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在她前方停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穿著黑風衣帶著黑墨鏡的人,風衣的衣領豎起擋住他的容顏,雙手隨意的插在衣兜裡然後緩緩轉身,許蕭寧便對上一雙幽深如藍寶石般的璀璨的眼眸。
她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在那個男人衝著她緩緩走過來的時候伸出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擋你路的,我立刻閃開,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一挑眉,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繼續朝著她走進,彷彿她已經成為他的獵物,而現在他已經把她鎖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所以不論他有多慢,她都不會逃掉。
可是許蕭寧卻忍不住轉身往回跑,剛走兩步就覺得不對勁,後面有狼前有虎,心下湧上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半響,那男人離她有一步之遙的時候,許蕭寧才鼓起勇氣抬起頭目光清明的看著他,月光下,黑色的風衣上好像是踱了一層銀紗,明明是夢幻般的觸不可及的人物,現在身上卻迸發著逼人的氣勢,讓人覺得非常不真實。
「那你知不知道,你所在的地方以及你說的這條路都是我的地盤?」男人嘴角微彎,黑墨鏡擋住了他看著她的視線,許蕭寧卻覺得那眼神太過灼熱讓她有些受不了。
這條路根本不會有外人來,這條路以前前方的那個大別墅都是他的地盤,而且是他冷亞威的禁區,她能進來……兩種可能,一種是待服侍他的女人,一種是已經服侍過他的女人。
而他對她,毫無印象。那便是……前者?
朦朧的白月光穿過道路旁的樹葉罩在她的身上,嬌嫩若水的皮膚,清朗澄澈的眼眸裡帶著傲人的倔強,那種不服輸裡又帶著點畏懼的眼神讓冷亞威心情甚好,大手抬起來想撫摸一下她的青絲。
許蕭寧卻好像觸電一樣的甩開他的手臂又接連後退幾步,腦子裡不斷閃現著這個男人惹不得這個男人惹不得的信息,「你你你,我不認識你,我要走了。」
繞過他之後,那個男人似乎並不急著捉她而是看著後面幾個追過來的人,那幾個人看見冷亞威之後立刻跪在地上,「主人,主人您提前回來了?」
說實話真的是怪許蕭寧運氣不好,恰巧碰上今天冷亞威在外面交易完一批貨回來,僅僅是十分鐘之間的差別,就能改變她以後要走的路。
「嗯,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冷亞威將雙手抽出來,將眼睛上的墨鏡摘下來,冰冷的視線射向許蕭寧。
「她啊,她是穎小姐讓我們抓回去的,具體我們也不清楚。」
「把她帶回去。」
「是!」
許蕭寧還沒走幾步就被抓起來,知道今晚逃不掉她也不掙扎了,只是盯著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把眼鏡摘掉後她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眼眸,一雙深藍深藍如同海洋的顏色的詭異眼眸讓她嚇了一跳。
剛才他戴著墨鏡她以為只是眼鏡的緣故,卻沒有想到他的眼眸竟然是這樣的顏色。
其震驚程度不亞於第一次見到席顧北的時候,他那雙澄綠色如同翡玉的眼眸,後來才知道那是為了遮掩住他的黑色眼眸才帶的,為了掩藏身份。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俊逸非凡中帶著些許冷意的臉龐上鑲嵌著一雙這樣的眼眸,讓她覺得他背後的身份肯定不簡單,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那是一種不言而喻的氣場,總之落在他手裡,她總覺得比死了還難受。
上車後許蕭寧坐在後車座上一動不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根本不敢動,身邊坐著的男人卻是悠然自得的看著窗外,然後突然出聲,「名字。」
她愣了半響才知道他在問她的名字,如果是別人這麼一臉不友善跟那欠了他八百弔錢一樣的模樣問她,她一定會說跟你認識嗎幹嘛告訴你名字,或者別的,但是現在確實自動的報上自己的名字,「許蕭寧。」
頓時覺得好沒出息,但是為了一時安全,老老實實才是最重要的。
「許……寧?」他低低的琢磨著這兩個字。
許蕭寧卻又重複了一遍,「是許蕭寧。」
「我知道,好名字。」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說。
好名字?
「你叫什麼?」許蕭寧突然問他,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幹嘛閒著沒事問他的名字,但也總不能喂喂的叫他吧。
此話一出口整個車好像都靜默了,有個人還倒吸了一口冷氣,暗忖這個小妞真是膽子大。
她也就閉嘴了沒想再問,卻沒有想到身邊的人會回答,「冷亞威。」
果然人如其名,說出來的話裡面都包含著濃濃的冷氣壓。
又重新回到這個別墅她思索萬千,快要停車的時候副駕駛座上一個人接了通電話回過頭來看著身邊的男人,摀住電話問,「威爺,鬼蜮聖烯不知道發什麼瘋在海港那邊的貨都給我們燒了。」
聖烯兩個字讓許蕭寧屏氣凝神,他?一開始就知道他身處的環境可能很危險,可是自己幫不了他也就盡好自己所能不給他添麻煩,現在在這種情況下聽到,她還是覺得有些難受,很擔心他!席顧北……你還好嗎?或許我的失蹤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影響吧。
想起臨走前打的那個電話,她心裡又變得涼涼的,現在有陸染琦幫他,在他身邊陪著他總比她強很多吧?
所以,她默默的在心裡,把逃出去聯繫他的那個計劃,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他?最近我們怎麼他了嗎?」冷亞威的手點在車門上,若有所思。
他們夜豹好像很少招惹他,他與聖烯雖然沒有什麼交集,但是鬼蜮和夜豹本身就是對立的,所以他們就站在了敵對的雙方,但是好像並沒有到開戰的地步吧?
「額……威爺,這個我還沒有查。」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悄悄的抹了把汗,然後立刻補充,「我現在立刻調查清楚。」
冷亞威則是抿著唇一句話都沒有說。
臨下車前,嫌棄的看了一眼許蕭寧,她正襟危坐不敢亂動,然後就聽到他涼涼的說了一句,「洗乾淨送到我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