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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7章 二九ま 文 / 火棘子

    在遲衡和容越行軍的同時,捷報頻傳,辛闕和景朔挑起戰爭,攻破綠林崗,一路攻向東,與信北州的梁千烈遙相呼應而戰,並引向東。辛闕這一舉以身涉險,第一戰就幾乎折損了五千兵士,但卻將戰線不折不扣地向北向東推進了數十里,淇州東線的鄭奕軍均為辛闕所牽制。

    遲衡選擇了最接近岑破荊的城關吉古洞作為領軍的駐點。

    當夜,岑破荊就發起了攻擊。鄭奕軍主將也不是善類,早有準備,發出勁軍與岑破荊陷入交戰,雙方勢均力敵難捨難分。且說遲衡分兵兩路,與容越各自領兵,如同雙翼,斜插過去生生將鄭奕軍的主力截斷。

    鄭奕軍將士雖勇。

    被如此一截,看不清局勢,乾元軍則越加生猛。三人合力,竟於一天將擊殺了鄭奕軍主將,勇追窮寇十餘里,直抵了淇州平蛟城下。其時,血戰一夜,兵士們都疲乏就地睡下了,遲衡一人立於高頭大馬之上,看朝日從薄霧中跳出,浩浩光芒映照得大地一片艷紅。

    生命短促,一朝一夕指尖滑過,豈容蹉跎。

    岑破荊見了遲衡,托著明晃晃的鎧甲道:「還騙我說等三個月!一個月不到就來了,來就來,也不給個信!要不是我信報靈通,哪能這麼默契。」

    遲衡挑眉笑:「我都把信北州挑開了,你還指望什麼信報!」

    二人說著笑著巡軍,遲衡看著一個個面生的將領雖然疲乏但面露精光,心下感慨,從沒想過會有這麼多人願意跟著自己,想不到一步一步,竟然也佔據了大半,心下豪邁。曾幾時,他覺得生無可戀,每天如行屍走肉一般,亦不知幾何時,他又重生了希望,此生才開始怎麼甘心呢?

    平蛟城,相傳曾有一條作惡的蛟龍被諸神降服,落於此地化作群山如蛟龍盤旋。

    遲衡環視群山,道:「破荊,還記得剛在梁千烈的手下時你跟我第一次作戰就是偷襲元州的關隘,想那時真是百無禁忌,但又越想越懷念。」當時他一刀一血刃,何等驚心動魄。

    岑破荊探身:「怎麼,還想來一次?」

    遲衡笑指前方的將領說:「那麼多年少英雄等待嶄露頭角,你怎麼好意思搶盡別人的風頭!挑出你最厲害的將領,和容越的手下比試一番,這一次,勇字當前,勇猛的先上!誰先攻下平蛟城,誰先把城牆上的旗幟拔下來,就有豐厚賞賜!」

    遲衡這一發話立刻掀起一陣歡呼,聲震於天。

    無論將領還是兵士都興奮得不像話,因為遲衡只要一發這種話,言出必行。容越撇了撇嘴,在背後肘了肘岑破荊:「破荊,咱們的手下輸贏是不是意味著你跟我的輸贏?這算不算離間你跟我的關係?遲衡好陰險!」

    岑破荊但笑不語。

    當天,岑破荊和容越就各自挑出最躍躍欲試的一個將領,一個叫顧天,一個叫計康勝。這二人摩拳擦掌,點兵點將,各自趁夜部署。因為遲衡的規定,岑破荊和容越都不插手,任由二人施展才能。

    遲衡知道,自己也好,岑破荊也好,容越也好,都不可能一直像鐵人一樣。再厲害都會累、會疲倦、而且也會因自己的狹隘或片面,無形中阻擋了別的將領。

    一個人總是弱的。

    就像那春天的苗一樣,一茬一茬都在汩汩往外冒,才可能成茫茫無際的草原。

    果然顧天和計康勝有心要贏,明明白白地較勁,這個領兵奇襲,那個施計圍攻,像一尾魚一樣生生將整個乾元軍攪得更活了。遲衡一直冷靜地按兵不動,三天了,一直到二人將鄭奕軍攪得不得安寧時,且連連折兵。

    顧天和計康勝越加勇猛。尤其是計康勝連連出奇計探出平蛟城的弱處,但因時間所限,他怕傳出信報時就失了良機,竟然只領著千餘兵士馳騁衝入城中。

    而顧天亦不甘示弱,同時攻入城。

    二人如競賽一般以千軍難擋之勇一連絕殺萬人,且說乾元軍戎裝為黑衣,當日平蛟城如黑雲壓城將鄭奕軍沖得支離破碎。

    鄭奕軍豈能白白讓步,不多時糾集眾多兵士圍攻此二人。

    再勇,未必能以一人敵三軍,就在二人打得漸漸吃力想要撤退之時。忽然聽見驚天動地的一陣急鼓之時,伴隨著如同地底湧現出來的吶喊聲,以及鋪天蓋地的黑色。

    這才是兵臨城下。

    鄭奕軍上下一時驚慌失措。只見三支軍如三支利箭發向了平蛟城的要害之處。好一場廝殺,鄭奕軍哪能抵得住瘋狂如斯的攻擊,將領站於高地之上,眼睜睜望著平蛟城淪陷於宛如黑潮一般的乾元軍中,跌足不起。

    這一戰,計康勝最先奇襲攻入城,而顧天最先拔下城上旗幟。

    遲衡大喜,當即將平蛟城中搜繳的奇珍異寶賞給了二人,各自連升三級,一下子都升到大統領的軍銜。這二人得了激賞,當然也不忘給各自的兄弟們分賞,只聽見歡呼聲一陣一陣。平蛟城的前方就是紅崇阜,有凶險的長河當前。

    遲衡傲然地站在最高處,一飲而盡,將酒碗一摔大聲說:「還有誰願意領兵攻下紅崇阜!」

    「末將願意!」一陣陣異口同聲的呼喊響徹雲際。

    乾元軍上下是前所未有的振奮。

    從信北州一路向西本就勝得氣勢如虹,如今遲衡像車轱轆一樣連番激勵著那些將領們,勇者更勇,智者更智,奇戰連出,直殺得鄭奕軍節節敗退。

    七月上,身處景余州與淇州邊界的顏翦終於發起攻擊。

    從淇州的中西部切入,意圖明確,即要與遲衡的率領連橫成縱。鄭奕軍抵死相抗,並求援兵,但信北州被糾纏住了,唯有從開州源源不斷調兵,但饒是如此,抵不過遲衡的兩項夾擊。

    七月中旬,安州的扈爍領兵試圖向北,但遭遇了硯州的鄭奕軍的阻擋,戰得難捨難分。

    就在這命懸一線之際,麻行之率兵從靖立州而來,進攻了淇州之東的硯州南部,硯州的鄭奕軍被纏住,自身難保,無法顧忌相鄰的淇州。抉擇之下,自然是保住要保住硯州。

    扈爍得了空隙,領兵攻淇州西部。

    且說淇州幾乎是一個月之間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而且乾元軍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進攻,火力十足,將它狠狠咬死吞噬。淇州的鄭奕軍雖然龐大、城池堅固,也經不住如此的迅猛攻勢,往往顧頭不顧尾,什麼都顧上,卻被擊中中心。

    六月燥熱,七月流火。

    遲衡知道凡事就該趁熱打鐵,尤其是淇州這種重鎮,一旦被反撲後果不堪設想。

    他從來不讓乾元軍停下來。

    一旦攻下城池,就立刻攻擊下一個。所有前鋒作戰的將士都不去想攻下之後怎麼辦,自然有石韋調兵遣兵來處理這些事務;將士們也從來不去想兵器軍糧,自然有將領源源不斷送過來;將士們更無須憂慮身在後方的家鄉親人怎麼辦,這些,有駱驚寒和州牧在為百廢待興的半個元奚國操勞。

    遲衡也從來不去考慮,他知道必須往前,必須無條件地相信,自己的身後是堅實的靠山。

    勇往直前也好,義無反顧也好,不能停下,不能回頭。

    遲衡將整支軍隊都領入了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又以氣震山河之氣魄襲擊了一個又一個城池,在一年中最熱的天氣中乾元軍如日中天,日夜無休攻下了淇州的數個城池,鐵蹄過處一片狼藉,有那看慣了征戰的老農都忍不住喟歎,原以為鄭奕軍已是凶悍,想不到乾元軍更是虎狼之軍令人望之可恐。

    八月,天氣稍涼。

    但對於遲衡的乾元軍來說熱浪從未消退,因為在近乎瘋狂的攻擊之下,扈爍和遲衡、岑破荊、容越、顏翦的領軍練成一線,淇州的戰線徹底被打通了!兩翼的硯州和信北州,被麻行之和梁千烈等死死壓住,淇州地勢如扇,這一個漂亮的收網就像一個活套將淇州瞬間提起,鄭奕軍或敗或退或降,毫無招架之力。

    至此,遲衡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的目的就是京城!

    硯州、淇州、開州團團圍住的京城,終於將要開啟它的南向之門!八月中旬,一碧如洗,遲衡站在淇州地勢高峻的源黃崖上,他的手臂上有新包紮的傷,但一點兒也不影響他激動的心情,立馬揚鞭:「容越,看到了嗎?」

    遠處,是京城。

    在半月前,淇州戰得如火如荼時,鄭奕稱帝。遲衡想,這是鄭奕最失敗的決定,因為稱帝分散了鄭奕的注意力,更令他原本所挾持的皇族出現動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戰事至此,不知鄭奕可還有心享受皇位的快樂。

    站在源黃崖,極目千里,京城清晰地呈現眼前。京城外是大片的平土,收割之後是枯黃。京城裡建築齊整如棋縱橫交錯,夕陽下莊重肅穆,經過前朝和整個元奚朝的修建,它的氣魄日臻恢弘,這樣的瑰麗的景色,不該被烽火染指。遲衡攻過很多城池,這是第一次他渴望完完整整保留下來的。

    是的,這樣的城池三百年都未必成。

    但三個月就可以燃為灰燼。

    秋風起,容越笑顏漸開,他執起馬鞭道指向前方:「我一直覺得,從信北州攻開州,再攻京城會省勁很多。不過,看到這樣的景色,再費勁一點兒也值得。」明天,攻下淇州最後一個關隘長蒼關,我們就進入京城的地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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