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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9章 二一二 文 / 火棘子

    不出所料,兩人相見沒過多久,扈老大就破口大罵。

    扈老大罵扈爍勾結遲衡把祖業賣了,扈爍好說歹說他一句也聽不進去。末了扈爍氣得臉紅脖子粗,扯著嗓子喊道:「誰把祖業賣了,咱們的祖業是什麼?咱們祖上也不是縉州人,是跟著先祖打下縉州的,那都是元奚的!祖上的祖訓是建功立業,不是佔山為王,再說,祖業不是已經快被毀完了嗎!在我十五歲沒拿兵器之前,你手裡咱們祖業就剩下那一塊西篾山——你想要是吧,西篾山就歸你繼續佔著!」

    扈爍這一吼反而把扈老大吼住了。

    「大哥,誰強就是誰的,不是天生是誰的。我是能斗能拼能打,掙下了半個縉州,可你倒好才失了一點兒地皮兵力,被人家一激就領兵來攻了,讓你等半天你都不肯,現在被人家捏住性命的是誰!大哥,你要願意佔著祖業,是吧?我就明白告訴你,陀羅峽以北你的地盤都被人家攻得七七八八了,你要能耐現在出去就拿回來!地盤都是咱們三兄弟打下的,我和二哥商量好了,就讓兵士選,願意跟你就跟你,願意跟我就跟我,願意跟二哥就跟二哥!你常說兵士都是死心塌地跟著你的,今天就看一看好了!」

    扈老大捏緊拳頭:「好,你這兔崽子就把人全招來,咱們現在就分家!」

    扈爍面色鐵青,衝出來後對遲衡說:「遲衡,我已和二哥商量妥當了,他不做主我做主,但是扈氏兵士我不能全叫出來,大哥的那份就是大哥的。」

    遲衡凝思道:「假如那些為首的都願意跟你呢?」

    「聽天由命大哥也得認清這事實。我懇請你將西篾留給我大哥經營,那確實是我們家的祖業,他受了這一頓氣如果再沒一塊地當王肯定氣不過的。」扈爍捏了捏手腕,道,「無論如何,他都是養我十幾年的大哥。」

    遲衡抑住欣喜,緩緩說:「那就把扈氏的頭頭們都叫過來吧,咱們一起看一看。」

    七月,樹木扶疏。

    樹下被放出來的扈老大面色鐵青,看著手下們一個一個走向了扈爍,他將杯子狠狠一摔。匡噹一聲,碎成了片片。遲衡示意將杯子等易碎的都收了,有氣沒處發的扈老大生生把一個木椅子給砸成了兩半。見此情形遲衡笑著對莊期說:「目光短淺就罷了性格如此急躁,我也能明白為什麼手下們都不願跟他了。」

    扈老二最後上前給扈老大一鞠躬:「大哥,對不住了,但西篾還是你的,我們哥幾個也沒廢了祖業。」

    而扈爍,面色沉鬱,至始至終都沒有和扈老大再說一句話。

    扈爍這邊和扈老大分了扈氏,大勢已去的扈老大窩居西篾的祖居,之後過著土霸王的生活,扈爍每年都會給他送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供他揮霍。過了好幾年鬱悶卻無憂無慮的日子,扈老大年過半百,爭的心都淡了,某一天,他給早已功名卓著的扈爍去了一封信,讓他沒事就回來祭祭祖,兄弟三人才重聚一堂,一笑泯恩仇,這是後話。

    卻說遲衡當即令容越停了攻擊、轉助麻行之。

    容越麻行之二人如雙龍合璧運兵如電,又有紀策出謀劃策,時至八月中旬就將木爾牟逼得無路可逃,跳河而亡,至此,乾元軍平了縉州。

    而扈爍,遲衡封他為鎮西大將軍。

    令他去收了扈老大舊部,再將三人之軍整頓一新,而霍斥則在一旁指點。因莊期曾跟著石韋處理過元州收復的善後事宜,所以遲衡將軍務之外的其他部署全交給了莊期和古照川。縉州初定,而遲衡要的數萬兵士也陸續進入縉州,每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八月十五,遲衡接到急報:安州又一城池失守。長此以往,鄭奕軍將逼近濘州。

    容越和麻行之接了遲衡的快報,也趕回了陀羅峽,難得都聚在一起,而麻行之和扈爍見了,尤其話多,遲衡略是遺憾:「可惜紀副使沒有回來,我很是想他。」

    容越說:「紀副使說,他得將木爾牟的地盤徹底處理乾淨了才能離開,為九月進軍靖立州做準備。」

    遲衡感慨:「還是紀副使懂我,行之、扈爍,你們什麼時候啟程呢?」

    麻行之哈哈一笑:「當然越快越好,扈爍正想練練他的兵呢,靖立州到了十月天寒地凍,我們先佔上地盤再說。而且扈爍心懷……想早些離了縉州,我可期待和他一起征戰了。」

    遲衡傾身扈爍:「扈爍,你準備好了嗎?」

    扈爍笑:「當然,我還想向你討要一個人,得了他,我就沒有什麼遺憾了。」說罷,瞟了一眼莊期,而莊期卻坐得端正,宛如沒有聽見一般。

    容越立刻說:「我師兄嗎?不行不行,師父今年七十大壽,我們還要回去給他祝壽呢。」

    莊期露出一絲微笑,扈爍失望了。

    席上,莊期不勝酒力,先行離席去了庭院,院中有棵枇杷樹,樹上,一輪明月,百惹相思。無論何地皆此一輪明月,縉州是,濘州也是,這裡是,紫星台也是。最沮喪時,總想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可一旦有一絲期望,便想缺月有圓時,雖然月圓之日一月只一天兩天而已。

    正凝思時,不知何時扈爍來到身邊:「你真的不願跟我攻打靖立州嗎?」

    莊期搖頭道:「我要和師弟……」

    「回紫星台嗎?都不是真心話吧,你想跟著遲衡才是真的。這些日子我看得很清楚,他很器重你,不遺餘力教你做很多事,倒是比我想像中好很多。不過,遲衡這人心思都在征戰上,你不如跟著我……」扈爍笑了,「別急著搖頭行不行,我又不吃人,我就是心疼你而已。」

    莊期抿嘴不說話。

    「我真的是心疼你。他每天寧願找些不乾不淨的人都不願意看一看身邊的人,要麼定力好不吃窩邊草,要麼就是真的很無心吧。以前,我大哥有兩個很漂亮的妾,一個長得跟水蓮花一樣很端莊,一個長得很妖媚。我挺喜歡那個只可遠觀的嫂子,但大哥卻很喜歡第二個,人與人就是不同。遲衡大概也跟我大哥一樣喜歡火辣一些的,你要是真的想……」

    「說什麼胡話,我只不過想當一個好參領。」

    扈爍笑:「你就是放不下面子,是想當一個好參領還是想當他的參領你心裡清楚。我要是你就乾脆利落一點今晚趁他喝醉把生米煮成熟飯,你越是矜持他就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糊塗你能裝得過他?」

    月下,莊期的臉泛出看不出來的緋紅。

    「我想把你帶走,並無非分之想,就像一尊佛像被扔在塵土中忍不住想擦拭乾淨擺在神龕上一樣。」扈爍傾身,「沒錯,遲衡確實不會虧待你,可日後有你傷心的時候。這是我最後一次勸你,實心人比比皆是,你別把自己逼得沒有退路了。」

    二人才說著,容越出來了,大喊:「師兄,來喝酒!」

    話說其後扈爍與麻行之發兵靖立州,在此不表。

    只說八月末,荷殘橘金,遲衡與莊期輕裝上陣先行,霍斥容越率兵緊隨其後,且由縉州直走濘州邊界,抵安州。一路上接了六七個急報,安州、濘州、夷州、壘州,如同一夜之間四處點火一樣。遲衡知道不是岑破荊等人守不住,而是鄭奕終於發狠力了。

    遲衡沒有到過安州。

    安州,鄭奕軍與乾元軍交戰的地方叫:粟塢。粟塢地形如粟米,因此得名。安州多美人,粟塢尤勝,粟塢有河蜿蜒而過,名粟河。粟塢曾是繁華之地,沿河築起了一條畫舫,為煙花之所,此盛名卻只有當地人知道。

    鄭奕軍和乾元軍各距一邊。

    日夜兼程趕到了粟塢,已是九月初。岑破荊焦頭爛額,見了遲衡簡直要鞠一捧熱淚:「怎麼是你來了,我以為石韋來救我了!我這個心簡直跟油鍋裡滾了又滾滾了再滾一樣。嚓,鄭奕這是要瘋啊,一撥一撥的來,死了一撥又一撥我都懷疑是不是見鬼了哪裡來的那麼多人。」

    「他又不和封振蒼爭了,就剩下咱們接壤,此時不瘋更待何時?石韋和援兵什麼時候到?」

    「明天,先前還到了兩批但無濟於事,鄭奕那瘋子,不是人當麻袋能扛得住的。」

    「那邊現在誰領軍。」

    「主將有:秦汝崢、殷琛、魏義德、梁誅,都是鄭奕手裡的得力干將,鄭奕現在的十三個州多是這四人奪下的,帶兵作戰確實沒話說,主將們都到了可能鄭奕也快露面了。」

    遲衡心中有數,鄭奕不養廢人,這幾個人的名頭響亮亮的。

    既然都擁到這裡來了,少不了是要惡戰的。

    遲衡縱馬在粟塢溜躂了一圈,粟塢死氣沉沉,人都怕戰禍躲得遠遠的。望粟河那邊,營帳齊整,遲衡指著鄭奕軍說:「如此整肅,這是梁誅帶的兵吧?還有你看周圍這地形,咱們在粟塢根本佔不到便宜。」

    岑破荊歎了一口氣:「可是失了粟塢,就等於開了一道口子,大半的安州就更保不住了。」

    遲衡搖頭:「景朔呢?」

    「我派他與辛闕一起對抗秦汝錚,嚴控粟曲池一帶;溫雲白與都統師鎖崖一起,扼守粟山關,對峙的是殷琛;都守得很不容易。不過,我已經告知你來了,今晚他們都會回來。」岑破荊歎了一口氣,「鄭奕軍確實有兩下子,咱們以前對上的都不是他的精銳,我連續一個月沒睡好覺了,因為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發起進攻,以什麼方式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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