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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2章 二五五 文 / 火棘子

    遲衡親手鞭了一個違紀的副統領後,對紀策說:「真是一點點都鬆懈不得。以前李敬目也是挺不錯一人,軍紀一頂一的嚴苛,怎麼到昭錦城後就成了蠹蟲了!繁華地,毀軍氣,這裡剩下巡視的兵卒就行了,我得把軍營從昭錦城裡挪出去,不然還能打得了戰?」

    遲衡任人唯能,看人也准,手腕也強硬,力壓眾議,被他看中的人一旦被提拔上來必然委以重任,並得以充分施展才能。

    波瀾不驚,但暗地裡父母官已經換了一批,昭錦城繁華更盛,百姓更安樂。

    遲衡對他人嚴厲,對紀策卻如春風。

    吳春酒見了悄然對紀策說:「遲將軍真跟傳聞中沒兩樣啊,又嚴厲又生猛,我見過的人中沒有一個比得上他的。說來可笑,前兩天有個小吏犯了個錯,遲將軍正巧看見,皺一下眉頭,那小吏褲子都尿濕了。哈,卑職每次聽訓都戰戰兢兢。但遲將軍對紀副使您另一番相待,真叫人羨慕。」

    紀策含笑:「你要是治州有方,他對你也會另眼相待。」

    只是,遲衡的暴虐在晚上越加明顯。

    每晚進來的人不一樣,但那慘叫聲和辱罵聲一模一樣,那洩憤一樣的聲音令紀策無法輾轉反側入眠。有一天,紀策見宮平一人抱著酒,喝一口歎一氣,便問:「宮平,怎麼了?」

    宮平撓了撓頭,苦惱的說:「副使,唉,讓我怎麼說呢。算算算,副使別嫌我說話難聽。以前我給將軍找小倌,那都是來一回,人家倒找第二回的,見了我拚命給塞銀子。現在吧,每天都折騰得不像人樣,今天老鴇見了我就訴苦,說給再多銀子也不要……咳,哪一個不是傷痕纍纍被我抱出來的。昨晚的那個,手骨都給折斷了,淌血淌得連我看了都發毛。」

    紀策無言。

    「我知道將軍是恨以前的那個誰誰誰,把氣都撒在這些人身上,但是吧,都是人子,人家幹這事兒也是生計所迫。」宮平歎了一口氣,「咱們將軍的名聲現在在花街青樓裡那叫一個……反正跟閻羅王沒差。無香坊的小倌見了我就躲,今天我一氣之下把銀兩加到五千兩,才有個小倌說,他就當拿贖身費來了,只要能活一口氣回去就算賺了。聽聽這話,唉,我實在是,沒招了。」

    紀策似笑非笑:「將軍要知道你拿五千兩來幹這事,信不信把你削成泥?」

    來的小倌正是靈樓,靈樓來時遲衡還沒回。

    月上樹梢,靈樓一襲絳色直襟長袍垂垂,絲絛束髮,衣裳華麗,身上卻是沒有一丁點兒飾品,連玉簪都沒有。紀策沉吟,只半個月靈樓就敢來第二次,難怪說留一口氣就賺了。

    靈樓果然非尋常小倌,也不怯,見紀策將曬書搬回去,擷起袖子來幫忙,從容有度,言談舉止也清雅。紀策知道,像靈樓這種人,見了書生,就能談得了四書,見了賭徒,就能擲了骰子,八面玲瓏長袖善舞。

    只是言談中,紀策能感覺到很明顯的不安和憂懼,每有動靜靈樓就會驚一下。

    二人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忙開了。

    不多時,遲衡回來。

    紀策正在門口擺弄收拾,遲衡喜上眉梢:「紀副使,看我給你弄了個什麼?」扁扁圓圓的,籠著白絨絨的皮毛,看上去暖和至極。

    暖爐,罩著一層柔軟的狐狸毛。

    遲衡塞進紀策手裡:「冬天冷,可以暖手,可以暖腳,可以暖心,我還不知道有這種好玩意。」眉毛一挑很是得意,發現大寶貝似得。這玩意兒只有富貴人家弄得這麼精緻。平常百姓手裡能抱著一個黑乎乎黃澄澄的銅爐就算不錯了。

    紀策笑著收了。

    遲衡才看見屋裡站的靈樓。

    靈樓彬彬有禮,頭髮一垂,手下沒停。

    遲衡點了一點頭,沒太在意,大手一抱把書籍全都捧回案子上,翻了一翻,嘀咕說:「紀副使,怎麼連妖魔鬼怪志你都看?」

    紀策拿出一本:「將軍府以前的藏書,看出端倪沒?」

    遲衡湊前,批注字體清秀:「女子看過的?」

    紀策道:「這女子的批注極有情致,比看原書還有意思。我將書都收攏來慢慢看,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就是沒有戰策兵書。」

    紀策笑著翻了一頁,講述了一個藥房的故事,說一個少年長得清妙,被一個藥房的郎中的妻子看上,誘他入店,數度調戲,邀之交歡。少年驚慌拒之,以刀相抗,郎中妻依舊不放他走,笑著說:為你一歡,死也甘心。

    紀策摀住書的後半截問:「你猜那少年怎麼辦?」

    遲衡挑眉笑:「欲拒還迎?慨然從之?魚|水之歡?欲|仙|欲|死一夜?」

    「少年舉劍,斬婦之手,逃之。」

    遲衡頓覺索然寡味:「這故事結局不好,我還是喜歡書生和狐妖攪到一起過一輩子的故事。這書肯定是老朽的夫子寫的,沒有一丁點兒人情味。」

    門上掛著燈籠。

    紀策倚在門扉繼續翻閱著,遲衡緊緊靠著他,二人逐一閱過,指點著,笑著,渾然不覺夜已漸深。直到風一吹,紀策一個寒戰,遲衡握住他的手,冰涼涼:「紀副使,早歇著,明天再看,這書,有點意思。」

    直起身,才想起還有一個靈樓在屋裡。

    是夜,紀策還在整理舊書,就聽見隔壁床椅地動山搖,咯咯吱吱亂響,未幾,靈樓就開始慘叫開來,更比前幾次還悲慘,而似乎搏鬥一般匡當數聲響,砰的一聲響,什麼東西碎了。

    紀策一愣。

    還沒等回醒過來,他的門匡噹一聲開了,一個人影跌跌撞撞進來。

    是靈樓。靈樓披頭散髮,身子光溜溜的,脖子結著一根腰帶,渾身是傷,黏液流了一腿:「副使……咳咳……救我……」說罷跌倒在地,一下子拽住紀策的衣裳,一手摳向脖子,劇咳了數聲,腰帶太緊一時也解不開。

    正這時,遲衡氣急敗壞進來,靈樓直向前爬,越發抱住了紀策的腿。遲衡大步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往旁邊一甩,砰的一聲靈樓撞在了床腳,當即癱在地上動不得。

    遲衡兩眼發紅還要踹過去。

    紀策一把將他抱住了,呵斥道:「遲衡,你幹什麼!你給我住手!這人今晚是我的,馬上讓宮平給你換一個——你趕緊去洗個澡,髒成什麼樣子了!」一身都是污穢,玩得也實在是太過了。紀策皺眉,再看遲衡的臉色,真如活閻羅一樣,望一眼就人心驚肉跳,難怪靈樓要嚇成那樣子。

    至此,遲衡興致全無。

    泡在熱水中,他想起剛才那事兒,著實荒唐。他現在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暴虐了,怎麼痛苦怎麼來,每每聽到身子底下的人撕心裂肺的喊他這心裡就舒暢了。方才玩得過火,那靈樓慘叫著,徹底激發遲衡的骨子裡的虐性,順手拿起腰帶就往靈樓脖子上勒。

    脖子勒得越緊,底下嘬得越緊。

    遲衡渾身上下都舒暢得不行,騎在靈樓的背後捅得過癮。那靈樓眼看不行了,掙扎著往前爬,拿起大刀往脖子上割。那把鈍刀哪裡能割得動,反而一下子倒了。遲衡伸手去扶,靈樓趁機用盡全身力氣掙脫出來,抓起案子上的筆墨硯台往遲衡身上一砸,然後連滾帶爬逃了出來。

    而後就是到了紀策房間的事。

    冷靜下來,遲衡也知道自己太過分了,可他心裡那股火氣還沒發洩出來。他想起宇長纓那些破事心裡就暴怒不止,越弄得狠了心裡的氣越能發洩出來,第二天才精神百倍,否則總覺得心裡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他知道自己是拿那些小倌當成宇長纓來洩憤,問題是,一上頭,壓根兒就管不住手了。

    洗淨了一身,頭髮半干。

    乘著月色,遲衡悶悶地到了房間。

    推開門房間一盞微燈,顫著光亮幾乎要滅了,他一眼瞧見床上斜窩著一人,難不成宮平的手這麼快就又撈了一個人回來?燈本就快燃盡了,遲衡這一挑反而徹底滅了,想點火又嫌麻煩,說了一聲:「把衣服脫了。」

    剛才這麼一折騰他也沒什麼興致。

    床上沒動靜。

    遲衡心說這個小倌倒還膽子大,聽了自己的聲音也不吭聲也不動,大步走了過去,過去被子一掀壓了上去。

    床上的人輕哼了一聲。

    而後似乎咬緊嘴唇不吭聲。

    遲衡卻一愣,一股涼風倏然上來,腦子頓時清醒了。失明過,耳朵極利,每個人的聲音分得清清楚楚,剛才那一聲,分明是紀策的聲音。遲衡的手還壓在那腰上。柔軟的寢衣下是水腰,腰線勻稱,摸上去如暖玉一樣溫潤。遲衡嘗試著上下撫了好幾遍,而後慢慢撫上臉頰,弧線溫和。遲衡確定無疑,床上的人這就是紀策。

    屋子很靜。

    遲衡忽然板起了臉,硬邦邦地說:「把衣服脫了!你叫什麼!」

    床上的人一僵屏住呼吸,果真慢慢的將衣服扯了下來,饒是他強自壓抑呼吸,遲衡豈能聽不出這麼熟悉的聲音。偏偏,紀策卻順從地,脫下了。

    遲衡的腹下硬了。

    只透出一點點光亮的房子裡,他看著紀策脫光了衣裳趴在床上,臉埋在枕巾裡頭。

    遲衡停了一停,伸過手去,一遍遍撫摩他的腰和翹起的臀。十月,衾冷,紀策全身光裸,很快身體就涼了,摸著很光滑。遲衡越是不進行下一步,光滑的身體越是輕顫,像等待酷刑前的囚犯一樣。

    遲衡半起身,從水腰一路摸下去,捉起那赤著的涼涼的足放進被子。

    而後一個翻身壓了上去。

    不多時床搖晃開來,此起彼伏搖得慢,唧咕唧咕的床搖聲中,溢出的喘息聲極為細微而壓抑,而後咬住了錦被,遲衡微笑著扣住了紀策涼涼的手,十指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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