢到有一仙人將一團閃電放到了燈裡,這燈啊,就不用點燭而自明。皇上讓我問一問,諸位有誰有此神通?」方慎行瞧著一屋子或老或年輕的道人問。

    這些人皆在江湖行走,最是狡猾不過,當下便有人道,「方大人,既然是仙人手段,我等凡夫俗子自然不能與仙人相提並論。」不承認自己道行淺,只說題目難。

    「是啊,那閃電來無影去無蹤的,就是摸都摸不到邊兒,哪個能將他放到燈裡面呢,非上仙無此莫測手段。」

    方慎行早有對策,笑一笑,「這個啊,鍾道長倒有個引閃電的法子,只是近些時日,鍾道長要為皇上煉第二爐小還丹,不能分出心力以赴此事。皇上因此,頗是愁悶,若是諸位誰能為皇上解一煩憂,日後大好前程,豈不是觸手可及。再者,我就不信,你們皆是有名有姓有仙術的道人,莫非就真不如鍾仙長?若是如此,諸位盡可自去。」先拿出「大好前程」誘將,再用「不如鍾仙長」激將,不得不說,方慎行是個十分會說話的人。

    道人自然入所縠中,紛紛道,「我等皆願為皇上分憂。」要不他們來幹什麼的呢。

    方慎行將道人們帶出去,院中一隻高高的腕粗鐵竿直插雲霄,這鐵柱高約十米,固定在一高台之上,兩者相加,高度達二十米定是有的。且柱頂接連無數鐵絲彎曲而成的風箏骨架,上垂下若干條鐵絲,方慎行道,「此為通天柱,為皇上身邊兒鍾道長施過仙法,鍾道長有言在先,只要諸位心誠,待上天降下閃電,一手摸著這些鐵絲,命我將此燈罩放在此廊下,你們自然可將閃電引入燈中。若有上天垂憐者,此次定有大機緣賜下!」

    來參考的二十位道人,一道急雷霹靂,當下劈死了十八個。

    明湛聽到跺腳直呼,「造孽啊造孽,這可如何是好?」其懊惱之情,溢於言表。

    方慎行當即道,「陛下,依小臣看來,這是上天在警示那些道心不純的道人哪,怕是他們並非真心而來,故此,觸怒了天意。」

    方慎行的這種說法,也是朝臣們的說法兒。

    西北剛傳佳音,皇上又要招考道士,把個大臣們急的喲,如李平舟,滿嘴大燎泡,話都說不清了。明湛還賞了他幾瓶了清心降火丸吃。

    正好趁著雷霹道人此事,最好能將那姓鍾的妖道也攆出宮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大臣們只是有此良好意願,明湛並不同意,不但不同意將鍾道人攆出皇宮,他還要求那兩個沒被雷霹死的道人繼續為他抓閃電塞到燈裡做電燈玩兒。

    碩果僅存的二道人聽到陛下有此想法,急急叩頭道,「小民法力微薄有限,實在難以效力君前,請陛下恕罪。」云云,說了一大堆,反正就一句話,死活不往宮裡呆著了。

    俄的天哪,來之前以為就是給皇上煉丹製藥呢,誰曉得要幹這危險活兒,再有天大的富貴,也得有命享才成啊。

    俄的天哪,雖然富貴迷人眼,不過性命價更高啊。

    他們混口飯吃也不容易啊!

    沒被雷霹死,他們算是命大,撿條命回來。

    可是,皇帝陛下似乎對於捕捉閃電一事有著極濃厚的興趣,他們哪能吃的消啊。這回沒死是老天保佑,下次呢?

    故而,二道人是說什麼都不往宮裡住了。

    明湛笑一笑,「兩位道長不必謙虛,朕知道你們法力高強,且昨日天賜機緣,實在是大運道者。朕如何捨得放你們回去呢,何玉,將朕的小還丹各賜二位道長一粒!」

    「唉,你們不知道此丹珍貴之處啊。他日朕白日飛昇,俱靠此丹了。」明湛眼瞅著兩人一副感激模樣將丹藥服下,不容拒絕道,「好了,朕知道你們謙虛,越有**力者越是具有此等謙遜美德哪。」

    直接就把人留在宮裡了,二道人戰戰兢兢、哆裡哆嗦的活著,生怕哪會兒陛下又興起引閃電的興致來,豈不要了他們老命。

    明湛對著諸大臣歎道,「仙山道長皆是閒雲野鶴一般的人物兒,此次招考仙長,只得兩位留伴宮中,人手還是不夠用啊!」

    「諸卿若是有法力高強的道人,儘管舉薦於朕前!」說著他還歎了一口氣,「如今僅有三位仙長為朕煉丹製藥,十分忙碌,又耽擱了仙長們的修行,朕十分不忍哪。」

    諸大臣只管干聽著明湛念叨,低頭當啞巴。

    在這個時候,宋遙押哈木爾回帝都,明湛終於有正事兒可做了。

    第一次見面,哈木爾扮做韃靼使臣,雖有幾分愣頭愣腦兒,卻是臨邦王子,天朝貴客。

    如今,卻是昔日為汝鄰,今日為汝臣的境界了。

    明湛見哈木爾一身素裝,披髮赤腳裸背進見,笑瞇瞇道,「哈木爾,好久不見,歡迎你來帝都啊。」

    哈木爾歎,「小臣乃陛下階下之囚。」

    「我早料到會有此一天。」明湛體貼的說,什麼「叫早料到會有此一天」,哈木爾吐血的心都有了。不過他為人所俘,縱使人家要殺要打,他也沒有反抗之餘地,唯一能做的不過是盡量保住自己的尊嚴罷了。若是天朝皇帝太過折辱於他,他也不介意一死以保尊嚴。

    明湛並不知他一句話刺激的人家三王子死的心都有了,繼續善意無限的道,「你要住的地方,朕都命人給你收拾好了。你放心,朕是文明人,朕的國度是文明的國度,朕的臣子亦是文明的臣子。你雖是俘虜,不過你身份特殊,朕會給你王子俘虜級的待遇。有吃有喝有床有榻有人服侍,只要你乖乖聽話,不要起別的心思,若是你的新可汗弟弟願意贖回你,朕也不介意放你回去。」

    哈木爾頓時不想死了,他苦笑道,「陛下,小臣為新可汗所厭惡,新可汗不會肯花什麼代價來接小臣回草原的。」

    明湛唇角一彎,徐徐善誘,「那也無妨,你可以拿別的東西來換嘛。」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更抽的太厲害了,今天上午先更一章∼

    謝0號大人糾錯,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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