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點,蘇氏企業總裁大人的秘書,李美很準時的站在富豪小區的大門外,播通了蘇小妹的電話。
然後蘇大總裁原本狼藉的臥室,終於再一次煥然一新,李美將某家家居的員工送出門後,轉身站在蘇小妹的面前,目光卻忍不住飄到客廳的沙發上去。
蘇小妹往旁邊踱了一步,成功的用身體擋住李美的視線:「請問秘書小姐你還有事兒嗎?」那赤果果的眼神往哪飄呢?那邊那個可是你家總裁的老攻,你絕對不可以惦記!
李姐自然不會知道,自己已經從秘書小姐,被重新定位成覬覦黃金天的秘書小三了,臉上掛著一貫友好的笑容:「蘇總叫我帶天哥去警察局補辦身份證。」
黃金天抬頭,剛好對上了蘇小妹亮晶晶的眼,他們還在想著要找蘇直想辦法,蘇直卻已經讓人來處理了,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黃金天將寫滿了歪歪扭扭字跡的a4紙,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站起身,看了一眼另一張紙上堅排打印的三個大字:黃金天。
名字什麼的真是太難寫了,黃金天放下手中的水筆:「那麻煩李秘書帶路了。」
李美羞澀的笑:「不麻煩不麻煩。」
蘇小妹抽搐著嘴角,看她羞澀的模樣,差一點就忍不住,想一巴掌呼她臉上了,頭一次感到淡定無能了,你羞澀個毛線啊,簡直想要黑化了好麼。
當然最終幾人還是十分和平的一起下樓了。
警察局,一切都很順利,填資料有蘇小妹呢,跑前跑後的也有李美,黃金天只要負責去拍個照就行。
警局大廳裡,黃金天坐在冰涼的鋼板椅上。
「是你啊,終於不當黑戶了!」男子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帶著戲謔。
黃金天並沒有太驚訝,畢竟有人站在身後,他自然是早就察覺到了,一轉身入眼的是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
葉翔,原本是交通局的小警員,現在是警察局的小警員:「我有時候真懷疑你的身份。」
黃金天沒懂,歪了一下頭擺了個無辜的模樣。
「你看昨晚的南方新聞了嗎?」葉翔將身體俯低了一些,湊近黃金天:「那條視頻原本是好的,你速度真的很快,快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打報告,所以我乾脆把它抽掉了。」
黃金天沒怎麼聽懂,也不明白他做的事情,卻是想起了蘇直,昨天和他一起看的那條新聞。
「當然,就算你是真的大俠,也跟我沒關係,好好努力。」葉翔站起身,抬手想要拍拍黃金天的肩膀,卻被他避了開去。撇了撇嘴整理好身上的警服,挺直了腰板離開。
黃金天由始至終也沒明白,他這一番特意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等到一切都弄妥,時間已經轉到了下午四點多,身份證要等過幾天才能取。
李美很友好的站在蘇小妹的旁邊,眼晴卻瞄向黃金天:「今天真是累斃了,回家還要自己煮飯好可憐。」
黃金天好像沒聽見一樣,默默的跟在兩人身側的不遠處。
蘇小妹瞇眼:「李姐姐可真是溫柔又賢慧,偶然偷懶一回,外賣小哥定是十分開心的!」
李美踩著高跟鞋,一身長裙,溫柔的眨巴著眼,乾淨利落的直接開口:「天哥,你就不打算留我吃個飯嗎?」
「啊?」黃金天眨巴了下眼,咬了咬下唇很老實的回答:「不打算。」
「噗~」蘇小妹很不客氣的笑了,捂著嘴轉過身,簡直不忍看,天哥你怎麼能這麼可愛,不愧是我家哥夫。
李美面色一僵,然後十分淡定的歎了口氣:「那好吧,我自己回公司了。」想翹個班偷個懶,怎麼就那麼難。
黃金天只是覺得,自己也只能算是借住在蘇家,更何況平時飯也不是他做的,他自是毫無理由再留別人吃飯的了。
蘇小妹心情頓好,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望著已經開始西斜的太陽:「地球真是個最美的地方,它如此和平美好。天哥,我們去買菜吧!」
「哦。」黃金天也看著天空,跟上蘇小妹的步伐,他實在是想不通,買菜和世界和平,到底是有什麼關聯。
當然,蘇小妹的思維之跳躍,根本就是不可猜的,以她的話來說那就是:爾等凡人怎能明白朕的心思。
雖然自家溫柔賢惠的哥哥,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但是黃金天做為哥夫,不知道自家小受哥哥的喜好怎麼行,互相餵食什麼的,想想都覺萌萌噠。
某家超市的水產區,黃金天推著車跟在蘇小妹的身後。
「看,新鮮的大蝦,我家哥哥最喜歡吃了。」蘇小妹蹲在水產區前,一隻一隻的把又肥又大的蝦挑出來。
等過了稱打包好放到購物車裡,蘇小妹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她家哥哥的喜好,只是沒過一會兒,那喜好就從蘇直身上,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了去了而已。
「啊,是空心菜,哥哥總不給我買。」蘇小妹撈了一大把去過稱:「啊,還有胡蘿蔔!」
黃金天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逐漸堆高的購物車,除了剛開始的蝦,其它的全都是蔬菜瓜果,這可真是買菜啊。
「呃,天哥,你喜歡吃什麼?」蘇小妹注意到黃金天有些古怪的神色,掃了一眼購物車,十分快速的轉移話題。
黃金天抿著唇:「
「不挑食。」在以前,有什麼沒吃過的,重點從來不是食材,而是擺弄食材的大廚。
「啊,那就好。」蘇小妹掃了一眼旁邊的牛肉,然後極快速的抱起兩個大茄子,還不忘狡辯:「哥哥一定會很開心,我這麼給他省錢的。」
黃金天挑了一下眉,他沒記錯的話,蘇小妹剛剛才說過,蘇直是個肉食動物無肉不歡,不過再想一下那人對金錢的態度,也許真的會高興也說不定?
那邊蘇氏企業9樓,蘇直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尖,又忍不住去看電腦上的時間,桌面上珠寶設計稿再美,卻喚不回他游離的心神。
「扣扣。」
「進來。」蘇直支著下巴收斂心神,假裝在看稿。
李美恭恭敬敬的開了門進來:「蘇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等身份證出來,會直接寄到您家裡去。」
「嗯。」蘇直回答的很無所謂。
「那我先出去了。」李美再次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把門關好,她怎麼覺得蘇大總裁在走神呢?這一定是錯覺。
蘇直的確又走神了,不知道黃金天怎麼樣了,早上去見過那個什麼周曉漫了吧,萬一真的簽了娛樂公司……
蘇直糾結的敲了敲額頭,那人要怎麼樣關他什麼事啊,就算真的入了亂七八糟的娛樂圈,以後不懂人情世故到處碰壁,又或者是被經濟公司給賣了,那也不關自己什麼事。
黃金天,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闖到自己世界中的人,嚴格說起來他還欠自己一百多萬。身為傲嬌霸氣的總裁大人,應該是只要他能還錢,就算把他給賣了也在所不惜才對。蘇直默默的皺著眉頭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可腦海裡卻怎麼也擺不脫那張無辜的臉,想事情的時候會咬著下唇,遇到不明白的東西,會微微偏著頭,一副傻乎乎的模樣。
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將夾了設計稿的件夾拍在辦公桌上,嘴中不滿的嘟囔:「真是個妖孽。」人卻已經站起身關了電腦。
總裁室外的員工們,用不可思議的眼,偷偷的瞧著自家的總裁大人,那個工作狂人一樣的總裁,最近經常早退呢,真是奇事。
蘇直昂著下巴無視了他們,卻是一進電梯就有些後悔,自己真是魔障了,為那麼個妖孽擔心什麼呀,就算他看起來什麼都不會,好像個小孩子一樣,但再怎麼說也是個成年人了,二十多歲,在古代這個年紀的男人,大概已經有妻有子了吧。
心臟處有些發涼,蘇直自嘲的勾了下唇角,想起來竟還有點小難過。哼,自己這是有病吧,突然間又有些不想急著回去了。
電梯直下b2,蘇氏企業負二層地下車庫,蘇直剛出電梯,手機鈴聲便響了,很突兀的「鈴鈴鈴」的聲音,不論在怎樣嘲雜的地方,都不會被錯過。
蘇直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劃:「喂,李總啊!」
「蘇大總裁最近貴人事忙吧。」電話裡的人帶著不拘的聲音,透過手機的擴音器傳入耳中。
「哪能呢?」蘇直打著哈哈,一邊快速的往車位上走。
「不忙怎麼會忘了請客了呢?」中年男人大聲嚷嚷著,一股子土豪作風:「我現在在來玩不?」
蘇直下意思的摸了一下口袋,消費金卡上,這個月的餘額已經不多了,心裡默默的吐血,這個老奸商不就多要了他五個點嘛,用的著一頓飯吃回來嘛,嘴裡卻回答著:「行啊,馬上到了。」
「那可等著你了。」那邊又說了幾句,然後兩人才掛了電話。
蘇直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將黑殼子手機丟在副駕駛座上,屏幕已經暗下去了,綁好了安全帶,想了想還是給蘇小妹發了條短信。
付錢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有趣!
蘇直揉了揉面頰,讓臉部的肌肉柔和了一些,才下車將車鑰匙丟給泊車的小弟,剛進門就被人領著往最裡邊走。
五樓最深處的包廂裡,一打開門一股子酒味直往外竄,蘇直暗暗的擺了個無奈的表情,他就知道不可能只有李亦峰一個人。
偌大的包廂裡,有三五人是認識的,加上陪酒的和不認識的那些,大概有十幾人了,蘇直也懶得數,抬手捏了一下鼻子,笑盈盈的走上前去。
交際和人脈,不過就是這回事罷了,一頓飯一頓酒,以後再見面,就可以稱一聲朋友了,在商言商,其實這裡邊的門門道道,歸根到底的也不過剩了個利字。
要不是身份相當,這些人哪裡會多看你一眼,人萬一要落魄了,這些人也立馬就能和你脫離的一乾二淨。
而這些人裡,也包括了他蘇直。
蘇直舉杯自罰,然後說著大家隨意,這頓我請的豪言。
包廂裡烏煙瘴氣的,酒一直喝到半夜,真醉的假醉的,都開始有些耐不住了。
李亦峰攬著小姑娘的腰,嚷嚷著要回家,便有人打趣著:回哪個家呢,樓上有房。
蘇直是真有些醉了,暈乎乎的把頭壓在一個小男生的身上,等著服務員過來結帳,猛然覺得腰被人摸了一下,條件反射的用手一拍。
「蘇總。」錢秋風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湊在蘇直的耳邊說話:「不行了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蘇直瞇著眼,臉上是迷茫的神色,覺得眼前的人好像看不大清楚臉,不過記憶裡還是記著,這似乎是某娛樂公司的總裁,傻呵呵的擺手笑著:「不用,我
能回去。」那模樣好像真醉的不清。
錢秋風猛不丁的用舌頭撩了一下他的耳括。接著就被蘇直正對面門,呼了響亮的一巴掌。
包廂裡已經沒幾個人了,郝源正扶著蘇東海走到了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被蘇直當枕頭壓著的小男生,咬著唇瞪著眼不敢出聲。
寂靜的,直到服務員拿著蘇直的卡和帳單推開了門。
「噗嗤。」一聲響,卻是原本剛開始時,跟錢秋風攬在一起的男人,偏過頭笑了。
錢秋風面色不善的瞪過去,然後抬手勾了那男人的脖子,湊過去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他吃痛的呼出聲響,才不客氣的拖著人走了。
服務員看著包廂裡僅剩的兩個人,一個似乎醉的人事不醒,另一個……
被壓著的小男生,紅著臉推了推蘇直:「蘇先生,我扶你上樓吧。」
蘇直卻晃悠悠的坐直了身體,自己從服務員手中的帳單上面,摸了卡神情嚴肅的裝進兜裡:「我要回家。」
那拿卡的動作行雲流水的,這下兩人都有點摸不清,這人到底醉了沒有啊。
蘇直是喝了酒,但也沒醉到人事不醒,抬手擦了擦耳朵,打了哈欠:「找司機送我回家。」
這下都聽清了,服務員找了代客司機,和那小男生一起,把人扶到車後座,模模糊糊的還聽到他的嘟囔,讓兩人忍不住想笑。
蘇直躺在車後座,睡的四仰八叉的,嘴裡唸唸有詞:「個死基佬,乘我喝醉就舔我,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