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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6章 二七九 文 / 火棘子

    正如容越所說,鄭奕軍雖內鬥不止,但生死關頭董縱天絕不會含糊。假如其他地域的援兵和卞承的靖南郡連成一體,想攻下來就又增加了無數困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容越這幾天已經忙著四處救火了。

    可遲衡的命令很強硬,容越眼睜睜看著平靜的靖南,焦急也沒有用。

    第三天夕陽西下,靖南還是沒有一絲動靜,容越氣憤地一頓青龍戟:「卞承這隻狐狸,肯定是模稜兩可故意拖著咱們!攻吧,我就不信還能攻不下來,咱們埋下的重兵就等這一天了!」

    「兵不血刃,不是更好?」

    「遲衡,卞承就不像能投降的人。看看咱們以前勸降過的,要麼就是貪生怕死的,要麼就是打到最後不投降就是死的。像卞承也算是一員名將,為了頭頂上的名望也不可能輕易投敵。」

    遲衡搖頭:「卞承原本就不是鄭奕部下,又倍受打壓,對他來說,除了九王是他的恩人,別人都不是,存亡關頭為什麼不選取一個明主呢。元奚當下,除了乾元軍,還有別的選擇嗎?」

    「可我看靖南郡的部署井井有條,壓根兒不亂。」

    「卞承不是一般將領,不管投誠不投誠,他也會對得起這個頭銜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在最開始卞承就已向咱們示弱、示好了。」遲衡自信地說,「咱們得給他一些時間去說服去部署,他病成這樣,必須要面面俱到才可能放出准話。」

    「你就這麼肯定?」

    「我確定!」

    遲衡直覺這一次會成功,因為與以往的都不同。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下來,遲衡率領大軍兵臨城下時,重重的城門豁然開啟,為首的卞承身著一襲副將軍的明檔鎧甲,單膝跪地,面容平靜。他身旁的夏斯年緊抿嘴唇,倔強但不得不屈服的模樣,恰與卞承形成鮮明對比。

    遲衡笑望乾元軍整齊有素地進入靖南郡城中,晴空萬里,霞光流溢。他知道,有第一個人願意放下兵戈投誠,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遠處,口鶴山若隱若現。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卞承和夏斯年歸順得迅疾且波瀾不驚。卞承的確身體不佳,說不了兩句話,一路咳嗽聽得人心驚肉跳。靖南郡更替之後,遲衡下令封夏斯年為大統領,專門負責招降後及新招兵役的訓練之職務。

    八月,安州全部落入遲衡之手後。

    遲衡見卞承實在是體弱多病,不堪顛沛,遂下令讓卞承及夏斯年回昭錦城,讓安錯親自為卞承調理身體,而夏斯年則安排至石韋手下,專門訓練及調遣從各州而來的新兵。

    城中和平無事,落得清閒。

    安錯又妙手回春,稀貴的藥材每日蒸熬,卞承漸漸不再咳嗽,氣色轉好。

    夏斯年很高興,每次練完兵後都會拖著卞承在昭錦城裡信步遊玩。卞承閒了,氣順了,就走訪乾元軍各個將領謀士,博采眾長,又融合乾元軍原先遲衡、石韋、紀策等人撰的兵法,在庭院中編纂起了新的軍書兵法,其中在他最擅長的教戰、練士、勵軍、以及各個兵種協戰的技巧等方面尤為詳細,手把手交予夏斯年,運籌帷幄之中。

    夏斯年雖然脾氣暴躁,勝在果斷強幹,善統兵,又有卞承隨時指點,從他手裡出去的兵是前所未有的整肅。

    與容越遲衡不同,夏斯年練的不是精兵,而是最普通的步兵、騎兵、車兵等,以及投誠至乾元軍的各種雜軍、被平息的地方亂黨,不一而足。總而言之,無論之前是什麼亂糟糟的樣子,但凡經夏斯年統領之後成正規乾元軍,而且練兵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止十倍。夏斯年還在軍中把卞承的兵法普及開來,就算兵士目不識丁,也都學得很順利,不止軍紀整肅,兵員的素質極高,雖然單個作戰比不上精兵,可一整支軍出去也是無堅不摧。

    隨著遲衡往中原及北部壓陣,夏斯年的練兵也隨之而動,與大軍貼得很近。在與鄭奕的對戰中,兵員補給從未落下,絲毫不讓前線將領操心。有一次,前方遇險,將領j□j乏術。在音訊全無之下,夏斯年果斷出征,領著一支最普通的步兵前突後擊,將數萬乾元軍將士從重重包圍中救回,反敗為勝,這一戰令乾元軍上下均為之一振。遲衡很是高興,狠狠將夏斯年讚賞了一番,並擢升為副將軍。

    不過,夏斯年的脾氣一點兒沒變,出口成髒,只對卞承言聽計從。

    且說這一天,寒冬臘月,戰事稍閒,遲衡將卞承、夏斯年、容越等人邀入帳營之中,尋常家宴尋常酒,還有容越等人在場。夏斯年一襲素衣,面容嚴肅,坐於卞承之側替他擋酒。

    觥籌交盞間,夏斯年還是舊模樣。

    想起了之前陣前的對罵,容易故意提壺給夏斯年斟了一杯酒,逗他:「夏副將,我們可都是遲將軍的部下了,為尊者諱,為長者諱,什麼色狼色鬼的話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夏斯年眉毛倒立,卞承舉起酒杯擋住臉。

    遲衡一手拽過容越來,桌下暗地裡狠踹了一腳:「嘀咕什麼呢,喝酒!你是存心把我往墨汁裡黑啊!」最後一句當然是咬牙切齒低著聲,好笑又好氣。

    卞承飲了幾口,就走到旁邊的欄杆旁賞雪。

    遲衡見了,少不了跟上去問他身體,無論氣色還是精神都比以前好了百倍。卞承覆在欄杆上,遲衡則背靠著欄杆,二人聊得興起,聊著聊著遲衡給卞承斟酒一杯。

    夏斯年瞄了一眼本沒覺得怎麼樣,就聽見容越呀了一聲:「遲將軍的酒他也敢喝?」

    夏斯年不服氣:「怎麼不能?」

    容越做了個鬼臉說:「遲將軍既然是色痞子,他的酒也就不是好東西,小心你的卞大將軍今晚噴一床鼻血。」

    夏斯年納悶:「什麼鼻血?」

    明明罵人時尖酸刻薄,聽到這麼明顯的段子卻又呆呆的樣子。容越按捺不住接著逗夏斯年:「鼻血都不懂,夏副將軍,你和卞承天天孟不離焦同吃同宿,也不見他短兩寸袖子嘛!」

    夏斯年更不懂了,沒好氣地說:「有我的,就不會短了卞承的。」

    容越樂了:「你不明白?」

    「什麼?」

    夏斯年知道容越在逗自己,但也不知道哪不對勁,只是拚命冷著臉,背過身去吐了幾句髒話。容越眼珠一轉,心說卞承把夏斯年護得太好了,遂湊到他耳邊說:「你真的不知道?還是你的卞大將軍病久了連那裡也偃旗息鼓了……」

    夏斯年臉一繃,字正腔圓罵了一句髒詞。

    容越更樂:「放心,遲將軍的酒廢了也會起來的!」

    夏斯年很不樂意地一瞪眼:「呸,誰說廢了,你以為誰都像個色鬼一樣?卞承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

    容越哈哈大笑:「但凡最好的人,都不是最喜歡的人,天下誰最好,佛好,可也沒見誰天天摟著佛像睡覺啊。夏斯年,你太嫩了,一杯酒就搞定的事,你還不開竅!哼,小心你的卞將軍也看上遲將軍,到時,你哭都沒用。」

    夏斯年怒目。

    遲衡仿若感覺到什麼似的,悠悠瞅了容越一眼,慢慢走過來坐下,側頭低聲問:「容越,你唯恐天下不亂啊,又說了什麼混話?」

    容越嘿嘿一笑:「你不是常說,有卞承在,夏斯年就不會生變;有夏斯年在軍中,卞承就會安安分分呆著,我這不是吧唧一聲把他們拍一起嘛!嘿嘿,別看夏斯年嘴巴難聽,竟然還是個雛,難得啊!」

    遲衡斜了他一眼:「自己都沒開葷,還敢笑別人是雛!」

    容越不滿:「無慾則剛!」

    遲衡笑了半天,瞥見桌子那邊,卞承也在疑惑地低聲問著夏斯年什麼,夏斯年始終是繃著臉,看一眼遲衡又看一眼容越,半天憋出一句:「卞承,你剛才喝了遲將軍的酒?有沒有想留鼻血?」聲音還不小,眼神竟然很當真。

    卞承臉上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不提夏斯年平步青雲,在軍中越來越受到重用。他與卞承越發如膠似漆密不可分,乾元軍中再難尋到第二對。遲衡看在眼裡,心下無比欣慰。

    以上皆是後話,在此不細說。

    話分兩頭說,且說遲衡奪下了靖南郡,對郡北的口鶴山虎視眈眈。

    與此同時,乾元軍其他將領也不甘示弱,岑破荊、霍斥、梁千烈前後發起攻擊,岑破荊八百里破敵,梁千烈禦敵於千嶂外,霍斥一軍抵三軍攻擊,更有精彩的戰役多次,比如梁千烈部下的一個谷口,僅用一千餘人,就守住了三萬敵軍,為梁千烈的反擊贏得了轉圜之機。昭錦城的紀策更沒閒著,從卞承處,得知鄭奕或許將推翻舊朝,知道又將掀起千層浪,遂越加暗報收集得多,尤其是那些搖擺不定的舊黨一個都不放過。

    當然,也有久攻無門。

    淇州是通往京城的必經之州,因此,鄭奕重兵駐守,無論岑破荊使什麼計策都沒有辦法將戰線推進。這一線的戰爭幾乎是僵持了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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