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年,遲衡重拳出擊,開始後世聞名的「乾元革新」,締造乾元盛世傳奇的開端。
對外,遲衡的乾元軍向北向西,梅付、顏翦、顏翊、辛闕、梁千烈、霍斥等名將紛紛自動請纓遠征,立下汗馬功勞,將王朝的旗幟插向了元奚人從未到過的大塊疆域之上,短短三年,利刃所至,威名所至,所拓的疆土是前人所未達到的,也是後世再沒有逾越的,後世史冊對他的戰功均為讚許。
對內,遲衡大刀闊斧革新,勵精圖治,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名臣名相亦層出不窮。前有紀策、駱驚寒、石韋、莊期、景朔等人,均為輔佐遲衡的重臣;後有後起之秀武適、褚嘉、左修遠、廉興治、項中、宋源、宗漁舟等人均是遲衡慧眼識睛挑出的人選;亦有出身貧寒、本是小官小吏,終至名聲顯赫的,如林一業、高斐、周階等人,均為遲衡不拘一格選拔下脫穎而出的人。
任何革新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坎坷摸索中,有爭吵,有反對,甚至有臣子痛心疾首要以死明志。也並非始終那麼肯定、始終那麼堅定、始終那麼正確,也會質疑、後悔、後怕那一顆顆落下的棋子。對了,繼續下去,錯了,重新再來。
看不清對與錯的渾沌之中,遲衡且行且堅定。
不止是一個一個的舉措,也有一批一批的臣子新人湧上來。因擔心後繼乏人,遲衡更將文臣武將的弟子全部聚在京城書院之中,從中挑選合適人選。鍾續的同窗如梅元白、巫琛、相陵、顏景同、霍因其、溫苦茗等十數人為個中翹楚,數十年之後,同樣都成為人中龍鳳。
而遲衡所立的皇子:子炎、梅瑜、秦翼望、阮閱也並不飛揚跋扈,反而因遲衡的嚴厲而個個成為年少俊傑。即使最得寵愛的子炎也不敢在遲衡面前輕易放肆,這倒是讓遲衡很是鬱悶,他實在不喜歡一個個見了他都噤若寒蟬。
只惜岑破荊一直無子。
岑破荊曾笑著問遲衡欲立哪一個為真正的太子,遲衡難得苦惱,傾倒一肚子苦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齡太小,總覺得子炎太愣,梅瑜太弱、秦翼望太木、阮閱機靈倒是機靈但都是小聰明。」
「一眼就能看出不凡的,那是長了龍角的,小孩嘛能看出什麼。」
遲衡搖頭:「和鍾續年齡不相上下的那幾個,倒比這幾個皇子好很多,年紀雖輕但都很不俗,自幼博覽群書,見識廣,如果非要選的話……罷了,還遠的時,就不杞人憂天了。」
以上皆是後話,在此不細表。
彈指一揮間,六年過去了。
六年的辛苦自不必多言,御書房前的杉樹從幼苗長成了亭亭大樹。
乾元六年。花落七次,花開七次,科考都已考過第三次;十六歲的子炎、阮閱甚至會背著遲衡偷偷地向太傅的女兒傳書達意了;而鍾續的同窗們如梅元白、巫琛、顏景同、相陵等人都由十三歲長到了十八歲,在遲衡的部署下在六部任侍郎職位。
眾人都知道,遲衡在練刀。
相比岑破荊開疆拓土,容越則被遲衡按在了京城,容越依舊是大將軍之職。和平年代,大將軍也不好當,更兼任有監察兵部之責。好在,容越很快也得心應手起來,和石韋成為遲衡在軍務上的左臂右膀。
遲衡也已年滿二十九歲。
褪去了初當皇帝時的青澀和手忙腳亂,他現在早游刃有餘我的老婆是天後。每天看著文臣武將們在朝堂上吵吵嚷嚷,他就特別開心,因為爭吵之後,就輪到他決斷的時候了,好比千軍萬馬當前,就等他一聲號令。一開始,他的每一步都忐忑,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御璽落下去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但現在,他已經能前瞻地預測到每一步可能的利益與弊端,趨利避害,他能做的就是堅定地推動著長遠的決策。
元奚國國泰民安,而乾元軍鐵蹄踏處,塞利比國和烏斯國等諸國臣服,遠道而來朝拜的使者更是絡繹不絕。
不提這一時名稱名將層出不窮。
只說鍾續。
跟隨梅付的鍾續屢立戰功。不止槍技驚人,更早早就露出統領千軍的天賦,常常一人領著數百人就攻下一座城池,每每令遲衡看得心驚肉跳又大感欣慰。因傑出的征戰統領能力,鍾續很快就被提拔成了最年輕的副將軍。領著千軍的鍾續如虎添翼,所向披靡,成為遲衡開疆拓土的最前鋒。在後世史冊中,鍾續亦被大加讚賞,盛名與容越、岑破荊比肩——此是後話,暫不表。
乾元六年,十二月中旬。
岑破荊梅付班師回朝,遲衡早早去迎。遠遠地,暗紅色的戎裝,閃亮的盔甲,鐵蹄錚錚,以踏遍山河的氣勢排山而來。遲衡看著最前方,岑破荊的右邊,是一個著白色盔甲的年輕的將領,他個子高挑,眉宇間如劍。
遲衡眸子驀然恍惚。
將領們飛身下馬,在遲衡面前單膝跪下異口同聲山呼萬歲,震耳欲聾。
遲衡將他們一個一個扶起來,走到白衣將領面前,看著那抿緊的唇線和青春的臉頰,眸子裡迸射出亮過星辰的光芒。遲衡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笑道,替他拂了拂劉海:「鍾續,起來吧。」
鍾續,他成了前世口中的強者。
強者總是強者,不願意屈服,不願意低一低頭,鍾續就那麼揚起頭看著遲衡,他固執的眸子在遲衡的臉上搜尋著,急切一閃而過,而後略是失望地垂下睫毛。那一瞬,他由一個年輕的將領,變成了一個帶著惆悵的青年,臉龐是熟悉的,神情是陌生的。
而當梅元白、巫琛等人出現時,鍾續眸子又亮了。
鍾續衝過去,將梅元白抱著轉了一大圈,激動地說:「元白,腿和手都休養好了嗎?我當時太莽撞了!真好,你沒有事!我好想你啊!」
鍾續歪著頭的樣子激動笑著的樣子,好熟悉。遲衡苦澀地想,大概不需要講述過往了。
駱驚寒伸手掐了一把:「陛下!陛下!喂!遲衡!眼睛都看直了!都看著你呢!你這是想要橫刀奪愛嗎?」
得此江山,得神仙美眷,夫復何求?
遲衡釋然了。
德寧宮裡,遲衡在設宴大賞。
伴隨著紛紛揚揚的大雪,不提其他將領豪邁勸酒。只說宴席上的鍾續,一雙眸子很好奇,溜過宮中的大小事務,而後緊跟著梅元白寸步不離。相比較,顏景同數次想接近,鍾續也不是很熱心,顏景同很是失落。
遲衡看在眼裡,心知肚明。
當初顏景同耍了小手段,試圖讓鍾續不要靠近自己。可惜被識破,以鍾續的個性,是絕對眼裡容不下沙子的。所以,他和外柔內剛、曾為他受過傷的梅元白更親近,對顏景同則冰冷以對。
遲衡笑了,想不到鍾續還那麼耿耿於懷。
往日之日不可追。
鍾序是鍾序,鍾續是鍾續,就算故人歸來,也終究是不同的人,他若不喜歡,自己也是捨不得讓他委屈的末世之無限變身繫統最新章節。遲衡一飲而盡,一旁的容越笑著又斟滿一杯:「你今天喝酒特豪爽!見到小情人就是不一樣!」
「誰的情人還指不定呢!」
「哈,你看梅元白他們都一個一個嫩得掐出水來,你比不上啊!」容越調侃著,聲音響亮。惹得鍾續看了過來,他的側臉一道弧線,像槍一樣奪人眼目。
遲衡不服氣:「除了嫩,他們還有什麼比的上我的!」
「莫欺少年!」容越哈哈大笑著,轉頭和旁邊的岑破荊拼起酒來,岑破荊久據邊關,難得開懷暢飲,將容越按住好好地灌了一通,兩人喝著喝著,酒勁上來,爐火又熱,容越索性把長裳一解,和岑破荊劃起拳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樂乎。
容越的長裳隨風擺動,好不飄逸。
不知拼了多久,岑破荊也都兩眼模糊了,瞅見容越的腰間的龍紋,瞇著眼看了一看,而後大著舌頭調笑說:「容越,你這龍是變色龍吧!」
平平常常一句。
想不到,容越一頓,立刻將衣裳一拂一束,裹實了,岑破荊笑了:「哎呦,這麼小氣,讓我再看一眼!」
遲衡一直看這二人划拳,聽了這一句,再看容越舉止,不由得好奇,但容越是背對著他,剛才也沒看清岑破荊說的「變色龍」是什麼意思。遲衡遂起身,將手放在容越的腰上,笑著說:「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變色龍?」
想不到容越將他一推說:「去去去,還不是老樣子。」
遲衡覺得不對勁了,手要去解容越的衣裳,想不到容越不耐煩地一拂手:「滾邊!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別亂動,再動我跟你急!」
一副不管天王老子的樣子。
遲衡停下來,看著容越束得異常齊整的樣子,不由得心生狐疑。他凝想片刻,笑著對一個將領招手:「凌罕,容將軍是將你提攜出來的大恩人,你不給他敬幾杯?」
凌罕立刻奉上美酒,不由分說就給容越敬了三杯酒。
容越最經不住勸。
一飲而盡,結果將領們在遲衡笑嘻嘻的暗示之下紛紛圍過來,幾壺上好的美酒下去,容越很快就倒下去了,倒之前,下意識地按住了腰帶,對岑破荊說:「破……荊……送我去……容德殿!不送……不夠意思啊你!」
岑破荊笑笑著說:「怎麼不去睡龍床?」
容越搖頭,口齒不清:「不行不行,紀策、駱驚寒、石韋……龍床……劈成柴……都不夠分!」說罷,眼睛一閉,呼呼大睡。
遲衡大手一揮:「送到乾元殿。」
皇帝發話了,誰能不停?
遲衡喝到醉醺醺的,跌跌撞撞摸到龍床,一屁股坐在軟軟的綢緞上,而容越醉得人事不省,饒是如此,手竟然還護著腰部,好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遲衡好笑又好氣,雙手一挑,將容越的衣服挑開了。
從臉頰、脖子、胸膛,一路看下來。
醉了的容越,依然是勃勃生機的,就像初見那樣,遲衡深吸一口氣,將腰帶一挑,衣裳往兩邊一拂,而後,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