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麼說,這地脈真挺有意思的。」
「女王大人,去看看?」
和煙懶洋洋地點了點下巴。
「好,去看看咯。」
然後,她再次跟笑皇互相一樣,兩人於是就一起炒那地脈的入口走了去,因為花婆婆要在這兒原地主持神甲的洗塵儀式,況且,這地脈也不是特別重大的什麼發現——至少對於他們遊牧門這種長年累月地呆在奪命深淵中的隱門來說,發現一個地脈,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只有和煙他們因為是很少進入這奪命深淵,多餘這種新鮮事物,才多出來這許多好奇心。
於是,花婆婆自然是放任和煙跟笑皇去那地脈裡面玩玩了。
這次進入這地脈,笑皇帶了小丁。
和煙帶了赤火、星然還有小白,另外,喜歡湊熱鬧的花妮妮,也是跟在眾人的後面,跟了進來。
剛進入到地脈入口的位置,和煙就發現了這地脈的不同尋常之處,果然跟笑皇他說的不差,這地脈,的確不是那種自己想像中的地下河流之類的東西。
這種東西,似有似無的,如果是沒有修煉過的人,沒有神識作為輔助來查看,是很容易錯過這種入口的,這入口,被一團很奇特的靈氣所包裹,但是,一旦深入進去就會發現,這地脈之中,居然是無比的乾淨和整潔,好像是有一種特殊的什麼禁制的,普通的蟲豸之類的,根本就不能輕易進入。
進入地脈之後,和煙抬眼,四處地打量觀看者,她細心地看著映入眼簾的種種奇怪的景觀。
在這長長甬道的四周圍的岩石之上,有一種閃閃發光的奇特的礦石。
哈哈!終於明白了,原來,之前的那七彩的光芒,就是這種岩石,在遇到溫度變化的時候,發生異常,就發出那種神奇的光芒了。
因為遊牧麼的人在不遠處的一大塊的空地上面,焚燒了一個巨大的篝火堆,所以才引起這裡的溫度也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所以,才出現了那種茂盛的七彩的光芒咯。
心中這番推理著,和煙腳下的步子並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一點點地,慢騰騰朝前面走著。
在她的後面,一行人自然也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不斷地發出嘖嘖的驚歎的聲音。
而星然,看著眼前的一切,倒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的,赤火好像發現了星然的獨特的表情。
「小星然,你看了,是不是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洞府了啊,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可是在一個地下的土壤包裹的洞穴裡面閉關修煉的哦。」
「少小姐,你就不要取笑我啦,那還不都是我師父的安排,哼!成天,讓我跟一隻蟲豸似的,蜷縮在地底下面,不見天日的,啊!想起曾經的荒唐而暗無天日的歲月,我就好難過。」
「好啦好啦,就不要多愁善感了,反正現在那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
「是啊,少小姐,多虧遇到了你跟和煙姐姐,不然,我還不知道要熬到什麼時候才能擺脫我的師父呢,嗚嗚嗚。」說著說著,星然居然無比的傷心起來,但是在赤火挽住她手臂,跟你親暱地哄了幾句之後,就又重新雀躍而開朗地繼續在這地脈之中繼續的前行了。
赤火在後面走了一陣子,忽然覺得不甘心,因為她看到和煙跟笑皇兩個人,走在前面,看到的景色,遇到的情況,都是第一時間,那才新鮮有意思呢,於是,她跟星然打聲招呼,就鬆開拽住她的手臂,然後一路小跑,來到了和煙的身邊。
「姐姐,我要跟你一起走。」
「行,不過這裡面也沒有太大意思,我們再簡單看看,出去算了。」和煙說。
這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一個轉彎的地方,前方,是否空間一下子要大了很多。
和煙跟赤火兩個人,領先笑皇一轉身,走了過去。
赤火更快一點,走在了最最前面。
「姐姐,快點哪。」
「姐姐,快點哪.」
第二句話響起來的時候,不管是說這話的赤火,還是聆聽著的和煙,還是緊跟在兩人身後的笑皇,都是一震!
但是笑皇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臉上掛著一個奇怪的笑容。眼睜睜看著前面呆愣之中的赤火跟和煙,暫時不點破,等她們兩個人好好去琢磨一會兒再說。
忽然有人學自己說話,而且聲調音色都是一模一樣的。
赤火當然是不樂意了。
她厲聲呵斥,還朝後面,那花妮妮所在的位置望了去,因為她本能地猜測,肯定是好惹是生非的花妮妮這小姑娘在惡作劇,不過,花妮妮走得可慢了,還在一直盡頭,根本就沒有現出身形。
「誰學我說話!」
「誰學我說話.」
赤火依然不甘心:「再不出來,我用火燒死你了!」
「再不出來,我用火燒死你了.」
那個頑固的不肯出來的「聲音」非常的執著,赤火說什麼,她就緊跟著說什麼語氣更加嚴厲,還拖著長長尾音,可讓赤火這小妮子幾乎都要暴走了!
就在赤火即將胡言亂語,大罵特罵的時候,和煙走上前一步,一把就挽住了她的胳膊。
「傻妮子,剛才那是回聲啊,這都沒想到?」
和煙將她拉到靠近牆壁的地方,果然,聲音弱了很多,幾乎沒有回聲了。
「啊?」赤火感覺自己好丟臉,真是,在這裡面的人肯定都在笑話她了,頓時,急得面紅耳赤,然後,一雙腳不斷地在地上踩來踩去。
「姐姐姐姐,你好壞,都不早點告訴人家,害我剛才在那說了那麼久哦。」
帶著一臉的微笑,迎上前來的笑皇,正準備說點什麼奚落一下這小妮子的時候,忽然,目光猛然就落在了赤火的腳下。
「咦!」笑皇三兩步跨步上前,然後彎下腰,從赤火的腳下,一塊鬆軟的泥土之中,掏出來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這是?」和煙看到笑皇手上的東西了,撥開泥土,好像.好像是一個女人用的紫色的髮釵啊!這髮釵用的一塊紫色的水晶石,十足罕見。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而且,又是在這地脈之中發現,難道說?這裡真有人在修煉,他們一行人,莽莽撞撞的,就撞入了別人修煉的地方來了麼?
和煙朝笑皇臉上望去,發現,手中捏著這紫色髮釵的他,神情是那樣的濃重,好像這髮釵不是一個普通的髮釵,而是,一份情況極度危急的書信,將一個不可告人的危險消息報告了他。
「你好像認識這個東西,對嗎?」和煙小心翼翼地問。
笑皇終於回過神來一般,本來一直低著頭的,這時候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圍的眾人。
「是的。」
他聲音很低,然而,在場的眾人,都從中聽到了一種冷冰冰的沉痛之感。
「是我妹妹蜜雪的。」
笑皇說完,小丁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抿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他的心情,彷彿比笑皇現在的心情,還要沉重!
笑皇接著對和煙還有其他人解釋說:「這髮釵,是我妹妹成人禮的那天,我從一塊冰寒的千年寒石之中找到這個水晶,請布衣門的工匠出手,雕琢了這個精美的髮釵,然後送給她作為成人禮禮物的,也是我,用這個紫玉髮釵,親手為蜜雪她挽起了青絲。蜜雪很看重我送給她的這個禮物,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收藏好的。」
笑皇低下頭,看了看剛才髮釵發現的位置,然後,他又抬起頭,朝這地脈的盡頭,那無邊的黑暗之中看了看,哪裡有她妹妹蜜雪的身影!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笑皇接著說:「看到這東西都掉落在這裡了,我想,妹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該死的!我一定不能放過那個大惡人,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如果妹妹真的隕落在了他的手上,我一定要為妹妹報仇!啊,我的可愛的蜜雪,哥哥對不起你,沒有好好的照顧你,讓你慘遭毒手!」
而此時此刻,在旁邊,神情一直也很是凝重的小丁,卻是在兩邊的臉頰之上,已經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兒了,他不能忍受,女友蜜雪真的隕落了,雖然,現在還沒有找到蜜雪的屍首,不能證明說她真就遇難了,但是,蜜雪將隨身攜帶的珍貴的禮物都丟棄,說明她現在的情況絕對很危急!
那個大惡人,真忍心將那麼可愛的蜜雪殺害嗎?
小丁簡直不敢想,在這個世界上這些惡人都是在想些什麼呢?他一扭頭,狠狠地咬了咬牙,轉身,率先跑了出去。
看著小丁傷心離去,笑皇搖搖頭,他是能理解小丁的心情的,他雖然有時候跟蜜雪鬧點小彆扭,但是對蜜雪的心,卻是真得好像金子一般。
從地脈中出來之後,因為笑皇和小丁兩人沉痛的心情,大家也都不好受。
安慰人,本來就不是和煙擅長的。
所以,她只是默默地,沒有多說一句話。
等花婆婆等人做完了神甲的洗塵儀式之後,大家就在沉默之中,各自地休息去了。和煙、赤火還有星然,當然是跟以前一樣,坐在小白的背脊之上,遊牧門的人,依靠著神甲,也都各自安息,而笑皇跟小丁,兩人睡在樹杈中,雖然是深夜了,和煙還是驚醒地聽到,他們都沉沉地歎息了一陣子的氣。
蜜雪隨身物品的突然出現,極大地攪動了他們心中的情愫。
不管是蜜雪的哥哥笑皇,還是蜜雪的男友小丁,他們對蜜雪的純真的愛,讓和煙覺得感動!和煙,如果蜜雪真被那一星王者抓走,並且祭煉成了爐鼎,和煙定然幫他們出這口而起,幫可憐的蜜雪,討回一個公道!
第二天,路上大家都有些沉悶。
不如往常時候走得那麼歡呼雀躍的了。
花妮妮這小妮子,本來是極喜歡大家熱熱鬧鬧的了,一開始和煙他們加入的時候,花妮妮雖然不聲不響,一句話不說,但是看到和煙身邊的赤火跟星然還有小白他們拌嘴的時候,她在旁邊看著,都別提有多麼的開心了。
今天,花妮妮覺得不能讓這種沉悶的情況一直就這麼持續下去,她悄悄地溜到了隊伍的最末端,在這裡,小丁一個人,無精打采的跟隨在隊伍後面。
花妮妮呢,並沒有莽撞地肢解撞到小丁的跟前去,而是,另闢蹊徑的,在小丁的後面,也是尾隨起來,她搜腸刮肚,想著要給小丁一個驚喜,逗一下他,讓他,也讓大家,心情都變得好起來。
可是,就在花妮妮手中握著一個她獨自編製好的花籃,準備出其不意地倒扣到小丁的腦袋上去的時候,忽然的三四個來歷不明的人,從她的身後飛出來,嘩啦一聲,兜頭就飛下來一張閃閃發光的漁網。
「啊啊啊,救命啊!」花妮妮大喊。
她才喊完,就發現,這虜獲她的一行人,真是來頭不小,居然伸手這般了得,那閃閃發光的漁網,居然是一件法寶,載著她,憑空就消失了去。
「你們是什麼人?幹什麼的?」花妮妮被虜獲走,並且在原地消失之後,現在裝在漁網之中,被架起來,放在一個高大灌木的樹杈之上。
這漁網,用神奇的禁制給加固了,任憑她怎麼使手段,也是掙脫不出去的,何況,這花妮妮功力十足低微,根本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這些人,將花妮妮抓來之後,也並不著急處置她,好像抓來她只是為了應付一個什麼差事,抓她並不是最終的目的——而只是一個開始
另一邊,就在花妮妮被人用法寶,施展空間挪移的法術給挪走之時,和煙等人當然是第一時間就發覺了。
這空間挪移法術雖然相當之高明,但是對於和煙、還有花婆婆還有笑皇這類的高手來說,還是能一眼就看出破綻,並且立馬跟隨上去的。
他們追蹤而去,發現,花妮妮只是被架起來,限制在了一個樹杈上面,看到安然無恙的花妮妮,花婆婆大叫不好!她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是調虎離山計啊!
果然,三人迅速地就又重新地帶著花妮妮,返回了原地。神甲所在的地方,果然遭受了大規模的襲擊,好在,並沒有大的損傷。
只是,在這裡面,星然受了比較嚴重的傷。
「星然,你怎麼了,剛才,我也是大意了,離開的時候,應該將你帶走的。」赤火自責不已。
和煙走上前,趕緊地查看星然的傷勢,這一看不要緊,才看一眼,頓時驚訝得魂飛天外:「星然,你的識海怎麼在這一瞬間就遭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害?剛才,是個什麼人傷害了你啊,這人能在一瞬間將你傷害成這個樣子,絕對不可小覷。」
說完,不等星然答覆,和煙又看了看在場的那些遊牧門的徒子徒孫們,這些人雖然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但是看上去,好像並沒有太嚴重!彷彿,是一種做做樣子的感覺。
一絲不祥的預感從和煙的心頭升騰起來。
難道說,這次的這個先虜獲走花妮妮,然後,轉移眾人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來襲擊星然?
為什麼?是什麼人?一星王者,星然的師父?想要殺人滅口?
星然現在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她的識海遭受了很嚴重的傷害,並不是一時半刻,或者普通的療傷可以治癒的。
而且,這種傷害,好像有一種可以的秘法在裡面,如果不能得到口訣,是否連治療星然也做不到!
好歹毒啊!和煙眼睛裡面彷彿可以噴出火光來,真是那一星王者做的惡嗎?
「星然,你能不能提供點什麼線索,我們離開之後,到底是個什麼人攻擊了你。」
「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那麼好奇,跟著和煙姐姐去找那花妮妮的,將星然一個人獨自跟遊牧門的人這些人留在了這裡,是我錯了,星然,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的照顧好你。」
「少小姐,不怪你,是星然命不好,和煙姐姐,我不知道是誰傷害了我,不過,應該不是我師父的,你不要胡亂猜測,或許,是我師父仇人吧。」星然不是很肯定地說著,但看著和煙的眼神,漸漸的黯淡無光,終於,她別過腦袋去,「我有點,想睡一會兒。」
「也好,星然,你撐住,運幾個大周天吐納一番,現在你身體裡面,有一種奇怪的禁制在其作用,不管是我還是赤火,好像都無法立刻給你療傷,必須先將那禁制打開!」
「我知道,和煙姐姐,少小姐,你們都不用太擔心我,我很能捱的,一定可以撐住的。」
說完,星然閉上眼睛,呼吸漸漸運程,正是她在自我調息,運轉了大周天,在呼吸吐納之中。
「太猖獗了,太猖獗啦!」
那邊,花婆婆也是在大發雷霆,咒罵著這吃發動襲擊的疑似敵人,她罵的依然是那個大惡人。
「大惡人,我遊牧門跟你們勢不兩立,這次,一定將連根拔起,將你徹底地轟出這奪命深淵。」
「追隨師尊,轟走大惡人!!」
「追隨師尊,殺掉大惡人!!」
遊牧門的徒子徒孫們,也是呼喊不止,賣力地發出義憤填胸的吼叫。剛才的那場突襲,他們雖然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害,但是,那突襲,卻是直接地威脅到了他們的聖物神甲,因為對方佈置下了一個大大的漁網,好像要一網將他們聖潔的神甲給撈走。
最後,那漁網丟下來的時候,鬧了一個大烏龍。
神甲威武霸氣,昂起它大大的腦袋,張開血盆大口,呼哧兩聲,將那漁網給咬碎了,變成一個稀巴爛!
和煙從星然身邊走開,帶著沉痛的心情,來到花婆婆身邊。
「花婆婆,你們這邊的傷亡怎樣?」
花婆婆眼角掛著點點的淚花:「和煙,我絕對不能放過這個大惡人,你看看,你看看,這都猖獗到了何等的地步,居然想一網將我們的聖物聖駕給撈走,這,這簡直就是在割我們遊牧門的心頭肉啊,好在我們的聖物神甲神通廣大,一張口,就將那賊人拋下的漁網給撕咬了。至於傷亡,倒是還好,這次來人眾人,而我們這邊,還有三個准天級的副門主在頂著,徒子徒孫們,倒是沒有人受到重傷,對啦,和煙,我聽說你身邊的。」
和煙點點頭:「是的,花婆婆,我身邊的星然,識海遭受了重創,我現在就想知道,這人到底什麼來頭,你確定,真是那大惡人?」
「說來慚愧,我門下另外三個副門主,都不擅長察言觀色,審時度勢,他們說不出個所以然,而我,你也知道,跟你一樣恰好不在場!哎!」說完,花婆婆無比沉重地歎息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