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重生再為君妻

正文 第33章 文 / 紙扇輕搖

    劉茂德微微垂著頭,默默跟在怡親王府總管的身後,若是換了往日,他少不得要與這位總管攀談一番,然而今兒,卻是沒有這份心思去與之交好。即便怡親王是個閒散王爺,性子更是出了名的斯儒,可那也是有底限的,年前郡主和世子妃遇刺之後,怡親王那滿身殺伐決斷之氣,無一不印證了他的骨子裡流的是帝王血脈,即便無心權勢,卻也容不得他人來觸犯,更何況,還涉及到愛妻。一旦怡親王得知熏香一事的真相,恐怕會掀起滔天巨浪,到時候,莫說是這怡親王府,皇家貴胄,便是朝野上下怕是也會因此而震動。越是性情溫和之人,一旦震怒,便越是難以遏制。

    這一點,劉茂德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會連夜向宰相方辰求助。方辰之人品心性,天下人人皆知,是真真正正的如玉君子,再加上當年機緣巧合之下,劉茂德曾救過方辰的姐姐和侄子的性命,如今危急關頭,他也只能厚著臉皮上門求救,他別無所求,只求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至於他自己,早在想通其中關節之後,便已經不奢望了。

    卻不成想,一夜過後,方辰竟然替他找出了一線生機,劉茂德雖然完全看不出那一線生機在何處,但他相信方辰,也相信趙家一家子,所以,在將全家人的性命都托付給他們之後,便按照方辰的指點,一大早來向怡親王稟報。

    劉茂德來得很早,怡親王才剛剛用過早膳,在看清劉茂德現在的模樣時,怡親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心底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想起先前讓人送過去的熏香,當即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劉大人看起來頗為疲憊,可是有話要說?」

    劉茂德躬了躬身:「謝王爺關心,下官確有要事稟報王爺。」

    怡親王略一頷首:「都下去吧。」

    總管立刻帶著一眾丫鬟小廝退下,臨走時,還不忘關上了房門,待出去之後,又親自守在院子裡。

    屋裡,劉茂德直直跪在地上,磕了個重重的響頭,這才道:「下官有罪啊。」

    怡親王心裡的不安愈發的強烈,道:「劉大人這是何故?先起來說話,無緣無故何來有罪一說。」

    劉茂德卻沒有起身:「下官有瀆職之罪。」說罷,又細細將收到熏香之後研究數日無果,又請教左柳夫婦才無意中得知裡面加了月光花的果子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連同那月光花的兩個果子的效用也一一說明,最後,才將自己在太醫院書庫裡面查到的東西以及那幾位老太醫的去處都仔細說了。說完之後,劉茂德低低垂著頭,沒有一絲一毫的膽量去看一眼怡親王。

    怡親王靜靜地聽著劉茂德的敘述,面上看似平靜,抓著扶手的手卻早已經青筋直冒,手指也因過於用力而蒼白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那黑白果子,長久使用之後,會使人傷身傷神?可我當年也一直在用,為何不見虛弱?」

    劉茂德道:「王爺乃是男子,自幼習武強身,又值壯年,還有御醫按時調理,一時未呈虛弱之態乃是情理之中。下官曾問過左夫人,左夫人說過,此熏香加入的黑白果子份量並不多,若是正常成年男子,少說也要持續用上七八年才會有虛弱之態。」

    「若是女子呢?本就體虛多病的女子,在懷孕產子期間,若是一直使用這熏香,是不是就會更加衰弱?連帶生出來的孩子也很虛弱?」

    耳邊怡親王的聲音越來越平靜,甚至還有些許溫柔的意味,可劉茂德卻聽出其中暗含的滔天怒意,背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確是如此!」

    劉茂德的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竟然是怡親王掰斷了扶手,還不等外面的總管出聲詢問,怡親王怒道:「來人!」

    幾乎在同一刻,總管推門而入,只掃了一眼屋裡的情形,目光在怡親王滴血的手上停留了一剎,躬身道:「王爺有何吩咐。」

    「派人將世子和逸修叫過來。你親自帶人,將玉兒房裡的熏香全部拿過來,世子妃那邊你也去一趟,不要留下一絲一毫。」

    總管心下一驚,明白怕是熏香出了問題,肅容道:「是!老僕這就去辦。」末了,又抬頭看了一眼怡親王的手,勸道,「王爺受了傷,還請盡快包紮才是。」

    怡親王道:「有劉大人在,無礙的,你且去吧,記著,不要驚動昔日王妃身邊的人,不要走漏風聲。」

    總管道:「是,老僕會小心行事。」

    等打發了總管,怡親王並沒有再說話,也沒有理會還在滴血的手,只靜靜看著門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劉茂德的裡衣已經濕透了,心跳如鼓,卻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世子和斐逸修就匆匆趕了過來,看到屋裡的情形,臉色微變,忙走到怡親王的身邊:「爹的手怎麼受傷了?快去叫大夫來包紮一下。」

    怡親王淡淡道:「不用了,有劉大人在,何必驚動他人。」

    世子一聽,轉身將劉茂德攙扶起來,道:「那就有勞劉大人了。」

    「不敢,不敢。」怡親王彷彿忘了劉茂德已經在自己面前跪了許久,劉茂德更是不敢有絲毫怨言,顫著腿上前查看怡親王的傷勢,見只是被劃了兩道口子,並沒有木屑扎進去,暗自鬆了口氣,從斐逸修剛找出來的藥箱裡取了藥和紗布,將怡親王的手仔細包紮好。

    屋子裡靜悄悄的,劉茂德額頭的汗珠一顆顆地往下滑,他卻連抬手抹一把都不敢,等到包紮好,又後退了兩步,打算再跪下去,卻被怡親王制止了。

    「先別跪了,將剛剛與本王說的話,再說一遍。」

    聽到這話,劉茂德還沒什麼反應,世子和斐逸修卻是暗自心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怡親王如此震怒

    怒,否則,他也不會自稱本王。然而,等到聽到劉茂德話,世子和斐逸修的臉色也齊齊變了。

    「依劉大人的意思,我娘當年是用了這熏香,所以才會身子愈發的虛弱,最終不治而亡?我家小妹也是因為這個才會身子虛弱?」

    劉茂德心下一顫,卻不敢去點這個頭。

    「本王記得,當年將熏香送到太醫院檢驗的時候,劉大人也在場,當時的情形劉大人可還記得?」

    這些事昨晚劉茂德就已經回想了無數遍,此刻被問到,自是老老實實回答:「王爺當年將熏香送去的時候,下官確實在場,只是,熏香的檢驗是由當時的太醫院院使之首親自點了八位院使一同檢驗的,下官並不在此列,是以並不知曉其中詳細經過。這些,太醫院的書庫中均有詳細記載,下官不敢有絲毫隱瞞。」

    世子冷哼一聲:「當年那八位院使連同院使之首,一共九人,其中病故四人,辭官告老三人,還有兩人壽終。手腳倒是真乾淨!就是不知道,有如此手段,怎的沒有連同書庫裡的記錄一同銷毀了。」

    怡親王道:「書庫的資料並非唯一的存檔,另外還抄錄了兩份分別存於另外兩處,其中一處在皇宮大內,若非皇帝的旨意不得開。」

    一直沉默不言的斐逸修正色道:「此事關係重大,當徹查!」

    「當然要徹查!」怡親王的聲音冷冽,殺意凜然:「本王賞了二十年的暮顏,竟不知它還有別的名字,竟不知它的果子是黑白兩色!本王倒要看看,是誰竟敢有這樣的膽子來謀害本王!」

    劉茂德膽戰心驚,卻還是咬著牙硬著頭皮道:「下官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怡親王冰冷的目光掃過劉茂德,冷冷道:「若是當年之事與你無關,本王自會記得你的功勞。」

    「謝王爺!」

    ……

    總管先將世子妃屋裡的熏香都帶走了,只說怡親王擔心熏香裡有不利於胎兒的東西,要再請御醫們看看,確定哪些能用了再送來。世子妃沒有起疑,事實上,她自己也擔心熏香會傷了孩子,是以懷孕之後,便沒有再用任何熏香,怡親王的舉動正和她的心意。

    等到了玉環軒的時候,斐凝玉卻沒有那麼好糊弄,總管也並沒有隱瞞的意思,若當真是熏香有問題,斐凝玉身為這怡親王府的主子,自然是有資格知曉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熏香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所以也只能含糊其辭,斐凝玉卻是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那熏香果然有問題!

    最後,斐凝玉是同總管一道回到怡親王那邊的。兩人去的時候,怡親王父子三人正在商議具體要如何行事,才能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人贓並獲。見到斐凝玉來,三人也並未對她隱瞞,將剛剛發生的事又說了一遍,話語間的怒意更是高漲了幾分。

    斐凝玉聽得目瞪口呆,繼而怒火滔天,她活了兩世,竟不知道他們怡親王府居然被人如此算計了幾十年!

    如此看來,上一世的時候,他們怡親王府衰敗得如此突然,如此迅速,也絕非是偶然。這一刻,什麼斐凝霜,什麼側王妃,都被斐凝玉拋之腦後,眼下,找出那個膽敢謀害他們怡親王府的背後黑手才是第一要事!

    這一年,注定是個不一樣的新年,正月十五,本是元宵佳節,京城百姓齊聚街頭,同賞花燈,一片國泰民安的歡騰之氣,然而,在京城上層,卻是人心惶惶,只因這一日,聖上天威震怒,太后震懾後宮,就連那素來與皇上不大和睦的德親王也滿腔怒意。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十餘年前怡親王那還未過世的王妃親手調製出的一味熏香而起的,雖是小小的熏香,卻掀起了滔天巨浪,還不知要顛覆多少人的性命。

    ……

    京城其中一間小院裡,方辰輕聲道:「朝中的局勢,怕是要大變了。」

    與他對弈的人笑了笑:「再怎麼大變,也總歸影響不到我們,你是不指望了,我或許還能藉機再上一層。」

    方辰卻歎了口氣:「話是如此,只是這樣一來,又不知要牽連多少無辜的人。」

    「你啊,就是太心軟了。這官場之中哪有那麼多無辜的人?」眼見勝負已分,趙立年扔了手裡的棋子,捧了茶盞喝了一口,才道:「再說了,這次又不是人為的操縱,那是有人害了怡親王,還害了這麼多年都沒被察覺,連皇上和德親王都聯手了,就只為了查出害他們弟弟的人,算起來,這是私怨,不會牽連太多無辜的。」

    方辰看了趙立年一眼:「如你所言,這人害了怡親王這麼多年都沒被察覺,可見其手段,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只是想不明白,怎會有人跟怡親王過不去,怡親王素來就是個閒散王爺,朝中事務素來是不愛搭理的,除非皇上非要他出聲,為何要害他?害了他又有何用?」

    方辰道:「怡親王確實不愛過問政事,可每每皇上和德親王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時候,只要把怡親王請過去,那必然是能夠解決問題的。光憑這一點,想要謀害怡親王的人就有不少。皇上和德親王這次會如此震怒,恐怕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吧。」

    趙立年沉默了,半晌後才道:「總歸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事兒,靜觀其變吧。」

    話才剛說完,就有小廝在門外稟報:「四老爺,五老爺,皇上派了公公來請您們入宮。」

    兩人對望一眼,方辰挑眉:「總歸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事兒?嗯?」

    這一回,輪到趙立年幽幽歎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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