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聯容剛剛離開。有一個人,沒有得到雲破天的邀請,兀自地在他跟前坐了下來。
「你這麼盯著我看,什麼意思?是在誘惑小爺嘛?」
本來面前那黑臉男子,臉色就黑得恐怖,現在更是被對方出格的語言調戲得好像包黑子一般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盯著你看。」說話的,當然就是黑臉男山胡了。
「小爺可不知道,嘿嘿。」雲破天裝傻充愣。
「那我就直說了,把那五凡谷的地圖還與我吧!」
山胡一邊說,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番,接著,鼻子裡還不滿地冷哼了一下。那樣子,對這個「厚顏無恥」的雲破天可是表現得不耐煩到了極點。
「地圖?什麼地圖,我可不知道!」
雲破天又想玩翻臉不認賬這個老招數了。
「不用在裝了吧,你一開始拿走我就知道了。」山胡冷冰冰地望著他,語氣顯得十分篤定,雲破天和他對視了不過幾秒,終於哈哈一笑。
只見雲破天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卷狀的東西,隨手一拋就被山胡抓在了手中。
「謝謝啦,哈哈。」
「哼!」山胡不屑地把頭歪向了一邊。
「別這麼不高興啊。」雲破天訕笑著打趣他。「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的地圖,我很感謝你的。」
「不用了,你真要感謝我的話,就少來招惹我。」
「招惹你?你的意思是?哦哦,我懂啦。」雲破天意味深長般地說道。
「你懂什麼懂?」
「是要我不要將你真實的身份洩露出來對吧?特別是不要叫聯容知道,對不對?」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東西。」山胡也玩起翻臉不認賬的招數來了。
「真聽不懂嗎?那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你應該就是莽荒國的大司馬墨落梵了吧,怎樣,我沒說錯吧。」
「對不起,你說的那個什麼墨什麼的,我不知道,也不認識,本人叫『山胡』。」
「那可就奇怪啦,如果不是墨落梵,怎麼會有五凡谷的地圖呢?」
「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山胡「騰」地一聲從桌子跟前站起來,就要轉身離開。
「稍等,你急著走啊,你這麼著急走,不就是不打自招了麼。」
「呵。」山胡冷笑一聲,坐定,然後盯看著雲破天,「那好,我且聽你說道一番,為什麼只有你說的那個什麼墨落梵才能資格擁有地圖?我真不知道你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這個,我自當有絕好解釋的。」雲破天不慌不忙地說,「據小爺所知,那五凡門只是一個幌子而已,這世間如那般不堪一擊的隱門,實在是不應當存在的,而它卻真實存在著,這就蹊蹺了,經過小爺得知的消息,這五凡門後面還有一個真正的老大,只不過一直沒有現身而已,而那老大,就是莽荒國的大司馬墨落梵了,也就是你!」
山胡被他說中心思,一震,頓時啞口無言。但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他表面上仍然是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根本沒有把雲破天的話放在心中。
雲破天接著說:「五凡谷之所以被五凡門作為那麼森嚴的禁區,一來的確是有一些秘密,二來,這谷中,也是墨落梵隱秘的落腳點,自然是不允許普通人入內的了,而能在這谷中唯一來去自如的,就只有墨落梵本人了,我說的對不對啊?」
山胡從來沒想過,眼前這吊兒郎當的雲破天,心思竟然是如此的縝密。聽到他的一席話,頓時,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你也不用擔心,其實你這身份跟我也不怎麼相干的,我沒必要去管你。」
山胡沉默。
「不過呢,」雲破天又說道,「我知道有一個人是很在乎的,那就是聯容,你不想他知道你的這些事,對不對?」
「你想幹什麼?」山胡怒然盯著雲破天。
「別著急啊,聽我把話說完,聯容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對我最是忠心不二,所以,一旦要知道你是敵國的人,很可能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而是在關鍵時刻,把話掐斷,等待山胡的反應。
而此時,山胡本來那冷靜的雙眸中,卻是射出一道道充滿殺氣的目光。
「你到底想怎樣?」
山胡默認了,開始更加嚴厲地質問雲破天。
「怎樣?我沒說要怎樣,不過嘛,我只是奉勸你一句話,別以為自己將身份隱藏得很好,我可是一切都心知肚明,至於聯容,他一天到晚混混沌沌的,都是瞎忙,屬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人。」
「他那樣,到底是誰害的,還不是被你這個可惡的主子折磨得。」山胡幾乎是心疼地說道。
「哦,是麼。」雲破天口氣裡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內疚或者反省的意思。
「當然,你太可惡了。」山胡聲調猛地升高,恨不能這一聲吼將對方吼「醒」。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看你救命恩人那麼勞累,你可以幫幫他嘛。哎呀……」雲破天忽然一聲喊,原來是小二將好吃的都給端上來了,他迫不及待地開始吃了,「美味,這嫩牛肉咬下去,又香又有勁道,真是世間一大美味!哈哈!」
「哼!」山胡懶得再搭理這個人,轉身憤怒地走開了。
「哈哈哈。」看見被自己氣得半死的山胡走了,雲破天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看見山胡離去的背影,雲破天一邊吃著東西,腦袋裡也是有些困惑不解起來——這個山胡說起來還真是奇怪的!他口口聲聲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救命恩人聯容,但是,他那樣的貼身保護,儼然是有些過分了些,何況他和山胡都是男子,他那樣做,怎麼叫人不起疑心呢!正是因為有困惑,所以雲破天才在今天試探了一下他的底,從剛才的試探來說,山胡是真的很在乎聯容的,即便是身份要揭穿了,也沒說就此離去,而是默默忍受了他的不遜語言的戲弄!
這就讓雲破天困惑了,心想,這山胡還真是難以理解的一個怪胎!
只是,雲破天這般不負責任地去懷疑和揣測別人,還將別人定義為一個怪胎,殊不知,他自己就是頂頂難纏的一個超級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